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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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術界已非昔比天元古派的瞬間消亡正意味著八門的迅崛起。

八門在少主冷步芳的率領下在神易和楚風兩大家族相繼衰落的背景中八門在術界的影響力達到了有史

以來從沒有過的強大。

這日子沒法過了!

越來越不可一世的八門並沒有讓杜門直使杜老二那句口頭禪減少出現次數相反大有增加的態勢。

客觀來隨著八門各門勢力的不斷壯大像杜老二這樣暗藏野心的八門中人顯然只會多不會少。

休老大當然早聞出了味兒在他的建議下少主冷步芳很快就召開了第二次全門大會。

此時的冷步芳也已非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白麵年輕人八門整合的成功讓他威信倍增、自信非常言談舉

止、舉手投足無不隱隱透著一股當家人的氣勢。

休老大那句不慍不火的話形容的倒是挺貼切:人家畢竟是喝過墨水的。

大會上冷步芳劈頭便指出了八門當前的要害所在。

八門現在的強大只是一種表象是建立在術界整體衰落這一基礎上的表象。從比較客觀的角度來看八門

當前的實力甚至還不如動盪分裂的民國初年。

更重要的是遠溯幾百年前八門的八位祖師建門的最大初衷就是追蹤神易的寶藏秘密。但這麼多年來

八門對神易家族的瞭解又有多少?甚至就連楚風遺世的種種怪異遺囑都讓八門如同矇在鼓裡般摸不到邊際。

不客氣的一直以來八門就像一個四肢達、頭腦簡單的門外漢眼前的一時強盛不但沒有絲毫值

得炫耀的地方反而已經到了最危機的時刻。分則亡合則勝!

如果第一次整合會議讓八門有了獨霸術界的實力那麼第二次整合會議則讓八門完成了上下一心的

飛躍毫無疑問這讓八門變得更加可怕!

這次會議後不久在八門更加井井有條的執行中冷步芳悄悄不知去向。與此同時楚玉身邊卻多了一位

必恭必敬、聽候使喚的白麵年輕人。

朝歌出了望陰山後不免尋思此後何去何從。

他困居山中已經一年有餘想來梁庫那邊早已安排妥當再無後顧之憂。加上此時身懷絕術少有敵手

可以挺直腰板毫無顧忌的行走術界但如此一來必將導致殺戮重重似乎又不甚佳。

他也曾想過接回常瘋子的八字但因為擔心常瘋子的混沌意識可能造成難以想象的副作用終究還是作

罷。

幾番尋思下來朝歌決定還是低調行事悄悄運用接命術在明代諸多大術士的八字中慢慢尋找當年神

易的蛛絲馬跡。

但在這之前朝歌還要了卻一樁心願他想帶著顧月戌老人的八字記憶親自回到江西老家憑弔一番也

算是對這位有恩於己的老人一遲來的慰濟與回報。

只是此刻的朝歌衣衫襤褸、身無分文左思右想不得已之下只好又揀起當年爺爺牧三文的成名絕技:

