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空曠圓形講廳，中央，一名學生操縱著一道水流，使其不斷變化遊動，慢慢地，寒氣逼人，緊接著，那寒氣一散，水流變得極具消融能力，將中央講桌上擺著的一把金屬長劍溶解進去，再提取分離，弄出了幾份金屬液體。

圓形講廳之上的學生統統拍手鼓掌，那手段已經超出這一系絕大部分學生了。

和對長老們自稱弟子不同，對上這些外聘而來的講師，離門的弟子們用的都是學生的稱呼，倒有些學院的味道，當然，也僅僅只有一點而已。

“很不錯，已經將水法的真諦感受到，但是能深入多少，還得看你對水之一字的深入瞭解。水法容允，太多初學水法，甚至深入學習水法的人物被水法的表像迷惑，以為是火熱的反面，故而多出了水冷，其實這是錯誤的，寒冷有兩種能達成的做法，一，是火法，是能量的消散，無熱進而奪取熱量；二，是水法，是被融去能量甚至物質，剝奪一切而產生的寒冷。這兩種是基本，而在客觀的物質界，大多照成寒冷現象的，是水法，因為能量的平衡，導致不具備主動性的能量本身，不可能主動造就寒冷點，因而大多是物質造成的現象。有可能是隔熱，但是我認識更多的，是物質剝奪了能量，這一跡象，便是水法的本質，不要被我們用最初的認知概括的說辭迷惑，記住，水法的水，可不是化學中的水分子。”

一條被水流漂浮著的水龍對著周圍的學生解釋道，十分細心，“剛才這位同學演示的手法中，出現了錯誤，不是她利用法術造出的水流有錯，而是她最後之時，消融那把長劍，採用的是物質性質分解，而不是水法本身的融化，這位同學取了個巧，既然是水，那麼讓這水本身就是溶解物質的物質不就行了，這已經著了魔，會被物質牽著方向，走不回物質性能量造化水法這條大道上，雖然在具體術用上能快速得到運用，但在高層次的人物看來，這種手法，也相對容易破解，這位同學，將那手法對著我使用。”

這名女學生一愣，但是沒有辦法，只能是將水流籠罩水龍，而後將物質變化，使得集中水龍的水變成一種具備消融性的液態物質。

本來這時候，這名學生是十分害怕的，然而，那些液體接觸到水龍之後，自然消散，化成了最根本的純水。

“這是第一種應對手法，也是最常見的，利用自己比對方更高層次的見解，也就是先天之境，直接將這種物質性撫平，弄回物質性能量，不過這位同學基礎十分好，短時間內我也做不到這一點，只能是撫平物質性，將其變回純水，那麼，大家看第二種。”

謹子在高處盯著這名講師的演講，眼睛裡，層層視光物質性能量結構隨之變化。在離門這些時間，謹子好好地根據自己的弱點進行了強化。

“第二種，這位同學，開始吧。”

也是水龍的提醒，沉迷於水龍手法的女學生反應過來，其實能得到這名講師的表揚，確實不易，再加上這名講師人形之時的美貌，出神也是沒辦法。

“第二種。”

水龍再次重申，那水流貼著他之後，卻無法變化物質，甚至慢慢地，連水流的控制權也被剝奪，“壓制，同樣是先天之境，只不過，就算不是先天之境高於這位同學，也能以力制勝，這是大量度的優勢，直接透過真氣破壞干擾對方對水流的操縱，我這是因為先天之境高於她，才能沒弄出什麼聲響，一般而言，同等層次的話，會這樣。”

乓！包裹水龍的水流爆散而開，只剩下原本就託著他的水團依舊在他身下。

“不過這種用法，在現代工業體系和醫療物質提取體系都是極好的手段，對元神控制能力要求較高，找工作的話，很容易，而且職場容量大，若是能力足夠，能擔任檢測把關的高層，甚至是管理層，若是無心往修真一直走下去的同學，可以考慮。”

“講師！”一名男生舉手問話。

“請說。”

“修真，一直修下去，為了什麼，我們修真不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已嗎？真要瞭解宇宙本源，當個物理學家不是更了得？我聽說現在的物理學家，修真的，每一個都厲害的很。”

“嗯……”水龍講師沉默著，所以全場數量不算太大的學生也都跟著沉寂。

“我倒過來回答你的問題吧。物理學家修真，厲害是真的，甚至好幾位，已經是以道理本質位立這個星球武力十強之一，只不過，他們都沒有達到半神之境，以我的認知，這個星球，大概也就離門太上長老是，當然，他老人家一直都不顯山不露水。”

“講師，半神和神到底怎麼回事？”又一個學生搶問道。

“這個吧，簡單來說，便是應對所走方向的理解，或者說是境界，進而區分了兩者，真要說起來，武力上面，強的半神都能將瞭解轉變成武力弱的神壓著打，當然，每一種瞭解都有其了不得的地方，尤其是神級，並不是破壞就是最好的，在我看來，創造才是最美麗的。”

