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盛病逝,轟動整個Y市商界。
殯儀館內,我與齊子聿披麻戴孝,並肩而立,接待著社會各界來弔喪的人士。這幾日,我雖是事無巨細,操勞算計,但齊子聿仍舊是免不了要為齊盛的葬禮費心勞累,如今身體每況愈下,泰克醫生便寸步不離的跟在齊子聿的身邊,唯恐有什麼差池。
此刻,我見他面色蒼白,額頭上隱隱現出冷汗,正要勸他進去休息,方張嘴,餘光便看見陳佳穎和Peter走了進來,徑自走到齊盛的遺像前,點了香,恭恭敬敬鞠上一弓,這才走向我們,小聲叫,“A
e姐,齊大哥——”待走得近了,見我們二人面色委頓,才心疼道,“節哀順變。”
拍拍陳佳穎的手,我點頭,“謝謝!”
陳佳穎給我一個擁抱,“A
e姐,你最近這麼忙,要是照顧不來兔兔,就把她送到我家去,我爸媽出去旅遊,聽了齊總過世的訊息,正在往後趕呢!預計今天下午就到了!”
我搖頭,“不用了!有張嬸帶著她呢!再說這孩子淘氣,每次去你們家,都給你們找了不少的麻煩!”
陳佳穎連忙擺手,“我爸媽不知有多喜歡她,比親外孫女還親呢!”
說這話的時候,陳佳穎小臉一紅,而Peter默契的側眼去看她,眼中的寵溺不言而喻。
兔兔還太小,根本就不懂齊盛的死亡,只當公公是在睡覺,怕這孩子胡鬧,我便仍舊叮囑張嬸送她按時上下學,也省得我們忙得焦頭爛額,還要分心去照顧她。好在兔兔這幾日很乖,晚上被帶回來,就乖乖跟著張嬸吃飯、洗澡、睡覺。等我與齊子聿回家,她已經蜷縮著小小的身子,抱著自己的熊寶寶睡著了。
Peter見這會來賓不算多,便知會齊子聿一聲,與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商量了下冬季時裝發佈會的安排。
“A
e,紐約那邊的新裝已經準備好了,只等這邊下了決定,安排好模特和現場,定下日期,便可舉行。”Peter收起平常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將井井有條的安排依次講給我聽。
我聽完之後,滿意的點點頭,“Peter不愧是Peter,那麼……冬季服裝釋出的一切工作,就交給你全權處理!”
Peter打了個響指,滿臉的桀驁,“BOSS,你就等著吧!”
說完之後,Peter懊惱的看著我,“可是BOSS,這樣的話,我就得紐約、Y市兩邊跑了……”
我抱著胳膊,笑笑看他,“怎麼?有問題麼?”
Peter一臉嚴肅,“有問題!當然有問題——”
“陳佳穎那個笨蛋,我在這裡,她都敢跟那個冰山醫生眉來眼去,要是我跑去紐約,她還不傻乎乎的將自己送到人家嘴裡去!”
我清清嗓子,“Peter,請注意你的措辭!”
Peter正要誇誇其談一番,沒料往我身後一看,低聲道,“昨天陳佳穎問我,誰的速度最快!我當然答舒馬赫啊!可她說,是你們中國的曹操!現在……我終於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
我略略一愣,看他滿面笑容的走向我,熱情洋溢的打招呼,“嗨……段醫生,我們又見面了!”
身後一記冰冷的聲音傳來,“你好,Peter!”
我轉身,段玥恰巧看向我,臉上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安小姐,節哀順變!”
“謝謝!”我讓開身子,“裡面請……”
段玥微一點頭,進館內致哀,Peter便一副捶胸頓足的表情,目光悲切的看著我,“BOSS,我想跟你談個條件——”
我見他一臉悲壯,想起那個在事業上所向披靡的Peter,不覺得好笑,“什麼條件?”
Peter握著拳頭說,“BOSS你要跟這個段醫生好好談談,讓他不要再出現在你以及我們的面前!拒絕一個冰山男而已,BOSS,我想這對你不會太難吧?”
