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社會不是修真的世界，是秩序的世界。

這句話是某位理法大師對某位半神說的話。

在以前，那是平民的黑暗時代。一切都被壓榨，供給修真人士。普通民眾辛苦工作換來的，也僅僅只是求活的一點點餘糧。而現代，勞動力除了造就國防軍務之外，更大的經濟繁榮用於人民生活，豐富生活的內容和減輕生活的壓力，可謂美好。

是秩序的發展和人性的欲求將階級壁壘打破。

這些其實多得那一場雅琪艾拉兩個神級宗派的對決，若不是那樣，其實還得一些時間，現代軍械才能倒逼修真暴力統治。

那時牽連的潛伏神級可不少，即便大部分都狀態不佳，但也是神級。

而結果，最終成就了階層的崩碎。

起先是由於工業制度，倒逼所有有嚴格等階制度的宗派，使得他們為了防禦外敵，不得不鬆開修煉機會，如此下來，也就形成了社會構成變動的事實。

接著，因為修煉者眾多，且軍械層出，造成了靈氣削弱的大現狀，雖然靈氣會恢復，能量迴圈不休，宗派總會恢復元氣，但在那段少發戰爭，多有暗殺私鬥，利益權勢壓迫的時間，思想和制度的覺醒導致後世的大結構發生根本性改變。

生靈活著，不是為了打打殺殺，而是為了那點點的幸福味道。那些自我定義的幸福，最經受不起武力的破壞，所以，成就了宗國混合的體系。

就現在而言，例如大琴，因為立國的原因，修煉已經不是主流，頂多是為了身體好，壽命長而練練真氣，術用已經不流行。因為有軍隊守護。

這些種種，最終讓修真變成了高層的博弈手段之一，就像經濟實力一樣，只不過一個具備暴力的直接掌控力，一個具備大範圍的深度影響力，如此而已。

謹子很清楚這些，如若不是逃亡，謹子會安安靜靜地利用一些資本好好經營，安安樂樂地活著。

而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尤其謹子已經做出取捨。

砰！！

因為沒能拿到就近席位，謹子只能從影像中觀看場中三對三的群體戰。

雖然這名青光遍撒的俊逸道士實力很強，在隊伍中隱隱是頭領，但在謹子眼裡，最出彩的，還是那名用兵生靈。

白若，白用兵。

那一輪輪的光影，簡直將他襯托得宛若神人。大量的武器，高強度的範圍轟炸裝置，哪一樣不都是讓用兵生靈感到興奮的軍械，只是，沒有一種用得精準到位。

然而即便是這樣，這一大堆武器在一個精通全部武器使用手法的生靈手裡發揮出來的實力，也是讓敵人絕望的。

看了看評論，雖然白若的表現太過奪目，但因為其使用方式的問題，很不受主流武力群體待見，再加上樣貌，自然就比不上那曾有一面之緣的道長名聲旺。

而最後一名用刀的人，有些留力，是為了凸顯那道長的風光吧，就如同白若在某些軍械使用上，特地的錯誤使用一樣。

“還以為能看到一種新的軍械流派出現，看來對方只是來陪襯的而已，或許後面非考核的比試上，他會盡全力吧。”

沒意思。

轉過對戰場，謹子看著媒體對場中兩人的介紹。

一個使用符法的人物，洞虛期，精神身體未達大乘一體，和以前的慎雲差不多的狀況。

另一個就有趣了，和大一統功法體系不同，是一層一層疊加上去的前修真體系。不同於大一統採用各種手法築丹田，成就基礎，構建元神，一同修煉的概述，前修真體系是一步一步，一個境界就滿一個目標，而後往上走。

按慎雲的說法，就是複雜不具備意義，屬於力量疊加體系，無法更輕鬆地讓修煉者感知物質性能量原理，是現實術用型的修真體系。

而大一統，是兩基礎，兩境界。各種築丹田的手法，而後始元嬰，元神修煉，成就這兩個基礎，一同壯大。此時已經得以目見世界，看得多，直至洞察虛妄，人神為一而大乘。

也並不是說哪個功法術用上了得，僅僅只是區別而已，適合才是最好，像離門的各種功法，前修真體系的有，大一統修真體系的也有，甚至異類體系的也有。

可惜，從先前的多次交鋒中可以看出，那個洞虛期的天驕，似乎並不具備足夠高度的先天認知，比起慎雲要差得遠，此時對上前修真大乘期的對手，輸多勝少。

符法天驕手指一劃，一個複雜符法成型，向著場地一沉，讓對戰場地被道道金色符紋覆蓋。

那名御劍，並御使各種法寶的人物神情一動，驅使一塊石頭在前，雙手握印，金色真氣從手中透向石頭，成型出一個覆蓋方圓千米的巨大石塊。那石塊穿透這名人物，直接覆蓋而下，帶動起的風嘯聲，呼呼不絕於耳。

