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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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文燦覺得頭有點發昏。他很奇怪,昨晚上明明睡得很好,一覺睡到自然醒,為什麼反而感覺不爽快?他努力回憶著,想昨晚上是怎麼啦,隱約中,他想起了昨晚上做的奇怪的夢。

拖著疲倦,文燦到了辦公室。剛坐下,秦市長就通知他馬上去市長辦公室。他急匆匆到了那裡,卻發現秦市長陰著臉,似乎又不高興。昨天是週末,秦市長應該去會了小李湘,怎麼會不高興?

秦市長翻著佈滿血絲的眼,看了一眼文燦,說文燦,麻煩事來了,審批報告還沒下來,省裡的領導來電話,問是怎麼回事。要是再見不到批文,所有與銀河之城有關的建設都得停止。

原來是這樣,難怪秦市長沒有睡好!文燦陪著小心,說市長,那怎麼辦?

我知道怎麼辦,還找你來?秦思民瞪了他一眼,生氣地說。

那也是,如果市長知道怎麼辦,他早就安排人去辦了,還用得著找文燦?連一市之長都想不出良策,文燦又能怎樣?他不敢抬頭,盯著地上,免得與市長的眼光對視,出現尷尬。

見他不說話,秦思民更火了,說關鍵時刻,你這個熊樣,培養你出來幹什麼?文燦,我可告訴你,你幹不出成績,我憑什麼推你為副市長的候選人。明年三月份就是換屆選舉了,你看著辦吧。

見市長把事情提到這樣的高度,文燦不敢馬虎,說秦市長,您給我點時間,容我好好想想。

秦市長氣憤地敲著辦公桌,說我給你時間,可省裡不給我時間,要是這個星期內還沒有答覆,省裡頭就會下紅頭文件,要求我市停止一切與“王母玉帝之鄉”有關的建設。文燦,我告訴你,要是出現這樣的結果,我的日子不好過,你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這個戴海,也太可惡了,我還沒說不把土地開發權給他,他就拿省裡的領導也壓我。

文燦聽明白了,省裡領導之所以過問審批報告,原來是戴海搞的鬼。這傢伙本事還不小,連省裡的領導也搬得動,是塊硬骨頭。戴海如此看重這塊地皮,何不拿這塊地皮做做文章。想到有了對策,文燦露出了一絲笑意。

秦市長還在那裡咆哮,說一個告老子黑狀,一個拿領導來壓老子,還沒開始,王母玉帝城的建設就是這個樣子,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不搞這個惠民工程,讓德州的老百姓繼續過苦日子。

文燦暗笑,心想,前者與後者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怎麼有因果關係。等秦市長停住話頭,他故意裝傻,說既然戴海要那塊地皮,您給他不就得了。

唉!秦思民嘆了口氣,說事情沒那麼簡單,盯著這塊地皮的人多,戴海,金海龍,楊偉,劉黑三,他們哪個沒有關係,哪個沒有後臺。僧多粥少,我給了這個,得罪那個,左右不是人啊。

看樣子,金海龍和戴海還是在明處的商人,還有一些在暗處的商人自己沒有看到。秦思民的舉動不像是假的,應該確實是陷入了困境。如果自己能夠幫他擺脫困境,秦市長肯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的。

想到這,文燦裝作突然想到的樣子說,秦市長,我有這樣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聽說文燦有想法,秦市長馬上興奮了,說什麼當講不當講,你的想法都當講。

為什麼他們都盯著這塊地皮,是因為這塊地皮能給他們帶來大的利潤。為什麼能帶來利潤,是因為未來的王母玉帝城讓這塊地皮升值了。如果審批報告通不過,焦急的不知是您,還有那些商人。甚至可以說,商人們比您更焦急,因為他們投了資,需要回報。

說到這,文燦停下來,想看看秦市長的反應。秦思民正聽得起勁,見他不說了,急了,忙催文燦繼續。

很顯然,秦思民對這樣的分析很感興趣,文燦笑了笑,繼續說道,無論誰買下了地皮,他都希望王母玉帝城的建設能如期進行,自己好儘快獲取利益。

講到這個地方,文燦已經把問題的答案基本上說出來了。只是他沒有全說出來,他在等秦市長作總結,把問題的關鍵所在留著不說,這才體現出領導者的能力。

秦思民一聽,恍然大悟,說儘快把地皮的事落實,對報告的審批有利,只是選誰好呢?

