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空之所以跟隨朱定,並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想借正道盟把鐵狂屠殺了為師傅報仇。但是沒有想到朱定被幹掉了,正道盟解散,懷空只能獨自一人謀劃復仇之事。
他苦練破空元手和鍊鐵手,武功有所精進,回到鐵心島卻得知鐵狂屠投效了朱文隆。懷空連鐵狂屠都很難打得過,更別提朱文隆一行人。
懷空不僅沒能報仇,反而被打敗,若非朱文隆惜才想招攬他,恐怕已經被鐵狂屠殺死了。然而活下來後,懷空卻陷入了迷惘之中,到底誰才是正義?
跟隨無名朱定的時候,懷空認為正道盟是正義,朱家是正義。而朱定天天說季賊,獨孤老賊,他們自然就是邪惡。可是鐵狂屠這個惡賊,之前也勾結東瀛人做了不少壞事,現在卻投效了朱家。
想報仇,不再是殺一個鐵狂屠,而是要跟朱文隆敵對。這種陣營的轉換,懷空一時間難以接受,畢竟之前他還是朱定手下一員大將。
而朱文隆雖然包庇鐵狂屠,卻沒對他下死手,還很大方地招攬他,化解他和鐵狂屠的恩怨,給懷空的印象並不是很壞。
“懷空,該吃飯了。”白伶提著食盒來到懷空的房間,她是懷空的師妹,一個溫柔小巧,堅貞不屈的美女子。
“白伶,鐵狂屠去哪了?”懷空問道。
“我不知道,他們的行蹤很隱秘,從不告訴外人。”白伶說道。
“他們一定有陰謀。”懷空說道。
“我知道。”白伶目露無奈之色,她何嘗不想找鐵狂屠報仇,但是鐵狂屠的實力太強,已經控制了鐵門所有人。
那個朱文隆比鐵狂屠更加深不可測,一招就把懷空制服了,而且沒有傷他分毫,白伶想象不出他們的武學境界。
“報紙帶來了嗎?”懷空問道。
“帶了。”白伶從懷裡掏出一份摺疊好的報紙,遞給懷空。
朱文隆沒有傷害懷空,卻也沒有放他自由,把他軟禁在這裡。前幾年在外面流浪的時候,懷空喜歡上看報紙,所以叫白伶給他買。
這一期的報紙頭條是星宿書院十九週年慶典,聖武帝跟十萬師生的對話,佔據了很大一塊版面。
看到民富國強四個字,懷空的觸動很深。
對於季陽的理念,懷空有少許不認同,大抵上感覺很不錯。尤其是民生和教育方面的國策,不斷糾正懷空的三觀,令他對季陽的印象大為改觀。
懷空不禁重新思考,季陽真的是朱定口子的賊子嗎?一個賊子當了皇帝,結果卻比朱家做的更好,他流浪這幾年看的清清楚楚。
“朱文隆多半想趁雪災鼓譟百姓造反,奪回江山,可惜他註定要失敗。”懷空猜得到朱文隆的陰謀,但他卻不是很擔心。
“為什麼?”白伶從小在鐵心島長大,最遠不過去五十裡外的小鎮,所以她不清楚這世上發生了什麼。
“老百姓沒飯吃才會造反,可是當今皇朝已經不缺糧食。中原和以前不一樣了,只要肯吃苦,沒有人會餓死。”懷空感慨道。
“難怪,這些日子大雪連連,集市還那麼熱鬧。”白伶說道。
“不過就這樣放任他們,就算不能掀翻朝廷,也會殃及無辜。白伶,我必須阻止他們,不能讓他們掀起戰事禍亂中原。”懷空雖然不是天資聰穎的人,但也不笨,終於理清了紛亂的關係。
當初他並非一來就跟隨朱定,而是敬仰無名,先跟隨他領導的正道盟。後來無名投效朱定,懷空下意識認為朱定是正義的,可是現在想想,無名也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就算無名和朱定沒錯,朱文隆不一定是正確的。
鐵狂屠跟獨孤一方一樣,勾結東瀛人禍害過不少百姓。這樣的人朱文隆都要,簡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令懷空看透了朱文隆這個人。
至於季陽是正義還是邪惡,懷空也差不多看出來了。
中原的煥然一新,就是最好的證據。
“可是朱文隆手下有那麼多高手,你連鐵狂屠都打不過,如何阻止得了他們。”白伶擔憂道。
“對,僅憑我一個人無法阻止他們,所以我要找一個人。”懷空說道。
“找誰,我幫你。”白伶說道。
“劍晨。”懷空說道。
因為武功被封住了,外面有人看守,懷空無法離開鐵心島。