我搖頭,“相反,這個問題對我而言,非常難……”
Peter一臉驚訝,“BOSS,不會想揹著齊少出軌吧?”
我乾咳一聲,“Peter,請不要拿你的操守來衡量我!”
Peter訕訕的,哀怨的看我。
我解釋,“首先,改變一個人的意志,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所以,我並沒有把握能勸說段醫生什麼!何況人家從開始到現在,什麼也未曾表示過,目前的結論,不過是你的猜測。再有,陳佳穎要怎麼選擇自己的幸福,是她的事情。就算你敢走一個段醫生,也許還有黃律師……張總裁……總之,要征服一個女人,首先得征服的,是她的心,而不是趕走她身邊所有的男人。”
“BOSS你說的不錯,可是……”Peter看起來像個情牘初開的小男生,他困惑的想了想,忽然問我,“等等……黃律師……張總裁是誰?”
我神秘一笑,“去問陳佳穎咯!”
Peter的鐵拳捏得咯崩咯崩想,“這個笨女人,竟然趁我沒注意,勾搭了這麼多男人,看我不好好教訓她!”
“家務事就回家處理!”我雲淡風輕的提醒,從容走進館內。
段玥正在與齊子聿和泰克交談,看我進來,泰克激動的連連衝我招手,等我走近些,才想起所處的環境,連忙壓下自己的臉色,跟我道,“沒想到在這裡碰上段醫生,我們可是舊相識了!”
我見齊子聿對段玥也甚是好奇,便解釋,“段醫生曾幫助我很多,算是我的朋友。”
齊子聿臉色微沉,“幫助你?安寧,你回Y市這段時間,可是發生過什麼事?”他抓住我的手,關切的問我,“是身體不舒服,還是?”
段玥飛快看我一眼,為我解釋,“安小姐只是發燒感冒而已。”
齊子聿點點頭,好脾氣的糾正,“段醫生,安寧是我的妻子,請稱呼她為齊夫人。”
段玥尷尬的一笑,卻聽泰克驚訝道,“段醫生這樣的人才,怎麼會治些發燒感冒的常見病症?”
“泰克醫生一定不知道,在中國,醫生都是全能選手!”
泰克被段玥的幽默打動,眉梢輕揚,不再追究。
我便趁著泰克跟段玥聊天的時候,與齊子聿商量,讓他先去休息,身體為重。
因為是下葬前的最後一天,下午的時候,來賓格外的多。我雖並不用個個接待,但也站的渾身發軟,腰酸背疼。而莫秀蘭,竟挑在這最後的時候才過來,專門選著人多的時刻進堂,撕開嗓門,哭得驚天地泣鬼神,直惹得眾人驚疑不定,紛紛猜測這個女人,到底是齊家的誰,怎麼比齊子聿這親孫子和我這孫媳婦還要悲痛欲絕。
而那少數知情的,便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沒一會兒的功夫,大家都恍然,原來齊家還有個見不得光的孫子,一邊唏噓感慨的同時,也相當同情眼前這雖然沒有名分,卻做足了戲份的偏房。
女人哭完,悲憫的拉著我的手,“安寧啊,真是難為你了!我雖然沒有正式嫁進齊家,但好歹也算是你的長輩,需要幫忙的,你只管告訴我!”
這女人趁著齊盛離世,齊家兵荒馬亂,出來作秀,真是可惡!我卻不能在這樣的場合跟她翻臉,便也做足了小媳婦的姿態,與她把這戲好好地唱完,由著旁觀者感慨這齊家的和睦。
演完戲,女人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拍著我的手背,得意的笑,“安寧啊,可惜你白白忙乎了這麼久,好容易等到老爺子死了,可以侵吞了齊家的產業,可惜啊……我這兩天已經收購了好幾位股東的股份,加上西顧手裡的,不多不少,恰恰有百分之三十一,一週以後的股東大會上,西顧是名正言順的當選。”
“莫姨,知足者常樂!你如此貪婪,難怪子聿的爸爸,拋棄你不說,還狠心拋棄了你腹中的孩子!”