風水探墓。

雖美其名曰風水探墓畢竟還是刨人祖墳的損德之事。因此儘管以朝歌此刻的本事很容易就能找

到一兩個唐宋大墓但終究還是只挑了一座被盜過的漢墓進入。

朝歌並不奢望有多少收穫只要能尋得一兩個不被古代盜墓者看重的完整漢陶也可在如今的古董行得個

好價錢。

可惜正如預料墓內除了滿地的爛木殘骨其它早被洗劫一空。

朝歌正想出穴再尋別的墓腳下忽然絆到了什麼圓滾滾的東西用手一摸卻是一顆骷髏頭。朝歌心的

把頭骨和一堆凌亂殘骸攏到一堆也算是對自己冒入墓寢之舉表達一愧疚之意。

不想攏來攏去卻攏出一塊寸許見方的長條玉蟬來。

漢代人迷信死後若用玉塞住七竅不令元氣外散可使身體長久不腐。其中塞在嘴裡的就是仿照樹上鳴

蟬的樣子用玉雕成的玉蟬。

這塊玉蟬是上好玉料雕成除了幾塊古趣昂然的沁斑外通體溫潤光瑩雕工生動細緻是不可多得的玉

件上品。

朝歌拿著它去到古玩行上露市立刻就被高價搶購。

得錢後朝歌修飾整潔面容變成顧月戌年輕時的樣子一路低調直奔江西而來。

現今的浮樑縣人口暴增、市容大改憑著顧月戌幾百年前的記憶自然已經完全不能辨認了。

朝歌幾乎徒步踏遍整個縣城也沒找到當年顧月戌的故居所在而且打聽了七八位本地人居然沒一個知

道縣城裡還有姓顧的。

眼見天色黑了朝歌只得先找了個旅店住下。

旅店很上下三層樓總共十幾個房間衛生打掃、代管看門全歸五十幾歲的老王頭夫婦。

夫婦倆性格迥異女的只管從早到晚的忙活不出聲男的恰相反有事沒事總愛操著一口濃重江西口音找

人聊閒話。

自從朝歌進門那刻起老王頭就總是在偷笑背地裡跟老伴兒聲叨咕:這個新來的住客比村裡老李

家的二子還醜。

若從實事求是的客觀角度來別看顧月戌在術界的修為絕對堪稱大宗師級別但長相實在有對不起觀

眾。凸額凹眼鼻孔朝天在相法上的確算是古來奇相可在老百姓眼裡整一個天外來客。

閒不住的老王終於把閒聊物件展到了朝歌身上朝歌也正好跟他這個地方人士打聽些縣古事。

果然老王不經意的另一句閒話立刻引起了朝歌的注意。

現在縣裡的大姓可就要屬姓齊的了……

朝歌心中一動:當年與顧月戌鬥法的正是齊玄儒不知道兩者是一個偶然還是有著不為人知的關聯。

多年的街坊溝通經驗所致老王頭立刻察覺到朝歌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他馬上像喝了雞血似的精神

起來:這齊姓現在在縣裡那可不得了!上自縣裡領導下到個體老板都有老齊家人。哦對了明天可是浮

梁縣齊姓人的大日子每年這個時候齊宏祖就領頭祭祖。

朝歌數了數日子有些不解:明天?又不是清明也不是什麼大節氣齊家人怎麼會選這麼個日子來祭

祖?

老王頭:嘿嘿要這齊姓人祭祖和別人實在有不太一樣。像有的建祠堂的大姓人家祭祖都是把

歷代祖宗一塊拜祭了可這齊家卻只祭拜一位明天就是這位齊家祖宗的誕辰可有七八百年的來頭了而且

還聽啊這位祖宗是第一個遷到咱浮樑縣的。

哦對了還聽啊也不知道為啥就是從這位齊姓祖宗遷到這後顧姓人才便漸漸少了。這我還是聽

我爺爺的呢……

聽到這朝歌心裡一動。從顧月戌的記憶中他知道自從鬥法敗陣後他這一支代表逆排干支的江西遁甲

派就被術界視為邪端異遭到以齊玄儒為所謂奇門正宗的江東派百般打壓會不會是在顧月戌落魄而

走後浮樑縣的顧姓人家便越來越少了呢?

於是朝歌隨口問道:這位齊姓家祖不會是叫齊玄儒吧?

本來這只是朝歌的一時猜想也沒抱多大希望沒想到話剛出口老王頭一拍大腿驚訝道:對啊!就

叫齊玄儒啊!你一個外地人咋知道這個的呢?

朝歌怕引人注意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趕緊含糊帶過:我也是今天白天在大街上聽閒話聽來的。

老王頭:那也是這幾天全縣也就這事最大了。哦對了白天你也一定聽到齊宏祖這個人了吧?要這

齊宏祖可是個大大的能人別看他不是官兒也不是商那可是齊姓人數一數二的大人物要沒有他齊姓人不

可能達到這程度……

起齊宏祖這位當今浮樑縣數一數二的幕後人物還真有坎坷。

據二十多年前別看齊姓人口在全縣佔著不比例但大都是平頭百姓就算有一部分讀書人最多也

就混個中學的老師噹噹。

而現今已經五十多歲的齊宏祖在那個時代就更加是個極不起眼的人物不但沒沒無聞甚至有窩囊。

六十年代已經具有高中文化的齊宏祖在當時的縣城好歹也算是個稀有的讀書人比起他的同齡人照

應該混的還不錯。但因為祖上世代都搞些什麼奇門遁甲之類封建迷信的東西結果全家上下被打成封建反

革命。

從那以後齊宏祖不但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而且原本帶著恐懼無助的一雙眼神漸漸變得冷漠。據後來許

