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傳送門這種東西，真的能被人為關閉嗎？職業者有這麼大的能力嗎？”

神殿的運輸機上，一號和羋麒並排坐著，只不過他們兩人之間還隔了一條過道和四個座位——小型運輸機一排六個座位，現在一號和羋麒各自靠著窗戶坐著。

在他們二人身後，還有十二名神殿的神造人士兵坐在那裡，他們每個人都荷槍實彈並且穿著外骨骼，只不過他們十二人並非是簡單的護衛，而是被當成了犧牲品的護衛，他們每個人都做好了一旦和職業者發生衝突，就算自我犧牲殿後，也要讓一號和羋麒順利撤離的心理準備，同時他們每個人都攜帶了足以將一個足球場炸成彈坑的自爆用炸彈，一旦局勢不妙，他們就可以自爆，為其他同伴和一號以及羋麒爭取時間。

SD省內部大大小小的安全區傳送門都被新華軍控制了，他們不僅切斷了這些傳送門和維安軍佔領區的聯絡，還在沒個傳送門門口派人把守，一旦是非新華軍的同伴使用了傳送門，他們就會對使用者進行調查，以確定對方是不是敵人的細作，如果是，就會被新華軍抓起來，送到安全區外殺掉，以此搶奪這些人身上的裝備和道具，當然最後會把這些細作復活的。

當然，羋麒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因為他從沒派出過任何人試圖打入新華軍內部，他有權智書庫作為情報來源，不需要派人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傳送門的核心還是由神殿控制著的，換句話說只要我們願意，新華軍對傳送門的控制是沒有意義的，我們隨時可以開啟傳送門，我們有管理員許可權。”

“狗管理。”羋麒罵了一句不再說什麼——神殿有能力開啟傳送門但卻沒這麼做，顯然他們是打算作壁上觀新華軍和維安軍的戰爭進城，而非從中調停，這種把人當成資源來計算的行為羋麒自己也會做，但是為了培養一個人而消耗十個人的生命這種事情，羋麒不敢苟同。

“說起來，”羋麒看著窗外的雲層，今天天氣不錯，從B市飛dz的運輸機現在正在厚厚的雲層上面經過，透過舷窗往外看能看到棉花一樣的漂亮雲層，地圖上現實羋麒他們下面的雲層為積雨雲，正在從東往西移動，雨帶將在津衛上空化成雨水落下來，就這兩天的事兒，“創世紀之後我就沒坐過飛機這種東西了，神殿真是喜歡把好東西藏起來自己用啊，不打算給職業者們分點兒？”

“大概一年後你們就只能重新造出飛機，因此神殿並沒打算把飛機的技術提供給你們，再說了，你們現在不是有城市戰艦嗎？有那個還用飛機幹什麼？”

“那玩意兒空有巨大的體型，飛行速度卻不敢稱讚，而且在空中的靈活度也有待商榷，飛機，尤其是戰鬥機這種靈活的飛行器我可是眼饞得很的，這玩意兒的速度比飛劍這種大眾使用的飛行道具強多了。”

城市戰艦的預期設計是進行太空戰的宇宙戰艦，在大氣層內使用絕非本意，因此有很多限制，限制著城市戰艦的效能，就比如飛行速度，要知道以目前城市戰艦的飛行速度計算，想要從地球飛到妊神星防線可能需要十年的時間，這在太空戰裡是不可接受的。

一號看著手裡的小冊子——一本漫畫書，創世紀之前的產物，作者是諸葛嗣的熟人，高坂小夜子，“不用擔心，你們的文明並非被摧毀，只是有些斷檔而已，很快，當你們的世界接近平靜的時候，各種技術都將逐步復活，鐵路，飛機，甚至可以橫渡包裹著日本列島的雷雲風暴的渡輪，都會出現的。”

這答案羋麒倒不是很意外，他有點意外的是一號給出的時間。人們本來就是有懶惰的劣根性的，能偷懶，沒幾個人會繼續費力氣，因此發明更高效率的工具是必然的結果，只不過人類文明千百年來的積累才有了工業化和近代工業文明，一朝被摧毀，強行扭轉成不講究科學的文明體系，然後一年之內就會重新發展出以科學為基礎的文明產物，羋麒不太信。

