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還是那句話, 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了,白氏都不必蘇毓特地作陪。自己拉著小屁娃子就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說話。石凳是蘇毓找人來打的。

天兒越來越熱, 在屋裡呆著總覺得有些悶得慌。

古代不像現代,屋裡的光總是昏暗的。蘇毓某日覺得端小馬紮挺麻煩,便找人在院子裡打了一個木架子。種了一種類似於薔薇的種一顆就能攀爬整個架子的藤本植物。如今薔薇藤爬滿了架子延伸到院牆上,開出了大片大片的粉色的薔薇花。蘇毓在花架子下面又打了一個石桌和四個石凳。這會兒在桌上擺一壺花茶, 幾個人圍著石桌坐著飲茶,陰涼又愜意。

白氏發現屋裡有一把琴還愣了一下, 蘇毓解釋了一句:“乘風五歲了, 家裡預備讓他學琴。”

這話一說,白氏便捉起小屁娃子的手看了下。小孩兒手都肉鼓鼓, 但小乘風的手指骨節修長是天生的。白氏捏著他的手,想著這孩子聰慧,確實應當好好的教導:“可找到好的琴師了?”

蘇毓眨了眨眼睛,搖頭:“暫未,還得看看。”

一旁芍藥看著鈴蘭便笑起來。幾人看白氏那般喜歡徐家的孩子,自然逗趣:“若是說琴,我們幾個都會一點兒。不過都不若鈴蘭, 鈴蘭當初可是琴冠……”

她剛想說琴冠十二宮,憶起這不是在宮裡,忙改口道:“我們鈴蘭的琴藝十分了得, 甚少有人比得了。”

蘇毓看了一眼鈴蘭。

這姑娘上回來還因摘菜太慢還被白氏給罰了。如今提及彈琴,她面上倒十分從容。

白皇后笑眯眯地環視一圈兒,懷裡還摟著徐乘風,慢慢摸著點頭道:“毓娘若不嫌棄,往後每日可將小乘風送我那兒。左右我身邊的這幾個丫頭, 別看著嬌嬌怯怯的,實則琴棋書畫各有所長。小乘風只是開蒙,來跟著學一學不礙事兒的。再來我那兒不少藏書,便是我自個兒,教導小乘風個奶娃娃也是足夠了的。”

蘇毓聽這話便是一愣,抬眸也順勢看了看四個姑娘。

這四個姑娘一看就是受過極好教養的,慢條斯理,進退有度。不過關於徐乘風的教育,徐宴那邊似乎另有安排。徐宴有心將孩子送去白家去,蘇毓約莫是知道的。不過這打算暫時還未提出來,要等時機恰當。這麼一想,徐乘風少不得還得耽擱個一年半年的……

小孩兒才五歲,真要學,也等得起。不過機會擺在眼前,蘇毓看著白氏心裡南邊琢磨了起來。

白氏也不多說話,笑眯眯地等著。

“這,好麼?”蘇毓到沒有一口回絕。

白氏一看就是來金陵玩兒的,未來能待多久還不清楚。學琴這事兒蘇毓便沒打算叫小孩兒玩票。學,就踏踏實實持之以恆地學。蘇毓幼年學字學畫學琴,無論哪一門都學了至少十幾年的。若只是給孩子打個基礎,叫白氏手下的幾個姑娘幫著教一教,那也是使得的。

心裡有了成算,蘇毓還是得問清楚:“日日送過去,會不會太打攪您?”

“沒什麼打攪不打攪的,”白氏擺擺手,“我就是歡喜這孩子。再來,金陵城也就那麼回事兒,在外久了便想,回來了也是閒著。平日裡教導教導聰慧的孩子,也算是一項不錯的消遣。”

蘇毓看了看‘消遣’,教導他確實是一項不錯的消遣。這小屁娃子鬼靈精得很,學東西又快又清晰,讓教導他的人十分有成就感。別說老師先生們教了他會喜歡他,就是蘇毓這沒什麼母愛的人教導他幾回都覺得,有時候寓教於樂是一件對親子雙方都十分有益的事情。

“乘風要跟著奶奶學琴麼?”蘇毓其實偏向於送徐乘風去,畢竟徐宴那邊還沒有定論,白氏這裡也只是短期的打基礎,“你若想去,娘就送你去。”

徐乘風仰頭看了看蘇毓,又看了看白皇后。其實人跟人的緣分是相通的,白皇后喜歡乘風,乘風自然也是喜歡白皇后的。不然不能白氏一招手他就窩到人家懷裡去。此時聞著香香的白皇后,他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每天去都有點心吃嗎?”