多街坊鄰居回憶個性本有懦弱靦腆的齊宏祖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漸漸轉變的。

進入九十年代初底蘊深厚的浮樑古縣經濟意識和傳統文化開始空前復甦。不但旅遊經商充斥在每個角

落而且二十多年前被批為封建餘毒的抽籤算命也漸漸浮現在街頭店面。

在大多數人的想法中這時候的齊宏祖有兩樣很好的選擇。一是也開個奇門遁甲的鋪面就算當初抄家時

所有祖上傳下的東西都被毀壞乾淨了但就憑幾百年來奇門江東派嫡傳後代這塊招牌也能混個盆滿缽滿。

第二個選擇就是到縣學去教書要知道六七十年代的高中畢業在九十年代初的縣城裡還是相當好用的。

可出乎大多人的意料齊宏祖不聲不響的做了縣上豆腐坊老聞頭的入贅女婿。

老聞頭聞大梗的火暴脾氣在縣裡是出了名的前任女婿就是有懶才被他連罵帶打給趕走的。於是很

多不理解齊宏祖的人都相信有文化有前途的他應該也忍耐不了多久。

就在進了聞家十年零三個月後的那一天齊宏祖莫名其妙幹淨利落的離開了聞家結束了這段漫長歲月的

同時也結束了這段婚事。

之所以他的離開既莫名其妙又幹淨利落主要基於兩古怪的事實。

其一這之前沒聽任何有關齊宏祖懶惰以及被火暴的老聞頭看不上的不良行為。而且對於齊宏祖的

離開火暴的老聞頭保持了對他來幾乎不可能的異常沉默。

整件事情給人的感覺好像齊宏祖從來沒有認識過老聞頭老聞頭也亦然如此。

其二也是最引人好奇的地方在齊宏祖結束了聞家入贅女婿身分之後沒多久老聞頭和他的女兒相繼病

逝只留下了和前夫的一個十歲大的女兒:聞弱。

這不禁一下子激了浮樑全縣所有熱心公共事業人民大眾的殷切關注。

有的猜測齊宏祖侵吞了聞家賣豆腐好不容易積攢下的財產然後一腳踢開了聞家老聞頭父女是被給氣死

的。

又有人猜測就算老聞頭父女累死又能存幾個錢?估計是近幾年齊姓很多人在縣裡不是富的富就是官的

官齊宏祖於是開始嫌棄又窮又倔的聞家父女一走了之所以才把人家父女倆給氣死的。

不管猜測有多少種中間又有多少分歧但幾乎都有一個共同那就是─聞家父女是被齊宏祖給氣死的。

可又有一解釋不通的是如果聞家父女是被氣死的就憑老聞頭那遠近聞名的火暴脾氣又怎能不火山

爆呢?

更讓人好奇加不解的是聞家父女相繼去世後其喪葬後事都是齊宏祖一手操辦的其認真負責程度與

傳中的忘恩負義之類實在相去太遠。

於是全縣熱心公共事業的大眾再一次激了無限好奇。

不過這次的好奇心並沒有侷限在聞家父女到底怎麼被齊宏祖氣死的層面上而是把更多的口腔分泌液

和腦神經細胞放在了本來一窮二白的齊宏祖怎麼忽然有了那麼多錢上。

不單是給聞家父女大辦喪事的錢人們很快現既不經商也不當官的齊宏祖不但富的流油而且越來

越有跡象表明浮樑全縣的齊姓人家不管是貧是富是貴是賤都對齊宏祖尊崇倍至儼然一副族中無論大事

情非齊宏祖商定而不能決的態勢。

經過長期彙整各方面的猜測綜合出了下面一個精闢論斷:浮樑全縣齊姓人的整體迅崛起一定與齊宏

祖有著密切關係。

至於為什麼身懷祖先封建迷信神奇玩意的齊宏祖非要先去入贅辛勤模範十年而後才去享受勝利果實

就不得而知了。

況且人民的精力是寶貴的他們必須全神投入到接下來生的兩件大事中去。

第一件:報復。

十年間隨著齊姓人的不斷崛起浮樑縣從商到政都漸漸的控制在齊宏祖手中。於是繼二十年前那場

給浮樑縣帶來噩夢的文化大革命運動後又一次大型的運動開始了─齊宏祖的報復。

凡是當年欺負過齊宏祖家的幾乎無一倖免的遭到了打擊報復。

本來嘛這種欠債還錢、秋後算帳式的報復運動勉強都還能受到部分旁觀群眾的理解再加上敢怒不敢

言齊宏祖多也就落個心眼兒的稱號。

但隨著報復運動的不斷升級好多無辜人民也被牽連進去感覺齊宏祖的目的已經不滿足於報復而是要

用行動和實力讓全縣人民知道:他就是這裡的法律他就是這裡的天!

