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茜一屁股坐在玲子身邊：“誒，你這有孩子了，老曹什麼反應？”
玲子一愣：“反應？就是正常反應啊？還能有什麼反應？”
宋曉飛坐在玲子的對面：“不是，我看正常知道自己老婆懷孕了的，不都是很激動嗎？”
玲子吃了一粒葡萄：“正常？你一個連男朋友都沒有的，你的有限知識，都是從電視劇和小說裡來的吧~！反正，別人我也不知道。老曹，就是，啊，好事兒~。然後就沒了！”
栗子往前湊了湊：“檢查了嗎？多少天了？”
“嗨，沒呢。今早這不發現的嗎！我尋思先告訴你們。況且，這麼來算，日子應該還小。反正我現在什麼反應都沒有。”
“現在這麼小，還沒成型呢，能有什麼反應？誒，你真想好要這個孩子了？”馮茜一本正經地問著玲子。這一問，感覺玲子瞬間就不會回答了。
她嘴裡叼著個葡萄粒兒，還沒等嚼，歪著腦袋瞅了馮茜半天：“嗯。那，要不然呢？”
“要不然？玲子，我這不是說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就是覺得吧，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可能哈，就不一樣了。關鍵，哎呀，有時候我也覺得，我這一個沒結婚也沒孩子的，在這和你們講有點兒無厘頭，但是，我就是不想讓大家都困在婚姻裡頭。哎呀，反正，我也說不明白。”
玲子伸手跨住馮茜的胳膊：“我懂，親愛的。你都是為我們好。但是你說，再不想，不也得走這條路嗎？這是必經之路。”
“是必經之路，不過，不是一切都來得及嗎？”馮茜的表情有一些無奈，說著說著，便低下了頭。
“不是來得及來不及的問題。其實老曹，你不能說他對我不好。怎麼說呢，就是，習慣了吧。而且，我相信，有了孩子他應該會更心疼我的。”玲子說到這裡，拍了拍馮茜的肩膀，並且眨了眨眼經，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比你瞭解老曹。”
馮茜一撇嘴，身子一扭，甩開了搭在肩膀上的那隻手：“但願吧。”
宋曉飛盯著玲子：“玲子，我真是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你說，按照這個時間來算，是不是前些天，我們去栗子那勸她結婚不結婚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寶寶。太神奇了。”
玲子抿嘴笑笑：“別說你們說神奇，我自己都覺得跟做夢一樣。”玲子說著說著，慢慢地就沒有了聲音。
懷孕本是一件高興的事兒，而且，幾個人躍躍欲試地來了玲子這兒也是想看看這個升級了的女人。只不過，說著說著，大家都沒了聲音。
不知道此時的心裡，大家想的都是些什麼。或許是為人母的儀式感，或許是，孩子出生，這婚姻便發生了質變，想回頭，可就沒那麼大膽，畢竟，回頭的力度過大，容易閃到大脖筋。
偌大的客廳裡，4個女人的談話有了短暫的停頓之後，玲子忽然想起來問栗子：“誒，對了。我聽說你今天雙方家長見面。你不見面，你跑我這兒來做什麼？”
這話題一挑起來，屋子裡瞬間又有了熱度。
“我去，別提了！”說這話
的，居然不是栗子這個當事人，而是宋曉飛！
馮茜在一旁捂著嘴笑：“你又來能耐了哈！這在車上都沒和你說那麼多！你知道什麼啊，你就還別提了的！”
宋曉飛笑得哈哈的：“我這不是前期做一個鋪墊嘛！來吧栗子，你的主場！”
栗子往沙發後背上一靠：“我的主場？我是真不想往事重提，是折磨啊！”
玲子吐了吐口中的葡萄籽：“這是又怎麼了？杜銳作妖了？”
馮茜站起身，那架勢跟要講評書一樣！
“杜銳？錯！杜銳在他媽媽面前，那簡直就是個豆芽菜！真正的重頭戲，是栗子的婆婆，哦不對，未來的婆婆！”
說完，便開始五馬長槍地一頓白乎。聽得玲子一笑，把葡萄籽嗆到了氣管兒裡，臉憋通紅地咳嗽了半天才緩過來。
這把大家都嚇夠嗆。
剛緩過來神兒，便聽見了門外的門鈴聲。
玲子一愣，回頭看了看幾個人：“誰？”
“你家！你問我們是誰！”
“你們誰點啥外賣了？”栗子和宋曉飛互相瞅了瞅，搖了搖頭。
正說著，玲子還沒有到門口兒，老曹從屋裡出來了：“我開門。”
“誰啊？”玲子跟在老曹身後問著。
老曹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小趙兒！要用車，我給她送鑰匙！”
這小趙兒的殺傷力，可絕對不亞於剛才幾個人在談論栗子婆婆的“戲精”功底！