“這沒什麼好質疑的，”一號看出來了羋麒的質疑，“這就好像右利手的人因為意外突然不能使用右手了，不得已只能用左手拿筷子吃飯，但是總歸這人不會因為這次事故就徹底改變自己的習慣，他只是右手受傷又不是殘疾了，因此等傷好了它就會再次恢復使用右手拿筷子了。”

“你的意思是眾神對這個世界的改造，是陣痛？”

“難道不是嗎，羋麒？”

“也許吧，我不確定，但是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陣痛估計得疼一陣子，一年？我覺得快了點，能在我死之前看到科技文明的復興，我就很高興了。”

“別那麼悲觀。”

“到時你們神殿，別那麼樂觀才對，我比你們更瞭解人類這個物種到底有多能作。”

羋麒打了個哈切說道，一號也不再抬槓了，“收拾一下行李吧，我們快到了。”

“哪兒有行李要收拾啊，今天有沒打算住宿。”羋麒看著一號，後者丟給了羋麒一把槍——神殿的產品，羋麒結果這把手槍看了看，“什麼意思？”

“行李啊，”一號咔嚓一聲給手槍上膛，羋麒冷汗直接下來了，“喂，我們是去談判的，不是去殺人的！你冷靜點！”

“別緊張，這是給你我防身用的。”一號扣上保險將手槍插進腰間的槍套裡，“神殿對於新華軍的壓制已經失效，那群人已經沒有了對神殿的恐懼，公會在新華軍控制區基本上已經成為了擺設，因此我無法保證新華軍不會對你我下手，你也不想死在外面吧？”

“你們給的預言，我還沒到死期呢，你就不能盼我點好？”羋麒翻了個白眼把手槍丟回一號，“我不需要這玩意兒，我有把握，新華軍不會動手的。”

“新華軍的頭頭們，就算是我的預言都看不透，你怎麼就這麼大把握？”

“因為他們有著人的道德底線，因此可以推論他們的行為模式，甚至是加以控制和誘導，看不到沒關係，能算出來就行。”

一號眨眨眼睛，“你。。。你別之前說寫預言書的事兒，不是開玩笑吧？”

“怎麼？我很像在開玩笑嗎？”

一號狠狠地點點頭，與此同時機長廣播響起，提醒所有人繫好安全帶，飛機要大角度俯衝準備降落了。

和新華軍會談的地點選在了dz中心城區安全區內，安保工作有新華軍負責——換句話說如果這是鴻門宴，刀斧手這都沒藏在簾子後面，這刀斧手都直接懟到了羋麒臉上了，當然安保也並非只有職業者，同樣神殿也安排了公會的部分力量去保護一號和羋麒，但是相比起茫茫多的新華軍職業者，dz公會殘留的那點兒神造人是完全不夠看的。

運輸機穩穩降落在dz公會門口的空地廣場上，一號和羋麒在十二名神造人士兵的保護下走下飛機，迎面走來的兩名負責接待的新華軍成員一號並不認識，但是羋麒卻認識，這兩人都是新華軍當中數一數二的得利戰將，看起來新華軍這是打算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啊，尤其是那個叫銼刀的，在新華軍當中負責維持軍紀，下手可一點都沒有輕重啊。

“將軍和軍師等你們很久了。”銼刀帶著麻袋頭套悶聲說道。

“抱歉，飛機遇到氣流晚點了。”羋麒比起一號來更放鬆，“帶路吧。”

通往談判會場的路已經被新華軍戰士們用人牆隔離了出來，人牆外面不少新華軍所屬的職業者正在探頭探腦的看著羋麒和一號，眼神裡滿是好奇的神情，就好像再看沒見過的物種一樣，羋麒走在一號身邊打趣道，“有一說一，這時候冒出一個喊著狗賊納命來的刺客，我都一點不稀奇。”

“你別說這麼嚇人的話，啊啊，我的胃開始痛了。”

“我說一號你以前有這麼膽小嗎？”

“我們克隆體在面對未知的時候比你們人類更恐懼。”

