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無奈與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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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本棉在讀書時從梨花灣到墟城學校來來回回的,每一次從學校回老家時這樣車內塞內比肩繼踵。和妻子葉月兒外出做生意時,同樣是這樣的擠車,同樣,大巴都會在這裡停下來讓從中午一頓就沒吃的乘客們就算是不想在這吃也受不了自己那肚子裡的餓,在最後都會在這裡吃上一頓。柳本棉下車後走進餐廳裡,問著那打飯旁邊收錢的服務生道:“快餐一份多少錢?”服務生邊收著別的要吃飯的人遞過的錢一邊回道:快餐一份二十塊。柳本棉詫異的說道:什麼?以前不是只有十塊錢嗎?現在怎麼變成二十塊了。

那個服務生聽到柳本棉的話停下手頭的活兒認真的看了看柳本棉,說道:先生,我想你很久沒來這裡了吧!兩年前就提價到二十塊錢一份了。幾年年了,又何止這小小的飯錢變價,很多東西都會改變。柳本棉從錢包裡拿出一張五十元的錢說道:呵呵,也是。給我來一份。收回從服務生那裡找給他的三十塊錢後,柳本棉拿著一張小紙條的打飯憑證。這到是沒變,他笑著拿著它到打飯的服務生那裡。吃完飯休息一會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車子繼續前行,柳三棉睡意朦朧,這些年,他覺得自己更多的是身不由己,經過努掙扎或者說是努力,終於在自己0多歲那一年成為吃公家飯的人。現在,妻子葉月兒走了,想當初,葉雲兒來墟城上學時,那時,他覺得自己那時還是一個激揚文字的書生,現在,居然變得如此聲色犬馬。梨花灣,還有那株時常出現在夢中的黑桑樹,想著過往的一切,柳三棉的眼睛溼潤了。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推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我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他有時奢望著自己能成為墟城這個城市傳奇,象黑桑樹一樣,是這一個城市的市標。現在的墟城,正從農耕文明走向工業文明,舊體制和過去人們固有的生活方式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黑桑樹下長大的王社、合化還有朱槿和羅蘭,他們都在在迷茫和困惑中接受著向撲面而來的新生活。感受著歲月的斑駁和滄桑,這裡的人們一代又一代在卑微中憂傷,在絕望中堅強,花開葉落,日升月沉,不過,柳三棉覺得他們和自己一樣,從不安於現世混沌苟活。自己畢竟奮鬥了,經歷了,歲月荏苒,經歷的情與愛有落日般的瑰麗,有流雲般的飄渺,有水晶般的清澈與透明。當現實的黑暗和人性的自私一次又一次撞擊心靈的時候,自己表現出的是一種奢靡極致的美,帶著嗜血的紅,破染天際。現實與夢想難以融合的無奈與蒼涼,以及由此產生的歡愉,深情,慾望,誘惑,演譯著一個又一個曲折跌蕩的故事。歲月的霧靄裡,時空的飛花中,多少年以來,自己一直固守著自己年少承諾。在與妻子以外的幾個女人的情感糾纏中,從不必帶上微笑的面具,敞開的心是那麼真切,那麼感性,那樣無拘無束,柳三棉覺得自己把人生的自由揮灑到了極致。

知識經濟時代的到來,墟城,農耕文明衰退工業文明到來之際,象歷經劫難的黑桑樹一樣經歷了春的萌發,褪去了夏的浮躁,正呈現出一種秋的深沉。江山如畫,歲月如歌,一路走來,柳三棉覺得自己總是有著果決的判斷力和堅定的自信心,走過驚濤駭浪,穿越暗礁險灘,在挫折中他已經感覺到了繽紛的花朵。舞動青春的夢想,不管是哪個季節,有愛的季節就是自己生活的季節。在新舊勢力的對決中有傷和痛,在東西方文化交融中有迷和惑,自己總是在挫折中成熟,生命也因走過的挫折而精彩。

車子到站了,柳三棉睜開眼睛,覺得頭腦有些昏昏沉沉,感到肺部陣陣絞痛,胸口象壓塊石頭,沉懣之極。

葉雲兒來了,她用手指梳理著柳三棉的髮絲。柳三棉慢慢睜開眼,他說話的聲音有點象在呻吟:“葉雲兒,北美洲的密西西比河有這麼大的水嗎?溫帶闊葉林和尼亞加拉大瀑布真的那麼好看嗎?紐約港的自由女神象真令人那麼留戀嗎?”

