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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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在韓夜出院的那天,我帶著唸白,去醫院辦理住院手續。

走道上,韓夜一步步向我和唸白走來,及至走的近了,伸手摸摸唸白的頭,溫柔一笑,“聽說你叫唸白?”

唸白仰頭,看看我,而後側頭看看韓夜,模仿著韓夜的語氣,“聽說,你是我那個壞蛋爸爸?”

韓夜拿手握拳,放在鼻下笑了兩聲,點點頭,“是,我就是你那個壞蛋爸爸!”說完,抬眼看我,“安寧,謝謝你!”

韓夜大概是從齊西顧那裡聽說什麼,此刻面色凝重,“事到如今,我大概沒有資格要求你做任何的決定……但我希望,能為你做點什麼……段醫生來找過我,關於唸白的事情,我都知道……我……”韓夜深切凝視著我的眼,“我是唸白的父親,這麼多年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這一次……”

這樣的話題,當著唸白的面討論,很是尷尬。

“韓夜,我有個請求……”我握住唸白小小的手,撫摸著孩子柔軟的髮絲,“這一次,不管結果如何,唸白都還是蘇南的兒子,行嗎?”

韓夜的臉,變得鐵青,他隱忍著,戀戀不捨的看著唸白白皙的臉蛋,最終,艱難的答應,“好,那麼這段時間,就讓我好好照顧唸白吧!”

這一天,安排好唸白住下,我與韓夜一同去到段玥的辦公室,表明我們願意再生個孩子,取新生兒的臍血,提取造血幹細胞,以根治唸白的病情。

回到家,面對人去樓空的齊氏別墅,這些日子積澱起的對齊子聿的愧疚,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朝我襲來,我瘋狂的尋找,卻被張嬸告知,上午我剛帶著唸白出去,齊子聿將兔兔送去學校,回來後,收拾好行李,同泰克醫生一起離開了。

飛車趕到機場,明明知道齊子聿如果買了上午的機票,現在只恐怕已經到了紐約,可是……我又多麼的不甘心,對於齊子聿的不告而別,像是在我瘡痍遍佈的心臟上,狠狠再捅上兩刀。

那日,送韓夜去醫院,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三點。

屋外,燈火通明,那人唯恐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屋內,卻是伸手不見五指,那人便硬撐著身子,坐在黑暗中等我。

當段玥告訴我唸白的救治方法時,我明明已經掙扎過,做好了決定,可在面對齊子聿那雙湛黑的眸時,我卻是怎麼也開不了口。

讓我如何,對自己的丈夫說,我要跟其他男人生個孩子,來救我與那個男人的孩子?又怎麼能再一次,陷他於煎熬和悽苦之中,與韓夜糾纏不清?我還能有上次那個勇氣,告訴他,這是最後一次了,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齊子聿牢牢記著我那晚的誓言,也信任等待著我與韓夜徹底分清界限,所以在韓夜被救的今晚,他的眼神閃爍著異常明亮的光芒,可是又是那樣撲朔不定,些微有些緊張,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只等我宣佈,便要與我纏綿慶祝。

“子聿……”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好似從地獄之中盤旋而上的毒蛇,發出絲絲的,令人背脊發冷的沙啞嗓音。

我的誓言,如此不堪一擊!

齊子聿從黑暗中站起來,緩緩向我走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和煦,“都解決了麼?”他靠近,拉起我的手,將我抱緊,“老婆,歡迎回來!”

我終於忍不住,在他懷中嚶嚶啜泣,直待他捧起我的臉,察覺那麼一絲異常來,才擰著眉頭問我,“發生了什麼事了?”

我便知,一旦開口,事情便往最糟糕的方向走,我將會成為齊子聿人生中,遇見的最惡劣的騙子!可是讓我,如何置唸白於不顧?

那晚,我與齊子聿在客廳,面對面,在黑暗中沉默坐了一夜。

第二日,齊子聿的病情便加重,就連喝藥,也是嘔吐不止,泰克醫生二十四小時在旁邊看護著。

直到前兩日,齊子聿的病情才好些,能自己下樓,去院子裡曬曬太陽,跟兔兔和唸白聊聊天。

這些日子,齊子聿鮮少跟我交流,卻與唸白的關係日漸好了起來,我本以為,他即便一時不能接受,卻也能理解我的決定,故而在勸說自己接受唸白。我以為,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他原諒我的決定,讓我們能迴歸到從前的和諧、美好。豈料,他卻如此決絕,未跟我商量一聲,便離開了Y市。