馮茜陰陽怪氣兒地來了一句：“小趙兒啊！進屋待會兒，這買了這麼多水果呢！”說著，直接去了門口。
門外的小趙兒穿了一身連衣裙，還挺好看。開門見到站在老曹身後的玲子，明顯一愣：“師母在家呀！”
玲子還沒有回答，馮茜忽然伸出個腦袋：“嗨！美女，又見面了！”站在門口的小趙兒一愣，尷尬地笑了笑：“嗨！”
馮茜這個自來熟兒直接從老曹身邊擠過去，拉著小趙兒就往屋裡拽：“看你這表情，怎麼，不認識我了？你忘了，上次咱倆還在咖啡廳裡見過呢！”
小趙兒半推半就地進了屋：“記得！您是那個說您家狗狗吃杏仁兒的那個姐姐！”
老曹一皺眉：“什麼狗吃杏仁兒？”
這話一出，惹得坐在沙發上的宋曉飛和栗子笑得前仰後合的。馮茜的臉上有點兒尷尬，一直拉著小趙兒往沙發處走，邊走還邊回頭：“沒事兒，都是小事兒。誒，小趙兒，來，吃點兒水果，這這麼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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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不了，謝謝姐。我那還有事兒呢。我就是來取車的！”
“再著急，也不差這一會兒半會兒的。來。哦對了，小趙兒，你看看，我給你師母買的這件防輻射服好看嗎？你年輕，你給參謀參謀！”馮茜說著，便從袋子裡拿出來一件衣服，並且開啟包裝舉起來展示給小趙兒瞧。
“挺好看的啊！這不是圍
裙嗎？”小趙用手摸了摸那件衣服的邊角，疑惑地問。
“放輻射服，專門給孕婦穿的，對肚子裡寶寶好！”
“孕婦？”小趙依舊是一臉懵的狀態。
這個懵，可給了馮茜一個大好施展演技的機會。她一下子坐在了小趙身旁：“你不知道？你師父沒告訴你？你師母懷孕了！這麼大的事兒，我以為你師父會告訴你呢！”
站在一旁的老曹無奈地瞅瞅馮茜：“我告訴她幹什麼！一個懷孕！行了，你們聊吧，我進屋了。”說著，把車鑰匙放在了茶几上：“放這兒了啊！”說著，轉身進了屋子。
留下小趙兒一個人在這一群“母獅子”中間，整的楚楚可憐的。
“哎呀，馮茜，人家小趙兒還有事兒。別耽誤了辦正經事兒！”玲子衝著喋喋不休的馮茜抱怨著。
在玲子的眼裡老曹和這個小趙兒，他就是老師和學生的關係，怎麼可能有什麼？儘管她自己的心裡也有點兒小彆扭，但，她相信老曹的為人，更相信，這小丫頭，不可能這麼不開眼地跟了自己的老師！
小趙兒尷尬地笑了笑：“師母，您懷孕了啊！什麼時候的事兒啊？太突然了！沒聽師父說啊！”
“嗨，這事兒他和你們學生說什麼！這也是剛知道的。小趙兒，你要是有事兒你就先忙哈！路上慢點兒！”玲子其實不是趕她走，只不過，她也覺得，這樣的情況，一幫人圍著人家一個小姑娘的，跟興師問罪怎麼回事兒的，確實不太合適。
“嗯，那個，師母，您小心點兒，我過幾天過來看您。我這確實有點兒事兒。我先走了！走了，幾位姐姐！”小趙說著就往門外走。
從那抓起茶几上放著的車鑰匙的速度，就足以看得出來，這個現下的環境，對她來說，著實壓力太大了。
剛要邁出門兒，馮茜突然拿著手機追了上來：“誒，小趙兒，你等一下！就上次在咖啡廳，我見你戴的那條項鍊兒，我特別喜歡。咱倆加個微信吧，回頭，你把連結發給我。”
小趙一愣，機械地從包裡拿出來手機，掃了掃二維碼。剛要說再見的時候，馮茜還不忘了衝著電梯口喊一句：“別忘了發連結！”
關了門之後，宋曉飛小聲問：“你不是說，她那條是真的嗎？哪兒來連結？”
馮茜一個白眼：“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套路！我總不可能直接質疑一個學生戴那麼貴的首飾吧，我就得先假裝自己不識貨，並且宣稱自己買不起。這樣，她回頭告訴我，她那個是正品的時候，我不就能直接感嘆一句，哇塞，你男朋友對你真好，順便問問她男朋友的情況了嘛！這資訊，套到點兒是點兒！”
“我靠，老謀深算！佩服！佩服！”宋曉飛眼珠子都要飛出來了！
馮茜得意洋洋地一眨眼：“學著點都！一個個傻了吧唧的！”
玲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老曹的房門：“小聲點兒！哎呀，我告訴你，老曹，真不是那樣的人！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玲子說著，伸手指了指屋裡。
“是不是的，用事實說話！其它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