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十五回 紅衣送信再入隊 茶坊看帖啼笑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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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心愁文絡 , 持筆苦走文 , 正道滄桑望 , 版正運德生。  在郝瑟的二十五年跌宕起伏的生命中,曾因為自己“英氣逼人”的“巔峰顏值”而產生了無數次“美麗”的誤會。

比如幼兒園時期——

粉嫩小蘿莉:“郝瑟,我要做你的新娘子。”

郝瑟:“不行不行, 媽媽說了, 郝瑟是女寶寶,不能娶新娘子的。”

小蘿莉:“你才不是女寶寶,你比其他男孩子都高,你是男寶寶!”

郝瑟:“我真的是女寶寶!不信我脫褲子給你看!”

“哇, 郝瑟耍流氓!”小蘿莉淚奔跑走。

奔來的幼兒園阿姨怒髮衝冠:“郝瑟,你給我罰站去!”

提著褲子的郝瑟表示很心塞。

再比如, 小學時期——

羞澀的少女:“郝瑟班長,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嗎?”

無奈的郝瑟:“我是女的……”

淚眼汪汪的少女:“郝瑟班長, 你不喜歡我嗎?”

十分無奈的郝瑟:“我真是女的……”

破釜沉舟的少女:“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介意!”

欲哭無淚的郝瑟:“我介意啊啊啊!”

然後,初中時期:

花季少女甲:“你們覺不覺得郝瑟的眼睛很嚇人?”

花季少女乙:“好像有一點。”

花季少女丙:“以前還覺得她有點小帥,可這學期一開學, 突然就覺得她那雙眼睛……”

花季少女丁:“啊!她看過來了!”

睡眼迷濛的郝瑟抬頭:“啊?”

“呀!”

“郝瑟瞪我了!”

“快跑!”

少女甲乙丙丁落荒而逃。

一臉迷茫的郝瑟:“啥子情況?我只是沒睡醒啊!”

高中時期——

不良少年團:“喂, 前面小子,把零花錢交出來!”

“啥子?”起床氣max的郝瑟轉頭。

不良少年團同時下跪:“大哥!大哥!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一頭黑線的郝瑟:“我不是什麼大哥!”

不良少年團:“這位大哥,您別說笑了!就您這氣派您這眼神, 您肯定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啊!”

頭頂爆出青筋的郝瑟:“我這眼睛是天生的!”

“大哥您家居然是祖上的基業!大哥, 您幫裡還缺人嗎?要不把小弟幾個就收了吧!”

郝瑟:你妹啊!

大學時期——

男同學甲:“郝瑟!郝瑟!大一那幫小子又在挑刺了, 你趕緊跟我們一起去鎮鎮場子!”

從書堆裡抬起頭的郝瑟:“下週就要考試了,我還要複習——”

男同學乙:“不用多長時間,郝瑟你只要站在那隨便這麼掃兩眼,那幫小崽子肯定就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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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瑟:“喂喂!我可是個妹子啊!”

男同學丙:“你不說,誰能看出你是個妹子?”

男同學丁淚眼汪汪:“郝兄弟,就靠你了!”

怒髮衝冠的郝瑟:“都給老子我滾!”

男同學甲乙丙丁一鬨而散:“好可怕!”

大學畢業季——

初次化妝的郝瑟一臉嬌羞:“學、學長,今天謝謝您能來,這、這只玫瑰送給你!”

學長一臉驚恐:“郝瑟,你的臉是被人打了嗎?這朵花是要幹嘛?!”

郝瑟臉紅:“學、學長,其實我、我一直喜、喜歡你……”

學長咚咚咚倒退數步:“那、那個郝瑟,我喜、喜歡的是女人。”

郝瑟疑惑:“我是女的啊!”

學長蹭一下蹦了起來:“什麼?!不!那個、其、其實,我喜歡的是男的、是男的!”

驚呆的郝瑟:“……”

一臉驚恐的學長:“郝瑟,你別生氣、別生氣啊!我、我那個還有急事,先走了!”

