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完後, 曲鬱山感覺周身有點涼,還沒來得及往旁邊看,就被壓住了。身上的男生已經在不知不覺快長成男人,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面孔,總算遲鈍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我……我……其實也沒有那麼喜歡。”曲鬱山說。
崔檸杏眼生得極漂亮,俯下身體看人時更甚,“撒謊, 你剛剛明明說了喜歡。周望卓是因為你喜歡,所以特意送給阿姨法國香水花嗎?”
嗯?
崔檸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等等,崔檸前加了他媽媽的微信, 他差點把這件事忘了。
曲鬱山把曲媽的朋友圈遮蔽了。
原因是崔檸,崔檸是一個無論曲媽發什麼,他都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在評論裡留下無腦彩虹屁的人。
他媽喜歡發朋友圈, 收到禮物更是要發, 估計是秀了法國香水花。
曲鬱山把手放在崔檸的肩膀上, “跟我沒關係,我們兩家原來是鄰居, 他跟我媽媽關係也挺好的, 平時送點小東西、花花草草很正常。”
“你為什麼要說‘也’?”崔檸眼神依舊是冷的。
曲鬱山:“……”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也’。
“我是說,他跟我爸關係挺好, 跟我媽媽關係也挺好。”曲鬱山艱難地解釋道。
可崔檸聽了這話, 更不滿意,眼裡的冷意變成了委屈,“我知道你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他見過你小時候的樣子,變聲的時候, 而我都沒有見過,我沒有參與過你的過去。”
曲鬱山安慰崔檸,“但我現在跟你在一起了。”
“可是我想看鬱郁原來的樣子。”崔檸靠近曲鬱山的唇,離得近,兩人的呼吸幾乎都交纏在一塊,“鬱郁,上次我們從別墅那邊回來,不是帶了幾套衣服嗎?”
是帶了幾套衣服。
其中一套是曲鬱山高中時期的校服。
帶校服的原因是崔檸看到了曲鬱山的校服,說公寓這邊只有他的校服,看起來形單影隻,想把曲鬱山其中一套校服帶過來,跟他的校服掛在一塊。
曲鬱山沒想那麼多,點頭同意了。
現在聽到崔檸這樣說,隱隱覺得前方有坑,正等著他跳。
“校服怎麼了?”曲鬱山不安地問。
崔檸長睫一眨,“我覺得你穿上校服,我就可以看到你小時候的樣子了。”
“我現在穿校服多彆扭,我又不是十幾歲。”曲鬱山想推開崔檸,可崔檸瞬間神情委屈得不行。
“我只是讓你穿個校服給我看看,都不行嗎?上次在崔家,周望卓還拿話氣我,你不是聽到了嗎?”他見曲鬱山開始猶豫,手不動神色狠掐自己一把,逼得眼圈泛紅,“鬱郁,我想看看。”
聲音小小弱弱。
曲鬱山心一軟,猛地往坑裡跳。
曲鬱山在高中時身體就發育得差不多了,生得腿長腰細,所以這套高中時期的校服,放到現在來穿,基本合身,只是褲腿短了,露出雪白的腳踝。
曲鬱山時隔多年穿上自己的高中校服,有害臊,覺得自己是老黃瓜刷綠漆,不怎麼敢看崔檸的眼睛。
他靜待一,發現崔檸遲遲不出聲,實在忍不住,“可以了嗎?我想換回去了。”
“等等。”崔檸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啞,“我想再看看。”
他說著,伸手拉住曲鬱山的手腕。
翌日,崔檸起床的時候,曲鬱山還在睡。崔檸幫曲鬱山跟楚林說了一聲今天不去公司,又低頭吻了吻曲鬱山睡得眼睛完全睜不開的臉。
一夜的綺麗好似還在眼前。
杏花花蕊含枝,花汁粘稠似蜜。
曲鬱山被親了也絲毫沒動靜,崔檸見狀,輕輕一笑,起身出門前轉去陽臺看已經被洗乾淨的校服。昨日的不舒暢被一夜撫平,他決定今明兩天找出比法國香水花更漂亮、花語更浪漫的花。
周望卓送花要打著旁人的由頭,他可以直接送到本人手裡、或身上。
崔檸開始正式在林至鳴工作室實習,雖然他因為母親的緣由跟林至鳴有一層關係,但林至鳴並沒有把崔檸調到身邊來,而是讓他在最基層的地方幹起。
崔檸身為本科生,還是沒畢業剛上大一的本科生,無疑是整個工作室的食物鏈底端。前一兩周,崔檸幹的全是雜活,但崔檸並沒有氣餒,也沒有覺得不公平,他每天來得最早,離開得最晚。
