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洗手間時候清楚記路線是什麼樣, 出來時，曲鬱山就有些忘了。酒吧為了效果，燈光特意做暗, 還帶閃爍功能，更分不清哪個方是對。
他四周，選了個上去最有可能路。
“你今天好奇怪，在這裡休息。”說話是同在酒吧做事小谷, 他進休息室喝口水歇會，到同樣在裡休息崔檸。
他說奇怪，是因為平時崔檸像個拼命三郎。現在是酒吧最好營業時間, 他們工資跟業績掛鉤，簡單來說，客在服務生手裡點酒越多、越貴，這個服務生今晚拿錢就越多。
往日崔檸幾乎不休息, 有時候連晚餐都不吃, 小谷一直覺崔檸太變態, 不像個正常，但沒想到他還到對方休息時候。
崔檸聞言並沒抬, 他坐在矮凳上, 頂上慘白白熾光照他手有點青白。
“嗯。”他用一個字來回覆對方。
小谷搖搖，他跟崔檸聊不到一塊去, 還是喝口水就出去賺錢好了, 但出去前，他好奇地問：“剛剛那個特意讓你點酒客是誰啊？”
同事叫崔檸去點酒時候，他就在附近。酒吧多，漂亮多，但讓他第一眼就注意上不多, 一個是崔檸，另外一個就是讓崔檸點酒客。
那客一身貴氣，小谷當時還豔羨崔檸今晚運氣好，怕是要賺不少提成，可沒想到崔檸連招呼都沒，扭了。
他有些好奇，往日沒見崔檸這麼拒絕過客，連一句話都沒說。
但小谷問題沒有到答案，小谷見狀，好作罷，開門出去。他一邊調整脖子上領結，一邊了個哈欠，哈欠到一半，眼珠子對上一張臉——
是他剛剛才提起客
小谷平時沒事愛一些偶像劇，他崔檸今天反應奇怪，又見曲鬱山初次來地就點崔檸，瞬間腦補了一堆東西。
瞧著曲鬱山腳步虛浮往這邊來，他臉上掐出朵笑，迎上去，“客，你是不是錯了？這邊是我們員工休息地方，亂，我送你去那邊。”
員工休息地方？
曲鬱山被酒意糊住大腦捕捉到重要資訊，崔檸是這裡員工，是他搖，“我沒錯，我找崔檸。”
“崔檸啊？崔檸不在這裡，客，我還是送你過去。”小谷想拉曲鬱山手臂，但還沒碰到，一個錢包就出現在他前。
“我找崔檸。”曲鬱山重複了一遍。
小谷盯著眼前錢包，不由舔了下唇，他時有些天交戰，便猶猶豫豫地說：“這不太好吧，客，我們這裡是正規地方，不是……你用錢就可以……哎，我不能……”
曲鬱山想了下，把錢包開，把裡所有現金拿了出來，厚厚一疊，遞給小谷。
小谷咽了口口水，兩秒後，果斷接過，“他在休息室，我帶你過去。”
他不怕曲鬱山在休息室裡做什麼，裡有一鍵報警器。原來酒吧出過事，有客酒後強行猥褻服務生，那次之後，酒吧一些房間裡都裝了一鍵報警器，有他們員工知道。
除之外，他們員工身上都有對講機。如果崔檸遇到危險，用對講機喊一聲就行。
小谷拿了錢，毫無心理負擔地把送到休息室門口，還壓低身體貼心說：“裡就有崔檸哦。”
說完，他了，留下曲鬱山跟休息室門對視。
曲鬱山盯著休息室大門一分鐘後，門突然從裡開了。崔檸驟然到曲鬱山，一雙眼須臾變了情緒。片刻，他繞過對方想，但被一手攔住。
“崔檸？”曲鬱山酒後聲音有些含糊。
崔檸盯著堵住門手臂，薄唇輕輕一抿，又分開。他想拉開那手，可曲鬱山喝了酒，就跟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樣。
拉了半天拉不開，崔檸停下手，他垂著眼，聲音極冷，“好玩嗎？”
“嗯？”曲鬱山愣道。
“我說你覺這樣好玩嗎？一而再再而三。”崔檸聲音像是從牙關裡擠出來一樣。
曲鬱山消化了下崔檸話，“我沒有……”話說到一半，就變成了俄語，一喝酒，他語言系統就容易紊亂，喜歡講俄語，但他己毫無察覺。
他跟崔檸解釋說他不是好玩才來找他，是劇情逼他來，他不想劇情，可他更不想被作者懲罰。
曲鬱山嘰哩哇啦一大堆，說到懲罰時候還覺委屈，崔檸是半個字都沒聽懂，察覺到了語氣。
不知不覺，他死死盯著曲鬱山，盯著那張不斷一閉一合唇。
片刻，崔檸移開眼，他僵著臉要往外，卻被拉住手臂。曲鬱山話說到一半，見傾訴物件了，連忙抓住，用俄語說：“我還沒說完，我要跟你說……”
話沒說完，突被用力地抵在門上。
少年不知道哪裡來力氣，猛地一擊，他曲鬱山壓在門與己懷裡，黑漆漆眼裡藏著暗流，“我讓你別來招惹我，你聽不懂嗎？”
曲鬱山知道眼前是崔檸，他見對方生氣，想了想，沒有推開。他還記崔檸在生己氣。
“不要生氣。”曲鬱山是俄語說，後又轉成了中文。
崔檸聞言發出一聲笑聲，是荒唐笑，是嘲諷笑。他慢慢鬆開曲鬱山，想第三次離開這個地方，而這一次他又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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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曲鬱山在他身後說：“崔檸，我們簽了合同，合同時間還沒結束。”
這話在崔檸心裡丟下一顆石子，本就是即沸騰油鍋，霎時炸了。
崔檸盯著前方地板了一會，長睫一抖，轉過曲鬱山。幾秒後，他近曲鬱山，離太近，氣息彷彿都交纏在一起。
他靜靜地盯著眼前這張臉，讓他曾夢過無數次臉。他要離開曲鬱山，是曲鬱山不願意放過他。
他是卑劣，奢望一些不屬己東西，可是是曲鬱山來招惹他。
機場那一天，是崔檸第一次見到那個“望卓哥”，一眼，他就出己與對方差距。
明明長那麼像，可那個是雲，他生來就是泥，被踩在腳下泥。
命運從未對他饋贈過任何東西，就在他以為曲鬱山是他不堪生中唯一曙光時，命運給了他極響一巴掌。
那是雲光，從雲裡漏下光，照到泥身上，泥以為是上天給寶物。
多可笑。
但崔檸不甘心。
他已經完蛋了，乾脆一起完蛋吧，他給過曲鬱山機會了，是對方非要來找他這種爛泥，那他能把曲鬱山拖進沼澤。
而突然，崔檸感覺己額被溫熱東西碰了下。
那東西軟軟，彷彿還帶著香氣。
“還給你。”曲鬱山俄語咕嚕，露出一個標準醉鬼傻笑。
主角攻親他額，那他還給主角受。
崔檸呆滯地眨了下眼，隨後一張臉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