要在幾秒時間內移動出這片距離，符法天驕做得到，到很清楚，短瞬速度達到這樣的程度，消耗巨大，那點點真氣大運轉的滯緩期，會成為對方御劍擊敗自己的時機。

只能硬剛。千米範圍的主動探測，對於一個前修真大乘的修真者而言，並不成問題。在同樣的上九等綜合實力維度人物裡面，此人已經走在上游，即便不是頂尖的那一層次，也要比他強。

所以藉著地面的封禁符法大陣，再凝神構建出一道天圓地方符法，符法天驕待在流動著各式符紋的四方半圓陣內，硬接此招。

呼轟！

在巨大石塊砸下地面前，封禁符法發揮效應，一大堆成編制的符紋印在石塊周身，使得石塊崩裂，並減輕下擊力度。

轟轟幾聲轟鳴聲中，符法天驕迎接了三分之一且被削弱攻擊力的石塊攻擊，然而饒是這樣，也將他的天圓地方符法壓得接近崩碎。

“真是不出來見見世面，就等於白練一身符法呀。”符法天驕嘆息，為了維持這天圓地方符法，他已經沒有空餘真氣和精神去構建反攻的符法。

在巨石撞擊時，那修真者已經控制五把飛劍對符法天驕不停攻擊，甚至一心多用，驅動又一火焰玉石，隔空對著天圓地方符法釋放出一條火焰巨龍奔騰拍擊，攻勢不斷。

被動挨打，而且是不斷被加強集中攻擊點和輸出力度的捱打。

符法天驕嘆息，而上方的修真者，似乎並沒有一點真氣透支的樣子，所以他只能是投降。幻境探測到他的投降語言，將其撤出演武場地。

“先生的實力好強，在下敗得心服口服。”符法天驕遙遙對著修真者一禮，頗為感嘆。

“道兄不必妄自菲薄，集中攻擊道兄的防禦符法之時，我也是將全部真氣調動才能維繫攻擊烈度，若是道兄再堅守一段時間，我也無法取勝，會因耐受度滿，真氣運轉艱難而敗。”修真者遙遙頭，真誠地回覆。他來離門，其實也是為了驗證自己的實力，甚至是和離門高手一較高下，沒想到對上其他天驕便得全力以赴，不知道傳聞中更加強的離門優秀弟子又是什麼實力。

“那祝先生能在接下來的比武中武運昌盛，奪得優秀傳承弟子的名額。”

“承道兄吉言。”

謹子揉了揉眼睛，嘖聲嘆息，以自己的估算，這場中的兩人在意境上都沒走太深，只得淺淺意蘊加強控制調整的能耐，只是先天之境還算不錯，然而僅僅這樣，他們的對戰便激烈成這個程度。要具備挑戰的能力的話，自己還得在預先預定的軍械上加多幾道防禦和移動軍械，最好是白若身上的軍械那種級別。

“果然，真正具備一定實力的天驕，並沒有在普通情況下受到經驗的過多影響。和戰場上不同呀，演武場上對上，輸多勝少。”

謹子估計，就算是隊長，也得在具備足夠廣的範圍條件下才能壓制他們，演武場對狙擊手的限制太大。

那麼若是中年男子呢？

謹子將自己認識的高手一一和場中的兩人對比，以此估摸實力層次。

很快，大量比試結束，到了真正的高手高機率比試期。

謹子離開坐席，向廁所走去。

平凡人就有平凡人的身體迴圈，量度未達，身體因真氣的變化未至，以身為丹田的築建可不是那般容易的。而且，元神術用外結構的調整變化也得跟上身體的變化，麻煩。

走到竹林小道上，謹子腳步一停，見到被三人圍著的瑾歲，看那三人的神態，似乎被瑾歲激怒得很厲害。

要不要真氣竊聽？以自己目前的控制能力，這個範圍……可以一試。

翠綠真氣由謹子眼睛透出，一閃而過，有著謹子虹膜的翠綠遮掩，幾乎不可視得。

精細調動元神精神的控制能力。在這個距離，謹子可不敢調動元神術用外結構的消耗性，那會加大被察覺的機率。

“小子，你在幻境裡面拿著的東西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那不是幻境裡的東西，乖乖地陪我們走一趟，只要東西提取出來，我們不為難你。”帶頭的男子說道，語氣頗為不耐。