就是這些知識了，若是在以前的層次，謹子是不可能接觸得這麼清楚的。

“回到剛才的問題，修真，術用來說，就同你們需要學習武力暴力的手段一樣，是為了具體目的而存在的意義，是為了現實，所以剛才的同學說得對，修真是為了生活得更好，工作更好。至於追求高的修真，和物理學家的不同，便是那個層次的修真，是更大的瞭解，更全面的認知這個世界，因為修真給他們提供了更高的平臺，是比機械還要厲害千倍萬倍的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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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機械不好嗎？”一名學生頗不認同的逼問道，語氣不怎麼好。

其實這是一個蠢問題，目中所見，這個時代便是機械元年，怎麼可能不好，講師的意思是便捷性，於個人而言的便捷性。

謹子笑笑，看著中央呵呵笑了兩聲的講師，又笑了笑。

看來是不打算回答了。

這點悟性都沒有，真得很浪費講師的時間，他可不是知識保姆，先自己動手再問吧，像剛才兩個同學的問題就有點意思，直指修真本質，也直指修真界暴力本質。

“好了，請這位同學回去吧，接下來，我來講解離門的離水之法，這是各位在這裡的根本目的，離門並不擅長水法，但是太上長老卻很瞭解水法，所以離門也多出這種正反對比學習的手段。火本身的毀滅和水的容允不同，其實可以說是更本源的偏向不同，一種是毀滅破壞，另一種更多的，倒是創造和變化，所以，為了讓離門子弟更全面性瞭解火法，就多了這對立面的離水之法，攻伐方面，絕對不比離門的很多高深火法弱，當然，不可能能和夢度功法，焚華一世夢比就是了，講師我來這裡，為的，其實也就是這離水之法。”

到重點了，謹子散開真氣粒子探測，隨時準備探測講師的離水之法。

“離水之法，其實是熱水術用，是將熱量大量被水法汲取，變化，凝聚於一點之內，進而將火法的毀滅特性發揮至極致。同時又因為水法的易操縱性，能輕易控制熱量程度和攻擊分佈，甚至在醫學上面，也有一位名醫是採用離水之法去滅殺頑固病毒，當然，具體如何利用真氣醫學，這就不是講師我擅長的方面了，其實講師我修煉離水之法出岔子，要醫治的時候，都是靠著名醫的醫術才能好起來呢，不過價錢就真的貴得要命，望各位同學，在確定好成功的可能性之前，不要隨意修煉，最好要有護衛武師在旁，而且，因為離水之法是書籍記載，也不必太過心急，那離水之法的編輯，可是離門曾經的驕傲，太上長老的主宰級兒子根據太上長老的水法瞭解編寫而成的術用，在很大方面，其實是人人學的都是一致的，和焚華一世夢不同。”

……

收拾好書本器具，謹子起身離開，接下來的課程，除了基礎課程，另一些可以翹掉，到時候申請專向研修就好，先去觀看光學探測的書籍功法為佳，自己的本事，自己心知肚明。

不過沒走幾步，謹子就遇見了沈鱗，揹著大刀的他，太好認了。

“想知道些什麼？”謹子主動開口問道。

沈鱗沉默一會，盯著謹子，“全過程，有半句虛假，你離開離門的時候，就是你死的時候。”

謹子笑了笑，“你姐姐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應該很清楚，哪怕閉著嘴，你心裡也感受得很深刻，讓你姐這麼苦的仇家，不是我。”

沈鱗略顯硬朗的側臉抬頭看著秋日的高空，空曠遼遠，陽光明媚，“是我。”

謹子一愕，倒也明白過來，“本質上是你，但是黑手不是你，是王爺呀。”

沈鱗微眯雙眼，盯著謹子。

“別盯著我，我確實是想挑撥你和王爺的關係，讓你給他找麻煩，但是我說的，也是事實。”

“走吧，把一切都告訴我先。”

“好。”

……

其實沈鱗想殺自己，謹子很清楚，但是謹子也相信，相比自己，他更想殺讓他姐姐痛苦如此之久的另一個人，哪怕，那是交易。

看著眼前陰沉著的沈鱗，謹子確定了自己在離門的一個助力，和季禾子那種會因為大家都是嚮往陽光的生靈而彼此信任的人物不同，沈鱗就像是曾經的自己，只不過他比自己更具實力。

謹子離開，返回這一屆記名弟子住宿區，不過在路過見到烏子有和柳子媚之時，謹子微微一笑，更加確定了烏少雲和他父親的佈置，既然如此，那麼烏邪，也該在離城吧。

突然間，謹子開始期待見到慎雲他們和一眾天驕匯聚一堂時的光景了，說不準，會在那裡，將自己自卑的怯弱徹底抹除。

不能再怕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