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虎不會認為陳圓圓會反抗，這種事情根本不是她所能左右，反正他名聲在外，搶個妓女回家這才符合他的身份和大老粗的好色性格。

在他認知中，崇禎更喜歡他這種莽夫的作為。假若是一文人，那麼事情就大不相同，搞不好會丟官罷職，但是他卻是一赳赳武夫，表現出來的就是武夫那種直來直去，從不忌諱世人的看法。沒有任何政治意識，崇禎需要這樣的人，他同樣需要這樣的身份和偽裝。

以錢虎的想法便是互惠互利，雙贏的局面，穩定了山東的亂局，同時安定咱們的崇禎老大之心。要想得到崇禎的重用，就得表現出一副沒有任何的政治眼光，一副莽撞而好色才是最好治癒崇禎老大心裡病的良藥。

祖寬這麼一個土匪軍都能得到崇禎的大用，便因他是一莽夫，從不會拐彎。打戰是一把好手，但是在政治上也是一白痴級人物。所以他得到了崇禎的重用，未曾對祖寬產生懷疑過。

下面的羅蘭看到錢虎似乎已經把陳圓圓納入了私房後，心裡一陣酸酸的感覺，明知道兩人根本沒有見過，但是她心裡就是不爽。

她好歹姿色自認不比陳圓圓差，憑什麼陳圓圓和錢虎見一面便能讓錢虎另眼相看，一眼相中。隨即又想：“他是我什麼人，我何必跟一妓女一般見識。這樣的火炕不跳更好！”

從錢虎處理海家人員便可瞧出這次錢虎只是打算處理那些重犯，參與殺戮靖海屠城的人員。

“帶犯人上來！”海家一百多人參與到屠殺靖海的人全部帶了上來，女人倒是沒有一個。禍及家人，錢虎可沒有這般殘忍，也沒有趕盡殺絕，殺的是海家男人。

百姓在得到錢虎許可後，並沒有認為錢虎沒有把海家一家大小趕盡殺絕而不快，看到那些都是一些老弱婦孺，她們又沒有參與到這次屠殺事件中。

瞧著這些人，百姓頓時鬨鬧起來，隨即拿著鋤頭扁擔上去，有的用石頭伴隨著罵聲一片。不停的發洩心中的那股仇恨，慘叫聲不斷的傳出，錢虎不為所動。

看了看下面百姓發洩的勁頭，嘆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瘋狂虐殺，陳圓圓發現這些百姓爆發出來的那股瘋狂勁，內心感到害怕，這還是老實巴交的百姓嗎？還是那些官紳眼中的賤民，不會反抗，只會默默忍受和哭泣的百姓？

對於目前社會的黑暗，她最清楚，能看清社會形態中的各色醜態，莫過於充滿汙垢和淫穢的青樓妓院，裡面各色人皆有。囊括了整個生個社會中各階層的形態，江南中處處都是紙醉金迷，鶯歌燕舞。

根本沒有意識到大明這座大廈已經到了快要倒塌危境，還在互相譴責，互相拆臺，空談國事，很有戰國時期大齊國的遺風。一群自我吹捧，自我陶醉的自大狂。

周圍那些沒有參與到屠殺的小地主中人，看到百姓憤怒的一幕，感到心驚膽顫，便是羅仁和羅信兩兄弟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百姓。這就是他們曾經可以隨意打罵的賤民嗎？為何現在這麼瘋狂。

誰也沒有料想到事情會瘋狂到這個地步，至於那些左搖右擺，有的處於中立地主豪紳家中的公子哥們，錢虎也沒有為難，而是示意親兵釋放。

他們在海家都沒有參與，當然不是他們不願意，而是海家根本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些內幕。搶掠一部分地主家中的財物，一來是為了借刀殺人，不讓人產生懷疑。二來也是為了隱蔽，畢竟這種事情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險。又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跟他們一條心，靖海中有一部分小地主還需要他們跟隨海家的步法。

好多人都慶幸不已，畢竟錢虎並沒有把他們趕盡殺絕，而是優惠引導他們投資工商業這一塊，並非沒有利潤，羅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那婦女瞧著海家的男人全部倒在了百姓的手中，死後屍骨無存，心裡感到一陣悲哀，同床共枕的夫君竟然會做出這樣屠城的事情來。這是她想不到的事情，到現在這個時候，她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瞧著兒子海英在百姓撲上來的時候，一個小時便已經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碎肉四處都是。她的心碎了，已經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絕望的眼神，這次不是錢虎親手而殺，而是讓給了這些跟海家有仇的百姓而殺，端得心思歹毒。然而，她沒有任何的藉口和語言來說服。