“大哥，你真的看錯了，能將一個人的量度提升極多，在對應功法中提升好幾個境界的寶物，我怎麼可能會有，我就一個參加離門考核碰碰運氣的人而已。”

瑾歲怯怯地回答。

“好，那讓我劃一道，看看血。”那帶頭的男子細想，似乎是擔憂耽擱太久，會被巡查的師兄發覺，選擇改用其他辦法。

瑾歲連忙伸出手，甚至都不用對方動手，自己就直接手指一劃，讓鮮血流出。

帶頭男子接住那些血液，量不多。畢竟到了上等綜合實力維度，身體的強度會由於量度而得到提升，尤其在細胞程序上，量度大就能供給細胞更大的演變消耗，提供更穩定的細胞環境。雖然為了安全起見，細胞程序的深入一般都是在具備一定的知識才進行，不過也有膽大去拼搏的人，甚至是利用秘法拼命。

揉揉捏捏，再嗅嗅舔舔，帶頭男子臉色陰沉，對著瑾歲惡狠狠地說道，“別告訴別人。”

瑾歲拼命地點頭，離門雖然保護弟子，但是在離門之外，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只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覺，離城警察力量無法偵破，很多為了力量的修真者都會選擇鋌而走險。畢竟在現代，上層階級裡面，高強修真者也佔一個組成。

謹子適時取消探測，讓那些真氣快速消散成普通靈氣或轉變熱動能，向著廁所位置走去，響聲明顯。

那帶頭的男子一驚，看了過來，不過探測到謹子的量度之後，松了一口氣，立即帶人離開。

瑾歲看向自己，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這小子不笨呀，謹子微微笑笑，繼續走向廁所位置。

不過在謹子走後，瑾歲連忙對那些血液進行了處理，一真氣罡勁下去，全部飄散，而後捂著劃傷的手腕，臉色有些潮紅，趕緊離開。

……

對於季禾子而言，能目睹這樣高水準的對決是開心的事情，只是麻煩事太多，讓他不得不將精力放到其他地方，比方說，人際關係。

一群人物之中，各個應琴氏兩兄弟的邀請而來的新入門記名弟子拿著最近的有趣話題或是玩意說說笑笑，都費盡心力維繫著這份同學友誼。

說句實話，很心累，和季禾子原先的預想十分不同，他想和那些同樣痛恨這個國家的諸多弊端以及黑暗的正氣之士一同探討解決之道，想和那些經歷過各種大事的師兄師姐學習經驗，然而這明明在這些水泡火球裡也具備的聚會，卻偏偏沒自己的份，就連他暗地裡的師父也沒讓他跟著那些師兄師姐前去。

而後一句話：你還太年輕，年輕氣盛，什麼都得磨磨，好好感受一下虛偽的人世間，力量有多大吧。將他打發到這裡。

與其和這些人玩虛作假，談些沒營養的恭維話，還不如和謹子那樣從陰暗中走過的人交談，明白那些戰場磨練出的無情人物的內心世界。

可惜，這是不行的，他來這裡得學會套話的技巧，察言觀色，明辨真假。

“季師兄已經升為優秀弟子了，能參加這次聚會，實在是讓琴師弟我倍感臉上有光啊。”琴子華和一干人等走到季禾子的身邊，是打算噓寒問暖一番了。

季禾子笑著搖頭，連連說哪能，然而卻擋不住他們人多，一個勁地捧他，話裡來話裡去，都繞不過這個話題，還有的人直接就是拿他在高山之下激戰的事誇耀他，說得好像恨不得當時就和他一同對敵，生死與共。

應付這些，當真讓季禾子心累，而且他想轉過話題，卻總是找不到時機，也刺探不出什麼話。

果然，弄情報的事情就應該交給專業人士，自己這樣能打能看人，卻不能扯淡的人，還是位居後方，看準物件，直接交談更好。

不過很快，一把俏皮的聲音傳來，讓一眾還打算說下去的人一同停止。

“季師兄人緣好呀，讓人家找得辛苦，顧著和新朋友交談，就沒理人家的招呼。”

語氣聽起來，頗為嗔怪，不知情的人，大概都能猜到些什麼，像季禾子這樣的耀眼人物，對他有意思的女性，絕對不少。

尤其見到來人的靚麗，也都識趣地散開，各找各的交際目標。

看著文奕苑一臉調笑的樣子，季禾子心裡松了口氣。

“原來是文師姐，說來遺憾，文師姐差些許就能當上優秀弟子了呢。”琴子華和弟弟琴子智依舊沒有離開，畢竟相處過，這時候拉拉關係，表示一下存在感，很有必要。

“別說這事了，雖然最終給我過關記名弟子，但是真的很不甘心呀。”

