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翎心裡惋惜, 容昭聞言卻是忍不住有愕然。祝子翎知道的那東西,隨便一樣拿去就足夠驚人了,那堪稱稀奇古怪的東西, 其他人根本都前所未聞、一無所知。就是這樣,祝子翎竟還覺得自知道得少麼?
“翎做來的那東西難道還不夠厲害?”容昭微微挑眉,“你若是都叫知道的少,那其他人恐怕都只能算愚昧不堪了。”
祝子翎搖頭, “那怎麼一樣。”
他相信要是容昭去過一遭未來世界的話,記下的實用的東西肯定要比他得。
容昭還想再問, 但祝子翎還不算容昭透露末世的事,於是轉移了話題:“王爺,你把譽王成了那樣,會有麻煩嗎?”
容昭並未太將此事放在心上, 語氣淡淡道:“這次他在我手上吃了大虧, 皇后和蔣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不過方剛剛犯了事,為免再惹惱了皇帝, 短時間裡估計都會安守, 不敢再做什麼。”
祝子翎:“那再過一段時間,咱們不就去西北了?”
容昭點頭, “到了邊關,蔣家頂能想辦法在軍隊的糧草上轄制我,不過蔣家在軍中沒什麼勢力,這方面不用太擔心。”
他之前當庭斬了剋扣糧草的貪官汙吏, 如今能管著西北軍糧餉的人都不敢做什麼小作。畢竟錢權再好要有命享受, 他這個厲王可是毫無顧忌,哪怕沒有把人關進大牢審問,證據不清晰, 他是照樣說殺人就殺人的。
就是殺錯了,死人沒處說理去。
因此但凡還要命的,都不敢冒這個風險。
“這麼說譽王他們根本沒辦法拿咱們怎麼樣?”祝子翎眼睛微亮,“那王爺剛才那一頓應該得再重點的。”
容昭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微微翹起了唇角,帶著笑意說道:“我算好了寸,要是再重了,蔣家和皇帝恐怕就都要反彈了。而且光這一次還扳不倒譽王,等咱們從西北回來,估計方已經計劃了很長時間要如何報復了。”
祝子翎:“這個不怕,到時候讓毛團去看一下,就知道譽王什麼歪意了。”
“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有機會他一頓更狠的。”
容昭聞言微微失笑,突然發現自現在比起以往實在輕鬆了許。
從前為了應付譽王和蔣家的這手段,他總要費上不少心思,還要用上許人手,才能儘量不在方手上吃虧,表面上於永宣帝和蔣皇后更是不得不番容忍,要勉強做個聽話的樣子來。
如今卻是輕易就能知道並戳破方的算計,譽王等人佔不了一點便宜,就是著永宣帝,無需再顧忌太。
這底氣幾乎都要歸功於祝子翎。
容昭心下微,垂眸看著懷裡的人,眸光閃了閃,心想差不該找機會和祝子翎說清楚所謂白月光的事,讓他知道自的心意,好早日得償所願。
祝子翎不知道容昭的算,心裡還在盤算著之後到了西北能做什麼。
兩人先去了一趟美食城,告訴林姨他們尹月的事情已經解決,讓他們之後安心照常經營,接著才轉頭回了王府。
回府之後,祝子翎得知祝瑞鴻那邊竟又送來了禮物和拜帖。
這次的禮物是價格不菲的江南名茶,小小一包就能賣幾百上千兩銀子,而且東西緊俏,甚至有價無市。
祝子翎見狀不由有驚疑,“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捨得在我身上花這麼錢……”