待了一兩周後,他開始漸漸知道周圍人的脾氣,知道哪些人是願意教他點東西,哪些人是很難攻克的。
崔檸沒有急著去討好那些人,因為只會顯得他居心不良。時間長了,崔檸的實習工作終於開始步上正軌,他學到了很多在課堂上學不到的東西。
在他像海綿一樣吸收知識時,謝紫安競標的專案風風火火提上行程了。謝紫安估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在專案開工前,請曲鬱山吃飯。
曲鬱山想到謝紫安未來可能變成的落魄樣,想著對方能好好吃一頓,就好好吃一頓的心理,答應赴約。
但赴約前,他特意跟謝紫安強調,“我不喝酒。”
“知道了,知道了,不給你喝。”謝紫安敷衍道,“待我把時間、地點發給你,記得準時到。”
這一次見面,謝紫安約的在私人餐廳,老闆是私廚,一天只接待幾個客人的那種,這種地方適合談私密的話。
門簾外的音樂悠悠響著,窗下的風鈴輕輕搖著。
謝紫安以茶代酒敬了曲鬱山一杯,“兄弟,對不住,那個專案我怎麼看怎麼好,所以呢,沒聽你意見,你不要往心裡去。”
自從曲鬱山找謝紫安聊感情問題,兩人的關係莫名其妙地好起來,謝紫安已經不搗鼓要拍下曲鬱山打他的罪證,這次更是叫起了兄弟。
聽到這聲“兄弟”,曲鬱山決定到時候碰到撿垃圾的謝紫安,再多請對方吃頓飯。
“你既然已經投標成功,那就好好做吧。但我提醒你一句,萬事都要仔細,千萬別把雞蛋往一個籃子裡放。”曲鬱山的提醒引得謝紫安悶笑。
“剛入行聽的道理,你怎麼現在又說一遍?我知道了,你放心,到時候我身家漲了,超過你了,你也別難過,我們兩個碰上面,我還是會理你的。”
曲鬱山:“……”
減到一頓飯。
美得他。
飯到中旬,謝紫安提起一個讓曲鬱山一聽就皺眉的名字,“那個日本人,柴崎古一,你還記得吧?聽說他最近非常糟糕,前他不是來參加你生日宴,當時我還準備跟他合作來著。
“哪知道啊,他家的生意一下子就變差了,現在基本不能看,聽說他都被限制高消費了,連飛機都坐不了。還好,你當初把他丟那裡去,拖得我合同沒來得及籤,要不然我跟著他一起倒黴。”
謝紫安心有餘悸,曲鬱山覺得不太對勁。
原著裡柴崎好像沒有這麼慘吧。
難不成是周望卓幹的?
柴崎見過他穿裙子的樣子,還假扮服務生混進他的生日宴,周望卓都知道這事情。
柴崎被限制高消費,不能坐飛機,意味著也不能出國。如果他不去日本,那麼就不用再見到柴崎的臉。
這倒是好事。
只是柴崎家族的生意在日本可是頂一頂二的,如果真是周望卓幹的,那麼謝紫安……
曲鬱山看謝紫安的眼神多了同情、憐憫,以及對對方在自己提醒後還勇跳火坑的無奈。
那就還是請兩頓飯吧。
不過謝紫安跟周望卓無仇無怨,原來還是同學,也許不破產,破產的人可能還是他。
曲鬱山居安思危,希望他這位兄弟能未來幫助他,“謝老師,如果我以後破產了,淪落到街頭撿垃圾,你……”
沒等曲鬱山說完,謝紫安就開口道:“拍照發朋友圈。”
曲鬱山:“……”
算了,不請謝紫安吃飯了。
但臨走前,曲鬱山還是提醒謝紫安一句,“小心周望卓。”
“什麼?”謝紫安沒聽懂。
“我說讓你小心點望卓哥。”曲鬱山又說一遍。
謝紫安帶著對這句話的疑惑回到家,琢磨兩天後,悟出點東西了。
周望卓喜歡曲鬱山,但曲鬱山移情別戀,喜歡上崔檸,然後他約曲鬱山出來吃飯,還不止一次,也許周望卓誤會他也喜歡曲鬱山。
想到這裡,謝紫安決定跟周望卓解釋清楚,他最近還有個專案,還想借周望卓的畫去展覽,可不能讓周望卓誤會了。
謝紫安編輯訊息。
“你別誤啊,我是請了曲總吃了幾頓飯,但天地良心,我真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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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曲鬱山的人太多了,他不去蹚渾水。
謝紫安發完,等了大半小時,沒等到周望卓回訊息,心思一轉,心想難道周望卓不信?
他又補充發了新訊息。
“我原來是喜歡像曲總這種腿長的、腰細的,但我現在真不喜歡了,我審美變了,我現在就喜歡小短腿。”
這樣汙衊自己的審美,周望卓總該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