“你——”莫秀蘭臉色大變,卻又強制壓下自己的憤怒,陰陽怪氣的笑道,“哼!我們走著瞧!”
莫秀蘭一走,看戲的人也紛紛散去。
我疲憊的扶著牆站立,想起莫秀蘭方才的話,便是不寒而慄。
倘若,她真的有本事操縱齊氏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那齊氏還真就落到了她的手中。只恐怕,齊盛要是泉下有知,都該死不瞑目。
我快步出門,撥電話給項飛,讓他幫我查查幾位心思叵測的元老,以便能及時想出應對之策。
掛了電話,微微呼出一口氣,回身的時候,腳下卻是一頓。
“韓夜……”我輕呼,看著眼前的男人,有幾分不確定。
自從韓夜同我結婚,進YN工作開始,每日的打扮,便是正統的西裝、西褲,即便是寒冷的冬季,也不過是在西裝外套上加一件長風衣,外戴一條圍巾而已。但他現在站在我的面前,穿著普通的黑白休閒外套,腿上是亞麻的同色系休閒褲,全身冷冽、威嚴的氣質被全數斂起,為這君臨天下的男人,注入一絲詭異的平凡。
他的頭髮不再根根豎起,而是略顯長的耷拉在額頭上,眼光一如既往的深邃,卻沒有咄咄逼人的狠厲,唇角好似柔軟了很多,看著我的時候,我竟能感覺心跳的“砰砰”聲。
這樣的韓夜,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能看到。
他不像那個決斷殺伐的商業大亨,倒像個悠閒自得的藝術家。
“我來看看你……”韓夜的聲音帶著一絲擔憂。
我訕訕的應道,“謝……謝謝!”
韓夜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他走過來,在離我六七步的距離裡,停下,側過身,向我一樣,看向殯儀館外隨風搖曳的菊花,半響,才開口,“你……沒有話要問我嗎?”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輪廓完美的側臉,斟酌一下,問他,“YN……沒了嗎?”
韓夜淡淡一笑,“破產了!職工全走了,大廈也在兩天前貼了封條……”他看我,“不過,我記得把爸留下來的那副‘一覽眾山小’拿回了家,什麼時候給你送過來吧!”
這個男人,曾經對這個商業帝國,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愛,而如今帝國破敗之時,他有如此的決絕灑脫,讓我有些迷惑,他當年的熱愛,究竟源於何處?
想到某一個可能,我的心,微微一顫,幾乎不敢去看男人此刻輕鬆的眸子。
“聽人說,只要你跟許歆結婚,YN明明是可以……”
韓夜迫不及待打斷我,“安寧,我解釋過,我跟許歆,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她是……”
“韓總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韓夜的話音,被倚在門旁,抱著胳膊的齊子聿驟然打斷。
齊子聿休息兩個小時,精神不錯,臉上的蒼白褪了很多,眸子也晶亮起來,惟獨情緒不佳,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怒意。
韓夜不與齊子聿爭辯,在齊子聿灼灼的視線中,走進去,對著齊盛的遺照,深深鞠躬,而後果決的退了出來,離開。
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韓夜小聲道,“今晚九點,Y大南門,我有事情告訴你!一定要來……”
齊子聿看著韓夜離開的背影,問我,“他剛神神秘秘跟你說了什麼?”
我心中微微的紛亂,搖搖頭,“沒什麼,勸我節哀順變!”
齊子聿沉著眸子,不置可否,轉身走了進去。
從殯儀館回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卻還是這幾日回來得最早的一晚。兔兔剛洗完澡,渾身散發著馨香,看見我和齊子聿上樓,抱著熊寶寶撲了過來,沒料離我還有一步距離的時候,突然撲倒在地上,幸而熊寶寶壓在下面,她沒被摔得悽慘,便飛快爬起來,抱住我的腿,撒嬌,“媽咪媽咪,兔兔終於等到你們回來了……我剛都跟熊熊商量好了,今晚一定不可以先睡著,不然又見不到媽咪和爹地了!”
