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小題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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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龍帝都的百姓們的已經被鎮魂關失陷一事搞得人心惶惶,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著這次入侵的魔族士兵的恐怖:肉身變得極其強橫的魔族士兵,再穿上看起來顯得簡陋的獸皮鎧甲後,人族的尋常兵刃幾乎不能造成太大的傷害,那鎮魂關一戰,而據說魔族當時只派遣了約五萬士兵,短短數日就讓十五萬人族精銳之士死傷殆盡,而且還是在人族將士據關而守的情況下。可以想像那是怎樣一種實力懸殊的屠殺?

顏錦寒並不知道此刻的帝都百姓已經改變了談論的目標,為了避免再次成為人們目光的焦點,他帶著趙、郭二人一直挨到晚上,才重新回到了盤龍城,只是轟然驚動了盤龍城東門的護城衛兵。那道當日被顏錦寒轟然擊倒的城門,如今也已經煥然一新。

諸多的顧忌,讓顏錦寒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回到盤龍城,但自己好歹也算欠了皇帝老兒一份人情,如果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溜了,還真是覺得過意不去。顏錦寒只想在明日去與皇帝老兒說聲再見後,便回到清洲去再作打算,什麼魔族入侵這等大事,現在也輪不到自己來擔心。

就像他今日婉言拒絕石敬風一樣,如果僅僅只是幫石敬風洗脫一下罪名,或許自己倒是可以幫上一點忙,畢竟石敬風當初還在飛鷹關立下了一定的功勞。但他知道,石敬風心裡希望自己做的並不是這件事!也因此,顏錦寒知道,或許自己已經失去了一位朋友。想來也是可笑,自己與這石敬風總共就見過兩面,第一次由路人成為朋友,第二次則由朋友變成了路人。也許對石敬風來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再次入住到已經熟悉的聚緣客棧時,街上已經高高掛起了燈籠。從老闆娘到客棧夥計,再次見到顏二公子時,都睜大著眼睛,滿是極度驚訝之色,甚至隱藏有些許的恐懼,根本沒去想過顏錦寒的入住對聚緣客棧來說是一種天大的榮幸。

然後,乘著夜色,趙、郭二人亦被顏錦寒派去丞相府偷偷報了一個平安。顏錦寒可以想像,自己失蹤的這些時日來,那母親大人是怎樣的一副擔憂和悲傷之態。

顏錦寒洗浴完畢後,沒有等到趙、郭二人回來便早早的睡了,他已經有很長的時日沒有享受過床榻的舒適了。

※ ※ ※

第二日,睡夢中的顏錦寒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醒,睜眼一看天色已經朦亮,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辰了,便匆匆起了床,第一次換上了"母親"為自己所做的藍色衣衫。出門後發現趙、郭二人早在院子裡候著了,覺得有些意外,便吩咐二人不必跟隨,在客棧等自己即可。然後,自己則租了一輛客棧的馬車匆匆前往皇宮。

皇宮門前,沒有受到絲毫阻攔,在門房官員及眾多皇宮衛兵掩嘴驚呼及崇敬的目光中,大搖大擺的來到了皇宮大殿之前。但是,大殿之外已經沒有其他官員了,顏錦寒便知道自己遲到了,皇帝的早朝時間顯然已經開始了。這時,殿門外一名老年宦官見到顏錦寒到來,匆匆迎了上來,滿臉堆笑的躬身施禮說道:"小臣見過護國將軍,聖上口諭,若是將軍進宮,則由小臣進殿稟告。請將軍在此稍候片刻!"

顏錦寒恍然認得這名宦官便是上次那位,但卻不知道他姓什麼,便笑著對那宦官說道:"有勞公公了!"顏錦寒對皇帝知道自己已經回到帝都並不奇怪,因為盤龍城東門的將士都眼睜睜看著自己進城的,他奇怪的是這皇帝怎麼知道自己今天要進宮來見他?難道有未卜先知之明啊?

一會兒後,那宦官出來,口中亦如上次一般唱道:"聖上有旨,宣護國將軍顏錦寒進殿!"

