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霍雲放下筆，道：“他們真的去了？”

站在霍雲面前的石勇微笑著點點頭：“可不是麼？那小姑娘的性格怎樣大人您還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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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霍雲笑了笑，道：“去就去吧。去了也好，正好磨一磨她的銳氣，讓她好好改變一下自己的想法，對她的將來沒有壞處。”

“不過，”石勇道：“大人您就不怕她受欺負麼？阿武是男人當然不怕，可念兒還是一個姑娘。”

“那又怎麼了？”霍雲抬起頭笑道：“她不是要證明自己不比男人差麼？如果連這點困難都過不去，那她還想上戰場？放心吧，阿武在那裡也待了快兩個月了，他雖然性格冷淡了一點，也不會真的看念兒受欺負的。更何況，如果念兒真的受不了跑回來，我們還輕鬆一點呢。”

石勇點了點頭，道：“也對，沈良那小子也跟著去了，有他和阿武在，應該不需要太擔心。”

“沈良也去了？”霍雲先是吃驚，隨即又笑道：“嗯，那小子雖然話不多，但比念兒更加理智和冷靜。他既然去了，我們就更不需要擔心了。來，你幫我把這封信發出去。”說完，把一封信遞到了石勇面前。

石勇接過信，低頭看了一眼，道：“這次又要寄去哪裡啊？”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霍雲已經讓他連續寄了好幾封信。

“別廢話了，趕快的。”霍雲催促道：“時間緊迫，快去吧。”

“好。”石勇點頭之後，拿著信轉身走了出去，剛走到外面，就低頭看了信封上一眼，輕聲念道：“青州……”

青州，位在夏朝東部，是東境最大的城市之一，東靠濰水、南依群山，夏朝開國時的著名戰役濰水之戰便圍繞著青州展開，夏朝開國名將韓榮便在此地掘開河堤，用大水擊敗了不可一世的猛將田慶。

青州南部聳立著金龍、通天和東陽三座高山，其中以通天山最高，被青州當地人合稱為“三山”，民間有諺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青州東邊有一條大河流，南邊又有群山，西面和北面則是平原，土地肥沃、盛產糧食，青州百姓的生活不會差。

但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自五十多年前起，青州就長年遭遇匪患，其中以盤踞三山的山賊們最為兇惡。這些山賊本來是山腳下的農民和山中的山民，只是一直受到官府剝削，被逼上山做了山賊。

考慮到這些山賊落草是情有可原，朝廷一直是邊剿邊撫，幾度招安試圖讓這些山賊迴歸正常的生活，可山賊們不僅拒絕，而且變本加厲，他們依仗三山險峻，讓朝廷大軍幾次進剿都是無功而返。

由於常年受到這些山賊的侵擾，青州附近的良田都荒蕪了，百姓們紛紛背井離鄉，青州的民生一日不如一日，朝廷卻束手無策。

前任青州大都督葛涵上任之後，對青州百姓承諾，一定會竭盡所能剿滅三山山賊，他大力整頓兵馬，伺機出動。經過幾次交手之後，山賊們都吃了大虧，他們開始緊閉山門，或者在山林間靈活的兜著圈子，讓葛涵徒勞無功。

進剿山賊雖然取得了進展，但仍然無法根除，更重要的是，這些山賊的山寨巧妙的利用了山中的地形，設定了重重的陷阱，如果不進行一番詳細的偵查而貿然出擊，那一定會損失慘重。這也正是葛涵大感頭疼的地方，他在治軍和領兵打仗上是一把好手，可是面對這樣的對手，他能想到的辦法實在有限。

三山的山賊們號稱十二寨，以前他們還相互看不順眼，但在發現朝廷的軍隊對他們所有人都構成威脅之後，他們就聯合了起來，共同抵禦朝廷大軍。

這些年，這些山賊時常下山擄掠小孩和父女，又吸引了大批地痞流氓加入他們，聲勢可謂浩大，所有人加起來也達到了驚人的三萬餘眾，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都能夠在短時間內對青州城造成威脅了。

因此，葛涵就上書朝廷請調一支禁軍助陣，朝廷的答覆很快到來，同意了葛涵的請求，調動了駐防濟州的右領軍衛前往青州，但同時下達的還有新都督的任命。

“大夏皇帝詔：青州匪患、多年未治……今以胤國公衛涼為青州大都督，右領軍衛軍權一併交予衛涼節制……”

衛涼，一個多少讓青州人感到陌生的名字，真正能夠引起他們注意的，還是那胤國公的爵位，作為五等爵制中最高的一級，國公這兩個字可謂如雷貫耳，在這位新任大都督到任之前，人們討論最多的還是這個爵位。

而青州軍的將領們對這道詔書多少有些不滿，他們都是葛涵的部下，多年來也看到葛涵為了根治青州匪患而盡心竭力，可朝廷就只看到匪患沒有被平定而把葛涵大都督的位置給了他人，這對葛涵實在不公道。

葛涵本人倒是未見有多少不滿，只是他在心中疑惑，這個衛涼到底有什麼本事？不僅僅是青州軍，就連右領軍衛也要交由他指揮，皇帝到底是有多信任他？為此，他對衛涼做了調查，結果就發現了，衛涼在滅亡南唐、西秦和北燕三國時立下的那些戰功。

平心而論，這些戰功確實足夠耀眼，更讓葛涵吃驚的是，衛涼只有二十多歲，這麼年輕在戰場上的表現卻如此老道，可見他確實有過人之處。

可是，要論對正面戰場上的把握，葛涵自認為不會弱於任何人，他從軍也有十幾年時間了，不說戎馬一生，那也是身經百戰，立下的功勞也不小。就連他都對三山的這些山賊沒有辦法，一個毛頭小子就能說一定有把握，這種話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不過，既然朝廷的詔令已經到了，那就先把軍權交給他，接下來的事情便走便看。

一個月後，青州新任大都督、胤國公衛涼就帶著一隊親兵到任了，只是他到來並沒有通知任何人，而是在夜裡突然闖進軍營之中，士兵們都措手不及，很多人都被捆了，好幾個將領都被“俘虜”，一下子就驚動了整個軍營。

士兵們都以為是敵人來襲，正要做好準備，卻發現葛涵大都督的營帳都被包圍了，就在他們愣神之際，衛涼大笑著走出來，向他們說明了原委，其實很簡單，在正式上任之前，他想要驗驗兵。

之前他聽說，葛涵也是有資歷的老將，管理士兵有一套，可是這結果卻讓他很失望，為此他對青州軍提出了批評：“葛大都督手下的士兵戰備不嚴、屢戰無果，若我是山賊，那現在已經取下葛大都督的首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