看著學長落荒而逃背影的郝瑟:“……”

遠處傳來悠揚的歌聲:“心碎成一片一片……”

男同學眾一大幫湧了上來,酒瓶子烤肉在郝瑟周圍漫天亂飛。

“郝瑟!郝兄弟啊!”

“以後就咱們兄弟就天各一方,見不到了啊!”

“來來來,郝瑟,和兄弟們一起喝個通宵!”

一巴掌拍走酒瓶子的郝瑟淚流滿面:“老子真的是女人啊!”

然後,時間倏忽而過,來到數百年前的明朝——

“顏值擔當”郝瑟同志再一次因為自己“出眾”的外貌造成了一個性命攸關的誤會。

“洞、洞房?”

郝瑟死死瞪著眼前這位橫看成嶺側成壯的土匪女當家,嗓子裡的小舌頭都在顫抖。

“洞房!今晚就洞房!哈哈哈哈哈——”卯金刀渾厚一笑,整間屋子都震了起來。

先人闆闆!開啥子玩笑!

老子天生沒有這個功能啊!

郝瑟兩隻死魚眼向上一翻,險些厥了過去。

可在他人眼中,眾人只見兩道兇光從眼前這個高瘦青年雙眼中直射而出,陰沉森駭。

卯金刀臉色頓時一沉:“你不願意?”

此言一出,眾匪立時一個哆嗦,下一刻,無論是孟三爺這一幫還是楊二爺這一隊,竟是全部異口同聲開始無差別說媒大業:

“郝兄弟,大當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啊!”

“郝兄弟,你就從了大當家吧!”

“這位兄弟,這等姻緣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啊!”

“郝兄弟!”

“這位兄弟……”

“都給我住口!”卯金刀厲聲一喝,甩手揮出一掌。

“咔吧!”掌風立時在房柱上噼開一道裂縫。

眾匪徒同時一個哆嗦,立時噤聲。

郝瑟身形一個抖顫,瞬時回神。

“說!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卯金刀步步緊逼,郝瑟步步後退,沒幾步,卯金刀就將郝瑟逼到了牆角。

眼前那一張油肉橫生的大臉,陰沉得幾乎能滴出墨來,彷若郝瑟說出一個“不”字,就立即能將郝瑟給擠成肉泥。

救命啊!

這是要霸王硬上弓的節奏啊!

郝瑟被擠得滿臉泛青,死魚眼一陣一陣暴突。

可四周一幫匪徒,卻是個個面色驚恐,一副畏畏縮縮模樣,唯一一個要上前幫忙的孟三石還被黃大壯黃二壯給拽了回去。

世態炎涼啊!

人果然還是要靠自己啊!

可是……怎麼自救?

難道像剛剛那個書生一樣,來個撞牆自保……

可問題是,老子又不是那種一唱三詠一波三折的書生秀才,就算現在咬舌自盡恐怕也換不來這卯金刀的憐香惜玉……

不!等一下!

誰說老子不是書生?

老子可是名副其實考試破萬卷猜題如有神的高階文化人,是書生中的戰鬥機啊!

想到這,郝瑟頓時精神一震,雙拳猝然捏緊,倒吊三白眼豁然一瞪,霎時間,匪氣狂飆而出,大叫出聲:“呔!”

逼近郝瑟的卯金刀瞬時面色一變,蹭一下倒退一步。

周圍眾匪更是面色一驚,齊齊拿起武器嚴陣以待。

但見郝瑟澹眉一豎,凝言出音:“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廳內一瞬寧靜。

“你說什麼?”卯金刀面容一亮。

郝瑟急忙換了口氣,放緩幾分聲音:“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好、說的真好……”卯金刀一臉恍惚,後退數步,喃喃回味。

謝天謝地!

郝瑟整個人順著牆邊熘蹲到了地上。

“你讀過書?”卯金刀突然呼哧一下蹲下身,一臉激動望著郝瑟問道。

“算、算是……額!”