文燦知道他為什麼感到為難,便說,市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就報告的審批而言,戴海是最合適人選,因為他與北京方面關係密切。您這次無須再去找北京的領導,就以此為籌碼,透過戴海,哪個時候審批報告下來,哪個時候給他地皮開發權。

這個點子不錯!秦思民連連點頭,表示認可。

※※※

晚上,宋勁告訴譚晶晶,說自己得去北京一個星期,幫老闆辦一件重要的事。這件事不是公事,而是老闆私人的事,說白了,就是去北京幫老闆辦好離婚的手續。

不過,宋勁沒這樣說。因為他與晶晶的關係也處在非常時期,擔心她忌諱。

譚晶晶也沒問他辦什麼事,只說這是你幫你老闆辦的最後一件事,回來之後就跟著我,我想把芙蓉鎮的溫泉引到城裡,搞一個大型的洗浴中心,我任總經理,你任副總經理。

要是想跟著老婆幹,宋勁早就跟她幹了,無須考什麼研究生,參加天下第一難考的律師考試,拿狗屁律師證。他沒有明確拒絕,只說等我回來後再說吧。其實,之前晶晶講過這事,宋勁沒有同意,說戴老闆正在弄一個大工程,如果成了,自己可以分一百萬。

譚晶晶自然不會看重這一百萬,說只要你跟著我,我馬上給你一百萬,隨你怎麼使用。

好啦好啦,你賺你的錢,我賺我的錢,互不干涉不是很好嘛,何必硬要我跟著你的屁股後面跑。宋勁有點不耐煩,不想和她討論。於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兩個人又是一番爭吵,鬧個不歡而散。

見她又把話題撂了出來,宋勁不想和她爭吵,急忙岔開話題,說等我回來再說,我很累,讓我好好休息一下。譚晶晶呢,已經蒙著頭躺了下去。聽戴總說,葉姐除了有一家大型的美容院,還有兩處房產,在深圳的港口還佔有一定的股份。

葉姐剛做完美容,容光煥發,臉部很有光澤,一點也不像四十歲的女人,倒像二十出頭,還多了幾分成熟。難怪戴總迷戀她,連財產都不要,硬要和她結婚。宋勁顧不得致以歉意,忙贊了一句,說誰的手藝如此高超,讓葉姐年輕二十歲,成了年方二八的姑娘了。

葉瀾聽了,覺得很受用,臉由陰天轉為多晴,說我的美容都是由小美做。說完,她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一個姑娘。宋勁一看那個姑娘,哪是小美,簡直是大醜,臉型很想網絡紅人鳳姐,特別是那張嘴,很大嘴唇又厚,難看死了。唯一的優點是身材還算高挑,看背影還不會做噩夢。

宋勁急忙別過臉去,免得看了她的笑容晚上坐噩夢。小美倒是很大方,走過去伸出手,說宋律師,你好!我聽葉總提到過你,說你很能幹,是個不錯的律師。

你、你好,你的手藝真好!宋勁急忙伸出手,和她招呼。

謝謝誇獎,哪個時候帶嫂夫人來北京,我向葉總請求,我免費為嫂夫人做美容。小美笑了笑,不過很難看。

小美,你不用請求,我這就表態,到時候宋律師的愛人來了,免費為她做美容,想做幾次就做幾次。哦,對了,宋律師,你把那東西給我看看。葉瀾很爽快地說,然後向宋勁要離婚協議報告。

宋勁拿出協議,遞給葉瀾。葉瀾小心地展開協議,看了又看,激動地說,等這一天我都等了八年。

見她的眼角滲出了淚水,宋勁心想,看樣子葉姐與戴海的愛情有不凡的經歷,要不然不會這樣激動。從一個婚姻城堡跳出來,跳到另外一個婚姻城堡,但願他們能享受到婚姻的幸福。

葉姐又小心地把協議摺疊好,還給宋勁,說宋律師,你回去告訴戴總,我把北京的一些事務料理一下,就去德州和他舉行結婚儀式,你幫我多參謀下,看這個結婚儀式怎麼安排。

老闆的結婚儀式,自己怎好插手?宋勁正要委婉拒絕,突然想到文燦拜託自己的事,何不利用這次機會,促成“王母玉帝之鄉”建設審批之事?想到這,他說,葉總,您把婚宴設在德州,恐怕不妥吧。

