才要勸說便聽著一句,“皇上,不可。”陳草木聲音輕輕的,也沒有脅迫的意味,也未理身旁的人,將那小宮女端著的藥碗拿過便到了他身旁。
而上官怡見他這麼急卻覺得怪怪的,他不是最怕招惹是非,怎麼對宣昇的身體這麼上心,便就勢將藥碗接了過來。
舀了一勺吹吹熱氣送到他嘴邊,笑道:“快喝了吧,陳大人奉太后的命照顧皇上身體,若是皇上不喝藥,叫陳大人如何交代?”
宣昇抬了抬眼,看著立在床邊的陳草木,這一眼便叫陳草木俯下了身子。
“恩。”應道,上官怡便扶了他起來,本想一勺一勺送到他嘴裡去,他卻將藥碗拿過,盯了那黑黃的湯水幾秒便仰頭灌進了喉嚨。
見他要嘔出來,便將自己的手絹遞給了他。
他捂著嘴巴,緩了緩臉色倒是好了不少,“你是陳草木?”胳膊戳在床上,支著身子。
這位新太醫進宮不久,而宣昇已經不止一次聽說他的名字了。
那苦藥似乎很叫他心煩,將嘴角的藥汁擦乾便將手絹甩到了一旁。
聽著問話陳草木便跪下回話:“是。”
“你說吧,朕的身子是怎麼回事?”問道,眼睛也不看他。
原本是早上上官怡問了句,他才想是心脈的問題,他本以為宣昇是一時急火攻心所致。
不過也不十分確定。
“微臣……”吞吐著,平日裡專門為皇上請脈的一直都是太醫院首席張廷玉,這也不是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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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要他這幾日在身旁侍候,宣昇從前的身子如何他並不知道。
“是朕病入膏肓了?”見他不回答急切問道。
“不。”忙回答,“是微臣不知皇上平日身子如何,平日裡都是有太醫為皇上請脈的。”
可看他突然發病,先前必定是有徵兆的,怎會拖到今日。
“微臣想要問問,皇上前段日子曾有過調養嗎?”
張廷玉從醫多年,比起他從醫時間兩倍有餘,難道還看不出先兆?
聽言宣昇想了想,而後說道:“朕除了頭疼也無旁的病症,到悶熱天氣尤其厲害些。”
“微臣可否為皇上再行診脈?”問道。
他現在被太后獨指來照顧宣昇的身體,已經犯了太醫院的忌諱了,昨日張廷玉是擺明了與他劃清界限,可不敢再妄言。
即便是張廷玉照顧不周,他也不能直說。
“恩。”輕聲應道,將手搭在了床邊。
陳草木將手指搭在之上,他脈象時緩時急,那便就是心脈之症,他這年紀即便是思慮再多也不至於要命吧。
“張太醫可曾為皇上下過處方嗎?”又問,抬起頭看他,見他微微搖頭。
也未給診治過。
“陳太醫是說朕早就有病在身?”問道。
當然是早就有病在身,不然怎會是這種脈象,心脈驟停多可怕的事情。
“皇上的病發興許只是偶爾,皇上公務繁忙,必定勞心勞力。”撿著沒用的廢話說了幾句。
“若看皇上現在身體狀況,微臣也不能斷定是何病症,昨日下的方子為為皇上補血順氣,若是無用,微臣再行換藥。”謹慎回道。
而聽著這話,上官怡想到了各種心臟炎症,心肌炎,心臟瓣膜炎?這也無法準確判斷,不過有了這次病發,就代表著心臟已經出現了問題。
聽了陳草木說完,宣昇淡淡道:“那朕的身子以後就由你照看吧。”
“微臣才疏學淺,實在不及張太醫醫術高明。”張廷玉的差事他怎麼敢搶,本就不待見他了,他也不想遭人嫌妒,而每一次又都不是他主動。
“就你。”宣昇一口說道,“下去。”便將陳草木遣走了,這才將精神放空,軟塌塌的臥在床上閉著眼睛養神。
一個晚上過去,昨晚梁翠先回了芳怡宮,這時候也來了,進入乾清宮內,殿內靜靜的,見著上官怡在宣昇身邊攪合著一碗熱粥,到她身旁立著。
上官瑾已有了交代,儘快處置瑤美人。
見到梁翠她腦子裡的那根弦又繃緊了,這是宰相的人。
那粥攪了一段時候,欲要試試涼熱,心不在焉的才把勺子碰到嘴唇便被燙著,也沒敢出聲怕擾了宣昇,呼扇著手給嘴唇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