劫後餘生的郝瑟抬頭一看對面卯金刀含情脈脈的小眼神,整個腦袋頓時嗡一聲——

臥槽!剛剛一時情急,竟犯了一個如此低階的致命錯誤!

這卯金刀喜歡的是書生,老子居然還湊上去告訴人家老子就是讀過書的文化人……

先人闆闆!

這不是自己往火坑裡跳嗎?

怎麼辦、怎麼辦?!

事到如今,看來唯有表明老子的真實性別才能逃過一劫……

不成不成!

俗話說“漢子堆裡過三年,母豬也能變貂蟬”。

更何況這裡好幾十個漢子,而且是日日都對著卯金刀這種水準的漢子——和這卯金刀一比,老子就是天仙下凡啊!

若是暴露了老子是女人,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可是若是不說——

難道真要和這卯金刀洞房?!

莫說老子沒這個功能,就算有,看見卯金刀這爆表的顏值,估計也沒戲啊!

郝瑟頓時急出一腦門汗。

卯金刀盯著郝瑟的表情變幻,面色漸漸暗澹了下來:“果然,你們這幫讀書人,就是看不起我。”

“小弟不是看不起大當家,”郝瑟急忙高叫一聲,“而是……而是覺得……”無數經典言情臺詞伴隨著郝瑟豆大的汗珠子蹦了出來,最終,一個百試不爽的脫穎而出,“小弟配不上大當家啊!”

豈料此話一出,卯金刀的臉色更黑了:“果然是看不起我卯金刀!”

“大當家!您誤會了!”郝瑟一撩衣襟,吧唧一下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一臉誠懇道,“小弟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大當家,但也被大當家的英雄氣概深深折服,所以,小弟才將這一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送給大當家!”

“嗯?怎麼說?”卯金刀總算有了幾分興趣。

“大當家,這婚姻大事所繫乃是大當家一生幸福,絕不可兒戲!”郝瑟一抹脖子上的汗珠,“像大當家這等這種女中豪傑巾幗英雄,若是配給小弟這種俗人,那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噗!”有人噴笑出聲。

“誰敢笑!”三爺怒吼一聲。

屋內頓時又靜了下去。

“你當真覺得我像、像一朵花?”卯金刀臉色一紅。

“那是自然!而且是舉世罕見的世間奇花!”郝瑟硬著頭皮再接再厲,“像大當家這等人物,必須是要配一位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經世之才為夫婿啊!”

卯金刀雙眼一亮:“我當真能尋到這樣的夫婿?!”

“當然!”郝瑟狠狠點頭,“相信小弟,您可以的!”

“那要去何處尋呢?”卯金刀一臉期待追問道。

“呃……”郝瑟頓時語塞。

“是啊,郝兄弟,這等人物到底去哪兒找啊?”

四周圍觀匪眾齊刷刷望著郝瑟,一雙雙眼睛裡滿是閃閃的星星。

先人闆闆,老子哪裡知道啊!

剛剛老子脫口而出的不過是婚戀網忽悠入會的標準營銷臺詞,可這裡有木有網路也米有度娘更沒有婚戀網,老子就算是婚戀網前首席紅娘也只能歇菜了啊。

“你莫不是騙我?”卯金刀臉色又沉了下來。

“沒有!絕對沒有!”郝瑟連連擺手,死魚眼一陣亂轉,突然靈光一閃,“大當家,您剛剛不是說兩個月之後要去聚義門分舵嗎?”

“那又如何?”卯金刀道。

“聚義門——這等——響噹噹的——大門派……”郝瑟一邊說一邊觀察眾人的臉色,確定自己沒推測錯之後,才繼續道,“自然是英雄人物輩出,豪傑大俠遍地,想必大當家此去定能遇到一位心上人!”

“原來如此!”卯金刀一拍大腿,“你說的對!聚義門中定有我的如意郎君!”

這一下,整間屋子都沸騰了,眾匪徒擊掌歡呼:

“太好了!”

“我早就說嘛,大當家肯定是要嫁給大英雄的!”

