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七十六章
高瑨用口度水, 將那顆聽起來很神奇萬心丸喂謝郬服下。
等了會兒後，謝郬仍舊雙目緊閉，絲毫沒有要醒樣, 高瑨忍不住往盤腿坐在屏風後打坐老和尚去, 正要開口問他謝郬什時候醒, 雲禪師就率先說道：
“陛下稍安勿躁, 藥效分解須得半日。陛下可以趁這段時間稍加休憩。”
謝郬不醒，高瑨哪有心情休憩，未曾作答，繼續守在床邊，眨不眨盯著謝郬，生怕眨眼她就化作雲煙不見。
傍晚時分，昏迷了天夜謝郬終於有了動靜, 高瑨立刻上前, 低聲喚道：
“謝郬。謝郬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謝郬咕噥兩聲，緩緩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便是形容憔悴高瑨，他雙目通紅，髮髻松亂, 但刻著謝郬眼神卻帶著濃烈欣喜。
“你怎了？”謝郬問高瑨。
她記憶停留在眼前黑倒入高瑨懷中時，後來發生了什她概不知, 想伸手觸碰高瑨, 可手臂如灌了鉛水般沉重無力。
高瑨感覺謝郬想碰他，趕忙握住她手, 貼在自己臉上。
“你中毒了，好不容易才醒過來。”高瑨啞聲說道。
謝郬剛醒來，反應有點慢, 但身上感覺確實很不勁，謝郬從來沒有這樣過，虛弱得像是連呼吸都要用盡全力。
聽見內裡動靜之後，直在外殿打坐雲禪師進來，來到謝郬床邊，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
“施主醒了。”
謝郬順著聲音望去，高瑨起身為她介紹：
“這是雲禪師，便是他藥將你救醒過來。”
謝郬盯著雲禪師了會兒，忽然喊道：
“禿驢？怎是你？”
這老和尚正是謝郬從邊關回京，轉道江南時，在船上遇到那，當時老和尚腿腳受了傷，謝郬在船上從匪徒手中救了他徒弟，到了直隸港下船時，老和尚給了她籤……說以後能幫她算吉凶來著。
“你認識雲禪師？”高瑨心思直撲在謝郬身上，並未與雲禪師過多交談，只當是符延東將雲禪師請來，並未細查。
謝郬沒力氣多言，只點了點頭。
雲禪師說：
“老衲與施主有緣，今日是來報恩。不知施主在這之前，身上中是什毒？”
謝郬疑惑，搖了搖頭，細聲道：
“之前我沒中過毒。”
高瑨從旁問：“你再想想，師說你心脈中有劇毒，他必須知道你是中什毒才能想辦法解。”
謝郬仔細回想，她確實沒有過中毒經歷，上回有幾太醫這般問她，可她中沒中毒難道自己會不知道嗎？
雲禪師見她沉默，面露迷茫，不禁提醒道：
“老衲覺得施主體內毒不般，不像是中原毒，你可有與外族人接觸過？”
不是中原毒……
謝郬忽然想起那給她紅蠍取血救高瑨南疆老人，等等，紅蠍？
“難道是……”謝郬呢喃。
高瑨問：“你想起來了？”
謝郬虛弱點了點頭，說出她當初拿紅蠍連取了七天血給高瑨解蠱情，高瑨聽得為震驚：
“怎，怎會，母蠱怎會是你血？”
高瑨直以為他身上攝魂蠱是沈天峰血解，因為試圖用攝魂蠱控制他是沈天峰，怎沒想到居然跟謝郬有關。
她化作小太監‘平安’回到宮中那段時間，竟然揹著他偷偷取了七日血才把高瑨身上攝魂蠱毒解除，這些情，高瑨居然後知後覺，點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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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這陣謝郬精力遠不如從前，他竟毫無所覺，認為是謝郬無聊犯懶所致。
“那紅蠍有毒嗎？”謝郬問雲禪師。
雲禪師神情凝重：“南疆攝魂蠱，老衲未曾親眼見過，但能取血解蠱紅蠍倒是有所耳聞。西南有巫醫，善五毒，能夠吸人血入藥紅蠍，應該就是西南密林中赤晶蠍了，食血生蠱，乃西南部萬蠱之源，劇毒無比。”
“施主用紅蠍吸完血之後，再入藥時血是不是就變了顏色？”雲禪師問。
謝郬回想之後點頭。
當時她疑惑過，反正是取血入藥，那為什不能直接用刀割，非要用蠍取，所以記得很清楚。
但南疆老人給她紅蠍時候，並未告知她那蠍有毒。
因為那時候南疆老人不知道攝魂蠱母蠱血是謝郬，他以為是沈天峰。
“那就肯定是赤晶蠍了。”雲禪師說。
高瑨急急問：
“那師能解這蠍毒嗎？”
雲禪師搖頭：“老衲解不了，恐怕陛下要帶娘娘去趟西南才行了。”
“好。”高瑨想沒想就答應下來，說道：“既然這毒是南疆來，那我便帶謝郬去南疆解毒。”
雲禪師神情卻不容樂觀，說道：
“陛下要做好心裡準備，因為就算去了南疆，這種赤晶蠍毒未必有藥可解，攝魂蠱這種陰毒之物，本就是用來命換命，能不能解，得去問過才知道。”
高瑨若有所思了片刻，拉著謝郬手說：
“不怕，我帶你去南疆。”
如果有機會就試試，沒有機會話就兩人起死，在謝郬昏迷沉睡，被太醫斷言活不過三天這段時間裡，高瑨經想得很清楚了，不管什結局，總之兩人起面。
要生起生，要死起死。只要他心中做好決定，多活日都是賺來。
高瑨在帶謝郬去南疆前天，寫了立朔王高玥為太詔書，將蔡郡王和謝鐸等京中應眾臣宣召入宮，囑咐他們協助太監國。
謝鐸背後是鎮國將軍府，兵部和軍部那邊有他和謝遠臣在，而文官中有蔡郡王主持局。
蔡郡王知道謝郬是為了救蔡氏才以身犯險，如今中毒危在旦夕，陛下想帶她去南疆醫治，蔡郡王怎好拒絕陛下臨行託付，硬著頭皮應下輔佐太差。
高瑨臨行前交代好切，五日之後，兩人車離開京城，帶著謝郬往南疆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