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幽君提醒, 明謙才在離開超市前去買榨汁機，他拿的東西太多，還有很多是易碎品, 所以大部分東西都是幽君提著，眾目睽睽之，幽君也不能用袖裡乾坤, 只能提著袋子。
由於他們用了障眼法，兩人臉看上去非常普通，所以即便有人因為身高多看他們一眼，也不會一直盯著他們，更不會拿出手機拍照。
明謙在回去的路上興致勃勃，中途接了幾個電話。
一個是大學同學打來的, 通知明謙他要結婚，個月月底，已經把請柬寄明謙, 估計很快就會收到。
另一個是胖子打來的, 找他商量送多少禮金合適。
畢竟不太熟，讀書時候關係也一般, 明謙問：“關係一般的送禮金都在一千以內吧？”
“你現在都是大老闆了, 幾百塊錢你拿的出手？”胖子砸吧了一嘴，“反正平時沒事不聯絡，結婚就想起我們了，我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結婚, 什時候能收回來。”
明謙：“……”
他輩子估計是收不回禮金，只能一直送。
什結婚禮金，孩子滿月酒禮金，週歲禮金, 甚至上大學禮金，一個也別想跑。
人情往來也不一定真有來有往。
明謙：“反正你們送多少我送多少，我跟他關係就一般，送多反而不對。”
又不是多親密朋友，就算是親密朋友，那還要看其他親密朋友送多少呢。
“我還要跟潘陽商量。”胖子小聲說，“不我看潘陽的意思是，他跟周凱關係一般，大學都沒說過幾句話，就打幾次籃球，所以他就假裝沒看到，不去了，反正他結婚也不會請周凱。”
胖子：“你去不去？你要是也不去，那我也就不去了，有那錢我拿去吃幾頓好不好嗎？”
明謙想了想：“……你別把問題丟給我啊，等我忙完再打電話問潘陽。”
胖子嘆了口氣：“行，我今年都吃六頓婚宴了，初中同學就算，還有小學同學，人家就在同學聚會上發請帖，當著人的面都不能說不去，叫什事啊，我兩個月工資都送出去。”
現在胖子又找到了一個工，在一家體育公司做活動策劃，工資不高不低，因為自家有房，所以生活壓並不大，現在唯一問題就是各種吃不完宴席，吃一次送一千。
結束通話電話，明謙有些惆悵：“看來我們是收不禮金。”
幽君愛看電視劇，知道結婚風俗，因此認真說：“可以辦，辦婚禮。”
又不是非要領結婚證，就算異性戀，也有很多辦婚禮後領證，禮金照收。
明謙：“……不好吧？”
那不就是明擺著要收錢嗎？
幽君：“他們結婚時候也沒覺不好吧？”
明謙恍然大悟：“有理。”
但明謙還是說：“我現在臉皮還不夠厚，等我再修煉幾年。”
反正他是做不出找好幾年沒聯絡過同學，讓人家來參加自己婚禮這種事。
不一想到自己和幽君還是有機會辦婚禮的，明謙就有點小高興，在這方面他稍微有那麼一點傳統，總覺舉辦婚禮，兩人才能一直走去。
雖說現實跟想象總有一碼事，甚至多數時候都是相悖，但明謙還是覺舉辦婚禮才能叫夫妻，不然就一直是未婚。
回到家，明謙第一件事就是跑進廚房，他拿出陳言送來的紅茶，又把買好牛奶擺在桌面上，不他要做是珍珠。
木薯粉跟榨好果汁融合在一起，揉成團，然後再搓成小球，放進鍋裡煮。
煮好有晶瑩剔透，還有水果清香，顏色比奶茶店賣黑珍珠淺多，火龍果汁做出來的珍珠煮好後是粉紅色的，看起來小巧可愛。
然後才是奶茶，現在鍋裡放上適量的水，然後把紅茶茶葉放進去，煮到沸騰冒泡，茶色出來後倒入純牛奶，明謙沒有往裡放糖，他準備做一杯不放糖試試味道，然後再做一杯放了焦糖和只放白糖。
“你試試，好不好喝？”明謙倒出來兩杯，兩杯裡都放了粉色的珍珠。
明謙自己也喝一口，讓他沒想到的是，剛剛入口時喝到的不是奶味，而是濃濃茶味，第二口才喝到奶味，因為沒有放糖，所以這杯奶茶一點都不甜。
但不甜不代表不香。
就連幽君喝之後都說：“陳言茶炒不錯。”
紅茶的香味能解膩，明謙其實不愛喝牛奶，喝一兩口還好，讓他喝一杯就會覺膩。
但是因為這股紅茶的香，所以明謙一點都沒浪費，把整杯奶茶喝個一乾二淨。