按照懷空的吩咐,白伶於次日早晨,藉口去城裡買菜離開了鐵心島。她這一走便沒回來,鐵心島眾人有些奇怪,派了幾個人去找她,卻不是很重視。
因為白伶的武功不高,平常表現乖巧,大家沒有懷疑她離開的目的。還以為她遇到了危險,於是在心裡默哀了一下,便把白伶失蹤的事情拋在腦後。
“白伶,你要去哪裡?”只有一個人找到了白伶,他就是懷空的哥哥壞滅。
壞滅和弟弟懷空是孤兒,被島主鐵神收養,授以武藝悉心培養長大成人。與懷空虛懷若谷,顧及他人的性格不同的是,懷滅一直都很好強好勝,行事果斷毒辣。雖然重視兄弟情義,但在武功上一直渴望與懷空痛快一戰分出高下。
年少時,壞滅曾在憤怒之下一擊轟至懷空額頭,導致前額上留下了難以抹去的傷痕。
鐵神的同胞弟弟鐵狂屠因為和鐵神早年的恩怨,設計囚禁了鐵神,其長相和鐵神幾乎沒有差異,所以能瞞過眾人冒充鐵神掌握著鐵心島大權,而懷滅正是鐵門中第一個看出鐵狂屠陰謀的人。
但他表面不動聲色,暗中成立組織“黑閭“,用於有朝一日反戈一擊。
“壞滅,你想怎麼樣?”白伶搞不清楚懷滅的心思,因為懷滅表面上是服從鐵狂屠的,白伶怕他把自己帶回去。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想怎麼樣?”懷滅反問道,他很好奇被囚禁後的懷空會想出什麼辦法來對付鐵狂屠一行人,也很擔憂懷空想出的辦法不行,所以想問清楚。
“我在島上待太久,想出來散散心不行嗎?”白伶卻擔心懷滅是鐵狂屠的走狗,對他十分警惕。
“懷空叫你出來,肯定不是散散心那麼簡單,你們想對付朱文隆和鐵狂屠對吧。我勸告你一句,朱文隆和鐵狂屠不是你們可以對付的,最好乖乖待在鐵心島。”懷滅說道。
“所以你不顧師傅的恩情,做了鐵狂屠的走狗。”白伶憤怒道。
懷滅眉頭一皺,他苦心經營虛與委蛇,為的是等待機會報仇。被師妹這樣辱罵,懷滅心裡當然很不是滋味,但他又不能解釋。
想要騙過鐵狂屠,只有騙過鐵心島所有人,包括他的弟弟。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殺了你!”懷滅行事果斷,馬上換出一副冷然的表情。
“不說!”白伶揚起頭顱。
懷滅突然露出狠色,一瞬間出現在白伶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白伶毫無反抗之力,感覺脖子被一隻鐵手掐住,臉頰漲得通紅。但她依舊一臉堅毅,雙眸死死盯著懷滅,既不求饒也不說懇求的話。
看到白伶這麼倔強的表情,懷滅鬆開手道:“你走吧,看在懷空的份上,我饒你一命。”
白伶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轉身施展輕功離開了。
以她的武功和姿色,若是在前朝敢孤身一人跑出來,多半要在半路出事。畢竟從鐵心島到京城有數千裡,途中要經過許多荒無人煙的混亂地區,危險性很高。
不過季陽當皇帝後,改制門派,打擊幫派盜賊,中原治安好了很多。白伶一路走過來雖然吃了很多苦,也遇到過一些小痞子,卻都是她可以應付的危險。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白伶這個漂亮妹子已經跟乞丐差不多了。因為她沒有錢,一路上冰天雪地到處找東西吃,甚至一度淪落到跟人討飯吃的程度,好久沒洗澡頭髮亂糟糟的。
她這幅樣子去官府說要找劍晨,官府自然不會理她,還把她趕出去。白伶受挫之後,流浪在京城陷入了困境,一時間竟不知去哪裡好。
白伶不是沒吃過苦,但是沒有肩負過這麼大的責任,又沒有門路。
“怎麼辦,以我的身份根本見不到劍晨。”白伶心中苦澀。
因為京城比較繁華,路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有的憐憫有的鄙夷。白伶看到人家錦衣貂裘,自己破衣爛衫髒兮兮的,不禁有些自卑。
以前在鐵心島的時候,村民都過著差不多的生活。