“這麼執著,感覺沒想好事。”
容昭微微蹙了蹙眉。以祝瑞鴻的為人,就算為了攀上厲王府想跟祝子翎修復關係,在幾次被下了面子之後,應該拉不下臉了。如今這樣腆著臉示好,半是別有所圖。
想到祝瑞鴻最近的,容昭眼眸微眯,說:“祝瑞鴻已經投了譽王一派,最近的作,說不定跟譽王有關。”
今天發生的事暫時還沒有幾個人知道,而且永宣帝算封鎖消息,譽王算計祝子翎不成被罰這件事,祝瑞鴻一時半會肯定不會知道。
譽王既然用了不少心思去那樣設計祝子翎,想來另利用祝瑞鴻這個親爹算計祝子翎的可能性很大。
容昭想到這,冷著臉說道:“不如趁著他還沒聽說今日之事,本王去見他一次,看看這人到底的什麼算盤好了。”
雖然尹月那一樁就夠噁心的了,但譽王和祝瑞鴻恐怕能幹更噁心的事來。
即便厭惡祝瑞鴻,但不管怎樣,若是這兩人手上有什麼祝子翎不利的隱患,最好還是能瞭解清楚,提前解決為好。
擔心祝子翎不想看到祝瑞鴻,容昭便只說了自去跟人見面,不過祝子翎聽了當即表示要跟容昭一起。他雖然反感祝瑞鴻,但又不是怕見方,肯定不能光讓容昭去給他操心。
容昭少有擔心,若是最後查祝瑞鴻算祝子翎用腌臢手段,祝子翎就算表面不說,心裡可能還是會受擊。但祝子翎堅持表示沒事,他根本早就把祝家那人當仇人了,才不會因為祝瑞鴻想害他就覺得難受。
容昭抵不過他的堅持,到底還是口應允了。
為免祝瑞鴻聽到譽王事的訊息起了戒心,容昭很快讓人給祝府回了帖子,答應可以儘快跟方見面。
祝瑞鴻給祝子翎和容昭示好了這麼天卻不見成效,還被撅了面子,已經很有不悅和不耐。只是考慮到譽王那邊,不敢直接放棄,但心裡已經隱隱覺得恐怕之前的盤算沒法起作用了。沒想到這天卻突然峰迴路轉,厲王府那邊竟是突然鬆口了。
祝瑞鴻忍不住有詫異,胡氏倒是毫不懷疑,面露喜色。
“老爺可是他親老子,他就算有怨憤,時間長了該軟化了。就是厲王那樣的,不會跟皇上反目成仇啊。”胡氏說道,“之前咱們那樣誠心,厲王府卻那般不給面子,可見祝子翎這小王八……已經夠不敬父母的了。”
胡氏勉強把難聽的話咽回去,祝瑞鴻懶得再訓斥她口無遮攔了,聞言倒是寬了寬心。
確實,他下面子示好了這麼次,祝子翎該軟化了。自到底是祝子翎的親爹,以前雖然不算重視方,可沒像胡氏那樣刻意苛待這個子,方遷怒自不奇怪,但怨氣想必沒那麼深吧。
祝瑞鴻想到這,放下了心,始考慮明日應約該如何應。
“老爺,明天去了厲王府,就按咱們之前說好的辦?”胡氏一早便譽王交代的那事十積極,可惜遲遲不能成行,現在終於有機會得以施展了,神色忍不住興奮起來。
“明日我自去,你就先別過去了。”祝瑞鴻看著胡氏興致勃勃的激模樣,頓時眉頭緊蹙。
“看你這副興采烈的模樣,這般沉不住氣,到時候去了半又要得罪厲王厲王妃,恐怕又要壞事。”祝瑞鴻面色不虞地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可不能再由你這蠢婦胡來。”
胡氏頓時臉色僵了僵,只是自從她累得祝瑞鴻在永宣帝面前丟臉失心後,方她就再沒了好臉色,如今只是礙著譽王和孝文伯府,勉強還給她個正妻的名頭,卻再無什麼敬重愛護之意。這樣隨口便罵她蠢的事,胡氏雖然不悅,卻已經沒法抱怨糾纏了。
不過聽到祝瑞鴻不讓她去,胡氏還是忍不住據理力爭起來:“明日我到了那兩人跟前必然不會露什麼。再說,之前商量的那事你這個男人去說合適?”
