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事出有因
熊倜原本是想要岔開話題，誰知還是沒能得逞，他正在思量著該如何答話，方宇開此刻竟也道：“不錯，熊大俠既然並不認識白兄，自然是認識那人的，所以才會誤會了白兄。”
白若谷點了點頭，一副歉疚的表情，好似這一番誤會原本都是他自己的錯，是他不該衝撞了熊倜，所以應該道歉的是他，而非熊倜。
他們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然說得頭頭是道，熊倜禁不住覺得臉一熱，因為他們的態度愈是誠懇，熊倜愈是覺得他們是在一唱一和，言外之意必定暗示著什麼。
照常理說，蜀中唐門勢力龐大，即便是真的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以方宇開與白若谷二人的實力，也絕不會以此為把柄，威脅到他們的。
倒是熊倜心中明白，逍遙子與唐門弟子唐鍥關係頗深，所以趁此機會指不定還能夠化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
於是他道：“不錯，在下正是認識方才那人，才會誤會了白莊主，所以才會如此唐突，出手阻攔。”
“哦！”方宇開與白若谷異口同聲道。
既然話已說開，熊倜便不得不接著道：“方才那人正是蜀中唐門的弟子唐鍥，在下與他也算是有些淵源，卻不知他對兩位兄臺做了何事，白莊主才會如此大費周章，要暗中跟蹤查探。”
白若谷尚未說話，方宇開已連連點頭，緊皺眉頭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想必便是這般了。”
熊倜聽他如此一說，想必此事定然事出有因，卻不知方宇開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神情沮喪，且欲言又止。
於是他不解道：“不知……”
白若谷接著道：“想必蜀中唐門定是對這批貨極為需求，所以才會勢在必得，因此便強硬出手。”
熊倜聽到他們愈說愈是奇怪，便又道：“到底唐門對何物勢在必得？他們又是怎樣強硬出手的？”
方宇開重重嘆了一聲，道：“那是一種極其稀有的藥材，叫做天雨血靈花。”
“天雨血靈花？”熊倜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也不知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藥材，又稀有到了何種程度。
此刻關暮雪卻忽然道：“天雨血靈花是一種極具毒性的毒藥，它是天雨血靈草的花朵，這種天雨血靈草生長在極寒極熱的地方，數量極其稀有，甚至幾乎沒有人見過它。”
方宇開一直在與熊倜，白若谷二人說話，此刻方才注意到旁邊的關暮雪，於是他點了點頭，道：“不錯，正如這位姑娘所說，天雨血靈花極其稀有，所以也極為珍貴。”
白若谷道：“而且正因為天雨血靈草生長在極寒極熱的地方，所以它也具備了兩種特性，它不但是治病救人極為有用的藥材，又是極可怕的毒藥。”
熊倜點頭沉吟道：“你們是說蜀中唐門為了研製毒藥暗器，所以便急需這種天雨血靈花，但天雨血靈花極其稀有，恰好你們有這樣一批天雨血靈花，所以他們便強硬出手，從你們手中搶走了這批貨？”
方宇開再次重重點了點頭，道：“嗯，不錯，若是方才那人當真是蜀中唐門弟子，此事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熊倜倒吸了一口涼氣，又道：“唐門弟子雖然出手狠辣，但他們素來注重唐門的顏面，絕不會做出如此下三濫的事情，試想他們若是一批攔路搶劫的強盜，唐門在江湖中的聲譽必然大打折扣。”
方宇開道：“不錯，我們原本亦是如此一想，蜀中唐門勢力龐大，也並不缺錢，所以他們絕不屑於去做任何攔路搶劫的勾當。”
熊倜見他如此一說，便不解道：“難道你們親眼見到唐門弟子劫取了你們手中的天雨血靈花？”
白若谷道：“那倒沒有，我們那時並不確定那些人便是蜀中唐門的弟子。”
熊倜剛剛聽得有些明白，此刻忽然又糊塗了，他簡直聽得頭都大了，於是道：“既然並不是親眼所見，你們又有何依據認定是他們劫取了那些天雨血靈花？”
方宇開道：“因為我們押運天雨血靈花的那些人俱都死於一種極可怕的毒藥暗器。”