“不要多說話。”葉雲兒用她那塗著寇丹的手指,慢慢地梳理著柳三棉的頭髮。“堅強些。三棉哥,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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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兒,人也許是來源於宇宙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那是一種多麼縹緲的東西呀。你看看飛機下面能觸景生情嗎?伊甸園。諾亞方舟。天地水火風雷山澤。屈原投江蘇武牧羊岳飛盡忠風波亭李鴻章洋務運動。葉雲兒,我想喝水。葉雲兒,天堂與地獄同在。上帝與撒旦同席。康德的二律被反。愛因思坦的相對論。高更以野蠻為榮。盧梭吟誦寂寞。金斯博格拼命地嚎叫。梵高恣意地瘋狂。叔本華尋死。培根雪山獨終。理性的非理性的。東方的神神秘秘,西方的形形色色。葉雲兒,人的生命是一種載體,它會消失嗎?塵歸塵,土歸土。生命是一種物質,有物質不滅這個說法,我相信。真的,我總覺得紅芋是與我同在的,是的,紅芋,她是與我同在的。好多年我都有這樣一種感覺。超然法師給我的一百張骨牌,把牌壓在她墳墓上然後再一張一張地拿去,紅芋就會出現在我身旁,瞧,她就在我們身邊。紅芋……。”

“三棉哥,那是你的是幻覺。別說話,什麼也別想,你睡一會就好了。”葉雲兒在車內攬著柳三棉,輕輕地用手指梳理著他的頭髮。

“雲兒,以後,我想寫一部書,書名就由你來定。”

“三棉哥,你在發高燒,睡吧。”

“雲兒,我真懷戀在黑桑樹下的少兒時光,那時,我和王社、合化、古家的幾個兄弟,我們常常在黑桑樹下玩。當然,還有朱槿……,聽我奶奶說,墟城的古家和柳家,這兩個家族,當年只是我們大懷唐王家族的下人。虎山溝,梨花灣,那時都是大懷唐王家族的屬地。滄海桑田,現在,虎山溝成了虎山經濟開發區。雲兒,我有點累。真的很累。父親在世的時候說過,我們都是平凡的人。不過,這許多年來我總是自命不凡,總是不安分……嘿嘿。父親說得對,紀念碑真的不是為我們這些凡人立的。我沒有盡兒子的孝道,父親,如果你不死,如果我還能活下去,真的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的,還有我的祖母……祖母……”

“三棉哥,也許我當初不該和你相好的。我知道,這些年你受盡世態炎涼,也飽嘗了生活的辛酸。可是,我就是覺得自己應當照顧你,應當好好地愛你。”葉雲兒的聲音有點哽咽。

一陣急促的呼吸過後,柳三棉感到頭腦清爽許多,他彷彿飛了起來。下意識地鑽進一個深深地隧道。許多點點滴滴的星點兒他擦身而逝。四周死寂。他感到身體冷得有些瑟瑟發抖。前面有一片暖烘烘的光暈再誘導著他,他想儘快飛越黑道向那裡奔過去。意念。果然眼前一片輝煌。到處金光爛爛。好象有一個聲音在叫他。柳三棉的眼前浮幻出一個慈祥的老人,那是他的祖母……

在墟城,當了幾年市報社記者的柳三棉,報社終於給了他一個單間,他搬了過去,和展毅成了最好的朋友。展毅對柳三棉說:咱們的苗社長當年是跟著我父親混的,報社裡就苗社長一個人說了算,他這人是個勢力眼的。柳三棉笑了笑說:展毅,也許苗社長知道是你把我從虎山溝拉上來的吧,我要是沒有你這個後臺,苗社長一定不會要我的,是這個意思吧。”展毅笑了笑說:你要爭取機會進修,要拿學歷,有了部的編制,你才好平步青雲呢。幾年以後,柳三棉破格轉幹,成為幹部。

有一天,柳三棉到柳茹那裡,他問,姑,你準備什麼時候走?柳茹說,我是不想離開墟城的,在外邊跑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回到家,到外邊幹什麼?我就呆在虎山溝,現在,在鎮裡上班,小日子過得還算可以。你萍姑在省城,你幾個叔叔在墟城,家裡就我了,你柳莽叔天天象個不著窩的兔子一樣。我一說要到外邊去,你奶奶就哭個沒完,沒辦法。你奶奶就要百歲大壽了。等一等,給你奶奶做個壽。咱們這兒興這個。老人家性格有些古怪,她硬是戀著古宅子哪兒都不想去,做晚輩的總是有些過意不去呀。柳三棉說,老人家年歲這麼大了,身子骨還這麼硬朗,真是我們家的福份。就是她有時神經不太好,青姑,能走還走吧,夫妻分居時間長了不好。

那天,柳茹開導柳三棉說,柳三棉,你還是有些歪才的,現在,你總算脫了農民的皮,當了官。不過,我看現在的官當不得,勾心鬥角瞞上欺下,你算計著我,我防備著你,這樣活著真累。到什麼時候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事不能瞞過你茹姑的眼。柳三棉說,茹姑,以後,我會好好疼愛你的。柳茹笑了:三棉,有你這份孝心就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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