祝瑞鴻沉著臉道:“那件事明日暫且不提,等和厲王府關係改善得差不了再說。”
胡氏這下臉色一變,瞪大了眼睛,聲道:“不說?!那可是譽王殿下交代咱們的事,都已經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進展,哪能再拖下去?你就不怕譽王殿下發怒嗎?!”
“不過是晚上幾天再說,這點小事,還不至於讓殿下發怒。”祝瑞鴻皺眉,冷聲道,“比起速度,當然是事情辦成了更重要,當然要從長計議,穩妥為上。”
這可是要他親自辦的事,為了他自的仕途未來考慮,當然不能冒太大風險。雖然要給譽王交投名狀,但只是進度慢一點,就算譽王心生不滿,還不至於撕破臉皮。等到日後事情做成,這自然就是功勞和苦勞了。反倒是萬一立功心切,得罪了容昭最後雞飛蛋,還得不到譽王的庇佑,那才是得不償失。
涉及自身,祝瑞鴻自然極為小心謹慎,哪怕胡氏找了許理由,還是不鬆口讓她一起。
“不用說了,明日我單獨去,你就呆在府上。”祝瑞鴻皺眉冷淡制止胡氏繼續爭辯,又找來管家和下人交代道:“明天不許夫人門。”
說完冷臉轉身走了。
胡氏臉色難看地瞪著他的背影,見怎麼想辦法拗不過,只能暫且按捺下立刻去報復祝子翎的心思,只是因為這一遭,心裡的惡毒念頭翻滾得更加厲害了。
第二天譽王稱病,沒有上朝當值,大部人都沒有發現不。祝瑞鴻心裡倒是莫名閃過了一絲不太好的感覺,但很快就消隱無蹤。左相老謀深算,雖然知道譽王的事,但還是勉強維持住了狀態,沒有顯露什麼。祝瑞鴻見其他人,尤其是譽王和左相一脈看起來都狀態正常,便沒有想。
當天祝瑞鴻便意請了小半日假,備上禮品,鄭重去了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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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準備要見祝瑞鴻,不過祝子翎和容昭都沒什麼嚴陣以待的心思,畢竟方說到底只能算是個小角色,要不是跟祝子翎有那一層血緣關係,根本不值得他們注意。方背後的譽王如今都計敗傷重,祝瑞鴻就更翻不起什麼浪花了。容昭和祝子翎之所以要見他這一回,不過是想知道方有什麼籌謀,是否有隱患需要消除罷了。
這件事其實再簡單不過,只要把人叫來,讓毛團看上一眼就行。倒不用跟方虛與委蛇太久。
因此容昭和祝子翎的狀態都還很是悠閒。祝子翎前段時間讓廚子做了皮蛋,如今時候差不,就惦記著去廚房看了看。
皮蛋的氣味有刺鼻,不過賣相卻頗為好看,祝子翎讓人剝一個後,就見裡面的蛋白已經變得晶瑩剔透,顏色黑而清亮,上面還有奇異的白色紋路微微蔓延,霎是奇。
原本因刺鼻氣味而這皮蛋心裡有鼓的廚子們,見到它的模樣後,都忍不住驚歎起來——
普通的蛋居然還能變成這樣!彷彿什麼奇異的寶物,乃至異獸的蛋一樣,讓人看著都有捨不得或是不敢吃了。
便是早知道祝子翎做的新鮮吃食十奇異,他們還是每每都會被驚住。
不過好看歸好看,許剛接觸的人來說,皮蛋的味道還是很衝,並不是別好接受。好幾個人嘗過之後,都忍不住皺起了眉。
但雖然乍一嘗覺得刺鼻或者嗆,有人卻又忍不住想要再吃兩口,而且越吃越喜歡。
如能接受這個味道的話,皮蛋就會是一樣非常獨的美味。最簡單的吃法就是作為一道冷盤,配料汁就能吃了。另還可以煮粥煮湯,當做配菜。
皮蛋瘦肉粥算是眾粥品裡極為經典的一道搭配了。