站在空曠的機場大廳,我像個無助的孩子,尋找著丟失的寶貝,卻遍尋不得,只能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放聲大哭。

我幻想,這只是齊子聿給我開的玩笑,也許他看見我哭泣,便會捨不得戲弄我,從某個轉角走出來,像從前無數次那樣,從後將我緊緊擁抱住,告訴我,我是他的女人,由他照顧和保護,可我從天黑等到天亮,也沒有見到他的影子,甚至張嬸找到機場來,將精神恍惚的我,帶回了家。

捂著毛毯坐在沙發上,張嬸紅著眼眶,將薑茶遞到我手裡,勸道,“少夫人,少爺離開,有他的苦衷!等你將這裡的事情辦完,再回紐約找他吧!”

是了!

我巴巴的抬眼看張嬸!

一語驚醒夢中人。

從前都是他緊跟著我的腳步,步履蹣跚,如今,他離開,我才懂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

曾經,離開韓夜,我已經自己心死成灰,不過是出於對齊子聿的同情,才會與他糾纏至此,可這三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為他的溫柔、他的孩子氣、他的痞氣動容,那種波瀾不驚,卻深入骨髓的溫暖,將那個躲在角落的安寧,變得光芒四射,亦讓她有了對生活的熱情和出世(隱居和出世的出世,表理解錯誤)的喜悅。

原來,他在我心中,已不是完整的個體,而是……我的另一半!

三個月後,齊氏大廈總裁辦公室內,齊西顧指著我的鼻子罵,“怪不得人都說近墨者黑,我原本瞧著你安寧挺嫻雅的一個女人,這才跟了齊子聿幾天,你就把他的無恥全用上了!”

我穿著舒適的亞麻毛衣,窩在沙發裡看雜誌,邊聽他說話,邊喝茶,聽完後,漫不經心的解釋,“齊副總,我把公司轉交給你,也是為你好呀!你可不要倒打一耙!”我給他算計,“你看,你上次把自己的家當全給我了!以後娶媳婦,連聘禮都沒得下!你媳婦的兒子,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你不努力工作,多掙點錢,怎麼買通那個小子為你效力?”

“少來!說起這個我就惱!唸白每次看見我,都喊我糟老頭子,是不是你教的?”齊西顧話題一轉,逼視著我,那架勢,恨不能上來撕爛我的嘴。

“可別冤枉我!喊你糟老頭子算什麼?在他眼裡,就蘇南一人年輕、迷人,他還喊我這親媽大嬸呢!”我說著風涼話。

齊西顧濃眉一挑,“他真這樣?”

我點點頭,給自己續了杯熱茶。

“不行!等這孩子病好,你趕緊給他接回去!蘇南那裡的工作我去做……”男人面色緊張!

“這是鬧哪一出?”我呷一口茶,好奇看他,見他一張臉很是吃味,窘道,“你不是把唸白當情敵了吧?他才是個不足四歲的孩子呀!”

齊西顧的臉閃過絲可疑的紅,矢口否認,“我至於嘛!”他乾咳一聲,“蘇南的精神這幾日才好些,也漸漸能接受我了!我才不想感情還沒穩定下來,就被這臭小子攪合黃了!”

我幸災樂禍,“你還別說,你呀!要想跟蘇南好好發展,還真得攻克這個難關!”

齊西顧為難的臉黑了黑,換了個話題,盯著我的肚子,“算起來,孩子兩個月了吧!”

我摸摸肚子,“嗯!”

齊西顧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既然把公司交給我了,那你就在家好好養胎吧!”

我眼神一閃,“這麼說,你是答應當這個副總了?”

齊西顧沒好氣,“就算我不答應,你還得去煩蘇南!蘇南成天心裡都想著怎麼賠償你,還不得來找我!”

我笑,終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拿起放在一旁的大衣,讚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好啦,委任書已經讓項飛擬定好了,明天你就來這個辦公室上班吧!我就先走了……”

走出齊氏大廈,外面早已經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就在我拉緊大衣的時候,一輛普通的轎車,在我身邊停了下來,車窗搖下,主駕駛上都男人有些慍怒,“不是說讓你在裡面等著,看見我車來了,再走出來?”

“還好,不算冷!”我看著漫天的雪花,心情飛揚。

“好啦!快上來……”男人督促,下車來,開啟車門,將我塞了進去,也趕緊搓著手進來了。

“這麼漂亮的下雪天,韓夜,不如我們回Y大散散步吧……”我建議,看男人的眉頭打結,好笑道,“怎麼了?”