很快齊宏祖的光榮稱號從心眼兒提升到了窮兇極惡。

第二件:聞弱。

句掏心窩子話儘管聞弱是聞家女人跟前夫的女兒但無論是在踏入聞家的十年中還是走出聞家的十

年後齊宏祖都對聞弱視如己出如同疼自己的親生女兒般。

不光行事詭異的齊宏祖疼全浮樑縣凡是長了顆人心的都疼疼愛。

自從唯一親人媽媽嚥下最後一口氣那一刻起聞弱忽然失語了從此再也沒能過一句話。

天生體弱的聞弱自幼就很安靜常常忽閃著一雙大眼睛安靜的看院子裡的太陽、看院子裡的蝴蝶、看

院子裡的花。

孤單失語後的聞弱更安靜了安靜的讓人揪心。不少好心人想要收養聞弱齊宏祖也不只一次的想要

把她接過去但都被安靜的拒絕了。所有人都不敢想象這樣一個聞弱如何還能承受生活的重壓。

但似乎所有人都錯了聞弱不但一天天老樣子般生活了下來而且是微笑著活下來的。

她見到每一位街坊鄰居都會如往常一樣忽閃著大眼睛微笑問好笑的每次大嫂阿姨們轉過身後都心揪

得落下幾滴淚來。

在聞弱看似一成不變的安靜生活中有著一個極不尋常的變化。那就是每逢齊宏祖辦壽或祭祖的時候聞

弱都會安靜的做好一道魚安靜的穿上素縞孝衣安靜的把魚端到齊宏祖的壽宴桌上然後安靜的離去。

那魚除了齊宏祖是沒人敢吃的。曾有位齊姓人好奇一次宴後經過檢驗沒毒大膽的試吃了一口結

果當場氣血翻湧、鼻口出血差丟了命兒。

既然沒毒卻還如此要命自然被民間理解成連魚都被聞弱的悽苦感動了也似乎順帶鐵證如山的證明了

齊宏祖鐵定在聞家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惡孽。

但這麼一來大家不免擔心有仇必報、窮兇極惡的齊宏祖會對聞弱打擊報復但接下來的許多年中並

沒有出現絲毫讓人民擔心的事情。

每一年聞弱總是風雨不誤的在大惡人齊宏祖壽宴時送上一條無毒要命魚日久天長這道菜也就漸漸

有了個響噹噹的名字:福壽報喪魚。

直翻騰到夜深人靜朝歌的情緒仍不見平息靜守調息了好半天才漸漸恢復。

他不禁回想自從習練了接命術後自己的情緒經常出現抑制不住的躁動與先前那冷靜非常的自己相差

實在太大。

就朝歌想來會不會每接命一次除了留下記憶外還留下了些許被接命者的心性情緒。

被接命者的脾性越強烈對朝歌的影響也就越大。

世間之事果然有一利必有一弊。

朝歌暗自警告自己從此以後除非必要否則輕易不可使用接命一術。否則自己終有一天會被累積在自

己體內的雜情亂緒給逼瘋。

儘管朝歌已經知道自己情緒躁動的來由卻仍無法服自己改變明天去齊玄儒七百年誕辰大會上逛逛的

想法。

作為同一時代的人物顧月戌老人的存在也該有七百年左右的歷史了。

造化弄人七百年後已經身懷絕術的顧月戌重返故地以這種方式與自己的死敵再見於鬥法之地若是

齊玄儒此時地下有知不知道又是何種心緒。

朝歌起的很早太陽剛剛初升便沐浴更衣。不自覺間他的一舉一動就與當年顧月戌與齊玄儒鬥法前的

流程一模一樣。

舉行齊玄儒誕辰七百年大會的地方就在齊宏祖的家中距離朝歌住的地方很近只有兩條街遠步行過

去剛好。

朝歌抬步下樓、舉步上街、朝陽過肩、晨風拂木好一個古縣清早好一個複雜心情。

我的哥誒……你不能死誒……你死了我可怎麼好誒……

朝歌正思緒翻湧的走著一陣殺豬般慘烈至極的哭喪聲從前面傳了過來。

哎這樣美好的古縣清晨就這麼被摧殘殆盡。

朝歌暗自感嘆一邊再往前走幾步轉過一個彎令人震驚的場面就這麼出現在眼前。

真正讓人震驚的並不是幾十口人悲天慟地、撕心裂肺的哭陣也不是花天聯地的靈堂鋪陳而是哭陣中

央那口棺材實在有些扎眼尤其棺材上的……

怎麼呢起來棺材上的那位應該是個死人可偏偏這位死人不但沒有一死相而且此刻正有滋有

味的坐在棺材上啃著一隻雞腿。

這位活世陽屍全身上下唯一還有死人氣息的也就身上那套對襟兒藍底鏽銅錢的壽衣還有那麼意思。