當時她要是知道事實的真相，她寧願自盡而不會來這裡瞧著兒子親自被百姓憤怒而殺。一種絕望的眼神，求死之心越來越強烈。

看到錢虎走過來後，突然跪倒錢虎身前，哭泣道：“錢虎，殺了我吧！”

“你跟我又沒有仇，你男人要殺我，所以我殺了他，他的人頭還要上報朝廷。我恩怨分明，有些事情我很無奈，我沒有殺你們，已經算仁至義盡了。世人都說我殺戮成性，可是誰又知道我殺的人，沒有誰不該死。”

錢虎冷漠地看著海夫人，淡然道：“早知當初何必今日，我的敵人很多，我殺他一家，是因為他做了漢奸，我殺白蓮教不是因為他們是逆賊，而是因為他們搞破壞。

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農業經濟，卻被他們一番搶掠燒殺，把棲霞縣搞得烏煙瘴氣，四處荒無人煙，土地沒有人耕種，要是他們懂得治理，把棲霞搞得井井有條，我也不會把他們一鍋端了。

殺韃子，那是韃子是我大漢民族的敵人，遼東多少漢家百姓成為了他們的奴隸；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南下中原，燒殺搶掠奪，無惡不作。所以我從來不會留下他們，我殺的韃子將近三千人，沒有一個活口。”

“你……”

海夫人嘴唇顫慄，久久未語，心裡說不出的痛苦，瞧著自己家人一個個倒下，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開始以為是錢虎在找藉口，可是她發現根本不是。

她以為海寧會好好的安分守己做個富家翁不好嗎？做他的指揮使不好嗎？為什麼卻要一心想著謀劃並謀殺這個魔星，災星。

此時的海夫人那還有一家主婦的樣子，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失去跟錢虎對視的勇氣。支援她一切的東西瞬間破碎，丈夫欺騙她，兒子欺騙她。

倘若她知道丈夫會這麼做，她絕對會以死相逼，也許在死後心靈中還能得到安慰，至少是為丈夫而死，為兒子而死，為海家傳承而死。她死而無憾，可是現在的死，卻是帶著絕望，帶著羞愧，帶著無奈，帶著滅族而死。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要是錢虎把海寧的事情上報朝廷，那麼她們海家女人將會打為官妓，成為官方妓院中千人騎萬人騎的biao子。多令人厭惡的生活，旁邊的婆婆在得知海寧的事情後，活活氣死，滿臉的痛苦。

海家，靖海威名赫赫的海家，從此在靖海消失。一個數百年的家族在這裡瞬間倒塌，多少海家子弟因為海寧的計劃而全部葬送。

一千多參與此事的海家人都全部被剿滅，在昨天，海家子弟已經被錢虎全部斬殺，能逃出去的也是隱姓埋名渡過餘生。

錢虎的報復不小，在那些逃兵在得知今天靖海城中發生的事情後，那些逃出去的散兵根本不敢返回登州。這裡將是海家人的地獄，不但是靖海內，便是整個登州都已經釋出了抓捕海家逃犯。

“啊……”

眾人一陣驚呼，海家丫鬟感到震撼的一幕出現，海夫人咬舌自殺。錢虎剛剛轉身離開，便聽到後面的驚呼聲，待他反應過來，才發現海夫人已經一臉笑意還有這一絲怨恨的眼神。

似乎在嘲笑錢虎根本無法左右海家人的生死，至少他海夫人就不會達成錢虎讓海家女人販賣到官妓中做千人罵萬人騎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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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羞辱海家承受不起，她同樣無法忍受。倘若兒子海英沒有死，也許她會承受下來，可是家人全沒有了，她活著還有什麼用。

“好剛烈的女人！何必呢？這些事情歷朝歷代都是這樣，我人微言輕，多少人等著我人頭落地，難道你就不想看一看我的下場。”錢虎瞧著海夫人那一絲怨毒的眼神，又似乎在等他來地獄。

看到這裡，錢虎突然笑了起來，冷然道：“地獄，世上還沒有誰能要我錢虎的命，任何人也不行，但是你們卻沒有這樣的能力和條件。”

說完，錢虎轉身便走，沒有繼續留下來，其後的祭奠全部交給了李道青一人來處理。心裡為海夫人這樣自殺的勇氣心裡震動很大，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勇敢的女人。

雖然養出的兒子，嫁的丈夫全是很辣之輩，然而其表現著實讓他見識了一把。陳圓圓看到錢虎離開，雖然同情海夫人，但她沒有這個勇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