廚子們一始以為用皮蛋煮粥會讓粥的味道變得很衝,之後嘗試過後才發現情況恰好相反。
把粥煮得稠稠的,軟爛的米粒包裹在切成小塊的皮蛋和絲絲瘦肉上,入口不僅不嗆,反倒是鮮香十足。米粥極大地中和了那種嗆人的味道,讓皮蛋變得更溫和,加之細碎瘦肉的肉香,讓粥整體染上了鹹香的鮮味,搭配起來恰到好處。入口鮮美順滑,溫和適口,又不失皮蛋那種獨的風味,比之一般的粥味道更顯別,老少咸宜。
有格喜歡皮蛋味道的人,喝著粥再又配上一盤涼切皮蛋,澆上醋和辣味混合的料汁,就粥吃起來更是滿足。
不過熬粥需要的時間不短,中途祝子翎就離了廚房,得知祝瑞鴻上門了。
於是他順便帶著一碟涼拌皮蛋去找容昭會合。
容昭見祝子翎拿來了新菜,自然不介意讓祝瑞鴻等一會。不過皮蛋的味道他並不太欣賞,嘗了一口便微微蹙起了眉峰。但為了不讓祝子翎失望,很快就又松來。
“這是怎麼做來的?模樣著實奇,看起來挺不錯。”容昭頓了頓,沒法讚賞味道,只能換了個角度來誇。
他看到的皮蛋已經不是整個,賣相其實已經不算眾,但黑漆漆的蛋依舊十奇異。而且容昭觀察入微,注意到晶瑩的蛋白部和上面堪稱有瑰麗的白色紋路,誇起來倒是並不違心。
祝子翎就把皮蛋的大致做法說了一遍,容昭一邊聽一遍毫不吝嗇地表達讚許。等他們愉快“探討”完了這樣新做來的吃食,這才重新想起面等著的祝瑞鴻,前去接見。
祝瑞鴻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人來,王府的下人他不算別恭敬,不由地十不快。不過他還是知道寸,按捺住了脾氣,老老實實地等著,沒有抱怨或者催。
祝瑞鴻覺得這肯定是祝子翎故意為之,是仍舊他心有怨憤的表現。不過既然如今准許他登門,看起來還有化解的餘地。
所幸今天沒有帶胡氏一起,不然很可能不是化解而是更加結怨了。
祝瑞鴻心中微微慶幸,越發調整好了心態,等到祝子翎和容昭終於現時,不僅沒有表現等了這麼長時間的不滿,反倒是顯得格親切溫和。
“拜見王爺,拜見王妃。”
祝瑞鴻站起來拱手,試圖釋放善意。不過祝子翎和容昭見此,不僅沒有領情的意思,反倒是暗自皺了皺眉。
這樣無事獻殷勤,然是非奸即盜。
“祝大人幾次三番想要求見本王和王妃,不知有何貴幹?”容昭並不想和祝瑞鴻做寒暄,沒有回應祝瑞鴻的殷勤,直接帶著祝子翎在位坐下,淡淡問道。
祝瑞鴻怔了怔,旋即很快看祝子翎,試圖露慈愛的模樣,冠冕堂皇地說道:“王爺言重了,微臣只是許久未能見到王妃殿下,作為父親難免有想念,故而才來求見敘話。倒並非有什麼事要辦。”
不等容昭做反應,祝子翎聞言先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
“以前在祝府,祝大人不是照樣幾個月都未必會見我一次嗎,這時候倒知道想念了?”
祝瑞鴻臉色頓時僵了僵,看著祝子翎略帶譏諷的神色,面頰微微顫了顫,剋制住心裡的惱怒,勉強露歉疚之色來,狀似真情實意地看著祝子翎說道:“以前是為父有忽視了你,只是你還在家裡的時候,為父想見就能見到,自然更放心。如今你算是離家在,咱們父子要見一面不容易,難免更讓人憂心幾。”
祝子翎雖然是沒把祝瑞鴻放在心上,但看到他這麼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演,還是難免有反胃,連忙轉過頭去看容昭洗了洗眼睛。
雖然祝子翎沒說話,但容昭見狀立刻就意識到他這是被祝瑞鴻膈應到了,頓時皺起眉,祝子翎道:“本王在這即可,翎不如先回去休息?”
