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鬱山呆滯瞬, 忽然腦閃過個可能。他看過的好幾本小說裡，好像都有這種會發出“嗡嗡嗡”聲音的玩具。

等等，玩具？！

此時, 去了洗手間的崔檸推門而入，他眼就看到坐在椅上的曲鬱山以及曲鬱山手的東西。

四目相對，曲鬱山先嚇得哐松了手，圓東西砸在實木桌上, 時之間，機器運作的聲音更加明顯。

崔檸那張瑩白的臉陡然染紅，隨後竟什麼話都沒說, 扭頭就走了，只是走前，他把辦公室門關緊了。

“你等下！不是你想得那樣！”曲鬱山衝出去想解釋，衝到一半又跑回來關圓東西。

震得震得他手指發麻的同時, 他頭皮也在發麻。

為什麼他辦公室會有這個東西？他居然還把這東西放進了口袋。

曲鬱山倒吸著氣想把東西丟進垃圾桶, 但丟之前又頓住。他辦公室有專人搞衛生, 人家看到垃圾桶的這個，該怎麼想？

不行, 不能丟垃圾桶！

曲鬱山又開啟抽屜。

等等, 也不能放抽屜，那被人發現, 他更洗不清了。

曲鬱山左思右想, 後把圓東西再次裝進口袋。他決定找個機會把圓東西丟到外面去。

崔檸走了，連書包都沒拿。曲鬱山破天荒有些不好意思崔檸發消息，只能把楚林喊過來。

“楚林，你問問……崔檸，他去哪了？”曲鬱山說話時, 眼神遊離。

楚林敏銳地發現曲鬱山的不自然，但他沒說，他已經腦補了出豪門虐戀。

剛剛董事長來了，正好撞見老闆帶崔檸來辦公室，如果按照常套小說的劇情發展，董事長肯定狠狠地羞辱了崔檸頓，所以崔檸才跑了。

如果不出他所料，那麼接下來則是追妻火葬場，但董事長那邊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想辦法約崔生出來——

“像你這樣的人，我見了，五百萬，離開我兒子。”董事長說。

崔檸雙眼含淚，“曲總，我和您兒子是真心相愛！”

“哦？是嗎？那一千萬。”董事長冷笑，“如果你還不離開他，那我就停掉他所有的卡，我看你們的愛情能堅持久。”

……

“楚林？楚林？”曲鬱山伸手在楚林面前晃了晃，“你有聽到我在說話嗎？”

楚林乍然回過神，“老闆，我有聽到您說話，放心，我定會聯絡到崔生的。”

曲鬱山看到楚林眼裡冒著的光，覺得奇怪，不過他這個助理時常奇怪一下，他已經習慣了。

雖然楚林說一定會聯絡到崔檸，但直到下班，崔檸都沒有回訊息。曲鬱山開車回家，路上總想找機會把口袋的東西丟掉，可現在臨近年關，路上逛街的人很，不少還是放了寒假的學生。

曲鬱山一直猶豫，直往家開，他的公寓離公司沒遠，導致車都停在地下車庫了，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丟。

小區裡有垃圾桶，曲鬱山偷偷摸摸站在好幾個垃圾桶前，正準備丟的時候，突然想——

這個是什麼垃圾？

幹垃圾？可回收垃圾？還是有害垃圾？

丟錯了的話，會被小區大字報批評的！

不！他絕不能丟在小區的垃圾桶！！！

於是，曲鬱山硬生生把圓東西從公司運到家。同時，走得比曲鬱山要晚的楚林例常去收拾曲鬱山的辦公桌，把檔案那些東西全部整理好。

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一個抽屜沒關緊，他自然準備抬手關上，但發現是某個特殊的抽屜，又將其抽開。

啊，面的玩具果然被拿走了。

難怪老闆今天走的時候健步如飛，耳垂還有些紅。

不知道他送了這麼體貼的小玩具，老闆什麼時候他漲工資。

曲鬱山把東西帶回家後，發現崔檸還沒回。他思索了下該怎麼處理口袋那個燙手山芋。

這個東西不能亂放，週會有次清潔阿姨上門打掃，他要找個極其隱晦的地方放。

曲鬱山在屋轉了圈，又進到自己臥室。他把臥室所有能放東西的地方看了個遍，後把圓東西放進了主臥隱藏式酒窖的個櫃。

那個櫃有密碼，清潔阿姨不知道。

剛把東西藏好，崔檸就回來了。

崔檸身寒氣地踏入家，看到從臥室出來的曲鬱山，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不自然，他想返回自己的臥室，但步被曲鬱山喊住。

“崔檸，你等下。”曲鬱山說，“我今天跟我爸說我們是自由戀愛在一起的，他可能會找你，你不要說漏嘴了。”

崔檸腳步略頓，隨後低聲說：“我知道了。”

夜，崔檸做了個夢。

他夢見日本的溫泉池，不過夢境跟現實有些不樣。他穿著浴衣，走進溫泉池，就聽到機器“嗡嗡嗡”的聲音。

這聲音讓他愣，隨後他抬頭往水霧繚繞處看去。

有人背對著他，手拿著個黃色的圓東西。那隻手很漂亮，細細長長，點繭都沒有。

隨後手拿著東西放進了水裡。

崔檸聽著變得更大的“嗡嗡嗡”聲，呆在了原地，忽然，背對他的人轉過頭。

雪臉含紅，長睫掛珠。

是一張崔檸覺得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熟悉是因為他認識這個人，陌生是因為他從未看過這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正愣愣地看著，那個人對他說：“你卷子完了嗎？”