葉瀾心想,自己是二婚,如果在北京舉行結婚儀式,肯定會被朋友們笑話,這才選在德州。於是,她說,宋律師,好像你有什麼看法,你說說,有什麼不妥。

宋勁笑了笑,說您想想,戴總剛回德州,朋友不多,您在北京是名人,可德州人認識您的沒幾個,您和戴總在德州舉行婚禮,只怕沒有幾個人參加。您和戴總都是商界名流,結婚這樣大的事,怎能悄無聲息?

在商場混的人,幾個不想要面子?葉瀾聽了,果然有想法,說宋律師,你幫我策劃策劃,在德州舉行婚禮,怎樣弄得風風光光的。

宋勁說,這個不難,只要葉哥也來參加婚禮,省裡的領導就會陪同,省裡的領導一來,德州的大小官員肯定得來。這樣一來,葉姐的婚禮肯定比春晚還熱鬧。

對呀,憑堂兄的地位,他到了德州,省裡的領導肯定得陪同。這樣一來,自己的婚禮不但熱鬧,還可以藉機為海哥的生意找關係,一舉兩得,是件好事。想到這,葉瀾的心更顯興奮,臉更有光澤。

是啊,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不假。

一個星期的事,四天不到就搞定了。要是往日,宋勁肯定會在京城再呆上兩天,好好娛樂娛樂。可這次,他沒有心思,只想起早點回去。因為,在他的內心深處,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很難受。

上午九點,文燦接到秦市長電話,要他馬上通知五位副市長,九點半在小會議室開會。其實,副市長有六個,因為負責文教衛工作的副市長調任省裡,空缺了一個。也正是因為有空缺,文燦才有機會可能被推為副市長的候選人。

通知完了,文燦出了辦公室,把門帶關,上7樓小會議室準備。

通知領導們開會,開會時做好會議記錄,還有開會前提前去做好準備,譬如去安排領導的位子,這是文燦這幾年做秘書或者副秘書長工作的基本程式。當了秘書長後,那些科局級的領導開會,就無需他去通知了,只需佈置秘書們去落實。當然,召集副市長副書記開會,他還是要親自去辦的。

從三樓到七樓,有步行梯也有電梯,文燦平時是走步行梯,順便鍛鍊身體。他走到步行梯口,見有人上來,忙縮回身子,回到電梯口,想坐電梯上去。電梯不是想進就進的,得等電梯升到該樓時才會開門。

好不容易電梯門開了,文燦走進電梯,剛要摁關門鍵,一個人進來,朝他喊了一聲:老班。文燦讀高中時當了三年的班長,同學們習慣叫他老班。這個記憶在德州市八中的時候曾被同學戴效章喚醒,現在又聽到這個稱呼,他覺得很親切。只是覺得這個叫他的人面生,文燦怔了一下,詫異地說,你、你是?

老班,我是王喬林呀!那個人似乎有點失望,但還是很熱情地強調。

從三樓到七樓,電梯一下子就到了,對話不能繼續。文燦還沒反應過來,只得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得開會去了。說完,他離開了電梯,走向小會議室。

小會議室裡煙霧繚繞,居然有幾十號人,都是下面科局的局長或者書記,什麼規劃局啦,建設局啦,城管局啦。當然也包括旅遊局,不過局長兼書記吳大志好像沒來,文燦只看到副局長夏雪。見文燦進來了,他們都很熱情地向他招呼。

怎麼不只是副市長參加會議?文燦有點驚訝,有點尷尬地回應著他們的招呼。他急忙走到主席臺,把印有秦思民的牌子放到正中的位置,又把印有五個副市長名字的牌子按等差數列放好。雖然與會人員彼此認識,可牌子還是得放,這是官場規則,以示正規。

把牌子、話筒等東西準備好,文燦走到主席臺的左邊,在第一把椅子上坐下,拿出會議記錄本準備記錄。這個座位,是秘書長的專有座位,別人一般不會去坐。剛坐一會,秦市長帶著五個副市長魚貫而入。讓文燦和其他領導驚訝的是,後面居然還跟著教育局局長範德貴。