祝子翎看著容昭,感覺眨眼間就被治癒了,頓時搖了搖頭,“不用,我跟王爺一起。”
反正有容昭在,祝瑞鴻再噁心不至於給他留下什麼不好的心理陰影。
容昭見他執意留下,沒有再勸,只是看祝瑞鴻的目光越發不善。想到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給祝子翎帶來麻煩,容昭沉著臉控制著勃發的怒意,冷冷說道:“祝大人還是有事說事吧,翎有本王照顧,總比呆在那個有年陷害他的惡毒繼母的祝府好,還不需要你擔憂。”
祝瑞鴻被容昭凌厲的目光一刺,聽他這麼一說,有裝不下去,只能僵笑著附和:“是、是……王爺如此關愛小,微臣自然是放心的。”
他來清,並不是處事圓滑的人,如今卻不得不勉強自賠著笑臉,希望能改善容昭和祝子翎待自的態度。然而祝子翎此的反應卻是了個哈欠,面色不耐地直接說道:“別廢話了吧,你到底是幹嘛來的?”
“之前我娘的嫁妝還是我想辦法才要回來的,現在你突然給我送這麼禮,說沒事未免太假了。”
“……”
祝瑞鴻一時無言。
他確實是有事,可祝子翎現在越這麼說,他就越不能承認確有所圖。
目前看來祝子翎他的態度還是很糟糕,就是還有和解的可能,要是現在把他真正盤算的事說來,必然只會招來方的反彈。
再說厲王在,並非是什麼好時機。
“你娘嫁妝的事是胡氏所為,為父是真的不知情,”祝瑞鴻嘆了口氣,“為父知道你如今是王妃,不缺這點東西,不過為父該給的還是要給,就當是給你的補償吧。”
祝瑞鴻臉色微微變幻了一瞬,但接著就很快拿了一套之前想好的說辭,想要安撫祝子翎。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有一隻小小的鳥,一直在房梁上面歪頭瞄著他。
一回生二回熟,雖然祝瑞鴻這次的做派同樣噁心,不過祝子翎有了經驗,在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斷轉頭,不理祝瑞鴻,不聽他的話,直接去看容昭了。
祝瑞鴻見狀聲音一頓,臉色再度難看地僵硬了一瞬,只是接著還是忍辱負重地繼續說道:“咱們終究是父子,之前你不夠看重,如今為父確實有後悔。如今我沒什麼所求,只要往後還能跟你時不時見面敘敘話就可以了。”
祝瑞鴻覺得自如此懇求,不管怎麼樣,祝子翎和容昭都該軟化許了,不說直接答應他以後能再來,至少態度不該再那麼夾槍帶棒。
孰料他說完後,祝子翎不為所,只是盯著容昭看,容昭則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既然祝大人沒事,那就請回吧。”
“以後不必再來,本王不會讓翎見到讓他不心的東西。”
祝瑞鴻聞言再控制不住,臉色透一股青黑,難看至極。
容昭竟然……竟然如此不給他面子!
他堂堂禮部尚書,朝中大員,還是祝子翎的親爹,容昭竟然說他是東西?!