朝歌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他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暗自驚奇的看著眼前生的一切。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不過他們的表情並不像朝歌這樣詫異多半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交頭咬耳竊竊私語。

仔細旁聽下朝歌漸漸知道了其中原委。

那棺材上啃雞腿的活屍叫劉瘸子天生是個混混的料八歲會撬門十歲會開鎖十五歲學人家拉幫結夥

的打群架體格單薄卻是個砍不爛的滾刀肉二十歲就已經成了勞教所的常住客。

三十頭上劉瘸子終於犯了大事為了給老孃治病他到縣裡金礦去偷金腿就是在那時候摔斷的一關就

是十年。

等刑滿出來人都中年了老孃早去世了社會上的光景也早變了。失意的劉瘸子很是消沉靜默了一陣子

也漸漸被人們遺忘在了街頭巷尾。

劉瘸子真正又成了浮樑焦人物還是拜一個人所賜。

潑婦罵街可以出名劉瘸子居然也是一罵成名這大概跟他罵的那個人很有關係此人正是浮樑縣大大有

名的─齊宏祖。

朝歌之所以一直聽著眾人閒聊下去沒走大部分也是因為後面這個原因。

也不知道劉瘸子哪根脖子筋扭了還是哪一條神經斷了有一天忽然就瘸著瘸著瘸到齊宏祖的宅子前破口

大罵沒什麼固定套路()反正是什麼難聽罵什麼。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故意的這一天還正好是齊宏祖的壽誕。這在浮樑縣全體人民看來無異於屎殼郎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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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滾到了大屎坑─找死。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出來的齊家人不但沒人為難他還好聲好氣的把劉瘸子請了進去好吃好喝。

這一下子可讓全縣人民都驚掉了下巴按常理就齊宏祖那窮兇極惡的心眼兒該是找幾個人出來用

磚頭當場把這劉瘸子屎殼郎的腸子拍出來才對。到底是劉瘸子精神不正常還是齊宏祖吃錯了藥啊?

後來還是有個外號叫大明白的似乎最明白這位大明白先生習慣性的蔑視完全縣人民後解道:

你們這些文盲懂個屁!人家不處理劉瘸子是為了樹立一個光明磊落好良民的典型!

有人問了:啥叫光明磊落好良民典型啊?

答曰:就是有事明著來別暗著捅。你們這些文盲真連屁都不懂!

不管大明白的是不是齊宏祖的真實想法但至少有道理。

當初對著心胸狹窄、窮兇極惡的齊宏祖很多敢怒不敢言的君子暗地裡寫了上訪信告狀雖然最終結果都

石沉大海不了了之但還是頗令齊大人惱怒。所以樹立光明磊落好良民典型的法也不能全不靠譜。

從此後齊宏祖是每年必壽劉瘸子是每年必罵。其最終結果是:無論如何劉瘸子一罵成名了。劉瘸子

不但成名而且成了英雄無賴英雄。

就憑敢罵齊大人這手絕活劉瘸子的生活那可真是進入了生猛的幸福時代。縣東吃到縣西魚翅紅燒燕窩

兒縣南喝到縣北茅臺涼拌馬爹利。

曾幾何時也許是每壽必罵的劉瘸子忽然覺得絕活有單調在打扮上著實下了一番心思。

為求凸顯他的英雄大膽以及獨到創意他決定穿壽衣去赴宴用他的話:這才級別對等啊!而且行前

必先欣賞一番哀樂有了級別排場是少不了的。

這曠古絕今的一幕正巧就被同去就宴的朝歌遇上了。

聽完了旁言碎語的介紹朝歌也開始對這位無賴英雄有了不一樣的觀感對那位即將見面的齊家後人齊宏

祖也間接有了多一層的複雜感覺。

朝歌最後望了一眼劉瘸子轉身向齊宅走去。

大概是朝歌所變的顧月戌尊容跟劉瘸子一樣太過標新立異了在朝歌轉身的時候劉瘸子也不禁望了朝

歌一眼。

今天是齊宏祖的壽辰也是祭祖的日子如果看到齊宅周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保安程度他沒做虧

