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苗疆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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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靠近雀門時,也不知是從何深處,便遠遠飛來三根極長的藤蔓,將魏尺木、黃貞連帶雀鷹三人一併裹住腰身,帶往雀門深處。

雀門之中,一改外界風貌,卻是多姿多彩,煌如宮殿一般。大殿兩側有數十丫鬟婢女羅列,身上穿的是各色樹葉編織而成的衣裳,葉縫裡露著一條條、一絲絲的紅潤肌膚,又**著小腿、小臂和雙腳,別有一股異域風情。除卻女子,外圍還有一層著羽衣,以羽翅遮住半張臉的年輕男子,個個俊朗魁梧,揹著刀劍兵刃。

正上高位則斜躺著一個白髮老嫗,身上蓋了一件五彩斑斕的羽衣,約莫六七十歲,長得慈眉善目,看著一向可親,只是她面色紅潤,宛若少女一般。這老嫗正是名震南詔的雀門門主,江湖中人都尊稱她為「雀母」。那精雕細鏤的躺椅旁還倚著一根鳳頭蛇紋的烏金柺杖。

雀鷹將魏尺木、黃貞二人向雀母引薦。雀母聽了,直了直身子,頓了頓道:「原來是唐門貴客,恕老身年邁,未能遠迎。」言畢,令左右看座。

黃貞見過雀母,顧不上客套,忙向其道明原委。

雀母聽罷,心道:「他們怎麼還招惹上了東瀛人?」不過轉念間,雀母便對魏尺木道:「既是唐門唐珏的師祖,算起來也該喚我一聲老姊了。既是姊弟,老身自沒有不救的道理。」

當下安排貼身的婢女將魏尺木帶入練功的密室,剝去衣衫。雀母摒退左右,只留雀鷹和黃貞在一旁。雀母棄了鳳頭蛇紋拐,盤膝運起功來。只見她在魏尺木背上胸前各施展了一通秘術,又施以銀針,直入血脈之中,再輔以石藥,不多時便累得氣喘連連,額頭見汗。不過半個時辰,便顫顫巍巍起來,被雀鷹一把攙住。

黃貞忙看了看魏尺木,見其並無異樣,全無痊癒之狀,忙問雀母如何。雀母卻是連連搖頭,嘆道:「不是老身不肯盡力,只是這東瀛咒術實在是稀奇罕見。我雀門一脈雖擅長用毒解毒,對咒術卻是一無所知。老身方才施展我雀門的秘術——『活血之法』,竟絲毫不起成效,實在是怪哉怪哉……」

黃貞聞言,滿腹愁緒,急道:「連雀母都救不了他,這世間可還有什麼法子麼?!」

雀母喘息甫定,便道:「小姑娘莫急,老身先前已說過沒有不救魏老弟的道理。我雀門雖然沒有這等本事,可卻有一個有這等本事的好鄰居……」

黃貞忙道:「敢問前輩口中的鄰居高人是誰?不知其身在何處?」

雀母道:「她麼……是苗疆的聖女,身在黔中道的雷山。」

黃貞道:「我這就奔赴雷山求她,只怕尺木撐不到那裡。」

雀母再次嘆道:「我雀門尚有一寶,可延些許壽期。老身無能,不能救治魏老弟的性命,這藥權且交付與你,但願能保他平安到得雷山。」言畢,從密室裡取了藥,交給黃貞。

黃貞接過藥,但見是一個棕色匣子,不過一拳之大。她也不急著驗看,收入懷中,又向雀母致謝。

雀母將魏尺木與黃貞二人送出雀門,忽而以拐杵地,接著仰天發出一陣清脆的哨聲。哨聲畢,林中風聲大作,沙塵飛揚,便有幾頭大物從林子裡竄了出來。

魏尺木與黃貞看去,但見那是四頭似禽似獸的渾然大物。其身形如大雁,雙蹄如駱駝,通身蒼黑之色,高有八九尺,背上又生雙翅,展開有丈餘之長,鼓翅而行,如奔如飛,還快過駿馬疾馳。

雀母道:「雷山路遠難行,尋常騾馬不甚濟事。這是老身前些年從吐火羅人處得來的四隻大雀,養在門裡多時了,今日便讓它們與魏老弟拉車代步,爭取早一日到得雷山,治好舊疾,好讓老身寬心。」

這大雀乃是吐火羅所產之禽,時人喚作鴕鳥。斯禽善能登山渡水,振翅若雲,奔走如飛,更兼力大無窮,能拉車載物,奔走千里不知疲憊。

魏尺木與黃貞再三謝過雀母,當下拜別雀門眾人,坐上由四隻大鴕鳥拉起的馬車,一路趕往苗疆。

臨行前,雀母又交與黃貞一件信物,乃是一柄匕首。雀母吩咐道:「你若見著那聖女,只需將此匕給她看,就說你們是此匕主人的朋友。聖女但見此匕,一=定會盡力救治魏老弟。只不過,苗疆與我雀門曾有一些恩怨,在她面前最好莫要提起『雀門』二字,以免她心生嫌隙,不肯盡心。」

黃貞牢記在心。

大唐黔中道,有一塊化外之地,向來不受朝廷約束。那塊土地上所居之人,乃是苗人,其地曰苗疆。苗疆有聖地,曰雷山。山上千寨林立,各寨有首領,曰聖女。自秦以來,歷代朝廷都將苗疆劃歸國土,可卻從未真正佔領過。任憑你千軍萬馬、強弩鐵蹄,都休想攻破雷山苗寨。因此,苗疆便一直隔絕於廟堂之外。