祝瑞鴻一時間氣息起伏,神色極為難看,不過容昭毫不在意。反正看祝瑞鴻今天是不算直接透露針祝子翎的謀劃了,容昭自然沒心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反正已經跟這人說了好幾句,又問了幾遍他想幹什麼,祝瑞鴻心裡怎麼都該想過自的真實意圖,該知道的小胖鳥半都已經知道了。
祝子翎覺得跟祝瑞鴻見面然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哪怕能看到方言不由衷、做小伏低賠笑的模樣,並不是很痛快,見容昭冷言送客,祝子翎乾脆站了起來,拉著容昭準備走。
“王爺咱們趕快回去吧。”
祝瑞鴻這麼藏著掖著,他更想知道毛團從方那“看到”什麼了。
被祝子翎這麼無視,祝瑞鴻臉色鐵青,幾乎就想口呵斥。可在厲王府哪有他作威作福的份,不等容昭吩咐,侍衛就直接將人拖走趕了王府。
看在祝子翎的份上,好歹沒直接讓這位禮部尚書在王府大門摔得灰頭土臉。
毛團飛到祝子翎肩膀上,不用等回到更私密的地方,就將剛才從祝瑞鴻那知道的事一股腦地告訴了祝子翎和容昭,不用擔心會被其他人聽到。
祝子翎抓著容昭的袖子,很快被容昭變成手牽手,就這麼邊“聽”邊慢悠悠地走著。
“啾啾,啾啾啾……”
毛團如今越來越聰明,更會抓重點了,沒費太口舌,就把祝子翎和容昭想知道的事情說清楚了。
“那個譽王要剛才的人想辦法拆散人和王爺,這個人準備先跟人拉近關係,然後勸人給王爺安排幾個人做小,讓她們生下孩子抱來自養。”
祝子翎和容昭聞言微微一怔,接著便都蹙起了眉。
毛團啾啾叫著容昭說:“這個人聽那個譽王的話,但是不想太得罪你和人,就想找一個能交差又不得罪人的辦法。他覺得人不能生孩子,以後你很可能就不喜歡人了,所以這樣做是人好,不算壞事,可以給人更保障。”
“只要能說服人自同意,就都怪不到他頭上了。”
“而且這人說,你就算只喜歡人,其他人沒興趣,但是被人親自塞人的話,就會慢慢心涼了。再有體貼的美人現,說不定就移情別戀了。”
“再後面的他都不用管,只要能讓人同意安排人給你生孩子,他再拿這樣的說法,就可以給那個譽王交差了。”
毛團歪著頭盯著容昭,膽大包天地好奇道:“你真的會移情別戀麼?”
“……”容昭臉色一黑。
“好個祝瑞鴻。”算盤著實得精。
他沉著臉冷聲說了一句,聲音裡滿是寒意。
祝子翎毛團說的話聽得愣愣的。本來他以前不是沒考慮過容昭可能娶其他人回來,甚至直接休了他另娶妻生子的情況,一始甚至就是這麼算的,但如今聽到祝瑞鴻這樣盤算,卻是感覺心裡堵得慌。
聽到毛團最後的問題,祝子翎忍不住看容昭,想知道毛團說的那會不會真的成為可能。
容昭注意到祝子翎的狀態,微微一愣,旋即停下步子,轉過身正著他,問:“難道翎會同意給我納妾?”
之前祝子翎還因為不納妾的事要過他的保證,總不至於被一個厭惡的祝瑞鴻說上幾句就輕易搖了吧。
然祝子翎聞言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容昭目光放緩,柔聲道:“之前我答應過翎,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翎不相信麼?”
祝子翎眨了眨眼,上容昭深邃的目光,回想起很早之前容昭便做過的承諾,那一絲慌亂頓時被撫平了,再度搖頭,“我相信王爺。”
但他還是忍不住又問了個問題:“王爺……想要孩子嗎?”
容昭看著祝子翎,毫不猶豫道:“不需要。”
“本王沒想過要有孩子。”
以前是身體不好註定短命,就算有孩子不是好事。後來被祝子翎治好了身體,或許可以養孩子了,但祝子翎是男人,他不可能去找其他人生,自然不會想這件事。
反正永宣帝的血脈沒什麼可傳承的,至於齊家的血脈……他已經找到了一齊家的旁支,等為齊家平反後將人過繼過去,比他自找人生孩子更合適。
祝子翎聽容昭說沒想過,怔了一怔後,就意識到大概是方之前身體不好的原因,不由說道:“以前沒想過,王爺現在不就可以想想了……”
祝子翎說著不知不覺就微微噘起了嘴,不情願的心思都在寫在臉上了。
容昭見狀還來不及皺眉便忍不住微微失笑,伸食指按上祝子翎的嘴唇,話音裡帶著輕笑:“翎是想要我想,還是不想要我想?”