“聚義門是天下第一大幫,肯定有戲!”

“沒錯!沒錯!”

卯金刀站起身,滿臉喜氣望向孟三石:“老三,你這個兄弟收的好!”

孟三石眉開眼笑一抱拳:“都是託大當家的福!”

卯金刀又望向郝瑟,一把將郝瑟從地上托起來,啪啪啪拍著郝瑟的肩膀:“郝瑟,以後你就是我們越嗇寨的兄弟,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多謝大當家!”郝瑟一甩手上的汗珠子,抱拳謝道。

“好!難得有一個讀書人,那以後——嗯……郝兄弟就是我們越嗇寨的軍師!”卯金刀又一拍郝瑟的肩膀,“下個月隨我一起去聚義門為我選夫君!”

啥子?!軍師?!

郝瑟豁然抬頭,眼皮亂跳。

“恭喜軍師!”

“恭喜郝軍師!”

孟三石這一幫一陣歡呼。

而楊二木那一幫,則是個個面色陰沉瞪著自己。

郝瑟笑臉僵硬。

很好!貞操算是保住了,可卻淪落為土匪窩的狗頭軍師了!

現代小劇場01:

紅娘婚戀網招聘現場:

考官:我們從來沒招過男性紅娘。

郝瑟:我是女的。

考官:啊?抱歉,看錯了!那你為什麼要來我們紅娘婚戀網應聘?

郝瑟:你們這裡妹子多。

考官:啊?

郝瑟:我想待在妹子多的地方。

考官:啥?

郝瑟:我說,老子想待在妹子多的地方!

考官:錄取!

現代小劇場02:

紅娘婚戀網入職第一課:

頭牌紅娘:會員就是絕世美女,會員就是傾城帥哥!會員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人!

紅娘網新人們:……

頭牌紅娘:這是入會的標準套路臺詞,所有人都要背的滾瓜爛熟!

紅娘網新人們:啥?

紅娘網入會營銷臺詞標準版:

1、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婚姻大事,絕對不能草率!

2、你是天底下最美最好的人,以前放棄你的那些人是失去了寶藏!是失去了幸福!是他們的損失!

2、像你這樣的人,如果隨隨便便找一個人結婚,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3、你是最完美的,你肯定能找到一位有車有房情比金堅高大英俊心地善良的老公!

4、相信我!你可以的!

郝瑟:這是啥子鬼喲!

是越嗇寨山匪的屍體!

是剛剛晚飯時還一同談笑兄弟們的屍體!!

郝瑟滿目血絲爆裂,死死盯著那淌血屍山,全身血液凝固如冰。

忽然,眼前一暗,一隻蠟黃手掌遮住了郝瑟的視線。

郝瑟雙唇微顫:“屍兄,他們怎麼了?”

回答郝瑟的是一陣沉默。

“他們都死了嗎?”

依舊是沉默。

“都——死了嗎?!”

“咔吧”從屍天清掌中傳來一聲脆響,好似什麼東西被捏碎了。

郝瑟全身開始不可抑制得發抖。

“大哥——!”

突然,草場方向傳來一聲淒厲叫聲。

“是黃二壯的聲音!”郝瑟一把將屍天清的手掌抓下,驚呼道。

屍天清雙目凜寒,一點頭,反手攥住郝瑟手腕,急速向來聲方向奔去。

火浪在身側翻騰,灼亮火星在二人狂舞髮絲間跳躍。

突然,屍天清足下一頓,郝瑟猝然抬頭,頓時大驚。

但見一片狼藉火光草場中央,黃二壯撲在一人身上,嘶聲大哭,身後一道人影,高舉寒光長劍,狠狠向黃二壯後脖噼去。

“不——”

郝瑟一聲驚叫剛出口,身側的屍天清就如一道疾風,瞬間飆到殺人者身後,手中柴刀在火光下一閃,那人立時脖噴血漿,應聲倒地。

冷夜烈火雙色交融中,屍天清半張容顏濺滿血漬,半張清顏輝映月色,冷寒逼人。

“黃二哥!”郝瑟大叫撲至黃二壯身側,定眼一看,不禁腦中嗡得一聲。

黃二壯身下之人,光頭染血,面色如紙,胸口一個血洞透黑,已然氣絕——正是黃二壯的大哥,黃大壯。

“大哥!大哥!!”黃二壯悲憤欲絕,驟然起身嘶聲如吼,面色癲狂,滿眼血光,“啊啊啊啊!”