因為預言無法使用因此導致對未知的恐懼大幅增加嗎？羋麒撇了撇嘴，原來一號這種克隆體也不是萬能的啊。

不過銼刀回過頭來，“放心吧，你們是軍師大人的重要客人，我老李是不允許有人對軍師大人的客人失禮的。”

“哦，那你還真是可靠啊。”羋麒笑了笑掏出包煙，“抽菸嗎？”

銼刀沒搭理羋麒，後者自討沒趣，收起煙跟著銼刀他們繼續往前走，“啊對了銼刀，能稍微停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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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麼？”銼刀轉身看著停下來的羋麒，“請不要讓將軍和軍師等太久。。。。”

“諸位新華軍的同志們，我是維安軍的總參謀，今天，我到這裡，到你們的勢力範圍來，目的只有一個！爭取在這場新華軍和維安軍戰爭中，在這場我們族人自己的內戰之中，儘可能的為更多人爭取到一線生機。”

“能夠和平的結束戰爭這件事我已經不敢奢望，但是今天，我會向你們的將軍提出我們的提議，那就是戰場上不論你我雙方的將士如何的廝殺，在戰鬥結束之後，你我雙方都應該尊重戰死者，並儘可能的將他們全都復活。”

一號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拽了羋麒一把，“喂，你在這兒大聲說什麼實話呢！這些事情不是說好了不透露給外人的嗎？”

一號還真是懂自己啊，羋麒嘴角一撇，“但是我認為這件事早晚都是要告知所有人的，這畢竟事關他們的性命問題。”

這是一步險招，羋麒將‘原本雙方高層都透露出希望復活雙方戰死者’的這件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劃到了維安軍身上，成為了‘維安軍提出尊重死者並將雙方戰死者全都復活’這個提案，羋麒在賭兩件事，第一是新華軍上下並非視死如歸，第二件事就是新華軍高層和維安軍高層一樣，並沒有將這次談判的內容告知一般民眾。

如果賭對了，他們維安軍的形象就將在高大一截兒不說，萬一談判失敗，羋麒也能放出‘是新華軍高層拒絕了維安軍提議’的訊息，進而削弱新華軍內部的凝聚力，同時長一長維安軍自己的士氣。

這種行為不符合談判的潛規則，但是羋麒顧不了那麼多了，維安軍現在已經沒有考慮別的事情的冗餘了，賭國運。。。或者說賭軍運這件事已經是最佳選擇了，賭贏了一本萬利，賭輸了也沒什麼好損失的了。

看著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起來，羋麒松了口氣，這反應看起來應該是自己賭對了，至少新華軍高層也和維安軍高層一樣沒有將談判內容提前告知一般民眾，雖然他們打著為底層一般人服務的口號，但是新華軍高層還是有私心的。

只不過羋麒高估一號了，他其實沒理解羋麒的打算，只是巧了，踩在了羋麒的希望他扮演的角色上。

銼刀身旁另一個新華軍戰將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羋麒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這是個年紀不到三十的女性，“住口！別在這裡胡言亂語！快走！別耽誤時間了！”

從他們的反應來看，即便是高層將領對於自己剛才的話也是有所動搖，而不是靈巧的強國話鋒，讓話題變得對新華軍有利，在他們自己的土地上都沒做到這一點只能說明這倆將領對自己的發言是毫無準備的，他們可能連談判內容都沒有被告知。。。

羋麒心情好了起來，事情朝著對維安軍有利的方向發展了——決勝於朝廷以外，這件事對於現代人而言做起來並不困難，五財散人控制話語權這件事，羋麒在瞭解了大概之後，已經開始活學活用了。

幾乎是被押送著，羋麒和一號，還有十二個神造人士兵終於到了談判的地方，這地方應該是用創世紀之前的某家酒店改的，做了加固和重新裝修，看上去有創世紀之前那味兒了，而陸潔和太史悲正站在門口，陸潔雖然笑眯眯的看著羋麒，但是眼神裡滿是殺人的意味。

“小女子，陸潔，向公會的，特使，還有維安軍的，總參謀，羋麒，問好。”

“在下新華軍將軍太史悲，二位裡面請吧。”

沒有硝煙的戰場這就算開始了，羋麒看了一號一眼，率先抬腿進屋。

從這裡開始，就是老子的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