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翻山越嶺轉悠了很長時間，無意間到達繞茶卡鹽湖附近，河湟流域，在那我們看到了羊群和犛牛群，一個部落。他們是中華大地上較早的羌族人，還保留著男、女生活圈的模式，儘管現在已經穿著纏腰羊皮。那裡的牧民都很友好，透過一些手勢語言，他們客氣地帶領我們去見給他們的部落酋長，叫伏羲。

遠遠看到伏羲，他還擺出酋長的架勢，藐視著我們。五大三粗的武士拿著兵器，排列其兩邊，面無表情，警惕地望著我們。

天上漂浮著伸向我們的毛捲雲，站在天地間的他們有著向我們衝來的動感。

隨著我們的走近，傲慢的伏羲逐漸改變了神情，他向前走幾步，前傾身子睜大眼睛。我直徑向他走去，用那手中的權杖向他打招呼。伏羲並沒有看我的眼睛，而是直愣愣地盯著我手中權杖上的禮器。

在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我立定，向伏羲做了個揖，就是鞠了一個躬，雙手抱拳，手握那鑲有禮器的權杖，那個人面蛇身正朝向他。他雙手作接物狀，但沒有接觸那禮器，而是湊近細瞧。伏羲忽然跪了下來。

他們的武士見酋長都下跪了，也都紛紛扔下武器跪了下來。伏羲所見我權杖上的青銅禮器，人面蛇身的形象，正是他們祖上的某個象徵符號。

伏羲把我引進他們的神廟。那是在一個高地，用幾根柱子搭成的方形底座的草棚。裡面有個供桌，上面放著一些木器、陶器、玉器等祭品。供桌的中間有一塊木板，畫著兩位聖人，隱約像是人面蛇身，對稱的造型。這個“蛇身”畫得簡約潦草，也能理解為青煙。這兩位聖人是化為青煙飛上天。

而我這個青銅器是明明白白的形象，就是蛇身。這個錚錚發亮的青銅握在我的手裡，一定象徵著神祗的降臨。

伏羲叫我站在供桌前，手握人面蛇身的權杖，像是一尊神像。我知道我是在逢場作戲，由著他們認真虔誠地禮拜。

在他們進行了一番準備後，伏羲出場了，他戴著帶有羊角的羊頭骨，披著羊皮，手拿著禮器，在我面前手舞足蹈。那禮器是一根木棍，上面系了許多一些羊尾巴、麻布，隨著他的舞步而散亂飄揚。

由此讓我想到後來甲骨文、金文中的的“羲”字：上面是個“羊”，現在伏羲頭上正戴著的羊頭；中間是個“我”，據專家說是人執兵器，而我現在看到的是伏羲手執禮器；下面是個“兮”，語氣詞，造字時讀音為“喝”，伏羲在手舞足蹈時不斷發出的聲音；而且“兮”的形象也像他手舞足蹈、扭身彎腰時的飄逸形象。這麼說，發明“伏羲”這個詞時，是描述這個大巫師的形象？

伏羲手舞足蹈後，有人捧來一頭羊，伏羲當場熟練地殺了，把羊頭放在我的腳下。後面的隨從一陣歡呼。然後他們逐個過來向我施禮。

伏羲還有許多名字，例如庖犧，庖的意思是廚子，犧是供祭祀用的純色牲畜。現在這位巫師就在做“庖犧”的角色。

在會餐的時候，伏羲見到我們部落還有女的首領，伏羲向我解釋，他們部落也有女酋長，只不過現在是在男人生活圈裡接待我。

我們帶著女人來到他們的男人生活圈裡，已經觸犯了他們的禁忌。為尊重我部落的習俗，他連忙吩咐手下，叫他們的女人也都過來，來一個男、女混合聚會。這麼說，他們的男女生活圈的組織形式正處在解體階段。

伏羲領來了他們的女人群體。女酋長及其隨從的腰上都系著羊皮，見著男人並不彆扭，他們的關係已經很密切，以後將會逐漸生活在一起。

那個女酋長長得是美是醜沒注意；第一眼看到的印象不是臉蛋，而是體型：大屁股，**房，頭較小，從大腿至腳逐漸變小，整個體型是橄欖形。這是當時他們“美女”的楷模，意味著生殖生育力強。伏羲給我介紹她叫女媧。

伏羲、女媧其實都不是一個人。這些個遊牧民族散落在中華大地，他們的男人酋長的稱呼都叫伏羲，女人酋長叫女媧，顯然都不是正宗的。

正宗的伏羲和女媧，是神廟裡那木板上畫著的兩位聖人。伏羲給我介紹，那是為了這個族群人類繁衍而“兄妹相婚”、創世的兩個人文始祖。

會餐之後，整個儀式應該說是結束了。我請求伏羲帶我們參觀他們的神廟，伏羲欣然同意。

我在神臺前面的一邊，看到一些切成差不多、排列整齊的植物杆子，伏羲告訴我，他們每個重大決策都會為此摓策定數。其行為目的很接近我的重要隨員，含對烏龜殼的專長。

於是我指定含跟伏羲的巫師們交流巫術。他們巫師表演執持蓍草確定其數目，用的是六掛理論；含向他們表演觀察龜殼兆紋，叩問天神。他們都是判定未來行動的兇吉。

其實這些都不宜公開對外演示。他們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有點不情願地表演，只演示一些表面形式，並把對方的看成是毫無相關的巫術。誰也沒有料到很久的將來會融為互補的一體，成為巫師的卜筮。

我們在神臺上看到一塊木板，上面繪有六卦的圖案。伏羲對我們解釋卦象的要義。有些聽不懂，但他在解釋時多次提到的陰、陽。我和康回儘量用自己的觀念去附會。六卦的圖案輪廓儘管畫的是六邊形，但也是圓形迴圈圖解。於是我們想到了兩河流域所見到的人臉太陽影象，康回畫了一個太陽圖形給伏羲他們看，至於人臉上的器官我們也不明白，那就沒畫。

那十二根線條，我們和伏羲他們都有共鳴：循環往復；能分成一半，成為陰陽、兇吉；能分成四季、四時、四方；能分地理的八方；能分十二月、十二時辰。這些數字顯然都有玄機妙算。他們的巫師還為此補充了六分，就是他們的六卦：震、兌、乾、巽、艮、坤，三陰三陽。

其實我們都不懂對方的哲學語言，他們說他們的六卦玄機，我們說我們的時空歷算。但雙方都在努力傾聽，都是抓住對方一些細節與自己的部分知識掛起鉤來，於是來了些腦洞大開；同時想要系統解釋觀點時也整理了自己的思想，到頭來雙方都認為這是一場有著重大意義的討論。

本來他們以為六卦是天經地義的，現在看到了還有其他的分法，啟用了他們的思路。好多世紀後他們終於發展成八卦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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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多種分法，康回早在兩河流域觀天象上悟出了“十二地支”，有些孤立、含混，後來他把十二分和十分結合起來組成了嚴密的“天干地支”理論系統。

這是雙方都由衷尊重對方的互動結果，而不像後來那些其他宗教、意識形態的爭論，為了一些細節不能融通而水火不容、兵戎相見。

據伏羲說，那六卦是他們的始祖所創。他們對六卦有許多技術上的迷惑，都放在一邊記著，隨時等待始祖到來時解惑，彷彿始祖就在附近。據說始祖行蹤飄逸，沒人說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