※ ※ ※

雖然某些官員早就在昨晚得知了顏錦寒回到帝都的訊息,但他的突然出現還是讓所有的官員瞠目結舌,就連一向穩重的顏啟明丞相,眼中也閃過了一絲驚喜的光芒。顏丞相也在昨日夜裡便從趙良行與郭善長的口中得知了顏錦寒回來的訊息,此刻見到顏錦寒時,他動了動嘴唇,卻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轉過頭去,來了個視而不見。其他的文武官員們則是眼神更加複雜,但不管是欣喜、仇視、還是驚訝等等,顏錦寒均是一笑置之。

拜過皇帝、呼過萬萬歲後,顏錦寒自皇帝勉強微笑的神情中看出他老人家今天心情不好,心中雖然奇怪,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做了旁聽生。

他感覺到,殿中的氣氛比較緊張,斷斷續續的聽著各大官員們激烈的爭執辯論,顏錦寒才從中瞭解到:原來是魔族竟然造出某種讓這些人不敢相信的大型堅固戰船,橫渡了北方那個被曾被稱為永不可渡過的死亡海峽地帶,約五千恐怖的魔族士兵昨日一夜之間出現在了神龍帝國北方流陽郡所轄一個叫平沙鎮的地方。據說,平沙鎮的兩千餘居民被大肆屠殺,逃出來的不足十人。

讓眾官員擔心的是,駐守在流陽郡的第三軍團本來就在上次支援飛鷹關一戰中,抽調得只剩下了五萬人馬,又在三天前鎮魂關形勢危急時,被皇帝老兒一陣雞飛狗跳的調兵遣將,讓第三軍團幾乎名存實亡,僅僅只剩下了一萬老弱殘兵駐守的流陽城外。如果那幾千魔族士兵也如同鎮魂關出現的一樣強橫,那麼。這神龍帝國第三軍團一萬老弱再加上流陽城中的五千戰力不佳的城衛軍,那還真不夠別人啃幾下的。

但奇怪的是,魔族士兵佔據平沙鎮後,卻按兵不動,開始在原地佈防。

於是,問題來了:魔族到底造了多少這種戰船?是否還有更多的魔軍正渡海而來?為何在佔領平沙鎮後,卻又按兵不動?

有官員說,魔族造出這種的戰船數量不多,否則也不會僅僅只運送這麼幾千人渡海。也有官員說,應該造出了很多,但在橫渡死亡海峽時,損失慘重,只有這數千魔族所乘的戰船平安到達平沙鎮的海岸。有官員說,魔族在平沙鎮佈防,是等待後續部隊匯合後再對神龍帝國發動攻擊。也有官員說,應該沒有後續部隊了,魔族只是故意用這數千人馬牽制神龍帝國對聖虎帝國的全力支援,以便自聖虎帝國開始,對人族三大帝國逐一蠶食。

顏錦寒覺得很無聊的時候,丞相大人終於忍不住說話了:"啟奏皇上,臣以為,當務之急是即刻調兵殲滅那五千魔軍,著令流陽郡官員緊急疏散並妥善安置戰爭區域內的百姓。"

皇帝龍淵點了點頭,對太尉湯隆問道:"湯愛卿,駐紮在玉風郡內的第四軍團還有多少人馬可用?"所顏錦寒所知,玉風郡內的第四軍團,最離流陽郡最近的軍隊了。

這時見太尉湯隆上前一步答道:"回稟皇上,第四軍團尚有六萬人馬,不過,從未上過戰場的士兵足有六成以上。"

皇帝皺了皺眉,說道:"即刻傳旨第四軍團大將軍洛貴率五萬人馬日夜兼程前往流陽郡,務必全殲平沙鎮五千魔軍。"

聽到這兒,顏錦寒那是目瞪口呆,以十對一啊,就算五萬人馬全是新兵,擠也把五千魔軍給擠死了!這個皇帝老兒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不過,顏錦寒在不久之後,便知道自己是徹底錯了!就這樣,皇帝老人家還嫌不夠!

※ ※ ※

好不容易挨到退朝的時候,顏錦寒又在眾官員羨慕或是嫉妒的眼光中被皇帝老兒單獨給留了下來,他暗自祈禱著,皇帝老人家千萬不要再賜什麼筵席了,他只想三言兩語給皇帝道個別,就離開這該死的帝都。

皇宮花園裡,皇帝龍淵揮退了所有的侍衛、宦官和宮女,在繁花擁簇的石亭裡,只剩下皇帝龍淵與顏錦寒面面相對。

“坐吧。”皇帝龍淵舉起茶杯時,一臉隨和的說道。

“謝皇上賜坐。”顏錦寒聞言後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皇帝的對面,心裡正在醞釀著怎麼開口向皇帝老兒辭行。

皇帝見顏錦寒很是隨意的坐了下來,不由展顏一笑,然後說道:“你今日可是為了辭行而來?”