秦市長和五個副市長在主席臺對應的位置坐下,範德貴在第一排坐下。文燦沒太在意,以為範德貴與秦市長一起進來,僅僅是湊巧碰到了而已,沒有什麼其它特殊含義。

會議一開始,文燦除了做做會議記錄,就沒具體的事了。他感覺到手機好像有簡訊,便拿出了看了下:

老班,11年前我們在德州一中一起追求夢想,你是班長,我是體育委員,還記得元旦那天,你送了一張朱德元帥的明信片給我,讓我激動了好長時間。你的老同學王喬林

這個事好像有過,不過時代久遠了,有點模糊。閒著沒事,文燦回了一條簡訊,說記得記得,你還是老樣子,沒變。

會議的主題依然和打造“王母玉帝之鄉”有關,主要是要求與會者所在單位籌集資金,支援建設。秦市長講得眉飛色舞,聽會的大小領導神情各異,各打算盤。反正要自己單位拿錢出來,就不是好事,沒幾個領導會高興。

文燦一邊記一邊看著下面,心頭發笑。不一會兒,王喬林的簡訊又來了,說我是沒變,老班你可是鉅變,事業有成,是我們所有同學的驕傲。

看到這條簡訊,文燦想起該問下王喬林在哪個單位,於是去簡訊說,老同學,你在哪高就?

很快,王喬林的簡訊來了,說什麼高就?我在新華書店混日子過,我老婆在芙蓉鎮衛生院上班,兩地分居,想麻煩老班想想辦法,把我愛人調到城裡來,解決我們夫妻兩地分居問題。

這個王喬林,找自己原來是為了幫他老婆搞調動的,我還以為是為了敘同學之情。文燦沒了興致,不想回簡訊了。正好秦市長在說與教育局有關的事,便把手機收起來,專心聽會,繼續記錄。

說著說著,秦市長扯到了範德貴,說……範局長急市政府之所急,想市政府之所想,率先準備為市委市政府的重點工程“銀河之城”籌集了一百萬資金,如果全市各個科局的一把手都能像他這樣,那我這個市長就好當了。好啦,下面請範局長上臺談談經驗,大家歡迎。

在掌聲中,範德貴站起身來,離開席位,走向主席臺。看樣子,範德貴今天不是一般的與會人員!文燦就是一驚,訕訕地看著範德貴上了主席臺。

因為文燦沒想到還有其他人要發言,所以沒準備話筒,也沒準備發言席。範德貴上了主席臺,左顧右盼不知道站在哪裡發言。

林秘書長,你怎麼搞的,連這個準備工作都沒做好。秦市長很生氣,站來數落。然後,他離開自己的座位,要範德貴站到他的位置去發言。

褒貶之意,顯而易見。文燦覺得臉掛不住。不過,掛不住也得掛,總不至於當著市長的面,賭氣離開主席臺。他急忙站起來,把凳子搬到秦市長面前,請他坐下,自己則在一旁站著。

這個場景很滑稽,兩個站著的人,一個是市政府秘書長,一個是市教育局局長,一個是當作典型在發表演講,一個是被批評當作配村的人。大夥憋著笑,怪怪地看著臺上,同情文燦的希望報告快點結束,厭惡文燦的希望報告持續下去好看把戲。

所謂經驗,其實讓人笑掉大牙。為了籌集這一百萬資金,範德貴成立了一個國有資產辦公室,說要盤活全市教育系統的國有資產,減少市政府對教育的投入。把教育當作產業去弄,這不是和老百姓奪利嗎?一個政府,如果不對教育投入,反而想透過教育謀取利益,這是很可笑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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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秦思民為首的德州市政府則不以為然,認為只要政府不投入資金,這個教育局局長就當得好,就是好教育局局長。這幾年,範德貴高呼“用明天的錢辦今天的教育”,鼓勵各市直中學大肆貸款,大搞建設。沒要政府投資一分錢,他先後整體搬遷了兩所高中,大多數高中搞了建設,改善了辦學條件。當然,近三個億的債務也弄得全市的教育舉步維艱,難以為繼。

這個範猛子,有兩下子!秦市長坐在那裡,不時露出微笑,表示讚賞。

半個小時之後,範德貴終於結束了他的可笑的報告,走下了主席臺。秦市長作最後講話,還不忘提醒在座的科局長、鄉鎮長,要向範局長學習。大會的最後一個議程,秦市長宣佈,為了開闊眼界提高層次,把王母玉帝鄉建設成為中西結合、土洋結合的旅遊勝地,市政府組織優秀科局的領導到沿海各地進行考察。

當大會宣佈結束時,文燦分明聽到了夏雪的嘆息聲。這聲嘆息,好像是對他發的。

晚上,那個女人來電話了!