第二次做，明謙就沒用純牛奶，而是用的鮮牛奶。
做好後的奶茶，其中一杯放了白糖，另一杯則是熬了焦糖，倒進去。
兩杯明謙挨個品嚐，最後還是覺按照他口味，加焦糖那一杯顯然更好喝。
因為自己熬得焦糖，沒有現成那麼黑，味道也沒有重，但卻更香，跟奶茶配合在一起後雖然甜，卻沒有外面賣奶茶那麼甜，更香。
並且餘味更重，哪怕喝去了，嘴裡依舊有奶香。
明謙只喝兩口就把杯子遞幽君，一雙眼睛緊盯著幽君，像是在發光，他嘴角帶著笑，語氣中還帶著點不容易被發現驕傲：“你試試，真很好喝。”
幽君在明謙充滿期望目光中喝一口，他倒是很想把明謙大夸特誇一頓，奈何沒有天賦，後天還沒學會，因此只能說：“不錯。”
幸好明謙解幽君，知道幽君不錯就等於好。
“鮮榨果汁沒什難度，到時候再店裡配一臺榨汁機，那種專業店，家用的不行。”明謙說完後就拿起手機翻，看能不能在網上單一臺可以包售後的。
除了熬奶茶以外，明謙就沒有別的事好做，午時間全部放在做珍珠上。
多做一些，明天就可以直接拿去店裡，省很多功夫。
珍珠顏色有不少，除了粉色的以外，更多是無色和淡紫色，些珍珠看起來沒什，平平無奇，只有吃到嘴裡，才能吃出清新的果香。
不明謙總覺珍珠有點難嚼，所以他以前喝奶茶的時候都不要珍珠，只要椰果或者蒟蒻。
比起珍珠這種軟糯，他還是更喜歡嚼起來比較脆。
但是自己製作椰果，似乎有點難度？太麻煩的就算，畢竟他主要賣又不是奶茶。
沒準備靠賣奶茶發家致富。
火鍋店裡，陳言正在幹活，他現在已經把明禮“扭正”來了，就等著抽出空以後也把明信教育教育，對於個表現自己機會，陳言是絕不會放過，他一邊哼著歌一邊擦桌子，清理乾淨之後才回後廚洗手消毒。
最近他生活也很平靜，有班上時候就上班，沒班上時候就在家裡炒炒茶葉，雕雕核桃。
小日子十分舒心，並且因為明謙工作告，他又沒有別的地方花銷，所以還存一筆錢，尤其是這筆錢還不少，夠他去買幾個大師核雕品。
雖然買不起太貴的，但幾千和剛上萬絕對可以。
不偶爾也有不是來吃火鍋人到店裡來找他。
比如現在。
男人站在陳言面前，目光充滿了控訴和哀傷，似乎陳言是個對他始亂終棄渣男。
“真不賣嗎？”男人一臉愁容地看著陳言。
陳言依舊是一臉微笑：“不好意思生，真不賣，如果您喜歡我炒茶，完全可以來店裡，店裡所有茶葉都是我提供。”
男人唉聲嘆氣：“我想拿回去給我爺爺喝，他什都不喜歡，就愛喝一口茶，都已經快一百歲人了，只有點愛好，你說，為晚輩，我是不是該多想想他老人家？”
“如果你覺剛剛價格不合適，那我們還可以再談。”
男人：“再加五百？”
陳言還是在笑。
男人試探著加錢：“七百？”
陳言微微搖頭。
男人無奈：“再加一千行不行？我收入也很有限，你就看在孝心份上，讓我買一點吧。”
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能夠打動陳言：“你肯定也有長輩對吧？肯定能理解我心情。”
陳言只能嘆息道：“生，我是不能開個禁，我要是賣你，以後來找我人我該怎麼回？我沒有那麼多茶葉可以賣，要是每個都賣，店裡茶葉我就提供不。”
而且老闆之前跟他說過，之後還要在店裡熬煮奶茶，奶茶也是要茶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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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買來的，肯定沒有陳言自己炒好。
男人見怎麼都打動不陳言，又提到了錢：“五千，五千行嗎？”
陳言依舊沒有鬆口。
男人抹了把臉，他為了買茶葉，連近百歲爺爺都編出來了，還是沒能讓陳言鬆口。
他容易嗎？專門打飛來，就是為買茶葉回去孝敬上司，為了一個升職機會，他求爹爹告奶奶，到處找門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海口也誇下，要是帶不回去，別說還能不能升職，面子都沒。