“有,”白皇后笑得眼睛都成一條縫了,“你想吃什麼都有。”

“那我一天可以吃一碟嗎?”

蘇毓的眼睛瞪過去,白氏笑得更歡了:“那得看你娘。你娘說你能吃幾塊,就能吃幾塊。”

徐乘風這小子年紀不大,可會看人臉色了。見蘇毓眼睛黑黝黝的,他識趣地改口:“我就吃兩塊,一天就吃兩塊,不會壞牙齒的。”

蘇毓聞言臉色緩了緩,這事兒也就定了:“既然學,還是得拜師,束脩是要教的。”

白皇后喜歡孩子說要好生教導,徐家也不能仗著人家喜歡就理所當然的接受。蘇毓知曉眼前的美婦人不是一般人,不看重那點兒小錢。但徐家該給的態度還是得有。話說到這,蘇毓至今還不曉得眼前美婦人姓甚名誰,這麼一說倒是很有幾分尷尬:“不知……”

白氏自然也看出了蘇毓想問什麼,這倒是她的不是了。來徐家飯都吃了幾頓了,連個姓名都不曾留給人家。白氏笑了一聲,道:“我比你可大多了,年歲上至少能當你娘了。便喚我姨吧,我姓白。”

姓白?金陵城姓白的貴人就一家。蘇毓立即就轉圜過來,原來這是白家外嫁的姑奶奶?

心裡篤定了白氏的身份,蘇毓立即喚了一聲:“白姨。”

白氏笑眯眯地應了,指著端著茶水過來的徐宴也道:“宴哥兒往後也跟毓娘喊,喊我白姨便是。”

徐家的院子其實不大,三間屋子加一個柴房一個灶房。徐宴的書房離得不遠,幾人說話都是能聽見的。聽到這話,便也跟著蘇毓喚了一聲‘白姨’。

喊完人,低頭看了一眼蘇毓,眼眸幽沉沉地閃著光。他跟蘇毓想得一樣,當白皇后是白家的外嫁女。畢竟京城這般年歲還身份貴重的白家姑奶奶,一個就是林清宇的親生母親,老冀北候夫人,李國夫人白清歡。另一個就是定國公的夫人,白清樂。

兩人是堂姊妹,都是白家長房和三房的姑奶奶,正正經經的勳貴婦人。

這些日子他在豫南書院,豫南書院裡可是有不少眼明耳聰的京城勳貴子弟。他看似獨來獨往,沒怎麼跟勳貴子弟打交道,但其實也是交到幾個不錯的好友。且因他受白啟山看重,總有人將訊息傳到他的耳中。聽得多了,對於京城的局勢、各大世家的往來,徐宴或許知道得比柳太守還多。

那日林清宇的態度,眼前的白姨應當是定國公府的那位白夫人了。

心裡有了定論,徐宴自然不排斥蘇毓將乘風送去被白氏教導。白家的人,不論男女,都是自幼要被好生教導的。有些格外聰慧的白家女比白家的男嗣更聰穎,只是可惜了身為女兒身。

“束脩,自然是要教的。”徐宴將茶擱到石桌上,彎唇淺淺笑了一下,“白姨不要跟我們客氣。”

就如同蘇毓說的,白氏哪裡缺那點兒束脩?不過話都說到這份上,她若不收,反倒顯得教導徐乘風不誠心。想想,於是道:“不若這樣,往後我用的那面膜粉,就當做乘風的束脩了。”

蘇毓聞言倒是笑了,這麼說,倒也可以:“不止面膜粉,我手頭還有一個護髮的方子。雖說白姨您這頭髮烏黑如墨段,但也能用。若是白姨不嫌棄,一道寫了給您?”