“那師姐也比我要好了，我那是靠著家族關係，才最終買下一點分數，成功過關而已，以後能不能成功晉級優秀弟子都難說。”左伶可苦笑幾聲，這樣的交際會，她也不能不來，不如說，以她的身份，其實必須得來，以便在不同層次都能有她左家的人在。

“這麼說起來也是，你們還有其他人要談談的吧，季師兄我就帶走了。”文奕苑幾乎沒給琴氏兄弟再多說的機會，笑著拉起季禾子到一邊，讓琴氏兄弟掛著一臉我明白的笑容離開。倒是左伶可頗有些不願，卻最終還是和琴氏兄弟一同走向其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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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子看著一臉笑意的文奕苑，露出個無奈的笑容，問道，“文師姐找我是為什麼呀？”

“呀？難道我做錯了？你想和那群嘰嘰喳喳的人待著，聽他們恭維你？”文奕苑故作驚訝，一手捂嘴。

季禾子一笑，對著文奕苑點頭致謝，“我算是明白自己有幾分斤兩了，對上那些交際，以我的交談技巧，還無法引導話題的走向呀。”

“其實季師兄你是可以引導，畢竟你是核心物件，只不過你不會好好利用自己的氣勢去影響別人的話題走向而已，只要你好好表現一下自己的興趣所在，別人自然就會替你將氛圍改變，轉向你想要的方向。”

“說是這麼說，但是做起來難呀。”季禾子苦笑，“還不如和謹子師兄說些彼此心知肚明的話來得輕鬆。”

“哦，他呀，說起來我倒是見到他了，你一來到就往這裡走，沒和我一起，大概沒見到謹子師兄一個人選擇單人席位的狀況吧。”

“哦？”季禾子一頓，而後一笑，“倒是像謹子師兄會做的事，那麼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你想找他？”文奕苑一笑，抬起潔白的下顎，示意季禾子。

季禾子一笑，“麻煩文師姐你了。”

“那還差不多。”說完，文奕苑取出手機，直接打電話給謹子。

季禾子一愣，拍拍自己腦袋，怎麼就這麼遲鈍。

水泡內，看到因申請而變大好多倍的水泡空間，謹子還是為文奕苑的大手筆感到無奈，沒辦法，誰叫人家有錢。

“季師兄，文師姐。”

雖然能看出是文奕苑在有意纏著季禾子，但是不該說的，謹子很清楚該怎麼處理。

“謹子師兄主要想看哪幾位好手的對決？”季禾子問道。

謹子坐下，想了想，“一個前修真體系出來的天驕，還有一個離門修離水之法的人物，主要便是這兩人。”

“僅僅兩人？”季禾子問道，似乎對謹子的選擇頗為驚訝。

“貪多嚼不爛，而且，後面還有更激烈的指教比試，選準一些自己認可的人物的對決會比較好。”

季禾子點頭，隨謹子看了看那兩人之前的比武，頗為滿意，“時機掌握很不錯。”

“對先天的認知不低，只不過，都沒能在意境上面走多遠。”謹子卻是搖頭點評，讓一旁的文奕苑用怪異的目光看過來，意思就是你有這資格去說別人？

“確實，不過也比我要強。”季禾子點頭說道。

“先天之境在戰場上面，雖然強大，但是會被軍械的優勢反制，必須得是特異的先天眼界方向才能具備優越性，若是他們這些僅僅只是對破壞頗有認知的先天認知，一旦上到戰場，存活率不高。就算是現代的修真者刺探情報等特種作戰，也難以在面對探測軍械時擁有優勢。”

“哦？那麼謹子師兄，哪些先天認知會在那種激烈戰況上有用？”

謹子看著季禾子認真的表情，想了想，說道，“先天之境除了是眼界認知，也是在對自身真氣的質變進行導向，一些金丹入先天，元神入先天的修煉，甚至能讓真氣達到極佳的質的效果，所以往破壞的方向走的人物太多，只不過在激烈的戰況中，需要的是有利於自保的認知，瞭解破壞，術用輔助才能加強趨吉避凶的能力，又或者是隱身之能，探測之能，過於追求破壞，會死得很快。”

謹子停頓一下，似是回憶，“連起來的軍械炮轟，威力真的很恐怖。”

季禾子沉默，一旁的文奕苑見到季禾子這樣和謹子輕鬆的交談，也不出聲打攪，很有一幅賢內助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