現在陳言已經是個“風雲人物”，只是跟明謙“紅”不同，陳言“紅”在一個小圈子裡。
在這個圈子裡人都對陳言炒茶趨之若鶩，因為難買，甚至有人喊出了名茶的價格，最大手筆人放言說只要陳言願意賣，他按兩買。
哪怕茶在店裡是免費的，但就因為帶不出店，所以這個小圈子裡人都等著看哪位大佬能把陳言嘴巴砸開。
陳言自己倒不知道些事，他拒絕願意也一直很簡單——茶葉他年年炒，也不覺自己炒茶是個什稀罕物，而且店裡對茶葉的需求量很大，之後還要賣奶茶，哪有多餘量賣些人？
如果他們找他買核雕，那他肯定賣。
可惜他們別說買了，問都沒問過，估計根本不知道他會雕核雕。
“生，您還有什事嗎？”陳言問男人。
男人：“真不能再商量一嗎？”
陳言依舊是面帶微笑搖頭拒絕。
男人只能垂頭喪地走出去。
已經是這周過來找陳言第三個人。
“陳言，你怎麼不把茶葉賣他？”歲如吃著香蕉走出來，她忙很，但每天她都會休息一個小時，午點到四點她是不會送外賣，不工作，客人們也都知道個時間段外賣業務會停。
陳言：“茶葉不夠。”
歲如吃完香蕉：“我要是你，就能靠賣茶葉發家致富，他們不是願意花錢買嗎？你就把價格叫高，總有冤大頭願意出錢。”
陳言：“……”
怎麼歲如現在越來越市儈了？
歲如覺自己說的很有理：“我要是能掙到那麼多錢，我就去買套大房子，頂層落地窗那種，就電視劇裡豪宅，還帶泳池，多舒服？”
陳言想象一那樣的房子，忽然就心動了：“……那我賣話，老闆會不會生啊？”
歲如翻了個白眼：“老闆是什人你又不是你知道，本來老闆之前就說，我們想發展副業都可以，不影響工作就行。”
“你就省點茶葉出來賣唄。”歲如陳言出謀劃策，“別賣多，就一點，到時候讓那群人叫價，價高者，你說怎麼樣？”
陳言有些遲疑，但還是沒能抵擋住大房子誘惑——他至今都還住在山洞裡呢！
山洞又大又寬敞，他變回原形可以在裡面隨便跑跳，換到城市裡，他根本買不起大房子，在這個城市，他存款連一室一廳小房子都買不起，房價就是天價。
要是他買得起城裡大房子，他肯定搬到城裡來住，對自己山洞那是完全沒有感情，堪稱冷血無情。
“行，我聽你。”陳言認真地點頭。
歲如：“那我有份不？”
陳言一愣，隨後一臉茫然地說：“不知道二樓忙不忙，我上去看看，對了歲如，你休息完還是去把外賣送吧，不要休息太久。”
歲如：“……”
比起老闆，你才更像是周扒皮。
陳言忽然發現未來一片大好，臉上笑容都真誠許多，不客人們是看不出來的，在客人們眼中，陳言一直是個溫柔少言憨厚男人。
比起俊男美女們，陳言反而是店裡最受顧客們喜歡的人。
轉了幾圈後，陳言又回到了一樓，一樓的客人個點並不多，只有兩桌，陳言就走到門外，拿出手機翻通話記錄，那些打電話找他買茶葉的人實在太多，他也沒有他們存備註，因此只能挨個翻。
好在陳言記憶很好，他記得開價最高電話號碼，馬上回撥了去。
那邊也迅速接起電話。
“是趙生嗎？”哪怕沒有面對真人，陳言在說話時候臉上還是帶著笑容。
趙先生顯然沒想到陳言會自己打電話，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是我，你是陳言？”
陳言：“對，是這樣的，最近我正好手裡有一斤茶葉，想問問你還想不想要？”
趙先生連忙說：“當然要！我全都要！”
陳言：“價格……”
趙先生：“價格好商量！要不就按我們上次說好的來？”
陳言也記得趙先生之前說過價格，確實不低，按上次的價格來算，一斤茶葉可以賣出十二萬。
但能賣出這高價格，完全是因為陳言之前一直在拒絕來買茶的人。
於是圈子裡有錢的大佬們為爭一口氣和面子，爭相開價。
“好。”陳言笑眯眯地說：“我把賬號發給你，你轉過來就行，我也會把快遞單號發給你。”
趙先生：“次你手裡要是還有茶葉，一定考慮我。”
陳言：“當然，我肯定優考慮你。”