魏尺木與黃貞二人仗著鴕鳥之力,又借寶藥之效,總算撐到雷山。才到雷山腳下,便有一隊手執短刀的人馬從山上衝了下來,將魏尺木與黃貞團團圍住。

黃貞報了來意,又將雀母贈的那把短匕拿了出來,交與那領頭之人,道:「煩請兄臺將此物交與聖女,便說我等有事相求。」

那人見了那匕首上刻著的一個字,也不耽擱,忙差人報與聖女。

不多時,一道身影便從山上飄了出來。如霞雲吹落天際,似驚鴻棲在人潮。身影落地,正是苗疆聖女謝忱忱。

自古苗疆,不容族人出疆,亦不許外人入疆。雖是如此,卻總是有多情之人嚮往疆外。苗疆上一任聖女,也便是謝忱忱的母親,年少時私自出疆,喜歡上了一個江湖遊俠,並誕下一女。因此,這謝忱忱是苗人與漢人所生,是以謝忱忱是漢姓漢名,在苗疆也只此一人。

謝忱忱母親病故後,謝忱忱便繼任了聖女之位。苗疆各寨原不服謝忱忱,卻不料她得母親傳功,武功幾達天聽,力壓各寨高手,這才服了眾。謝忱忱不過是一個妙齡少女,原也不想做什麼聖女,可其母臨終有言,必做聖女,方可救其父。謝忱忱只得以武力壓服雷山各寨,又傳令收伏雷山周邊各寨。

那苗疆聖女謝忱忱見了那柄刻著「謝」字的飛刀,眼中不禁噙淚。那只短匕通體晶瑩如碧玉,上有紋路,宛若葉紋。這正是他父親謝青鋒的「摘葉匕」,能數百步外飛刀摘葉,例無虛發。謝青鋒正是憑著這一手摘葉功夫,贏得了謝忱忱母親的芳心。

魏尺木看向謝忱忱,但見其面有冷色,卻不似洛俠那般面如秋霜,拒人於千里之外;其身有仙氣,卻不似蘇如月那般皎潔如星辰,不食人間煙火;其眉目有風情,卻不似伊傾城那般令人一見失魂,難以自拔;其身段窈窕,卻不似張風塵那般風流嫵媚,格外誘人。

魏尺木只看一眼,便覺得不愧是苗疆聖女,是凡人,又不似凡人,到底多了幾分神聖。謝忱忱看了一眼黃貞,又看一眼魏尺木,心中沉吟不定,終於開口道:「這『摘葉匕』你們是從何得來的。」其音泠泠清澈,竟如高山流泉。

黃貞道:「是一個故人贈與我二人,他讓我們拿著此匕來尋你,說是你見了此匕自會明白。」

謝忱忱見黃貞的言辭滴水不漏,也不宜在山腳下追問詳情,便邀二人一同上山。魏尺木則由幾個壯漢拿竹輦抬著。

山上風景秀麗,地勢險峻,山道兩側俱是明崗暗哨,又設有明槍暗弩,借天險與人力,當真是易守難攻。到了山頂,有一大寨聳立其上,名曰雷雲寨。寨子裡設有議事大廳。大廳前只有一個綵衣婢女在那裡侯著。

進了大廳,謝忱忱再次詢問摘葉匕之事。黃貞道:「此匕確是一位故人相贈。」

謝忱忱道:「他人在哪裡?」

黃貞道:「已數年未見。他曾說過,若有危難可去苗疆找聖女相助。」

謝忱忱再三詢問那人音容相貌等事,都被黃貞遮掩而過,只說是江湖中的一面之緣。謝忱忱打探不出父親的下落,心生失落,也有一絲遲疑。可既然來人拿著摘葉匕來找自己,想必是友非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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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一番,謝忱忱便道:「你們既是我父親的故人,我自會傾力襄助。」

這時,魏尺木與黃貞才明白,原來這摘葉匕是苗疆聖女父親之物。黃貞看了看魏尺木,堅決道:「我只求你一件事,救他。」

謝忱忱拿美目看了幾眼魏尺木,並未看出什麼端倪,便問道:「他得了什麼病,或是受了什麼傷?」

黃貞道:「他沒得病,也沒受傷,而是中了一種咒術。」

謝忱忱眉角微鎖,低吟道:「咒術?」

黃貞道:「不錯,是東瀛陰陽師的一種咒術,好像是喚作什麼『魂劫天衰咒』。」

謝忱忱道:「陰陽師?倒是從未聽過。」

黃貞聞言不覺洩氣。謝忱忱又道:「雖不知陰陽師有什麼手段,可這天下咒術大底與巫術相似,我們苗疆的蠱術便是巫術的一種,或許有可醫治之法。」

黃貞聞言大喜。謝忱忱又問魏尺木:「你覺得身上可有什麼異樣?」

魏尺木道:「但覺氣力逐漸衰退,心脈日漸羸弱,昏昏嗜睡,不能自已。」

黃貞忙道:「他曾服下過一粒洗髓丹,恢復如初,原以為已解了咒術,不想又……」

謝忱忱沉吟道:「既然洗髓有用,可見換血亦有用。」

黃貞聞所未聞,問道:「何為換血?」

謝忱忱道:「我自有換血之法,只不過……」

那婢女急道:「聖女,萬萬不可!那是聖女的本命蠱,豈可用來救人?」

此言一出,魏尺木與黃貞都不明所以,那婢女卻已被謝忱忱喝退,喏喏不敢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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