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凱說完這句話之後，菲婭特的表情就變得無比精彩，她瞪大了眼，張嘴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像樣的話。
菲婭特雙頰上淡淡的紅暈飛快消散，轉而成為了憤怒與狂躁。
“姓廖的！！你再給老孃說一遍試試？！”這一聲怒火中燒的咆哮幾乎要掀了房頂，菲婭特的眼睛都紅了起來。
廖凱則是不為所動的吐了個菸圈，悠然自得的晃著二郎腿：“誰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我很想要你？”
被稱為頌的女人停下了拔刀的動作，饒有興致的一挑眉。
“如果你打算把她回收，那麼請你儘快。”嫋嫋白煙後的廖凱看起來似乎很輕鬆，就好像終於卸下了什麼擔子一般，“你們是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點？知道這沒腦子的瘋子在地上給我惹了多少麻煩嗎？我幾次幾乎丟掉命的原因是誰我想那個罪魁禍首心裡應該很有數。”
“喔？那你在拒絕什麼？”頌歪了歪頭，雙手抱胸有些不解。
“我在拒絕你說的一切。”廖凱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好像自己才是佔了理的那一方似的，“你只要把這個麻煩的瘋子從我這裡帶走，其他什麼也不要給我，我不想和你們這個腦殘組織扯上哪怕一丁點關係。”
頌沒有反駁他，只是淡淡的點點頭，攔住了宛如發狂的公牛一般的菲婭特，說道：“儘管你做了個很聰明的決定，但還是掩蓋不了你是個蠢貨的事實。”
“我是不是蠢貨我不知道，但顯然你身後那個快要氣瘋的人形顯然是。”廖凱把燃盡的菸蒂丟在地上，用鞋跟狠狠的碾了碾。
“姓廖的，你會後悔你現在說的話！一定會！”菲婭特的話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嗯，這個決定應該會讓我後悔一整天。”廖凱居然沒有反駁她，而是認同的點點頭，“但如果我不這麼做，大概會後悔一輩子。”
說完，他便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小心沾到的菸灰，伸個懶腰說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還請你們以後不要再次出現在我面前……說實話，有點晦氣。”
在菲婭特幾乎要冒出火的眼神注視下，廖凱離開了這家物換中心。
“你真的放他走了？”這時的菲婭特已經被氣昏了頭，完全忘記了十分鐘之前自己還在為這個人說好話。
“怎麼？你還捨不得？”頌用意義不明的眼神看了菲婭特一眼，在受到對方要殺人的眼神威懾後，無奈的聳了聳肩，“開玩笑的，你沒聽到嗎，他顯然沒有把你當自己的人形看待。”
“所以呢？”菲婭特突然覺得頌的語氣有點不對勁。
頌望著還在擺動的玻璃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自律人形管制條例》第十二條第五例規定，人形應當享有與人類同等的權利，人形擁有者不得在任何層面上進行干涉與剝奪，人形自願除外。”
菲婭特恍然大悟，她明白了頌為什麼被廖凱指著鼻子罵還沒有還嘴，原來她一直在給廖凱下套。
“你會在天方城的牢房裡見到他的。”頌冰冷的笑著，“至少第三生命會善待囚犯，這可比他在地下城當小偷的日子要好過得多。”
……
走出物換中心，廖凱感覺一陣神清氣爽，自從撿到……呃，偷到菲婭特之後，他就沒有那一刻比現在要舒服的。
雖然這個漂亮人形被拿走了有點可惜，但這和她惹出的麻煩，與她可能惹出的麻煩一比，就顯得無比划算。
之後的日子他還沒有打算，不過老是這麼東躲西藏的也屬實沒有什麼牌面，或許他真的該考慮找個地方定居下來，比如像紀詩崎一樣找個小酒館……
想到紀詩崎，廖凱就想起了她說過的話，似乎漸進自由在招募人手參加地表的勘探隊？這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況且隔離區的那倆貨不是說漸進自由搞出了感染者血清嗎，這麼一看，他們走上地面的危險性似乎根本不大。
唯一的問題就是，漸進自由會捨得把血清用在勘探隊身上嗎？不過那個尖牙利齒的劫掠者說他們的血清產量不少，又不向外公開銷售……該不會真的都用在勘探隊身上了吧？
廖凱想來想去也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能把答案指向這裡，於是他腳步一轉就走向了最近的漸進自由醫療中心。
“反正先瞭解一下總不是壞事。”他低聲念道。
這時候，一隊全副武裝的遊獵者從遠處走來，清一色的白色制服表明了他們的身份——第三生命的執法組織，“生命法則”。
正在廖凱同情的想著哪個倒黴蛋惹上了這群人時，他們卻徑直向自己的方向而來，廖凱感覺大事不妙，但他還沒來得及轉身，為首的高大男子就掏出了一副手銬。
“生命法則裁決，你觸犯了《自律人形管制條例》第十二條第五例規定，跟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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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沒有給廖凱半點反應的時間，幾個白制服就衝上來把他按倒在地，金屬鐐銬二話不說就卡在了廖凱的手上。
與此同時，百米之外，廖凱剛剛寄宿的酒館中。
紀詩崎第四次抬起手腕，確認了下時間之後便向身邊的幫手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出去休息片刻，受到意會的酒保也點了點頭。
從後門出來，耳邊沒了喧囂的音樂讓紀詩崎得以喘口氣——她也不喜歡那種環境，但工作所迫，必須忍受。只有到了休息時間，她才能偷偷跑出來休息幾十分鍾，看看風景，品味一下自己最喜歡的糖果。
結果她剛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黃色包裝的棒棒糖，就看見了一群白制服的人從酒館前路過，還有其中被押得死死的廖凱。
紀詩崎意料之中的嘆了口氣，隨後從掏出了一部印著漸進自由標誌的通訊機，撥通了某個加密的號碼：“小真，崎姐麻煩你點事。”
“怎麼了？”通訊器那頭響起一個輕柔的女聲，如果廖凱聽見一定能認得出。
“幫我從第三生命手裡劫個人出來，一個……很耿直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