結束通話電話，陳言想到這十二萬可以買三平米，就覺買豪宅願望還是有點遠。
說不定還可以賣核雕？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買。
那個日本老生之前說會幫他介紹客戶，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勝村陽太當然記，他此時正坐在家裡，客人們炫耀自己手上木雕手串。
個手串上每一個木雕都惟妙惟肖，並且一看就知道是手工雕刻，機器當然也能這精細，但在他看來，機器雕刻出來的東西沒有靈魂，必須要大師親手精雕細琢的品，才能稱上是藝術品。
“請問這位大師現在在日本嗎？”中年男人一臉嚴肅地說，“我想立刻去見他。”
“是非常精細有靈氣品，不是年輕人可以雕刻出來的，不知道位大師有沒有核雕品，如果是核雕話，個手串的價格就會是天價。”有人仔細看著手串，不吝嗇誇獎，“如果是國內大師品，不應該至今還沒人知道。”
核雕圈子並不大，相反，無論是在中國還是在日本，都是非常小眾圈子。
機器雕他們看不上，大師雕刻的又太貴，尤其是頂級大師，那就是有市無價的“奢侈品”。
不僅要有錢，還要有身份才能買到。
但些大師又不缺錢，他們雕刻出了自己滿意的品也不會賣，而是留在家裡收藏，留後代。
就導致這個圈子僧多粥少。
“位大師是我在一家店裡偶然遇到的。”勝村陽太有些意，他當時一眼就看到了個手串，憑藉他人格魅，還讓陳言把手串送他，件事他可以再吹十年，不他就算吹也吹得很低調，“當時我看到這個手串，希望大師能讓我仔細看看。”
勝村陽太輕咳了一聲：“然後他就把個手串送我，可能就是我跟他之間的緣分。”
來拜訪他人也很懂事地說：“那是因為您跟別人不同，大師肯定是欣賞您的質。”
“如果是我話，大師肯定不會送我。”
……
聽了一圈彩虹屁後，勝村陽太才不再賣關子：“位大師就在山海火鍋店上班。”
眾人：“……”
他們還以為個大師是位隱士，住在鄉山裡那種。
沒想到在火鍋店上班……這接地氣嗎？
他們倒是都知道山海火鍋店，不單單因為這家店成亞洲之晶的評選第一，更因為這家店現在在日本也很火，年輕人基本都知道，他們還會成群結隊跑去中國，就為去山海火鍋店飽餐一頓。
導致日本國內也有很多人看到了商機，新開很多家中國火鍋店。
他們雖然不會直接把廣告牌打出來，但也會在網上找水軍，在有人提到山海火鍋店帖子裡說“xx也開一家火鍋店，跟山海火鍋店味道差不多，出國太麻煩了，還不如在國內吃”。
最開始倒也騙不少日本年輕人，但到山海火鍋店吃年輕人去嘗之後大怒，怒斥店老板是騙子。
在網上倒也鬧過一段時間，還上娛樂新聞，被主持人當笑話講。
就連勝村陽太也沒想到山海火鍋店會在日本火成樣。
甚至就因為火鍋店太出名，所以很多人在聽說火鍋店參與了一個中國綜藝節目後還去找片源，還有字幕組免費更新。
勝村陽太因此更加自得，認為自己是慧眼識英雄，他挖掘家店。
但最讓他意的還是他發現了陳言個不出世大師。
“我們一定要去看看。”
“是的，只有去看看，跟大師聊一聊，我們才能更加解大師想法，更加清楚體會到雕刻裡深意。”
眾人互相看看，最終打定主意：“就訂明天機票吧。”
於是第二天，正在店裡忙活的陳言剛剛擦乾額頭的汗水，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現在了店門口，全都是中年男性，還都穿著西裝，特別正式，也特別嚇人。
排隊客人們都被驚住了。
“你們是來幹嘛？”有膽大的客人問。
一個自認為非常擅長漢語的中年人說：“我悶是來追星噠！”
客人：“你是來見老闆的吧？老闆不再店……”
中年人板著臉，一臉嚴肅地說：“不，我是來見陳言大師！”
“陳言大師是中國，不！亞洲核雕驕傲跟希望！”
店裡陳言：“……”
來人啊！他個地洞，讓他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