白氏的頭髮烏黑又濃密,但架不住已經四十多歲。美人遲暮,這是誰都阻止不了的事情。白氏再好的頭髮也有褪色的時候,別看外頭這一層烏黑濃密,裡頭其實已經有不少白髮了。聽蘇毓這麼說,自然立即就來了興致。她如今是十分相信蘇毓的方子,說管用是真管用,半點沒摻假。

蘇毓說著就去了書房,徐宴的書房她如今都隨便進。要用筆墨,也是想用就拿。此時極快地寫了一道方子拿出來,剛要遞到鈴蘭手中,就被白氏給接過去。

“這字兒?!”白氏可是識貨的人,蘇毓寫得潦草,她可就一眼看出字兒好,“寫得當真是好!”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蘇毓一愣,寫得太快,倒沒注意這些。

“毓娘啊,你還讀過書習過字?”白氏倒不是小看蘇毓的意思,只是覺得驚喜。

毓娘一個出身不顯的鄉下婦人……是的,第一回用罷了晚膳才回去,白氏下面的人就去查了徐家的底細。位置越高的人,做事自然越小心。白皇后別看不出宮,要查蘇毓的底細還是輕而易舉的。關於徐家小夫妻倆從出生到如今的事兒,白氏都查得一清二楚。

蘇毓是徐宴的童養媳她清楚,蘇毓這些年供養徐宴的事兒她也清楚。正是因為清楚這些事兒,她才格外的喜歡蘇毓這丫頭。一雙細弱的肩膀扛起了徐家十來年的生計,供出了徐宴這麼個才名遠播的讀書人不說,還給徐宴生了一個像乘風這樣出色的孩子,這得多聰慧能幹?

都說以字觀人,從這字兒就能看出蘇毓的脾性。白氏拿在手上都不笑了,越看越覺得好:“你這手字兒是跟誰學的?我怎地還沒見過這種字兒?”

蘇毓心裡咯噔一下,看了一眼徐宴,謹慎地回答道:“沒跟誰學,我幼年時候曾學過,後來多年不寫字兒。再後來拿起筆寫字,就自己胡亂寫出來一個字型。”

“哦?”白氏心裡喜歡這字,又道,“你可還有別的墨寶?都拿出來叫我瞧瞧。”

蘇毓:“……”

先前作畫已經出過一次風頭,寫字再出一次風頭,蘇毓都覺得事兒有些圓不過去了。悄悄瞥一眼徐宴,發覺徐宴眼睫又垂下去,濃密的眼睫半遮著眸子,根本就看不清他眼中神色。

心裡有些心虛,但這時候露怯就更說不過去,蘇毓面上繃得十分自然,搖了搖頭:“甚少拿筆,家中便沒有留墨寶。”

白氏面上是顯而易見的可惜,這麼一手好字兒,沒留多少墨寶。

本想著叫蘇毓當場寫一幅墨寶給她,一旁安靜看著大人說話的小屁娃子接了一句嘴:“白奶奶,我娘的字兒不是最好的,我娘的畫才是真真兒好看!”

一邊說,他還一邊舉起大拇指:“我娘的畫,最好看!”

白氏眼睛噌地一亮,自然就看向了蘇毓。

明明是件好事兒,但眾目睽睽之下,蘇毓總覺得背後有點兒冒汗。畫倒是有,且還拿到字畫局出過風頭。蘇毓這個倒是不會去避諱,於是笑笑:“畫作家裡倒是有,但也都是我胡亂畫的,跟當下文人畫師們天差地別,白姨可別見笑……”

“不必擔心,”白氏笑眯眯的,“你畫的好,贈我一幅畫,往後乘風可就真是我弟子了。”

蘇毓這懸著的心咚地一下落了地,她眨了眨眼睛。一幅畫,換白家金貴的姑奶奶一個師徒名分,值了。

“那,可就讓白姨見笑了。”

蘇毓站起身,折回書房就去取畫。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熱門小說
明克街13號7號基地不科學御獸深空彼岸唐人的餐桌神秘復甦光陰之外宇宙職業選手神印王座2皓月當空我有一劍
相關推薦
我的汽車夢三千世界任我闖荒原領主太古吞噬三國之曹魏虎兕從天龍人開始的次元旅行家八零女配洗白日常神級製造商有本事你過來咬我武唐輕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