韓夜感嘆,“大小姐,你還真是不體諒我這個剛剛起步的小公司的老闆……”

我笑,“就一個小時,好不好?”

韓夜揉著太陽穴,“好!陪你去走走!不過只能一個小時啊!唸白還在醫院等著呢!”

“呃……不如多加半個小時,反正唸白那裡有蘇南嘛!嘻嘻……”我討價還價。

韓夜往後靠著,細細的打量我,“安寧,以前咱倆在一起的時候,我的決定,你從來沒意見的!”

“所以你該慶幸,沒賴著跟我復婚,否則沒機會看清我的本質啊!”我盯著手上的婚戒,又想起了那個人!

可惡的臭男人!做化療了不起啊!終於找到了匹配的骨髓了不起啊!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

韓夜本來要說話,側頭看見我盯著戒指發呆,便將剩下的話吞了進去,開車,向Y大行進。

就在兩個月前,我與韓夜,有了我們的第二個孩子。

在那些渴望懷孕的日子裡,他戒菸戒酒,積極鍛鍊身體,我除錯身體,斷了治療心臟病的藥物,我們每天,都會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做個評估,確認雙方達到最佳狀態,便會約定結合。那樣的結合,沒有快感,亦沒有痛楚,因為我們打心眼裡明白,這是一種責任,是一種本能。我們不是為了愛情,不是為了慾望,僅僅是為了,那個等待我們誕下孩子,救治的唸白。

在我們結合的第一晚,韓夜將從前未曾說出口的故事,一併講給我聽,那是一個男人,心中最隱秘的角落,記錄了他對我情感的點點滴滴,而我,在聽完韓夜的講述之後,喝下一杯安神的葡萄酒,毫不保留的將我曾經的心路歷程講給他聽。

那晚,韓夜痛哭流涕,為我們曾經擦肩而過的遺憾。

我們,一個是唸白的父親,一個是唸白的母親,卻最終,只能停留在前夫前妻的關係上,因為我明明白白告訴他,我有愛人,齊子聿。

關於愛的言語,至幸不過生死鍥闊執手相隨,至憾不過咫尺天涯對面不識。幸到極至平淡如水,而憾到極至卻糾結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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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齊子聿便是我的幸,而韓夜,便是我的憾。

人,是選擇珍惜手中能把握的幸福?還是沉迷於從前的遺憾?

我選擇,把握自己所擁有的!

而當我有了清晰的選擇,明天的路,便坦途無比!

韓夜開始將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慢慢轉移到唸白和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身上去。他常常開玩笑說,我懷著唸白的時候,他沒有盡到做父親和丈夫的責任,大概老天聽到了他的懺悔,才給他第二次做父親的機會。

但若讓我來評價他的表現,我還是會毫不客氣的說,齊子聿更像個合格的父親。

韓夜對於我的評價,總是無奈的搖頭,“你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常常說了這話,他便是許久的沉默,然後默默從我身旁走開。

我們並不是常常見面,但相約每個星期要有一日,同時出現在唸白的面前。

而今日,因為我的突發奇想,大約去探望唸白的時間,要延遲了。

Y市是個中部城市,下雪並不少見,但像今日這般,雪花飄得如此有情趣的雪景,卻是稀罕。

我與韓夜到了Y大,將車停在門口,徒步走了進去。

一路上,我不停說起多年前,與韓夜發生的趣事,顯得聒噪,而韓夜,靜靜走在我的身側,聽著,偶爾,我問他還記不記得時,他便放目看向遠處,並不回答我。

我被檢查出懷有身孕的那天,韓夜正好從蕭默那裡接過營業執照。

YN倒閉之後,韓夜一直都沒有東山再起的打算,期間有不少的獵頭公司來挖人,韓夜都表示自己沒興趣!但自從我與韓夜將話講明,他便開始籌劃新的人生,為此,我便徹底放下心來。

韓夜,終究是韓夜。他的人生,總是能夠隨時被自己掌控的!而唯一能影響他的,我這個例外,也終將從他的生命褪去,漸行漸遠。

那麼……趁著今日,做個訣別,可好?

韓夜,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們共同擁有兩個孩子。這意味著,我與韓夜之間的聯絡,恐怕一生也斷不了。那麼……只要感情上做了訣別,其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比預產期晚兩天,我與韓夜的第二個孩子,在醫院降生,就在孩子降生的當天,唸白被推進手術室,在漫長的手術之後,醫生告訴我們,手術成功。

那是我,這一年來,最最快樂的時刻,韓夜含淚親吻著我的額頭,告訴我,“放心睡吧!”