說實在的,文燦也在期待,可是,他又害怕這個電話的來臨。老婆不在家的日子,他覺得很愜意,飯吃得香覺睡得踏實,唯一遺憾的是,身體的某方面不能滿足。

那天晚上那個古怪的夢,讓他渴望又讓他擔心。鍾書記和秦市長都明確表態,說已經把自己作為副市長候選人推上去了,但同時又說候選人不止他一個,還有範德貴。要是這個時候鬧出什麼緋聞,副市長肯定沒戲。

唐果回去快兩個星期,好像忘了教師村裡還有一個丈夫,沒有任何要回的念頭。唉,即使她回了,也是白搭,她已經成了性冷淡者,對自己的身體不感興趣。

文燦想手機它掛了,免得有後續的故事,可鈴聲似乎有吸引力,讓他摁不下鍵。終於,他還是摁下了綠色的接聽鍵,把手機放到了耳旁。

子達,你終於接電話!夏雪幽怨地說,唐果已經回老家,我知道你是一個人在家,我沒有來電話,就是想等你的電話。沒想到你這麼狠心,寧可忍受孤單,也不願來這個電話,我有那麼可惡嗎?

文燦猶豫了一下,說夏雪,你誤會了,我不是認為你可惡才不給你電話,我是不願有人拿我們的事嚼舌頭。

拿我們的事嚼舌頭?夏雪哼了一句,說你別騙我了,你不是擔心別人嚼舌頭,你是擔心影響你的仕途,你不是要當副市長了嗎,我祝賀你。

你?文燦被她說到了痛處,很不好受,說不想當元帥的兵不是好兵,我追求上進,難道我錯了?

子達,我沒說你錯了,我是說一個沒有甜蜜婚姻的男人不是成功男人,你就是當了市長當了書記,回到家裡喝不到一杯熱茶,躺在上聽不到一句知心的話,你想想,你是成功的男人嗎?

文燦不知怎麼反駁,只好保持沉默。

子達,我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在外面風風光光的,可內心脆弱得很,需要女人的溫存。要不然,當官的就不會因為女人去腐敗,喪失為官底線。唐果太貪婪了,她想要你當官,當更大的官,把你綁住,又把自己綁住,難以自拔。

夏雪認識自己的時間不長,她怎麼如此瞭解自己的情況,甚至連唐果要自己去當官去當更大的官的說法她都知道?確實如她所說,自己還是一名老師的時候,唐果就嫌棄自己,就罵自己沒有出息。

夏雪,唐果已經是那個樣子了,你就饒了她,不要再數落她了。文燦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

子達,你錯怪我了,我不是數落她,是想透過她的例子告訴你,不要在官場上陷得太深,這對你沒好處,你不適宜當官,或者說不適宜當大官。

我一身正氣,憑自己的真本事做到了市秘書長,她居然說我不適宜當官,不適宜當大官,這不是輕視我嗎?文燦聽了,有點不高興,說你就是這樣輕視你欣賞的男人?

好啦,我沒輕視你。夏雪嬌嗔著,範德貴跑得比你快,大家心知肚明,秦市長在為他造勢,撈取選票。明年三月份就是換屆選舉了,你得想想辦法,他極有可能成為副市長的唯一候選人參加選舉。

文燦一聽,腦袋嗡地一下,似乎進空白狀態。鍾書記和秦市長不是說推自己和範德貴作為副市長候選人嗎,怎麼他成了唯一候選人?夏雪是旅遊局的副局長,她怎麼知道的?哦,對了,她是鍾書記的地下愛人,應該是聽她的地下愛夫說的。

夏雪好像在眼前,看透了文燦在想什麼,說子達,換屆選舉有兩種方式,準確地說有三種方式,差額選舉、等額選舉,還有直接任命。如果上頭的領導看好誰,可以指定唯一候選人參加選舉,也可以直接任命,據我的瞭解,範德貴活動得很厲害,已經打通了一定的關係,如果你坐以待斃,肯定輸定了。

一套一套的理論,不由文燦不相信,他猶豫了一下,說那我該怎麼辦?