“姑娘,官府正在施粥贈衣,你為何不去領?”一個年輕書生看到她這麼慘,於是走上了詢問。
“施粥贈衣,我不是乞丐。”白伶臉頰一紅。
喬和安走近了才發現,這個姑娘亂糟糟的頭髮下面遮掩著一張精緻的臉頰,臃腫破爛的棉衣下面,依稀可以看出不錯的身材。
於是他態度立馬更好了,笑著說道:“不是只有乞丐才需要施粥贈衣,如今六月飛雪,但凡飢寒交迫的窮苦人家都可以接受接濟。”他參加了星宿書院的慶典,親眼瞻仰了聖武帝的威嚴,心潮澎湃,心情很好。
十萬師生,當然不止是京城書院的,還有其他一些省份的分院來的學生。喬和安便是太原分院的學生,因為十分仰慕季陽,又有這個條件,所以特意趕到京城。
“是嗎,在哪裡?”白伶肚子早就餓了。
“離這有一段距離,我帶你去。”喬和安道。
“多謝。”白伶說道。
喬和安帶著白伶走到京城剛建立不久的公益會館,許多貧民排著隊領取食物和棉衣。施粥贈衣當然不止施粥,在公益會館可以領取罐頭油炸面饅頭包子大米等食物,領取棉衣則比較嚴格一些。
看到這麼多好吃的,白伶忍不住咽口唾沫,立即跑去排隊。
等了好久才輪到白伶,她領取了一份食物,然後怯生生地道:“我可以領一件棉衣嗎?”
發放食物的人看了她一眼,說道:“領取棉衣要戶籍,你帶了沒有。”
白伶聞言一怔,他們鐵心島太偏僻了,一直不在朝廷的管轄範圍內。沒有官府入駐,島民都向鐵門交稅,自然沒有朝廷的戶籍。
“沒帶就回去拿,否則不能領棉衣。”小吏說道。
“額,好。”白伶不敢說自己沒有戶籍,只能含糊其辭。
好在她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爛,卻不至於受凍,因為她本身武功還可以,達到了六重境界,不像普通人那麼怕冷。白伶拿著食物一邊吃一邊走,沒走幾步,突然看到那個書生還在等自己。
“公子,你還沒走?”白伶訝異道。
“你怎麼沒拿到棉衣,他們不給你嗎。”喬和安問道。
“那人說領棉衣要戶籍,我沒帶。”白伶說道。
“這樣,再排一次隊太麻煩了,不如我給你買一件。”喬和安熱心道。
“不用,我練過武功不怕冷。”對方太熱心了,白伶反而不好意思。
“看得出來,只是你身上的衣服...還是換一身吧。”喬和安道。
白伶也不想穿的這麼破爛到處走,加上身負重任,她心想:若是換一身好些的衣服,說不定官府就會幫我了。
再三思考後,白伶接受了喬和安的好意,買了一身新衣並去客棧沐浴更衣。換上一身得體的紅衣之後,白伶的美貌頓時展露無遺,走出來的時候令喬和安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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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兄,這位姑娘是?”祿志尚眼睛都看直了。
“剛才我出去的時候在路上碰到的,沒想到換身衣服這麼漂亮。”喬和安直言不諱,隨後看向白伶道:“姑娘,在下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白伶。”白伶說道。
“白姑娘,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喬和安道。
“我家離這兒很遠,要走幾千裡路。”白伶說道。
“幾千裡,那你怎麼來了京城,你的親人呢?”喬和安問道。
“我來這裡有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白伶說道。
“什麼事,我可以幫你。”喬和安道。
“我想找一個叫劍晨的人,你真的可以幫我嗎?”白伶問道。
“劍晨,有點耳熟啊。”喬和安道。
“當然耳熟了,那可是御劍閣指揮使。”祿志尚說道。
喬和安馬上想起來,隨後更加驚訝,這個小姑娘竟然要找御劍閣指揮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