齊子聿一把抱起兔兔,“兔兔想媽咪和爹地了?”
兔兔狠狠的點頭,小臉委屈得要命,“兔兔好想聽媽咪講故事!”
齊子聿摸摸兔兔的頭,“那好,爹地先去洗澡,讓媽咪給兔兔講故事,好不好?”
我看看時間,隨著齊子聿走進兔兔的臥室,看他將兔兔放在床上,溫柔的親親兔兔的額頭,看我一眼,這才出去洗澡。
我半倚在兔兔的床頭上,將兔兔攬到懷裡來,“兔兔想聽什麼故事呢?”
兔兔摸著熊寶寶的耳朵,想了想,甜甜的一笑,“小王子。”
我便娓娓給兔兔講述小王子和一朵玫瑰,還有一隻小狐狸的故事。
平常的時候,兔兔聽上十分鐘,就自然而然合上了眼睛,可今晚,直到我講完,她還十分有精神的眨巴著大眼睛,骨碌碌的看在我。
“兔兔……為什麼還不睡呢?”我將她的被角掖了掖。
兔兔說,“媽咪,我能問你問題嗎?
“當然!”我笑,撫摸著兔兔光亮的黑髮,”兔兔想問什麼呢?”
“小王子喜歡的是玫瑰呢?還是小狐狸呢?”
我溫柔道,“小王子喜歡的是玫瑰,但卻是小狐狸教給小王子什麼是喜歡。”
兔兔捂著小臉,“好複雜哦!”
“可是小狐狸很喜歡小王子哎!那小王子喜歡上了玫瑰,小狐狸要怎麼辦呢?”
這個問題,幾乎難倒了千百年來,所有陷入多角戀中毒的人。
選擇任何一個,都會傷害另一個。
“媽咪……媽咪……你還沒有回答兔兔呢?”兔兔搖著我的胳膊,尋求答案。
“小狐狸的話……也許,會有一枝百合花,喜歡上她,而她,也喜歡著這只百合。”
兔兔長長舒了一口氣,抱著熊寶寶,往被子裡蹭,滿足的笑笑,“原來是這樣啊!”
“好啦……故事講完了,兔兔趕緊睡……“
兔兔甜甜“嗯“了一聲,自言自語,”明天就把這個故事講給唸白聽,看他還敢不敢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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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乖,快睡覺!”我輕輕拍撫著兔兔小小的身子,看她嘴角帶著笑意,甜甜睡了過去,這才將燈調成睡眠模式,從房裡退出來,輕輕關上門。
齊子聿揉著頭髮出來,碰上我,問,“兔兔睡了?”
我點頭,自然的接過他手中的毛巾,埋怨,“頭髮也沒不吹吹,就跑出來……”
齊子聿淡淡一笑,“現在天氣還沒那麼冷……”
我拉著他的手,將他帶進臥室,找了吹風出來,讓他坐下,細細的給他吹頭髮。
齊子聿便安靜的坐著,任我在他頭上倒騰,等吹得差不多,收起吹風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手來,放在唇邊輕輕一吻,“老婆,我們要是永遠都這樣,就好了!”
我將吹風放在一邊,反握住他的手,“怎麼又開始說這種傻話了?我不是一直都陪在你身邊嗎?”
齊子聿卻是忽地將我拉坐在他腿上,將頭狠狠埋進我的胸前,“安寧,在爺爺閉眼的那一刻,我好怕……我怕我有一天……”
“不會!”我連忙捧起他的臉,“齊子聿,你聽好了,我會守著你,不惜一切代價幫你戰勝病魔,前提是,你不能自己嚇自己!”
“安寧……”齊子聿輕輕在我唇邊戀戀不捨的吻,“我現在只有你,只有你了……”
我拉著他的手,“不是還有兔兔麼?還有張嬸……司機大叔……”
齊子聿忽然爆吼一聲,“他們算什麼?”他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這裡……我這裡只住了一個人,再也擠不下去其他人了……不管那人是我照顧長大的女兒,還是曾經照顧我的阿姨,統統都沒有這個人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我安撫著齊子聿,話音剛落,聽得二樓樓道上古樸的鐘錶,發出沉悶的報時聲,一連九下!
