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鬱山的回答是直接掛了周望卓電話, 他是絕不向黑勢力低頭的。可這股子勇氣到家沒多久就煙消雲散,他集團的股價在跌,一直飄綠, 照這樣下去,沒多久,就會有人上門清點他的財產。
他除了宣告破產,別無他法。
目光環顧公寓, 他的真皮沙發,他的中央空調,他的雙人大浴缸, 他的兩米一大床,未來難不成要睡橋洞?
曲鬱山前段時間還懷著讓謝紫安吃好一頓,就好一頓的想法,現在只能抱著自己吃好一頓是好一頓的想法。他估計好崔檸下課回家的時間, 讓五星級的餐廳給他送餐。
現在還能讓對方送餐, 過段時間怕是連門都進不去了。
崔檸回家的時候, 就看到餐廳滿桌的飯菜,他微一愣, 隨即走到曲鬱山身邊。這段時間曲鬱山興致一直不, 明斯克的求婚被打斷後,崔檸不好再提起。
其實那天他在燈上做了手腳, 一待曲鬱山答應, 上方的數個小燈球同時打,花瓣飄落。在花瓣雨洗禮全身的同時,他給曲鬱山戴上戒指,吻住對方。
但這一切都被一個電話打斷了。
確切說不是一個電話,是一場意外。
“鬱郁。”崔檸喊了聲在廚房忙活曲鬱山, 曲鬱山正在倒果汁。
“等等,很快就倒好果汁了,今天不喝酒,就喝果汁吧。”曲鬱山覺得他現在不需要酒精來麻醉自己,相反的,他需要很清醒。
曲鬱山倒好果汁走出來,一杯放在崔檸的位置面前。
崔檸隱隱覺得不安,提起曲爸的事情,“叔叔上飛機了嗎?”
“嗯,估計要半夜才能到,他到了給發消息。”曲鬱山招呼崔檸動筷,“們先吃飯吧,待菜冷了。”
崔檸深深地看了眼曲鬱山後,始用餐。曲鬱山今日的興致似乎比往日都高,跟崔檸談起了自己老是通關不了的遊戲,“待你幫我通關。”
崔檸答好。
晚餐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曲鬱山懶洋洋地躺在崔檸腿上,看崔檸幫他通關遊戲,因為曲鬱山這個姿勢,崔檸必須把手機放低。
崔檸彷彿真的對遊戲敏感,曲鬱山玩了幾天沒通關的關卡,被崔檸三把就成功過了。氣人的是,崔檸在之前沒有玩過這個遊戲。
曲鬱山看到“通關成功”的字眼,並不興,反生氣地轉頭咬了崔檸腿一口。崔檸有些無奈地勾了下唇,把手機遞給曲鬱山,“有要通關的嗎?”
“沒了。”曲鬱山悶悶不樂地把手機放到茶几上。過了一,他重新開口,問起崔檸在林至鳴的工作室過得怎麼樣。
因為曲鬱山出事,崔檸已經減少在工作室待的時間,在這個關頭他想陪著曲鬱山,“好。”
曲鬱山嗯了一聲,“那就好。”
他有點擔心自己的事影響崔檸。
突然,曲鬱山感覺自己的臉頰被手指輕撫。
“對不起,是太沒用了。”
“嗯?”曲鬱山冷不丁聽到崔檸這樣說,怔了,反應過來後,他示意崔檸低頭,然後伸手像摸狗頭一樣摸了摸崔檸的腦袋,“沒事,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壞的結局就是我破產,但破產了,你不養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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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崔檸沒有思考。
曲鬱山又摸了摸崔檸腦袋,“對啊,既然你養我,那為什麼要覺得自己沒用?而且覺得你腦瓜子那麼聰明,未來肯定飛黃騰達,到時候就什麼都不做,就在家裡打遊戲,吃零食。”
崔檸被曲鬱山的話逗眼角一彎,“好。”
時間轉眼到了週末,在週六晚上,曲鬱山收到周望卓的訊息。
“小鬱,有一天。”
曲鬱山盯著手機上的一句話良久,在回與不回訊息之中掙扎,後他是選擇不回。正如他自己說的,大不了破產,破產了崔檸養他,他才不淪落到街頭撿垃圾。
於是曲鬱山週日也沒有去別墅那邊。
週日十二點的準點,崔檸的手機亮了下。
崔檸這時候並沒有睡覺,他哄曲鬱山去睡覺後,獨自在書房看書。見到手機螢幕亮了,他隨手拿起手機一看。
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圖片。
崔檸本以為是騷擾簡訊,可當他點開圖片,卻發現問題沒那麼簡單。
圖片上有一雙修長的白腿。
其中一條腿的小腿側邊有一顆痣。
崔檸很熟悉這顆痣,因為曲鬱山。
他清楚地知道曲鬱山身上哪裡有痣。
這張圖片的主人昭然若揭。
崔檸拿筆的手不禁握成拳,牙關咬緊,好在他很快冷靜下來。
他猜出發照片的人是誰。
可笑的激將法,不必。
陌生號碼沒等到崔檸的回信,又發了訊息過來,依舊是圖片。
但這一次是男人穿華麗裙子的照片。
依舊沒有臉入鏡。
崔檸將照片看了許多遍後,將手機翻過去蓋住螢幕,忽地,手機又亮了。
崔檸沒有繼續看,許接下來是他更不能接受的照片,照片的主人都指向一個人。
在書房枯坐近一個小時後,崔檸站起來回房,房裡的曲鬱山已經睡熟,對外界發生的事完全不知。崔檸坐在床邊,看著曲鬱山睡著的樣子,腦海裡閃過的卻是之前看到的照片。
片刻後,他重新起身走向書房,拿起手機,他沒有看上一條的照片,直接回覆,“你想做什麼?”
可對方沒回,就像從來沒有發過這種照片一樣。
崔檸撥打電話過去,明明之前在跟他發短信的手機號碼在此刻變成了空號。
崔檸的表情逐漸陰鷙,在他即將將手機砸到地上的時候,書房的門被敲了下。
是半夜上廁所的曲鬱山。
曲鬱山剛剛迷迷瞪瞪上完廁所,發現崔檸居然還沒有回來睡覺,就找到書房。因為崔檸是背對著他,他沒看清崔檸的表情,“你怎麼不睡?”
崔檸閉上眼睛,調整好呼吸後,將手機放到桌子上,轉身走向曲鬱山,“現在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