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默之後，雲素開口：“我可以用那條黑龍的屍體，佈置一個靈術，無論任何人想要碰到風夜，只要不是你，靈術就會以龍的遁術，帶著風夜逃走。”

古靖有點詫異。

他原以為雲素多半只能想出什麼看似蠻荒中最強，卻根本攔不住帝辛的靈術，沒想到他還很聰明。

至少這個靈術比起什麼隔絕內外的強大法陣靠譜多了。

但古靖還在猶豫。

經過了之前的事情，現在的他是驚弓之鳥，不敢冒任何風險。

就在此時，風夜開口：“足夠了。”

古靖咬牙：“好。”

雲素連忙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

不用古靖施展雷引，雲素就施展了屬於龍的遁術。

就像是空間本身開始流動，古靖幾乎沒有察覺到任何力量，卻能看到自己已經開始了急速移動。

那簡直比雷引還快，不久之後，古靖就看到了之前決鬥的地方。

只是此時，一場戰鬥正在進行。

帝辛正在和歸九霄爭鬥不休。

那是一場兩個怪物之間的戰鬥。

歸九霄身上纏繞著如同實質一般的血色靈氣，那幾乎完全是純粹的殺意凝結。

這是歸九霄成為仙人之後才修煉成的靈術，他現在每時每刻都在將身邊的人拉進瘋狂的殺意之中。

但是帝辛明顯完全免疫了這個靈術。

他沒有變成一個只想著殺殺殺的瘋子，甚至臉上還帶著笑容。

只不過帝辛手上的靈術同樣恐怖。

那是一連串帶來崩潰的裂縫，無論任何東西，只要碰到都會變成一團混亂的靈氣。

歸九霄在帝辛面前根本無計可施，他的每一招都落在了空氣中。

而帝辛，則是在歸九霄面前舞蹈。

這是徹頭徹尾的兩個怪物。

雲素停下靈術，古靖和風夜一起落在了地上。

古靖看著戰鬥中的歸九霄和帝辛，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沒想到，帝辛會真的和歸九霄戰鬥。

歸九霄當然是那種隨便找個對手都能大戰一場的狂人，但帝辛不是。

古靖認識的那個帝辛，恐怕在歸九霄衝上來的時候，只會大笑著逃走，只留下另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被歸九霄纏上。

不過那無所謂。

古靖只在乎雲素的靈術是否可靠。

之前的急速讓古靖已經有點相信雲素了，但是他還是沒有徹底放下心來。

此時，雲素已經走到敖明的屍體旁邊。

原本從太古大戰中存活下來的恐怖存在，四海主宰之一，龍一族的至高四王之一，現在不過是一灘冰冷的物體而已。

雲素看著敖明，心中一股噁心翻湧。

那感覺實在複雜。

就算是已經過了數萬年，雲素依然記得曾經的大戰。

那場決定了蠻荒命運的戰爭。

龍原本以為他們迎來了光明的未來。

但是人類並沒有完全崩潰，其中最優秀的，甚至連龍都說服了。

於是龍分成了兩半。

同類相殘，雲素曾經做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情，敖明也一樣。

但是在大戰結束之後，雲素以為這樣愚蠢的事情已經徹底結束之後，數萬年，雲素又一次做了這種事。

他心情很爛。

但不全是因為可憐自己。

雲素也在可憐敖明。

從那樣的戰爭中活了下來，數萬年的時間，強大的力量，結果還是毫無長進。

它依然是個必須依靠神教的奴隸供養才能活下來的巨嬰。

當然，現在敖明死了。

雲素長嘆一聲，舉起右手。

屬於龍的靈術開始運轉，敖明開始無聲地融化。

然後敖明，強大的黑龍，徹底消失了。

在這個世界上，他曾經存在的最後一點證據，也煙消雲散。

不過一股強大的力量，落在了雲素身上。

這是一個複雜的靈術，但要總結起來也簡單：借屍還魂。

現在，雲素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幽靈，什麼都改變不了的幻影。

他是一個龍的鬼魂，藉著靈氣的力量，可以興風作浪，作祟害人。

當然，雲素對於那種事情已經提不起興趣了。

雲素轉身，對著風夜舉起右手。

一個靈術瞬間成形。

古靖帶著擔心看著風夜。

風夜對他點點頭。

古靖長出了口氣，後退一步。

現在，他暫時選擇相信雲素，放下後顧之憂，回到之前被打斷的決鬥。

與此同時，本來站在一邊的呂青也站了起來。

他之前與歸九霄戰鬥的傷口與疲憊已經藉著仙人的力量恢復，現在只是把手放在白虹劍劍柄上，就劍氣沖天。

古靖知道，對手已經準備好了。

只是他剛要伸手召喚殘劍，卻感覺心中一陣無力。

他已經不是那個可以放開一切，只為一戰的劍客了。

定海不動劍心還在崩潰，因為古靖的心從未恢復。

就在此時，呂青突然出劍。

讓所有人詫異的是，這一劍不是對著古靖。

劍光如同白虹，直奔歸九霄。

那個瞬間，帝辛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不過歸九霄本人毫不在意。

對他而言，呂青至少是個比帝辛好一點的對手。

歸九霄直接轉身，對著劍光揮拳。

恐怖的靈氣從歸九霄身後的廣闊空間中湧來，然後凝聚成一個拳頭，落在白虹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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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碰撞聲傳向四方。

一時間，仙人的靈氣四散，一場恐怖的戰鬥再次爆發。

此時，帝辛已經無奈地收手回到雲素身邊。

“這可不是我的問題，我們的交易恐怕得修正一下……”

雲素臉上帶著忌憚。

他知道古靖害怕帝辛對風夜不利，所以現在雲素也在害怕。

帝辛太強了。

“我們的交易，是讓決鬥繼續進行。”

雲素冷冷地說了一句。

這句話讓帝辛露出了一臉無奈地神色：“好，給我點時間，我現在……”

話說到這裡，帝辛突然露出了無比興奮的笑容：“看不清事情會怎麼發展！”

“真是太有趣了！”

“變化！”

“看到了嗎？超出所有人預料的變化！”

雲素看著帝辛，隨時準備施展靈術，將風夜送走。

到了現在，他也已經看清了，帝辛是個危險的瘋子。

“你最好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