醒來的時候,讓護士抱來我健康的第二子,與韓夜商議,給他取名為:念希。

就是這個紅通通、皺得可憐巴巴的小男生,給了他哥哥生存下去的希望呀!

孩子的全名是:韓念希。

在孩子五個月的現在,我依舊沒想好等孩子長大之後,要怎麼跟他解釋,他的親哥哥變成我最好朋友的兒子,而我這個親身母親,又捨棄他,把他交給他的父親和奶奶撫養!但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現在我要做的,就是飛往紐約,痛痛快快罵那該死的男人一頓,當然,在我身體允許的範圍內,我可能會賞賜那個將我拋棄在Y市不聞不問的男人一頓暴打。

我趕到泰克醫生的辦公室時,恰好碰上他開會回來,見到我,熱情的與我擁抱,並稱讚我看起來,比從前更有女人味兒了!可當我問及齊子聿的情況時,泰克有些為難。

“聿的手術,其實早在六個月前,就成功做完了!”泰克醫生解釋。

“那麼……他現在在哪裡?”我急迫問道。來之前,我回過我們在紐約的家,可並沒有看到齊子聿人。

泰克醫生摸摸鼻子,“一個月前,聿在我出差的時候,辦理出院手續,離開了……我也著急找他,想幫他檢查術後身體的恢復情況!A

e,如果你找到他,請帶他來見我!”

“找什麼找!”我怒火沖天!

齊子聿竟然在六個月前就做完手術,甚至在一個月前出院,都沒有來找我!

他是鐵了心,要跟我斷絕一切關係嗎?

“A

e……你別哭……你知道,聿回紐約之後,一直悶悶不樂,期間差點放棄好不容易找到的骨髓移植手術!你得理解他……”

我狠狠抹把臉,“誰哭了!傻子才會為他這個笨蛋哭!”

可說是如此說,眼淚依舊不爭氣的往下掉!

泰克聳聳肩,笑得十分歡暢!

世界之大,我能去哪裡找他?

莫雷阿島。太平洋中南部法屬玻里尼西亞的火山島。盛產香草、椰乾和咖啡。

就在Y市雪花兒飛舞的時候,莫雷阿島的美女們,卻是穿著草裙和比基尼,躺在太陽山下喝果汁。

我戴著花朵的藤編帽,用一條白色亞麻質地的披肩裹住上身,下穿碎花長裙,走在莫雷阿島的沙灘上。

不可否認,火辣熱情的美女們確實很養眼,如果忽視那個本來閒閒坐在太陽傘下沉思,卻在看見我的時候,突然摟起旁邊火辣性感美女調情的男人的話,風景一定更美好。

可惡!我看著男人摟住火辣美女的胳膊,恨不能衝上去咬兩口!

齊子聿,你要是落在我手裡,你就死定了!我在心裡暗暗發誓,卻將掛在胸前的墨鏡給自己戴上,若無其事的走到一旁的太陽傘下,開啟上身的披肩,露出裡面的比基尼來!

咳……作為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我實在不應該冒這個險!但是泳衣店的老闆娘,在我挑選的時候,將我的身材誇得簡直要冒出火來,我暈暈乎乎就拿了這套!在賓館的房間裡試了試,倒真沒自己想象的恐怖,只是念及自己也老大不小,便特意在上面圍了披肩,下面穿了長裙。

此刻被齊子聿一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露出自己完美的胸型來,順便躺在太陽扇下的涼椅上,慢慢將腿滑起,讓長裙自動往下滑落,露出我白皙、纖長的腿來!

有身材了不起啊!老孃還生過兩個娃兒呢!

哼!你看別人的!老孃就給別的男人看老孃的!

該死的男人,要不是齊西顧追蹤到他的信用卡,我還在滿世界的轉呢!

他倒好!看見我,沒來個深情擁抱也就算了,竟然伸手,就摟了其他的女人!

越想越委屈!

本以為照齊子聿那脾氣,怎麼著也不會任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至此!可等了半天,也沒聽什麼動靜!

就在我打算收回自己拙劣演技的時候,突然聽見有腳步聲向我這裡走來!

心在胸腔中一陣狂跳,等那腳步聲靠近我時,我故作自然的拿下臉上的墨鏡!

一個漂亮、帥氣的白人出現在我眼前!