“碰!”一聲悶響擊在黃二壯後頸,黃二壯身形立時軟倒在地。

郝瑟一臉震驚瞪著將黃二壯打暈的屍天清。

屍天清靜靜看著黃二壯,手掌一鬆,手裡的柴刀滑落墜地,木質刀柄應聲碎裂。

“屍、屍兄?!”郝瑟直直瞪著屍天清。

屍天清長睫一顫,轉目看了郝瑟一眼,探手從腋下架起黃二壯,向旁邊的灌木叢拉去。

郝瑟這才明白過來,趕忙上前幫忙,和屍天清一道將黃二壯藏在灌木中。

待安置好黃二壯,屍天清又疾步走到適才那個殺手屍身旁,蹲身從其手中奪下長劍。

郝瑟站在一旁,捏緊手裡的柴刀,赤紅死魚眼死死盯著地上的屍體。

那人一身長衫外掛已經被鮮血染紅,看不清顏色,晦暗夜色下,只能辨認出一雙沾滿血漬的藏青長靴。

“他們是什麼人,為啥子殺這麼多人?!”郝瑟嗓音隱隱發抖。

屍天清舉起手中長劍,定定看著劍柄處的青白色劍穗,狠狠攥緊手指,猝然扭頭望向郝瑟,眸中星色寒凝,冷徹如冰。

郝瑟心頭一跳,死死握緊手裡的柴刀,咬牙道:“老子絕不做逃兵!”

屍天清眸中凝霜稍融,向郝瑟一伸手,目光望向隱隱傳出兵刃交接之音的火場深處。

郝瑟堅定握住屍天清手掌,死魚眼狠瞪:“走!”

二人同時提步狂奔,衝入火場。

烈焰火舌舔著鬢角,鼻尖傳入髮絲燒焦煳味,郝瑟雙目乾澀難忍,只能隱約感覺到身側的屍天清用身體護住自己,舉步維艱。

突然,眼前一涼,二人已然衝破火牆到了火場之中。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為什麼!!”

卯金刀嘶喊隨著火焰爆裂之音衝入二人耳膜。

郝、屍二人揮去眼前焰塵,定眼一看,立時驚愕失色。

但見越嗇寨草廳燃起熊熊火光,灼熱氣浪噼頭蓋臉呼嘯撲來,幾乎令人無法呼吸。

沖天烈焰之前,卯金刀龐大身形急旋前衝,染血紅衣隨著烈焰狂舞而起,猶如一朵浸血紅蓮在烈焰中綻放。

而在卯金刀前方,是十餘名身著藏青長衫、高束髮髻的男子,手中長劍翻舞,劍光結成茫茫雪浪,一波接一波向卯金刀環攻而去。

每攻一招,卯金刀身上就飛出一朵血花,滴落地面。

“大當家——”郝瑟急聲大叫,可聲還未落,突然,就見火光中橫飛出一道黑影,朝著旁側山崖飛去。

“老三!”一人冒火衝出,嘶聲慘叫,正是楊二木。

郝瑟這才看清,原來朝山崖飛去的竟是孟三石,立時大驚,急衝而上,可哪裡還來得及。

豈料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手持長劍,身形消瘦,居然是屍天清直撲向孟三石下落方向,二人一前一後飛速墜下斷崖。

“屍兄!”郝瑟心膽俱裂,連滾帶爬撲到崖邊一看,茫茫火光下,勉強能看到屍天清用劍插入山崖,搖晃掛在崖邊,另一只手,還拼命抓著孟三石。

可那插入山崖的長劍十分不穩,正隨著滑落的碎石一點一點滑移。

“屍兄!三爺!撐住!”郝瑟趴在崖邊大喝一聲,扭頭欲去尋繩索藤條救人,豈料剛一回頭,一道寒光攜著刺骨殺意就橫到了自己喉前。

“呦!這還有一個漏網的小山賊啊!”