子達,這就是我說你當不了官當不了大官的原因。官場就是戰場,機會稍瞬即逝,如果不是我打這個電話,你還蒙在鼓中,不知道官場的兇險,以為他們在努力提拔一位德才兼備的後備幹部。如果你想實現你的人生理想,就得主動出擊,不可被動去抓機會。

說到這些方面,文燦確實是萊鳥,不講一竅不通,可要與範德貴那樣的官場老手比拼,那還差得很。不管是一個候選人還是兩個候選人,文燦要想勝出,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從各種跡象可以看出,夏雪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可以幫自己走得更遠。

想到這,文燦緩了語氣,柔聲說,夏雪,我需要你的幫助,你說我該怎麼去做。

好的,明天是週末,上午我們一起去省城,我帶你去拜會一個人。說完這句,夏雪就把手機掛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好像,她來電話根本不是為了男女之事,而是為了幫助別人。文燦倒有點不舒服了,心中鼓鼓的很不好受。別人這麼關心自己,自己為什麼連一聲謝謝都捨不得說?

第二天早上,城市甦醒過來,先是路燈滅了,整個城市籠罩在朦朧的雪青色的光線裡,寂靜一點點被打破,一些遠遠近近的聲音組合成持續不斷的聲響,在空氣裡振盪。

明亮的晨光很快染滿天空和大地,一種充滿生氣的滋味在大街上瀰漫。街邊的公園裡傳來健身的舞曲,給蕭瑟的清晨增添了一股嬉戲的氣氛。文燦一身西裝出了教師村,一邊趕路一邊想鐵欄後的樹叢張望,看那些晃動的身影,不由樂了:真逗,活得還蠻有味!

教師村前面是一條瓷磚街道,都是做瓷磚生意的。說起來也怪,文燦剛入住教師村的時候,周圍還是荒地,沒多少樓房,沒想到五年過去,荒地不見了,全是樓房,前面的那條街政府也沒去組織,就自然而然形成了一條買瓷磚的街道。

文燦正精精神神地朝前走著,忽然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文燦,文燦!他抬眼一看,居然是老婆唐果,她全然是農村大嫂打扮,站在街道那邊朝他揮手,另一只手還提著一個袋子。

文燦急忙穿過街道,走到她的面前,接過她手中的袋子,說你怎麼就回了?

我的家,我怎麼不能回?唐果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文燦急忙跟了上去,說我是問你怎麼大清早回了?

唐果沒有回頭,說我想早點回看看屋子裡有沒有其他女人,沒想到還是遲了。

哪個時候老婆變得這麼風趣了?文燦想笑,可又笑不出來。老婆雖然沒有在家裡逮到女人,可自己是去省城會別的女人,那還不是一樣?他快走一步,和唐果並著肩,說果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沒早班車,你怎麼這麼早就到了,還沒九點。

我還沒問你呢,今天星期天,你出去幹什麼?唐果停住腳步,回過頭定定地看著他,眼神裡分明有疑惑。

哦,我、我得去加班,審批報告還沒批下來,要去問問情況。這個謊言來得很自然,連文燦自己都覺得不是撒謊,而是實事求是。唐果更不會懷疑,說這是村上閔支書的報告,你順便把他的事辦好。說完,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文燦,風風火火地回家去了。

文燦開啟紙張一看,原來是閔支書的那份申請撥款修路的報告。看著唐果離去的背影,他忍著沒有追上去。唉,算了,帶上它,免得和唐果爭執,引起她的懷疑。

揣上報告拎著那小袋紫米,文燦上了去省城的大巴。五十分鍾後,他在省城西站下車,撥通夏雪的手機,說自己已經到了省城。

夏雪回答說,說我在省監獄附近的天禧賓館預訂了房間,你去服務檯拿好11房的鑰匙。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下,下午三點半到省監獄大門口接我,記住,得帶上十朵玫瑰花。

什麼?文燦一聽,大驚失色。房間訂在監獄附近,接人要到監獄門口去,這個夏雪在搞什麼名堂?

