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食?
莉莉娜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
她雖是血族,甚至是長老的一員,但自始自終都沒有捨棄過自己的人性。
這是她與艾斯德的不同,也是為什麼鴉會認可莉莉娜的重要性遠在自己之上的原因。
還未泯滅人性的她,是唯一可以束縛住艾斯德瘋狂之舉的鎖鏈,至少在關鍵時刻,她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此時此刻,莉莉娜滿眼的困惑,是對薇琪所言所語的不解,她一臉莫名其妙的對薇琪說道:“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將整個遊輪上的乘客化為血食,這種事根本不在莉莉娜的思考範圍內。
雖說她有遇見過比這更殘酷的事,但不代表她也要做出如此行徑,如若真做的出來,她又與惡魔有什麼區別?
要知道,惡魔可從來沒有善良一說,恐怖的外表下可不存在純良之心,而是只有瘋狂與惡意的醜惡靈魂。
反觀自己,雖然變成了血族,亦是不能算做人類,可她依舊保持著身為人的心,沒有因此而拋棄自己的人性,會哭會笑,會因惡行而憤慨,會因善意而喜悅。
如果這都不能被稱為人心,那什麼才算?
更何況,血液只是食物,沒必要做到趕盡殺絕的地步,薅羊毛也不一定非得殺羊啊。
面對莉莉娜的反問,薇琪整個人的眼神都徹底呆住了,亦是這麼愣愣地看著莉莉娜,企圖從她的話語裡找出哪怕半點的虛偽。
不說震驚,但多少對面前長老那理所當然的語氣感到愕然。
那自然的表情,以及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反問,都在告訴薇琪,眼前的長老確實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這種事情...
就像是吸血鬼不會魔法,卻會用壓路機砸人一樣,令人匪夷所思。
不對,這是個什麼鬼比喻。
但大致意思差不多,總之是讓薇琪一時半會兒沒法回神。
看起來,面前的長老並非是嗜血成性的瘋子,而是將人類當做牲畜豢養的一類。不過,這也比那種將人看作羔羊肆意宰殺的血族強。
雖然兩者在本質上並沒有多少區別,但好歹面前的這類血族,還是能夠溝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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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薇琪臉上的表情,莉莉娜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既然不是為了優質的血食,那你們又是來做什麼的?”薇琪下意識的問道。
雖然依舊無法逃脫兩位長老的視野中,可薇琪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害怕了。
在知道面前的兩位長老並沒有她所想的那種惡意之後,薇琪心中已是長舒一口氣。
他們之間,似乎不是敵人。
有了其餘的心思,薇琪才分出心神,打量了一眼站在兩位長老身側的船長,目光似乎貫穿了船長的身子,讓船長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憑藉薇琪的眼力,自然已經發現船長不是人類,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吸血鬼,大概是兩位長老的血僕。
“只是來尋找一個傳說之物。”鴉在這時淡然開口道,似乎對她來說,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莉莉娜卻是一急,害怕鴉暴露自己一行人的目的,慌忙制止道:“鴉!”
鴉空靈的目光問聲向莉莉娜看去,眼神之中只有淡泊的情緒,她平淡地說道:“告訴她也無所謂。”
薇琪這時也順勢說道:“多謝信任。”
鴉平淡的看了她一樣,隨後收回了視線。
這並非信任,而是出於理智的考量後決定的。
“不知道你們在尋找什麼,或許我可以提供一些幫助。”薇琪繼而道。
既然打不過,那就加入他們。
在判斷兩位長老並沒有對人的惡意之後,薇琪做出權宜之計,這是個正確的選擇,不是所有血族都將人類當做畜牲,同樣有著對人充滿善意的存在。
不然,協會裡不會還保留著血族的一席位置。
這個紀元,還是人類的天下,血族只要不蠢,就不會做出那種舉世為敵的舉動。
“海葵淚。”鴉說道。
她的目光平靜地打量著薇琪的神色,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情緒。
“海葵淚?”薇琪重複了一聲,她對這個詞語感到陌生。
年代久遠的傳說之物,讓許多人已經忘記了它的存在,也只有他們從上個紀元活下來的老家夥,才知道這個東西。
或許深淵圖書館內還儲存著關於海葵淚的記錄,但又有多少人能從億萬本記錄中翻到呢,世上的巧合可沒有那麼多。
所以,在見到薇琪迷茫的表情時,鴉才覺得正常。
“既然你不清楚,那應該幫不上什麼忙了。”莉莉娜可惜的說道。
薇琪看向莉莉娜,心中依舊在思索著有關海葵淚的記錄,可以往的記憶並沒有幫到她什麼。
“那我...”
“那你就先跟我們回去吧。”鴉平平淡淡地一句話,讓原本緩和的氣氛再度變得緊張起來。
......
最後,薇琪還是跟著兩人回到了船艙內,有兩位長老盯著,她還不至於會突然發難,只是乖乖地跟著兩人,來到了艾斯德的房間。
在見到艾斯德的那一刻,薇琪的臉上充滿了鄙夷,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只會勾搭富婆的小白臉一樣。
手裡捧著一本讀物的艾斯德抬起眼,表情平淡地向莉莉娜和鴉看去,輕描淡寫地說道:“人抓到了。”
這樣滿不在乎的語氣,似乎抓住了薇琪的人是他一樣。更別提,在兩位長老的面前他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
薇琪心中閃過一絲錯愕,之前天真的想法也隨著艾斯德表現一掃而空。
如果眼前的男人不是傻子,那只代表一件事,他才是這一血族群體中,真正的主人。
但這種事...
血族是高傲的,血族是森嚴的,嚴苛的階級制度讓下級血族無法反抗上級血族,在這種森嚴無比的階級下,理所當然的出現了一種情況。
哪怕是在同一氏族中,同等級的血族也無法相互命令,長老無法命令長老。
因為他們都是高貴的存在,誰也不比誰弱,這是刻在骨子裡的傲慢,也正是如此,在百年前的戰爭中,一場戰役往往只會出現一名長老級的存在,其餘皆是貴族級的吸血鬼,又或是作為炮灰的食屍鬼。
如若再戰場上出現兩位以上的長老,那就代表著,這戰場上一定還存在著一位真祖。
薇琪心中不由得和自己開起了玩笑。
猜猜看,眼前的男人,是一隻人畜無害還有點小傻的小白臉呢?
還是作為這裡真正的主事者,兩位長老的主人,血族十三真祖的其中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