這麼快,已是九點了?
看著懷中脆弱纖白的齊子聿,想著似有好多秘密要向我吐露的韓夜。
我取捨唯艱。
“你先去睡一會兒,我去洗澡……”我勸說齊子聿上床休息,拿著手機,進了浴室。
開啟籠頭裡的水,撥響了韓夜的電話。
“喂……”韓夜的聲音有些急,“你在哪裡?”
我壓低聲音,捂住話筒,“對不起韓夜,齊子聿身體不好,我要在家照顧他,有些事,以後再說好嗎?”
“安寧……”韓夜的聲音倏地低迷了下去,”你連這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麼?“
我冷靜的呼了一口涼氣,“韓夜,我給你這樣的機會,有什麼意義呢?既然YN都不復存在了,就讓我們灑灑脫脫,忘記那些曾經的糾葛,不行麼?”
“安寧,這是最後一次,我問你……”韓夜的聲音,帶了絲顫抖,“你有沒有那麼一刻……當我是你深愛的情人?”
“有!”我答得斬釘截鐵,不再自欺欺人,“曾經,我願意拿生命作為賭注,期望贏得你的愛情,可是事與願違,我們只能循著命運的軌跡,越走越遠……韓夜,為什麼在柳巖走的那天,你會清楚的告訴我,你們回不去了?那是因為,你給她的愛,已經到了絕境,有另外一個人,來取代了她,不是嗎?那麼……我現在告訴你,我們也回不去了,我答應要陪齊子聿一輩子,這是我們的約定,也是我的心意。”
“安寧……你不來,我不走!”
我鼻頭一酸,決然掛了電話。
曾經的渴望,就在咫尺,但我……卻不能伸手,去抓住它!
這就是命運!命運!
用熱水洗淨我的徘徊,用毛巾擦乾我的淚水,我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確認自己看起來無恙,才放心的出浴室。
擰開門的時候,眼皮突然一陣狂跳,一絲不好的預感,突然蔓延進我的四肢百骸,讓我的背脊發涼。
縮回腳,困惑的揉了揉眼睛,想起一牆之隔的齊子聿,連忙慌不擇路的衝了出去。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齊子聿並沒有什麼症狀,相反,他並沒有維持我進浴室時的睡態,而是坐起來,面對著臥室裡的落地窗,背對著我打電話。
“聿……”我走過去,輕輕呼喚一聲。
齊子聿詫異的扭過頭來,臉上閃過一絲異樣,衝著手機又說了兩句,而後掛了電話,衝我笑笑,“這麼快都洗好了?”
我按著自己發酸的頸椎,“很累,想早點上床睡覺。你剛跟誰打電話呢?”
齊子聿走過來,陪我半倚在床上,一邊解釋是跟泰克打電話,討論資料方案,一邊扳過我的身子,讓我背對他,體貼的為我按捏著肩膀。
“老婆,這兩天真是累壞你了!”男人的手法很好,不輕不重。
我微微閉上眼睛,享受著男人的按摩,心中想起韓夜最後那句話,胸腔內股股酸水往外冒,身體怎麼也舒服不起來。
“算了——”我扭動肩膀,避開齊子聿的手,“不用了!”我向下縮了縮,窩在他的懷裡,“睡覺吧!睡一覺,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齊子聿微笑,將我摟得緊緊的,“老婆,快睡吧!老公下午睡了幾個小時,不是很困,可以哄你入睡!”
我抬眼,看那一下子心情開朗不少的男人,點了點頭,男人便在我的額頭上一吻,又吻上唇來,貪婪的啄了一會,才放開我,像哄孩子似的,微微搖動著手臂,哄我入眠。
這一夜,外面忽地狂風肆虐,暴雨淋漓,而我,窩在齊子聿的懷中,什麼也不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