崔檸猛然睜開眼，他喘了幾口氣，才注意到床頭櫃直在震動的手機。

鬧鐘響了。

崔檸失神地盯著鬧鐘看了幾秒，突然注意到身上的不對勁。他偷偷掀開被子，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很精彩。

他迅速關掉鬧鐘，爬起來把被套和床單都拆下，抱在懷鬼鬼祟祟地往洗衣間走。

可走到一半，他就迎面撞見了曲鬱山。

曲鬱山正端著杯牛奶在喝，他才起床，穿著家居服，因為空調開得足，領口最上面的釦子是解開的，露出一片雪色。

曲鬱山的白，崔檸是見識過的，他也從楚林那裡瞭解到，曲鬱山是個混血。

崔檸想轉身往回走，但已經來不及了。

曲鬱山已經看到崔檸懷的被單、被套，他把口裡的牛奶嚥下，然後嘖嘖道：“年輕人。”

崔檸：“……”

大清早，崔檸的臉就紅成了櫻桃。

曲鬱山見人臉紅成這樣，頓時這是覺得是他對崔檸虐心的好機會，於是他又說：“精力這麼旺盛，你卷子完了嗎？”

然後，他看到崔檸跑了。

“砰”的聲，崔檸的房門關了。

曲鬱山：“？”

這麼害羞嗎？果然年輕人臉皮薄。

那他要再接再厲。

此後，每一天早上，崔檸都能聽到曲鬱山叫他年輕人。前幾次崔檸還臉紅，後面就臉不紅心不跳，只當自己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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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崔檸去參加考試的那天，他需要天時間考完所有科目。曲鬱山怕人遲到，特意起個大早親自送崔檸去考試。

明明是崔檸考試，曲鬱山卻表現得比崔檸還緊張，在路上，直問崔檸文具那些東西有沒有帶上。

“2b鉛筆帶了嗎？橡皮擦呢？筆有帶了幾支吧？”曲鬱山絮絮叨叨，像個帶兒子去考試的老父親，在得到崔檸全部的肯定後，他又說，“考試重要的是心態，你不要緊張，把會的題目都寫了，暫時不會的，放在那裡……”

崔檸還是第次聽到曲鬱山說那麼話，他忍不住看曲鬱山，見青年一邊看著前面的車況，還邊偏頭跟他說話，心情漸漸有些複雜。

他越來越看不透曲鬱山。

從曲鬱山的某些表現來看，曲鬱山是有欲.望的，可自那一個吻後，他們再也沒任何親密的接觸。

為什麼包養他，又什麼都不做？

沒等崔檸想通這個問題，車已經到學校門口了。曲鬱山停好車，帶崔檸下車。

學校門口有老師在等他們。

老師對曲鬱山他們的到來很歡迎，路上都在給他們介紹學校，還把學生宿舍的地方都介紹了。

崔檸考試的地方在高四老師辦公室，沒人特意看著他，曲鬱山被請去了校長辦公室，跟他不在一起。

崔檸了幾道題，目光微抬，落在桌上的保溫杯。

面裝了熱水，是曲鬱山臨走前放到他面前的。

曲鬱山不僅放了保溫杯，還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考，考好有獎勵。”

旁邊的老師看了，臉笑，“曲先生對自己弟弟真好啊，現在這樣的哥哥不了。”

哥哥？

曲鬱山才不是他的哥哥。

崔檸把思緒收回來，重新放在考卷上。題目比他想象得要簡單，學校很大機率看在曲鬱山的面子上他放水了。

上次他無意聽到曲鬱山打電話，說要學校蓋棟藝術館。

為了讓他重返校園，居然誇張地給學校捐樓。

本該耗時一天的考試，被崔檸個早上結束了。

老師收到卷子，並沒露出驚訝的神情，更加印證崔檸的猜想。

學校放水了。

不過他沒說什麼，只跟老師說了謝謝，然後出去打電話曲鬱山。

曲鬱山過了會才接，“就考完了？”

崔檸嗯了聲。

“你會自己坐車回家嗎？我這麼暫時走不開。”曲鬱山語氣明顯比之前輕鬆，話還有笑意。

這是崔檸意料之中的話，他只是打電話告訴曲鬱山他考完了，沒別的意思。

雖然這樣說，但到了入夜，曲鬱山打電話讓他下來拿獎勵的時候，崔檸的表情還是跟往日有些不樣。

他坐電梯下到地下樓，在曲鬱山平時停車的位置看到了曲鬱山。

曲鬱山半靠在後車廂上，雙腿顯得又長又直。他看到崔檸過來，就站直身體讓開位置。

“開啟看看。”他下巴微抬，唇有笑意。

崔檸看著曲鬱山的笑意，不由抿了下唇，從沒人會因為一場考試就給他獎勵，即使他媽媽也沒有。

他莫名心跳快了瞬，然後才慢慢伸手將後車廂開啟——

車廂的高考教輔。

崔檸：“……”

曲鬱山在旁邊不知死活地說：“這獎勵好嗎？我特意選的。”

這段時間他崔檸請了家教老師，也從家教老師那裡得知不少好的高考教輔。

“這就是獎勵？”崔檸聲音很低。

曲鬱山還沒發現人有什麼不對，“對啊，你不喜歡……”

話沒說完，被一隻手突然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