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說書,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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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興年號以來,北魏算得上是中興之際,一掃宦官專政的陰霾,於國於民都是空前繁榮,只是這一切的功績少有人會聯絡到那位年僅十歲就被一位老人帶上王座的年幼皇帝,甚至是這十年來陳茂域就像學堂中的乖乖學生,努力聽著夫子的一言一行,從未有敢違背,而這位夫子便是兩朝宰相李居承,一個哪怕還活著都可以被稱作傳奇的老人。

先皇在世時尚未看出這位老人的崢嶸之象,唯有到了舉國為難之際,才突顯巨人手腕,扶大廈之將傾,被唐一白尊為文榜第一,然而就是這樣一位人物,其實他的出現也如春風浮綠水,不起波瀾。

“上回說到,青年時期的李居承仕途艱阻,五次科考落榜,心灰意冷之際舉杯問青天,情真意切,悲泣感天,便是在那觀月樓上聆聽到上天恩澤,終於是考入了榜中,從此之後一發不可收拾,僅以進士出身,第一年任九品國子學正,又是同年升任五經博士,做了五年育人之師便直接越過司業,成為北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國子監祭酒,同時兼任學士閣第一大學士。”

茶樓中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聲行並茂的侃侃而談,手中一塊醒木打的比官老爺的驚堂木還要振奮心神,到此飲一口清茶,潤潤喉,再看看各位聽客的神情,蒼老的臉頰微微一動繼續道。

“要說這等祖墳生青煙的榮耀到此便是登峰造極,那可真是小瞧了咱們這位李宰相,咱們這位李宰相在國子監中待不到一年,便主動請辭,轉而調任兵部侍郎,到這,各位不免要詫異了,那李居承一介書生放著國子監祭酒那等鬆散的官職不要,偏偏跑到兵部去攪什麼渾水,嘿嘿,老兒先賣個關子,且說那時的兵部可謂是福禍參半,有人抓住機遇一步登天,自然也有人落得個身敗名裂,正逢西楚紛亂一分為二,朝中也有兩派,一是主張座北觀南,以便坐收漁利,另一派則是主張趁勢奪得東晉先佔個天下對分的先機。”

“當時身為兵部侍郎的李居承站在後者,甚至主動請戰,立言六月之內亡晉,委實驚得滿朝譁然,且不說他一路晉升,惹得多少同僚眼熱心急,只說一你介書生不去動筆墨偏生來摻和起刀劍之事來了,如此一來倒是文官眼紅武將嫌棄,兩邊都不討好。”

老者說到此處眉間輕挑,又瞥見門外走進幾男幾女,不由更賣些力氣,正所謂人老無所依,難得有個靠嘴吃飯的本事,就是指望著這些公子哥聽的高興,隨便撒些大錢就足夠打發他大半月的吃食,見著新來這幾人衣著光鮮,尤其是一名女子驚豔的不可方物,饒是他這般歲數都忍不住多瞧幾眼。

“金鑾殿上爭了三日,最後先皇力排眾意,任命當時全無領兵經驗的李居承為東征元帥,點兵二十萬徵東晉,二十萬大軍是何概念,無疑是將整個北魏都壓在了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手中,不說六個月內是否能拿下東晉,一旦陷入僵持之中,等到南唐穩固了局勢,隨時可能舉兵北上,到時國中無守土之兵,庫中亦無轉運之糧餉,那什麼去抗衡南唐的逐鹿弓,不知有多少錚錚諫臣在太和殿前磕破了腦袋,鮮血染紅了一地,據說到如今殿前的地磚上還有血漬未褪,更有甚者提劍衝入當時李居承所在的府邸,不惜以死威脅,可謂是以一人冒天下之大不韙,饒是如此,三日後大軍如期開拔。”

“啪。”

醒木一響,立刻有一童子心領神會端著手中的銅盤一桌一桌的走過,聽客們聽的興起,隨手灑下些許銅板,也換來一聲謝謝大爺,一些家境殷實的公子哥出手就要闊綽,散碎銀兩落在銅盤中的脆響,確實比銅板脆生許多。

童子緩步走到最後,幾位新進來的聽客尋不到坐處,索性便站在門邊,那童子也不怕生,走近之後小臉抬起,一番不知打磨了多少遍的言語脫口而出。

“這位大爺,我們祖孫二人靠著一張嘴討生活,您若覺得那段書還入耳,隨隨便便打上個三錢五錢的,給我爺倆一口飯吃,這份恩德小子永生不忘,到了還記得此生衣食父母多您這麼一位,日日想著,夜夜念著,福壽永.康,病禍不侵。”

要說這童子年紀雖小,眼力勁可是不弱,看一眼對方桌上的茶水果盤也能猜出七八分來,若只是偶爾來聽樂的普通人家,張嘴可不敢要三錢五錢,一兩個銅板叫你聲大爺,你高興我也不吃虧,如果是那些就愛一口的公子哥,你要少了他不高興,尤其那些個姑娘少婦,見著這般精緻的瓷娃娃,可不就安心做那衣食父母。

蘇問摸了摸身上,著實找不出散碎的銀兩,只好摸出一枚銀錠,那聲響就又要抬上一截,童子興許是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錢,笑的兩隻眼睛眯成了縫,千恩萬謝,一抬頭瞧見了胡仙草,驚為天人,脫口而出一句,“觀音娘娘。”