夏雪沒有解釋,說子達,你先別問,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聽話,先去那裡好好睡上一覺。說完,她結束通話了手機。

既來之則安之!文燦買了十朵玫瑰花,打了個計程車,直接去了天禧賓館,在服務檯拿了11房的房卡。找到11房,插上房卡,擰開門進去,他把那袋子紫米放在角落裡。房間設施齊全,紅色地毯,落地藍色大窗簾,還有空調彩電電腦,五星級賓館裡有的這裡都有。唯一不同的,就是房間不大,裡面還擺了兩張鋪。

確實很累,文燦真睡了一覺。醒來一看,居然下午三點鐘了。白天一覺竟然睡了三個多小時,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他匆匆起來,拿好玫瑰花,剛想出門,隱隱地覺得該漱一下口。於是,他又回到洗漱間,像早上起鋪一樣,搞好洗漱。莫名的,他在期待著什麼。

在很遠的地方,文燦就能看到監獄高牆上那標誌性的鐵絲網。即便是因為工作,可能沒幾個人願意到這樣的地方來。人最痛苦的是什麼?失去自由!很難想象,一個人,特別是一個享盡榮華富貴的人進了這樣的地方會是怎樣一種感受。

站在那張黑漆漆的鐵門前,文燦邊等邊想。

兩點半,夏雪從鐵門一側的小門出來,肩上揹著一個挎包。見她走了出來,文燦把手中的玫瑰舉起來,朝她揮了幾下,以示提醒。

夏雪一臉燦爛地過去,說子達,讓你久等了。

文燦很自然地接過她肩上的挎包,順手把手上的玫瑰花遞到她的眼前,皺了皺眉,說夏雪,你不覺得我是在迎接一個刑滿釋放人員?

夏雪心頭一熱,接過玫瑰花,把它抱在兇前,吻了吻鮮嫩欲滴的花瓣,陶醉地說,如果沒有這束玫瑰花,那你說的就沒錯,因為有這束玫瑰花,我們就是浪漫的人,怎麼會和刑滿釋放有關?

文燦明白夏雪要他帶十朵玫瑰花的原因,說你到這地方幹什麼?

看望我父親!夏雪淡淡地說,走,回賓館去。

那次北京之行,夏雪也說順便看望父親,這次去省城監獄,她也說看望父親。這是怎麼回事?文燦有點搞不懂了,想問下個中原因,又擔心會刺激她,便忍著沒說出口。

因為都沒吃中飯,兩人在街邊的小吃店吃了個快餐,然後回到11房間。天色已經暗了,房間裡的光線不是很亮。於是,夏雪摁亮燈,洗乾淨玻璃杯,泡了兩杯茶,放在茶几上。文燦一聲不吭地坐在電腦桌前,看著她做著和蝦,心情慢慢地平靜下來。

夏雪感覺他的目光在跟著自己跑,感覺到他欲言又止的矛盾心情,可她偏偏什麼也不說,好像硬要為難他似的。確實,文燦進門的瞬間,就想問她為什麼要跑到省監獄去,為什麼要跑到這樣的地方來,還有她父親到底是怎麼啦。

終於,夏雪開口了,說我出去一會,也就一會,你先洗個澡,放鬆放鬆。說完,她真帶上門出去了。

文燦站起身來,在房子中間呆著站了一會,重新把房間四周打量了一下,彷彿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然後,他走進浴室,衝了個澡。

剛洗完澡,夏雪就從外面進來。她手裡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對文燦揚了揚,說你看這是什麼?

文燦接過塑料袋,開啟一看,裡面是熟透了的香蕉和桂圓。他心頭一熱,說這事本該我去做的。

夏雪嫵然一笑,說是我請你來的,服務工作當然得我做,下次你請我出來,服務工作就是你做。說完,她拿出一顆桂圓,剝了皮,殷勤地遞給文燦。

文燦正要接剝了皮的桂圓,沒想到唐果來電話,問他怎麼還沒回家。要是讓唐果知道自己去了省城,而且和夏雪在一起,天都會鬧翻的。想到這,文燦急忙說,閔支書的事很麻煩,我正在省城拜會一位領導,今晚回不了。