祝子翎:“……”
“是不想吧?”容昭俯身湊近,指腹在祝子翎柔軟飽滿的唇瓣上捻了捻,“嘴噘得掛油瓶了。”
“……”
祝子翎唇上感覺到容昭極為親暱的作,臉頓時有燒起來。
“咦?人,你怎麼紅啦?”站在祝子翎肩上的毛團頓時嘰嘰喳喳起來。
祝子翎:“……”
他們這會還沒走到房裡,如今就站在院子,不遠處還有值守的侍衛,這一幕不光有毛團看到,另還落進了不止一個人眼裡。
雖然當著容昭,暫時沒人敢議論,但那眼神都已經傳達了充的八卦意味——
“嚯,王爺這是在幹嘛?”
“王爺和王妃感情真好啊!”
“嘖嘖,大白天呢,這還是在面……”
“看得我都想找媳婦了……”
雖然感覺到了其他人好奇的視線,容昭卻並不放在心上,甚至松祝子翎唇上的手,轉而將人直接攬進了懷裡,揉了揉他的頭髮,柔聲道:“翎放心,我不在乎什麼孩子。”
“我只要有翎就夠了。”
祝子翎靠在他懷裡,停頓了片刻,難得顯得有矜持地輕輕應了一聲。
毛團這時卻撲稜稜地飛起來,大聲啾著:“人你身上好燙!”
祝子翎:“……”
容昭垂眸看到眼前泛紅的耳朵,不由輕輕笑了一聲,接著就見那可愛的耳垂越發殷紅起來。
因為這個插曲,兩人又過了好一會才回到容昭的書房,始正經討論祝瑞鴻的算計。
“若是換成其他人,祝瑞鴻這算盤得確實不錯。”容昭微微冷笑著說道。
一般人確實大在乎子嗣,男妻給夫君納妾要孩子很常見。
最關鍵的是,這樣的建議若是由真正的娘家人提來,確實很合理,很難被發現是背後還有人指使的惡意算計。
一旦成功,不說絕能離間一感情好的夫妻吧,但是至少確實不會將人得罪死,頂只是稍微落點埋怨。
而換成一般夫妻,事情確實很有可能祝瑞鴻算的那樣發展。兩人感情正好,一方卻總要把方推給別人,那後者怎麼會興。
當然若是感情深,又確實需要孩子的,只要在有了孩子後就不再接觸那妾室,這種事情倒未必不能過去,但既然有人有心算計,完全還可以在妾室的安排上做手腳,弄擅於挑撥爭寵的、別符合丈夫審美的、有點身份背景不好處理的……總之只要了這個頭,算計的人就有許種辦法讓兩人的隔閡無法修復,越變越深。
祝瑞鴻為了明哲保身,自不算做後面的這手腳,但可想而知,他是被譽王指使,祝瑞鴻不手,譽王肯定會手。
到時候祝瑞鴻不僅不得罪人,又幫譽王做成了事,倒是兩頭得宜。
難怪他能從一個毫無身份的寒門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若非碰到容昭和祝子翎,這算計確實說得上精到了。
不過誰讓祝瑞鴻想算計的是容昭和祝子翎呢。偏偏他就不在乎子嗣,更不會為了子嗣讓祝子翎不興。而祝子翎並不是那種“賢良淑德”的妻子,並不願意把他推給其他人。
更何況祝子翎跟祝家關係根本就不好,哪裡會相信祝瑞鴻會真心為了他好而謀劃策,反倒是方過於殷勤,立刻就會讓人懷疑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祝子翎撇了撇嘴,“算盤得好,就是太沒數了,誰會信他那麼真心實意替我著想啊。關心我們有沒有孩子,還不如關心關心他自吧,他現在就祝子臻那麼一個敗家子子了,一看就繼承不了家業,恐怕正急著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