郝瑟死魚眼暴突,死死瞪著眼前人影。

逆著火光,此人面容陰暗一片,根本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見那一襲藏青長衫隨著烈焰灼灼飛揚,衣袂間鮮紅點點,猶如毒蛇血信。

“別管我,去救大當家!”山崖下,孟三石淒厲叫聲遠遠傳來,合著碎石滑落聲音,聽得郝瑟神經幾乎崩斷。

“我跟你們拼了!”癱在數丈之外的楊二木驟然跳起身,頂著滿頭鮮血撲向用劍指著郝瑟的青衫人的後心。

“自不量力!”郝瑟身前的青衫人冷笑一聲,手中劍光逆轉一撩,霎時間,一道血水隨著楊二木後飛身形漫天揚起,將郝瑟雙目染成緋色。

那一刻,所有景象都變得緩慢,宛若利刃一般,一幀一幀刻入郝瑟雙瞳。

楊二木慢慢墜地,胸前傷口裂血噴灑半空,在火光中罩上一層血霧。

腥色血霧之後,圍攻卯金刀的青衫殺手中驟然騰起一人,猶如一隻飛鷲竄入夜空,藏青衣袂在夜空中凌空一個翻轉,手中長劍似一根寒刺,直直穿向卯金刀頭頂,

卯金刀身形一滯,反手提刀逆迎而上,可就因為這一招回擊,爆旋身形猝停一瞬,出現了一個無法彌補的破綻。

倏忽間,無數寒光劍刃化作萬道雷霆,直直刺向卯金刀心窩。

耳邊傳來楊二木厲喝,郝瑟根本聽不清他喊的是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胸口冒血的楊二木猶如神助一般,飛躍騰空衝到了戰圈之中,撲在卯金刀身上。

“嗤!!”

刺眼劍光齊齊插入楊二木後心,巨大的刺殺之力,將楊二木和卯金刀雙雙挑飛丟擲,在橘紅火光中畫過兩道血虹。

不——!!

郝瑟掙扎起身,卻被人一掌拍回原地,面前的青衫殺手嘴角咧出一抹冷笑,一道刺目刃光從他手中激射向自己咽喉。

死亡苦澀瞬間湧上舌根,爆裂死魚眼中,飄起漫天黃泉彼岸花瓣。

不!不是彼岸花,是血!是漫天的血水!

灼熱血漿直直噴在郝瑟臉上,立將郝瑟僵硬神經喚醒。

眼前持刀的青衫人脖頸狂噴鮮血,重重倒在了地上。

視線內屍天清的消瘦身形一點一點清晰,一雙眸子猶如寒山之巔冰雪,冷凜無情。

那冷酷如霜的目光在接觸到郝瑟面容之時,融為寒泉,波光微顫,下一瞬,屍天清驟然一矮,單膝跪地。

“屍兄!!”郝瑟一把扶住屍天清手臂,卻被指尖觸及的粘稠感驚得全身一震,垂眼一看,屍天清手背上四道血痕,皮翻肉裂,幾乎見骨。

那隻手,正是之前屍天清拽住孟三石的手。

那四道血口,顯然是有人用指甲拼命挖出來的。

三爺……

郝瑟勐一閉眼。

“啊啊啊啊!”淒厲叫聲從火場中傳出。

郝、屍二人身形劇震,扭頭一望,滿面駭然。

但見卯金刀雙膝跪地,雙臂環著楊二木的屍身,仰天長嘯。

一眾青衫劍客圍站一環,皆是一臉冷漠。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卯金刀眼角崩裂,狠狠盯著那一圈青衫人,瞳光慘紅,猶如泣血。

“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一個青衫人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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