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跳動,陳草木吩咐人去熬了麻醉湯藥,跪在床畔為上官柔服下,確認她全然睡了過去,將自己為人手術之時所穿的白衣交到上官怡手上。
……
街市之上,一隊車馬從盛京城北門直衝而入,守門將領帶人攔下,喝道:“什麼人,此時已宵禁,不能入內!”
只見為首的男子從懷中掏出令牌,那將領一見便當即放行。
稍稍停留,一路暢通無阻直入皇宮大內。
御書房內。
宣昇立著,一隻胳膊壓在桌案之上,一旁是厚厚的幾摞奏章。
身後上官瑾幾人默默候著。
江南突然暴亂,而大燕境內青蓮教遍佈,恐怕這只是個開始,一切的發生都悄無聲息。
宣昇只覺得心慌。
“列為愛卿可有什麼訊息嗎?”沉沉問道。
上官瑾接了句,“並沒有。”
果然是什麼都沒有,竟能做到如此悄無聲息,若是沒有十全準備絕不會連一點點信都透不出。
趙小天在江南,宣儀與衛徵都在江南,為什麼半年了一點訊息都沒有,此時宣昇的胸口攢著一團火,恨不能將作亂之人撕碎。
門外侍衛進門,看了眼屋內各位大人,穩步走到宣昇身邊,伏在他耳邊道:“趙統領回來了。”
聽言點點頭,擺手示意他下去。
“各位愛卿請回吧,若有何訊息來向朕說一聲。”囑咐道,說話間聽宮內的更聲又起。
已三更天了。
待他們走後,宣昇扭著拇指之上的扳指,問那侍衛:“他人呢,叫他來這裡見朕。”
那侍衛躬身道:“趙統領身負重傷,安置在神明臺了。”
“走。”應道。
李江與侍衛跟隨,便直接往神明臺而去。
神明臺前,跟隨趙小天而去的錦衣衛在外把守,火把燃起,各個風塵僕僕,周身蔓著殺氣。
“見過皇上。”一齊下拜道。
見此景,宣昇便知是出事了,淡淡道:“都起來。”甩袖進入殿中,眾人在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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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都是宣昇精挑細選而來,各個都是心腹。
進殿中,殿門關上。
只見趙小天臥於床榻之上,他的臉被幔布遮擋,雙腳無力張開,胸口上下起伏著。
走近卻見他的胸口處的衣裳被血染出一塊暗色的圈,重傷歸來,不知他這一路是受了什麼。
能傷他的人也不簡單呢。
見宣昇到了,趙小天按著胸口要站起,被他按下,“你有傷在身,躺著吧。”而後坐到他身邊。
“奴才無用。”開口便是這一句。
他從來都沒懷疑過他手下的能力,也沒想怪罪,溫聲道:“你說吧,是什麼人,大半年不見你了,也沒傳回多少訊息。”
聽言趙小天的臉色大變,“奴才每隔十幾日便往宮中傳信,皇上從未收到過嗎?”
竟然真的一封都沒有,沒做聲,聽他繼續道:“奴才讓親信傳信,每每都送到宮中才回,皇上竟沒見過?”
“……”莫非宮裡有內鬼,“你只說,朕要你查的事情可查出了?”
趙小天的心口劇痛,咳了聲道:“七月,奴才親眼見了四爺,便為皇上傳信,皇上授命再看,奴才便未動過。”
“八月,奴才查出四爺與西北衛老將軍謀事,皇上未曾回話。”如此回道。
中間有人作梗,這樣重要的訊息宣昇竟然半個字都沒聽到過,還一直以為風平浪靜。
起事之人真的是宣宣,當年是他手軟故意放他生路,不想竟然恩將仇報,三年,三年!
他捂著心口繼續道:“十幾日前,奴才被青蓮教眾發現,他們一路追殺,奴才與眾兄弟逃到水路才安生了幾日。”
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可下了水路,便又遇上人為難,奴才與眾弟兄拼死殺出,到今夜才得以活命回來。”他將話都說完了,才安心的躺平身子喘氣。
原來這天下,大亂之勢早已蠢蠢欲動,而他卻渾然不覺。
好,好。宣昇壓著心裡的火氣,看著燭臺之上的燭火靜靜燃燒,“你在神明臺好好養著,這段日子都不要與他們在宮中走動。”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