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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你每次都會給我們驚喜！”神機營的中軍帳中，雷斯卡看著眼前的那疊錢票，眼睛睜得大大的，那是總數一萬兩的雨柔家錢莊的錢票，送給我的不是雨柔，而是李旦。

李旦是在和我們會面後的第二天離開登州的，他的身份，是不適合在國內待太長時間的，臨行前，李旦派風二將五十萬兩存進了雨柔的錢莊，作為登州商會的前期資金，另外還派人將這一萬兩送到了神機營，說是贊助我練兵之用，我也不知道他是在表達謝意還是真的是要贊助，反正他這也算是雪中送炭，騎兵團需要的馬匹裝備的採購費用也算是齊了。

關遼鐵騎的騎兵也不愧是精銳中的精銳，雖然只有半個月，但是原先還鬆鬆垮垮的騎兵團，現在開始也有模有樣起來，雖然拉到戰場上打仗，對付蒙古人或者之後的八旗騎兵還有點問題，但至少衝鋒起來的那種氣勢算是有了，之後的事情也是需要慢慢來的，培養一支精銳騎兵可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事情，少說也得一年半載的才會出效果，何況是像關遼鐵騎這樣精銳中的精銳，雖然這也是個山寨品，但是誰說山寨品就一定要比原品差呢？

所以我現在的事情，並不是要催促騎兵趕緊練出個模樣，而是想盡辦法為這支騎兵部隊準備最好的馬匹和裝備，所以現在錢也是很重要的一環，而這一萬兩，也正好解決了眼下的難題，畢竟現在登州商會開業在即，我也就不方便再去麻煩雨柔了。

登州商會預訂是在五月份開業，雨柔的想法，是把總會設在登州，其他地方她再分別派人去建立分會，雨柔一開始並不想把攤子鋪的太大，雖然她有足夠的資金，但是她還是決定先在南直隸一帶設立分會，南直隸以外的，也就是泉州，景德鎮和廣州三處，泉州那處是負責銷售海外貿易品，景德鎮是負責收購當地出產的瓷器，廣州那邊則是負責和海外聯絡的，其他的各處的分會地點，都在有條不紊的籌辦，在籌辦之前，所有運營都暫時由當地凌家的錢莊代-辦。

上次和李旦談話之後，我這才明白雨柔在大明的商界是個多麼有名的人物，雨柔開辦登州商會的主意被一些登州的商人知道之後，這些商人一個接一個的前來拜訪，想和雨柔合作。我陪著雨柔去拜訪了幾家，這些個商人沒有一個不是對雨柔畢恭畢敬的。因為我對商業實在是一竅不通，之後便交代雨若陪著雨柔，自己回到神機營處理這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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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神機營的情況怎麼樣？”這些天一直腦子裡都是雨柔雨若和商業上的事情，神機營的事情是由雷斯卡全權處理的。

“炮團的情況很好，火-槍團和步兵團之間的配合也還在不斷的磨合之中！”不知道怎麼回事，雷斯卡現在和我說話也儘量使用中文，大概他是希望自己的中文能夠再好一些，因為和我對話太多的關係，雷斯卡用的基本上都是我教給他的現代中文了。

“我們對於火炮集中使用的原則是對的，在炮火火力的支援下，能夠儘量的保護我們的火-槍部隊取得優勢，這一點在上次暗島對日本人的戰鬥已經有很明顯的壓倒優勢了，但是不得不說這也是佔了對方的便宜，他們沒有我們人數多，更沒有系統化的作戰！在前幾次我們的騎兵團和步兵團衝擊火-槍團的演練中可以看出，富有組織性的騎兵對我們的威脅還是非常大的！”

雷斯卡的話立刻敲動了我心裡的那根線，系統化組織化的騎兵啊！我苦笑著，這讓我想起了努爾哈赤的八旗騎兵，那可是和關遼鐵騎不相伯仲的強大騎兵部隊啊！按照雷斯卡的說法，就是在處於兵力對等的情況下，這樣的騎兵都很可能會沖垮火-槍兵的火力網對火-槍部隊造成極其嚴重的殺傷，那要是遇到了人數遠遠超出整個神機營規模的八旗騎兵，火-槍部隊也就只有全軍覆沒的份了。

雷斯卡似乎是看到了我臉上的失望表情，他的表情也奇怪了起來，接著道：“張，你們國家的偉大將軍孫武曾經說過‘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戰爭中強弱的力量是一直在變化著的，我所說的騎兵攻擊步兵的結果，是在開闊地帶，但是如果在狹窄的不容易發揮騎兵優勢的地方，任何大規模的騎兵衝鋒在我們火炮和火-槍隊縱隊戰術面前都是死亡衝鋒！”

雷斯卡的話立刻讓我來了興趣，我看著他，笑著道：“你也讀過孫武的著作嗎？”

雷斯卡點了點頭，一臉的崇拜：“他是我見過的最偉大的戰略家，歐洲任何一位戰略家都無法企及他的高度，他將戰爭發揚成為了一門藝術，對於戰爭的本質，戰爭的過程以及戰爭的走向都有非常明確的推測，我不敢想象，這樣一個人，竟然是一個活在兩千年以前的人。他就是活到現在，也是這個時代無與倫比的指揮官。尤其是當你知道的戰役越多，你就會越發覺得他是個了不起的天才！”

孫武啊！我頓時笑了起來，《孫子兵法》這本書再一次向我們證明了中國古人的智慧是多麼的恐怖，不得不承認，後世人的知識在某些方面是古代人無法企及的，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某些古人確實是超越時代的天才，但是更多的時候在面對這些天才的時候我們缺乏一顆謙卑的心。

打仗還是要靠腦子，一味的死打硬衝，其結局就是薩爾滸那裡的杜松，在面對努爾哈赤的時候將自己的六萬明軍精銳盡數葬送在那裡，所以要想贏得戰爭，不但但是靠新式的武器裝備，還要依靠優秀指揮官的指揮，更何況現在的武器仍然是冷兵器為主，火器的威力雖然強大，但是還遠遠達不到能夠完全壓制的地步啊。

看來我還是得好好的再研究研究，學習學習兵法啊！省的真要有一天要我指揮整個神機營的作戰，我還手忙腳亂的。

“張，要想立於不敗之地，我們就要在事先就將自己處於不敗之地！這也是孫武所說過的！”雷斯卡突然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也非常的鄭重。

“張，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在你的心底，一直都有一個非常強大的敵人！而你的目標，就是要將這群敵人打敗！”

雷斯卡的眼光依然是非常的犀利，我笑著搖了搖頭，否認了他的觀點，我還是那句話，儘量不要去攙和那場大戰，因為那是個死亡的大戰。而這個帝國的生死存亡，對於我一個現代人來說，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這就是我為什麼雖然極端的討厭清朝，但是來到這裡之後，我沒有對雨柔雨若或者李光忠透露過即將於明年開始的薩爾滸戰役的半個字，更不會沒事上書朝廷讓他們戒備或者是在征伐努爾哈赤的時候換一任指揮官，因為我知道大明帝國的覆滅和清朝的興起，這些都是歷史早已經註定的事情而已。沒有了這個薩爾滸，或許還有下一個薩爾滸。

我不能否定歷史，因為否定了歷史，就是否定了我自己。

“雷克，我累了！”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笑著望著一臉不解的雷斯卡。

雷斯卡點了點頭，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看著我糾結的表情，雷斯卡也顯得十分的糾結，他想說什麼，但是最後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接著轉身出了門。

我突然想起了掉進願望洞後那些一直在耳畔不停迴響的聲音。歷史，到底是要我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