哦,天!我承認這男人實在在外貌上跟齊子聿有得比,可……我等的人,不是他!

白人見我看到他,熱情的跟我套近乎,我敷衍兩句,無意一側頭,原本齊子聿坐的涼椅上,空無一人!

這臭男人!難道又跑了?

我來不及穿鞋,光著腳,提著裙子在沙灘上奔跑,而白人帥哥,便只當自己是辛德瑞拉的王子,撿了我的鞋,跟在我的身後,一陣急追。

問了沙灘旁的救生員,說是看見齊子聿拉著個漂亮女人,往海濱酒店去了!

我咬牙切齒!

齊子聿,今天你要真敢跟那死女人有點什麼,老孃我一定不放過你!

我像個妒婦,毫無形象的闖進海濱酒店,不知道齊子聿去了哪裡,就一間房一間房的找,再一間一間的道歉,直到我上了三樓,看見正對海灘的咖啡廳裡,坐著那兩人時,終於喘了一口氣!

而男人坐的位置,剛好能看見我剛剛從沙灘一路趕來的情況!

該死的齊子聿!

我在心裡嘶吼!面上卻儘量鎮定的,往齊子聿他們一步步的走。

不行,我要這樣走過去,這個笨蛋,還是會躲開我!

要想個辦法才行!

就在離齊子聿還有十步之隔的時候,我突然捂住胸口,往地上倒了去!

這一次,我是下了狠心,要砸出點聲響來,讓那個臭男人害怕一下!

結果,身子剛剛一歪,便被人結結實實扶住,是白人帥哥!

這倒黴的爛桃花!

“小姐,你沒事吧!”白人帥哥太熱情,攙著我,就開始叫人!

這一叫,整個咖啡館都沸騰了。

我遠遠睨了齊子聿一眼,他抱著胳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身旁的性感女人已經坐到了他旁邊!

NND,齊子聿你有種!可別後悔!

我狠狠一咬牙,像林妹妹弱柳扶風似的,靠在了白人帥哥的懷中,嘴裡喃喃不清。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白人帥氣嚇到了,慌忙將手裡的鞋,丟在地上,一手攬住我的腰,將我打橫抱起!

“急救所就在附近,我帶你過去——”咖啡店的老闆出來,主動請纓。

“好的好的!”白人帥哥連連點頭。

糟糕,這要真給弄到急救所,把齊子聿跟丟了怎麼辦?

我眯著眼睛乾著急,沒料白人帥哥剛走了幾步,便被人一把抓住胳膊。

“把她放下!”是齊子聿的聲音。

我的心,慢慢平靜下來,禁不住的偷著樂,卻執意裝昏迷,不睜開眼睛。

白人帥哥問齊子聿,“你認識她嗎?”

齊子聿沉默了一下,再次要求,“把她放下!”

白人帥哥固執道,“既然你不認識她,我就要趕緊帶這位小姐去就醫!”說完,便繞過齊子聿,要帶我走!

“站住!”一聲冷喝,齊子聿咆哮,“她是我老婆!”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齊子聿率先走進他在賓館的房間,在一進門的吧臺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便揹著我坐下。

我打量著他的房間,將頭上的帽子取下,扔在一旁,繞著房間走步,冷冷應道,“你管我!你能來這裡玩兒,我就不能來?難道我安寧生來,就是為了給你們齊家當牛做馬的?”

齊子聿沉默了一會,搖晃著高腳杯裡的紅酒,道,“離婚協議書就放在抽屜裡,沒看到麼?”

我一愣,側頭去看他的背影,“看到了,我這次也帶過來了!”

說完,我從包裡,拿出那份離婚協議書來,走到他的身後,“有幾個地方問你一下,問清楚,我就籤了!”

“好!”齊子聿的聲音,堅如磐石,但握住高腳杯的手,卻有些顫抖。

我在他對面坐下來,看了眼他病癒之後,更為迷人的臉龐,笑道,“這一條是什麼意思?”我指著協議上的某一條。

他遠遠看了眼,“第幾條?”

我提眉,“你記得那麼清楚?難不成是日夜都在惦記這個?”

齊子聿微微側頭,“沒有!”

我笑,“我還是拿過去給你看看好了……”我拿著離婚協議書靠過去,挨在他身邊坐下來,故意將頭湊過去,“喏,就是這條……”

齊子聿往後躲了躲,大略看了一眼,輕輕呼了一口氣,詳細的解釋了一遍。

我又指著另一條,“那麼……這一條呢?”