心事估計連鬼都不信。

本來以朝歌現在的身懷絕術要想神不知鬼不覺或是大模大樣的走進齊宅都沒問題就算齊宏祖再加一

倍的保安也不用。但一個不經意的現讓朝歌改了主意。

齊宅後院坐北前門朝南本屬於最普通和標準的民間宅院佈局。院周邊按照八卦的八個方向派了八組保

安。

不管齊宏祖有沒有繼承奇門江東派的絕學人家畢竟是奇門大派的後代這樣安排倒也就沒什麼反常。

真正的反常()其實就反常在這種貌似正常之中。

朝歌現站在每個卦位的幾個保安當中總有一個的站位朝向極其古怪。

按理正常保安人員的視線應該都是要向外四處巡視腳下站位也得不停的朝牆外幾個方向經常轉換才

能顧全整個方位。

偏偏這個保安卻是死守不動的視線也居然始終保持如一就盯在那微向內牆傾斜的四十五度角上毫不

偏移。

如果有誰單看這位保安的舉動那顯然是十分古怪的只是其它幾個正常保安守在一邊剛好給掩蓋了。

然而這個反常中所蘊含的事實卻讓朝歌大大地震了一震。

先這個保安古怪的站位和視角儼然正與其它保安組成了一個正反倒位的監視網。無論朝歌怎樣施展

隱身術陽位陰位都必然不能顧全。

而且這個反常的站位還透露出一個更深層次的詭異:逆排干支。

身為世代參與打壓顧月戌的奇門正統江東派嫡傳子孫又怎麼可能深諳逆排干支呢?是巧合還是另有隱秘?

跟這幾天聽到的閒言閒語串起來朝歌知道這位浮樑名人齊宏祖的身上顯然有著太多問題。

如果強施術力潛入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來參加壽宴的不乏術界雜人過早露了行藏不但會惹來不必要的

麻煩而且這場壓抑了幾百年的好戲就沒趣了。

朝歌決定低調行事旁觀了一會現參加壽宴的非富即貴且都有齊家統一派的請帖不禁有些為難。

正尋思著對策身後傳來一陣熟練而又激憤的罵街聲。

朝歌回身一看來人正是一身端莊壽衣滿嘴雞油未淨的劉瘸子。

不能劉瘸子眼尖只怪顧月戌的尊容太過有特。

劉瘸子一眼就把門前的朝歌認出來了憑藉多年的混世功力一搭眼就猜出朝歌的幾分心思。

看看已經開始頭痛的齊家保安又看了看朝歌劉瘸子嘿的一聲壞笑:外地人?

朝歌:是。

劉瘸子:想進去玩玩?

朝歌:對。

劉瘸子惡趣的了頭開始例行公事的對著齊宅門口大罵。

估計這位劉大哥多年做孤身虎膽罵英雄有膩味了。瞧他看朝歌臉部的表情活像白揀了個賀壽至尊寶加

上他自己這身新置辦的創意行頭相信絕對能給齊宏祖的壽宴大大弄出個滿堂彩來。

罵完劉瘸子抹了抹嘴角處唾沫與雞腿油的混合物拉著朝歌的手就往齊宅裡走還指著朝歌見人就:

這是我新收的弟老少爺們多關照啊……

進了門才知道齊宅真叫一個大。

不算廳堂光是院子裡就擺了二三十桌筵席朝歌和劉瘸子被安排到了一處還算靠前的席位上。

此時廳堂正席上一個穿著光鮮但表情有陰鬱的中年人正在招呼賓朋看架式此人大概就是齊宏祖了。

偏偏就在朝歌看向齊宏祖的時候()正巧與齊宏祖掃視賓客的眼神打個正著。

儘管在旁人看來齊宏祖的餘光只稍稍頓了那麼一下但那一眼裡實際包含的東西恐怕連九頭牛都拉不

完。

這些在兩眼相交那一剎那所產生出來的太多太多東西對於齊宏祖來卻是種莫名的感覺彷佛承載

了幾百年的宿命。

賓客來的差不多了酒菜也都上齊了但只有劉瘸子一個人在孤獨的大吃大喝因為在開席前齊宏祖還

有一件很重要的大事要做─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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