熊倜恍然大悟，驚道：“原來如此，想必那些暗器定是蜀中唐門弟子獨有的一種暗器，那種毒藥也定是蜀中唐門所獨有，所以你們此刻才會如此肯定。”
方宇開道：“那種暗器確是出自蜀中唐門。”
“哦！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暗器？”熊倜驚道。
方宇開面色肅然道：“梅花針。”
蜀中唐門的暗器種類繁多，但梅花針卻並非蜀中唐門所獨有，江湖中絕沒有未見過梅花針的人，江湖中使用暗器的人也沒有不會使用梅花針的，所以單單以一枚梅花針，絕不能斷定一個人便是唐門弟子。
於是熊倜嘆道：“這個依據聽起來好像並不能令人信服。”
方宇開道：“所以我們才設法跟蹤方才那人，想要查探出他到底來自何處。”
熊倜道：“哦？這倒令我更糊塗了，你們兩位又是從何知道那人便是劫去天雨血靈花的人？”
白若谷道：“這自然是張嘴老大告訴我們的。”
熊倜忽然想笑，竟然有人的名字會叫做張嘴老大，而且一個叫做張嘴老大的人所說的話，竟會讓鐵劍銀花與這位白莊主相信得如此真切，於是他笑道：“張嘴老大？張嘴老大又是誰？”
方宇開卻並沒有笑，因為他並不覺得張嘴老大可笑，他反而覺得張嘴老大是一個令人尊敬、令人信服的人，於是他鄭重解釋道：“八百裡洞庭，以及湘水兩岸，絕沒有人不知道張嘴老大的。”
“哦！”熊倜驚道。
白若谷接著道：“而且知道張嘴老大的人，沒有一個不佩服他的。”
熊倜終於也笑不出，如此一個聲名遠播，人人稱讚的人，一定有他令人信服的道理，這樣一個人自然會令人肅然起敬，於是他點頭道：“想必他定是一位響噹噹的大英雄。”
方宇開道：“他雖然並不算是江湖中人，更不是名門大派的英雄豪俠，卻是一位大大的大好人，八百裡洞庭，湘水兩岸人人稱讚的大好人。”
“哦！”熊倜道。
方宇開又道：“我能夠與白莊主聯手在這衡山之麓做出一番事業，也是承蒙了張嘴老大多方幫助。”
熊倜再次點頭道：“哦。”他已聽得出方宇開不但對張嘴老大佩服之至，也對他感激之至。
方宇開接著道：“我與白兄相識之時，他還不是白鹿山莊的莊主……”
“白鹿山莊？”熊倜聽到白若谷竟是白鹿山莊的莊主，不禁驚道。
方宇開解釋道：“白鹿山莊像曾經的九道山莊一樣，也是火神派的分舵之一，如今火神派已不復存在，這一點也不必隱瞞於你。”
熊倜聽得出來，方宇開與白若谷二人並不知道他與火神派之間的複雜關係，為了免於麻煩，他也不提此事，只是默默點頭。
方宇開接著道：“九道山莊一別，我將小姐送至東海之濱，原本便打算返回江浙，誰知卻無意當中遇到了白兄，他常年往來於南北兩地，異常辛苦，便有意將江南一帶的事務交予我來打理。”
熊倜自然知道他所說的小姐便是史雲嵐，但他卻並不願提及，只是道：“所以你便不用返回江浙，而在這衡山之麓做起大老闆來了。”
方宇開嘆道：“世間哪有那麼容易的事？若不是張嘴老大多方打點，多次關照，方某哪有如此容易便在此處站穩腳跟的？”
熊倜連連點頭，道：“世間的事情絕不是打打殺殺便能夠都解決的，只有遇到了張嘴老大這樣的貴人，好多原本難辦的事情才會變得容易得多了。”
方宇開又道：“上次琅琊客棧匆匆一面，便是因為我為了貨物被劫的事，前去追蹤那一幫流寇盜匪。”
熊倜終於明白了方宇開為何會留在衡山之麓，也終於明白了他與白若谷為何會如此敬重張嘴老大，於是道：“像張嘴老大這樣的人，絕不會隨便說話的，所以他說出的話，必定有他的道理。”
白若谷道：“張嘴老大原本也並不知道那人是蜀中唐門的弟子，若是他知道的話，想必便不會告訴我們了。”
“哦？”熊倜不解道，“這又是為何？”
方宇開道：“這一批天雨血靈花原本便是張嘴老大預定的貨，他是要轉手賣給海外客商的。”
“海外客商？”熊倜驚道。
方宇開道：“張嘴老大的生意做的很大，他的商船能夠出海做生意，據說還與許多遠洋的客商有往來。”
熊倜點了點頭，他對張嘴老大的認識又深了一層，他已不僅僅認識這是一個大大的好人，而且也定是有一番大能耐的人。
方宇開接著方才的話題，道：“忽然有一天來了一個陌生人找到了張嘴老大，他要出雙倍的價錢買這一批天雨血靈花。”
熊倜道：“張嘴老大的生意能夠做到如此大，想必他定然極其注重信譽，所以他絕不會因為有人出了雙倍的價錢，而把海外客商預定的貨賣給他的。”
方宇開道：“不錯，張嘴老大並沒有同意，但那人臨走時也說了一句話。”
熊倜道：“那人說了一句怎樣的話？”
方宇開道：“那人告訴張嘴老大，說他一定會後悔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