這皇帝老兒厲害啊!顏錦寒愣了一下,卻一臉恭敬的答道:“皇上聖明,臣正是此意,懇請皇上恩准。”

皇帝輕輕的呡了一口茶,然後將茶杯放置於桌上,說道:“你是惹了麻煩便想一走了之麼?”

我如果是想一走了之,也不會再跑回帝都來向你辭行了。顏錦寒如此想著,但卻仍然做出一副惶恐不安之態,說道:“臣只是擔心,留在帝都會給皇上惹來更多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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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皇帝聞言笑了起來,說道:“照你這麼說來,反倒是為朕著想了?”

"臣不敢!"顏錦寒狀似惶恐的答道:“皇上對臣的維護之恩,臣銘記於心。”

這時,皇帝卻收斂了笑意,淡然說道:“你還知道朕對你的維護之恩麼?那好,朕現在需要你做一件事,就當你還朕一個人情好了!”

還人情?顏錦寒看了皇帝一眼,疑惑的問道:“皇上需要臣做什麼?”

皇帝說道:“朕要你領兵前往流陽郡,奪回神龍帝國北方海岸,消滅所有來犯的魔族!”

開什麼玩笑?!顏錦寒差點猛地站起身來,強自坐回身,兩手撫桌,脫口問道:“皇上不是剛下旨調第四軍團五萬人馬前去平沙鎮了麼?”

皇帝深深的看了顏錦寒一眼,沉默了一下,嘆聲說道:“是啊,五萬人馬!但朕現在還是心裡隱隱不安,總覺得這五萬人馬也凶多吉少!”

僅僅才五千魔族啊!就算後面再來五千,難道第四軍團的五萬人馬還拿不下來?顏錦寒很不理解皇帝龍淵的擔心,但也未對此提出異議,只是說道:“皇上,臣有自知之明,對領軍一事那是一竅不通,恐怕不能勝任皇上的重託。”

“如此說來,莫非你不願意還朕這個人情麼?”皇帝目光如炬的看著顏錦寒,面上隱隱約約有著不悅之色,但聲音卻仍然顯得柔和。

顏錦寒苦笑了一下,沒有吭聲,伸手把玩著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一不小心,茶水溢了出來,灑落在桌面上。

皇帝見狀,再次嘆聲說道:“若是國泰民安,朕就賜你一世逍遙也罷。但是,如今鎮魂關失陷,魔族將會大肆入侵,整個神龍帝國乃至人族大陸都面臨著生死存亡之際,希望你不要認為朕在危言聳聽。同時,朕也希望你明白:擁有的力量越強大,身上的責任就越重!”

這時,顏錦寒的腦中勾勒出一副景象:巨大的木船乘著朦朧的夜色,在狂風呼嘯、海浪洶湧聲中,悄悄的靠近海岸……不久後,無數的人影自停靠的船上紛擁而下,寒光閃爍中響起一陣刀兵出鞘聲,每一雙眼睛都映著幽幽的綠光。死神的鐮刀開始揮舞著,開始無情的收割那依舊在沉睡中的小鎮百姓的生命,隨著一聲聲劃破夜空的慘叫,被驚醒的人們瘋狂的哭喊著、衣衫不整的奔跑著……平沙鎮上稀稀落落的燈光在海風中搖搖欲墜……

“他媽的命運,果真是無處不在的!他媽的魔族,老子恨魔族!”顏錦寒暗自罵著,同時有很多疑問再次從腦海裡冒出,但他決定不再去追問,因為他怕知道越多,自己的負擔就更重。

但是,顏錦寒仍舊沉默著,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而皇帝龍淵也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發出低不可聞的聲音。

半晌後,顏錦寒終於開口說道:“臣明白了!”這個人情還得真大!不過,他也不擔心,等自己到達流陽郡時,那幾千魔軍應該早被第四軍團的洛大將軍消滅得一乾二淨了。

“呵呵呵……”皇帝終於笑了起來,說道:“朕就知道,你不會讓朕失望的!也不枉朕為你得罪了文武百官,朕很欣慰,今日你便留下來陪朕用膳吧!”

顏錦寒再次無言,心裡說道:“拜託,皇帝老大,你知不知道陪你吃飯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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