齊子聿忍耐的看我一眼,再次解釋。

“咦?這是什麼?”我突然撲向齊子聿的脖子,指著他脖頸上的一點紅,做詳細觀察,嚇得齊子聿重重往後靠在沙發背上,與我呈對峙之勢。

“小蟲子咬的,還是女人?”我神色甫定,居高臨下看他。

“咳……我們現在談論的是離婚協議書!”齊子聿不敢正視我的眼,默默的保持我們之間的距離。

“那麼說……是女人咯?”我再次貼近,並悄悄將身上的披肩往下拉了拉,讓男人能看見我凹凸的身形!

沒錯,我要色誘!

“不……不是!”齊子聿的眼神,飄忽不定,根本不敢定在我的身上。

“哈!這麼說,你是在為我守身咯?”我笑,雙手搭上齊子聿的肩膀,齊子聿一下子站了起來,害我往後一個踉蹌,眼見砸向身後的地板,男人卻後悔似的,連忙伸手摟住我的腰,我便故意借力,砸在了他的胸前,順勢抱住他!

“安……安寧……你放開!”男人嚴整看我。

“不放!再也不放了!”我無賴的抱住他的腰。

男人嘆一口氣,“安寧,你走吧!我現在這樣,也挺好!”

我仰頭,“齊子聿,你是嫌棄我了?”

齊子聿一呆。

“因為我生過兩個孩子,所以嫌棄我是黃臉婆了?”我委屈的看著男人,眼眶逐漸紅了起來。

“沒有!”男人探手,擦去我眼角的淚痕,終於不再拒絕我的擁抱。

他說,“安寧……你不該來的……”

“我找了你一年,如果再找不到你!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我將頭扎進男人的胸膛,深深汲取他的氣息。

齊子聿深深嘆息,“唸白都好了麼?還有那個孩子……也都好嗎?”

“是!他們都好!可我知道,你不好!所以我拋棄所有的人,來找你……子聿,原諒我的自私,唸白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不顧他的生死!”

齊子聿輕輕拍著我的後背,“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

“我跟韓夜,我們是孩子的父母,可僅僅如此而已。齊子聿,你才是我的丈夫,我的愛人,你明白嗎?”我直視著齊子聿,將我內心最真誠的話,告訴他。

“韓夜他……能放開你嗎?”齊子聿擔憂!

“那麼,你就能放開嗎?”我怒極,“齊子聿,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兩年來躲我如瘟疫,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

“安寧!我根本不知道,該拿什麼挽留你!”齊子聿痛苦的看著我,“你跟韓夜的過去,我不能切斷,你們擁有孩子,擁有回憶,可是我呢……”

“你有我!”我將他的手拿起,緩緩放在我的心窩上,“這裡雖然是人工的,可是它,完完全全屬於你!”

齊子聿僵了一下,突然笑出來,“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

“喂!我跟你說正經的!”我怒,狠狠踩了男人一腳。

齊子聿疼得直跳,臉上卻洋溢著我多年前看過的微笑,幸福的,不摻雜其他雜質的!

他抱著我說,“老婆,我錯了!我以小人之心,度愛人只腹!”

我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一時興奮過度,肩膀上的披肩竟滑落在地。

“老婆……”齊子聿的眼神有些危險,“我記得你以前從來沒有穿過比基尼。”

“咳……這不是偶然嘛!再說了……這島上多熱啊……”我訕訕的笑,打斷蹲下撿起披肩,手卻被男人抓住,帶進懷中,高大的軀體,瞬間貼上我的。

“那老婆……那個小白臉是誰?”齊子聿的眼睛,危險的眯了眯。

“啊?哪有小白臉?”我左顧右盼,裝糊塗。

齊子聿忽然我在腰上一撓,“還不從實招來,就是先前在咖啡廳抱你那個……”

“哈……那個啊……不認識……呵呵……”我乾笑,躲著齊子聿的偷襲。

“不認識,你也能讓人抱你!老婆,這損失,你要怎麼賠償我?”

“你還不是跟人家性感美女勾勾搭搭……”我反駁。

齊子聿眸子一沉,抓住我的腰,將我撲倒在沙發上,“沒有!”他鄭重看著我的眼,“除了安寧,再也沒有一個女人能入我的眼!”

我的心,輕輕一顫,與他對視片刻,主動將唇送了上去,“我也是!”

天雷勾動地火。

烈火燃燒乾柴。

我想,也許,我會是第四個孩子的媽媽,也許……我跟齊子聿僅僅守著兔兔過日子,也會很幸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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