可是把冷漠的胡仙草都給逗樂了,輕撫著孩子的腦袋,又從蘇問懷中摸出一枚銀錠丟了上去,輕聲道:“去,買糖吃。”

蘇問倒是不心痛,可一旁的小僕人早已是咬牙切齒,在他眼中那童子那裡是人畜無害,分明笑裡都藏著割錢的刀子。

老人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朝著對方微微一鞠躬,神情依舊,多少還是有些讀書人的氣節,不少聽客都被胡仙草的姿容吸引去了眸子,好在旁邊站著一座比熊瞎子還要嚇人的牛霸天,總算是沒讓老人後半段的說書變成對牛彈琴。

醒木落下,老人繼續開口說道:“老朽方才賣的關子,到這可要說上一說,要說那李居承何來的底氣去攪動兵部的混水,又是怎麼自信六月內亡晉,這就不得不提一提他身下那十二位義子,以忠字打頭,孝字結尾,其中十字道德,這十二位義子可謂是文武雙全,今日我們先來說說這第一位義子,徵晉第一功臣,武安侯李在忠......”

蘇問沒有再聽下去,起身去了二樓,說書講究一章接著一掌,吊著你的胃口走,老人這架勢少不了要將這十二位義子一一說過,只是蘇問最想聽的還是李在孝,估摸著還得有三兩日的光景。

“果然百姓心中的那桿秤更多的還是覺得李家要比陳家更有分量。”蘇問斜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的人流。

“管他陳家的天下還是李家的天下,反正不是你蘇問的,有這個功夫不如多揮幾次劍。”陸行翻開一個杯子倒上清茶,他在冢中就只知道練劍,出冢之後仍然如此,廟堂再高再好終究不是他的歸宿,至於那李居承是要做那一人之下,還是要做萬萬人之上,對他而言更是毫無意義。

蘇問撐著腦袋,對方除了劍以外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可偏偏在對方身上也未曾看到那些劍士該有的狂熱和痴迷,究竟他天生就是為劍而生,還是因為劍才變成如今的陸行,多少人羨慕他的如今的成就,可在蘇問眼中如此單一的生活該是多麼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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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總覺得進了那座大城後就要和這些人打交道,那個被世人吹的神乎其神的李老爺子我真心想去看看,師兄讓我進學府,矮川說現在的學府就是朝廷的後院,那總要先知道主人是誰吧!”

“說的也是,你師兄可不是個安分守己的傢伙,隻身獨闖問道天把江湖這潭死水攪活了,廟堂那麼好的去處他怎麼肯放過,如果真是讓你去學府讀書那到簡單了,你既然遇上了陳茂川,也許就註定脫不開。”

蘇問垂著眼角,拍打著腦袋,原本都該很簡單的事情,只要一牽扯上師兄就會變得雲裡霧裡,關鍵是不管你怎麼問,陸行永遠是那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情,莫修緣說他逃過凌天宮的一劫,隋半語說有人要報恩與他,也有人要殺他,可自己踏足世外不過數月而已,難不成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蘇問的思緒,開門後,來人正是方才樓下的那名童子,只見對方神色慌張上氣不接下氣說道:“觀,觀音娘娘被人抓走了。”

“你說什麼。”蘇問猛地站起身來,上來之前,胡仙草說要帶小仙芝去置辦些姑娘家的物件,他也沒放在心上,怎的轉眼便出事了。

“蘇問你先別急,聽他說完。”相比陸行便要沉穩許多輕聲說道。

童子喘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方才我去給爺爺買些潤嗓子的藥,正好看見觀音娘娘帶著一個小姐姐在街上,結果就看見一群人衝上來把她們給抓走了。”

“公子,老朽方才去打聽過了,那群人應該是城外潶嶺山的賊人。”這時老人匆匆從樓下趕來,語意吞吐的緊。

蘇問起身便要走,老人趕忙攔住,臉上多的是羞愧勸道:“公子,聽老朽一句勸,若真是潶嶺山的賊人,此事就,就算了吧!”

“老人家,此話怎講。”陸行不解問道。

“二位有所不知,這潶嶺山是最近才出現的,山上有三位當家,武藝高強,無惡不作,經常下山擄掠年輕女子上山,官府都奈何不得,連武教頭都給生撕成了兩半,好在那些女子過個數月就會被送下山,至少性命無憂。”老者低聲說道,後一句更是有氣無力,輕描淡寫的數月,又怎知這些女子遭受了多少非人的痛楚,可好歹保住命了,若不是得了對方兩錠銀錢的恩惠,老人又怎會拉下臉皮來做這惡人出言勸阻,生怕這位俏公子一個衝動無端端再丟掉兩條性命去。

“老人家,可否告知我那潶嶺山何在。”蘇問冷聲喝到。

老人本還想勸上兩句,可看到蘇問冷漠如冰的神情,哪裡還敢吞吐,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多謝。”蘇問邁步出門,迎面碰上七貴,小僕人見著少爺面色如墨,便知發生了了不得的事。

“牛霸天在那?”

“他,他走了一天的路,現在在屋裡睡著。”七貴斷斷續續的說道,從沒見過少爺這般嚇人的模樣,好似要殺人。

“去打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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