說完,他馬上摁掉手機,給唐果他正在忙事的假象。果然,唐果以為他真的在和省裡的領導交談,便沒有再來電話。

夏雪見了,微微一笑,說你學會騙你老婆了,這可是危險訊號。

還不是被你逼的?要是讓唐果知道我和她的死對頭在一起,她還不把我活剝了生吞了。文燦擺了擺手,作無奈狀。

你少貧嘴,明明知道我是你老婆的死對頭,居然不拒絕我的邀請,可見居心不好。夏雪笑了笑,順勢把剝了皮的桂圓塞進文燦的嘴中。

這麼溫馨的環境,他居然還在想自己的政治前途,哼,一點也不是為了我。夏雪有點不高興,生氣地說,這麼重要的人物在你眼前,你都看不到,你還想看怎樣的重要人物!

也許是真累了,沒有多久,兩個人都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只是,夏雪睡得並不踏實,混混沌沌的,好像到了某個地方。教學樓,學生,還有老師,哦,對了,這個地方是父親工作的單位德州市七中,那裡圍了好多人,一個人直地躺在血泊中,一個小女孩撲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那個大哭的女孩就是她,不過,那時她不叫夏雪,而叫戴冰。她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從七樓跳下去,只知道愛她疼她的父親再也不能睜開眼睛陪她玩了。周圍有老師在議論,說這個傢伙貪汙了好幾十萬,是畏罪自殺;也有老師說,楊成山這招高明,讓戴會計當了替罪羊,罪魁禍首卻逍遙法外……

幾個穿制服的公安過來,要抬走地上的屍體,說是去火化。小戴冰死命地撲在父親的身上,不讓他們抬走。這時,一個男人過來,老師們停止議論,紛紛喊他楊校長。他蹲到小戴冰的前面,親切地說,小冰冰,來,你爸爸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了,以後住叔叔家,和西西玩,叔叔送 你讀書,等你讀完大學,你就可以見到你爸爸了。

楊叔叔家的西西是小戴冰的兒時夥伴,平時玩得最好,聽說可以和她住在一起,和她一起玩,小戴冰不哭了。楊叔叔抱起她,說你爸爸已經幫你改了一個名字,叫夏雪,以後你就跟阿姨的姓,不叫戴冰了,懂嗎?

我懂了,以後我不叫戴冰,叫夏雪。說完,小戴冰露出笑臉,朝楊叔叔的臉上親去。沒想到楊叔叔急忙閃避,不讓她親。

楊叔叔壞,楊叔叔不好……小戴冰掄起小拳頭,朝楊叔叔不停地打。小戴冰不停地打啊打啊,直到打累了,才停下來。她一看楊叔叔,臉居然被自己打青了,還流著血,嚇得就是一叫。

……………

一個星期以後,文燦送秦市長去機場。秦市長應戴海的邀請去首都北京洽談有關事宜。這件事關係重大,不便在德州本地商談,只能在首都談。

到飛機場要開兩個多小時的車,雖說要翻山越嶺,卻全是高等級公路。這條路林子達已經熟悉,他很順利地把秦市長送到省城機場,然後開車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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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他出事了,出事的地方就在斷情谷。這個地方曾經是西門平安讓她父親的三小紅綃香斷的地方。按道理,他應該小心駕駛,可他的車居然沖垮了欄杆摔下了山崖。汽車被摔成了稀巴爛,當即起了火,司機文燦被燒得面目全非,一場悲劇。

人們很奇怪,斷情谷不是文燦從省城回德州的必由之路,他為什麼要跑去那裡?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釋是他被夏雪害了,只能是死路一條。還讓人們奇怪的是,在市秘書長出事的第二天,市裡的福利院收到了一筆捐助,大0萬人民幣。錢是透過郵局匯的,可地址和和匯款人都是假的,不過郵戳落的卻是德州市郵局。

這可是活雷鋒,殷麗娜寫了一篇通訊,登載省城晨報上,熱鬧了好幾天。

更蹊蹺的是,一個星期後,秦市長從北京首都回來,一下飛機,連家都沒有回,便被檢察院帶走了。據說,秦市長一到檢察院就交代了自己貪汙受賄的犯罪事實。不是因為交代問題主動,而是檢察機關掌握了他的確鑿證據,有人檢舉揭發了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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