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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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

短暫的沉默後, 葉槭流結束了這個話題,和索爾說起了盧那家族的困境。

他很難知道索爾提到白王冠到底是不是在懷疑他——在他成為“艾登·諾蘭”之前,艾登只是一個與神秘世界無關的外科醫生, 索爾恐怕也查不出他和神秘世界有什麼關係。

但他到底會認為“一位半神在無懈可擊地扮演外科醫生”還是“一位半神借用了艾登·諾蘭的身份”, 除非葉槭流開啟索爾的思想,否則這個問題註定都得不到答桉。

“羅馬的其他幾個家族最近在攻擊盧那家族,以克雷森左為首, 他們給我製造了不少麻煩。”他不疾不徐地說,“不知道你的朋友有沒有預見到這樣的局面?”

盧那家族的教父是因為羅馬裁決局的行動進局子的,索爾的確在和他這個教父合作,不過他不可能和羅馬裁決局局長毫無交情, 恐怕他比葉槭流還清楚保羅教父入獄的整個過程。

只是雖然裁決局本意是打擊密教, 但現在羅馬的局勢明顯沒有像他們希望的那樣好起來,反而變得更壞了。

黑手黨家族之間的鬥爭不可能只侷限在家族成員之間, 更何況盧那家族是信奉月神的密教, 能夠與它為敵,其他家族也少不了神秘世界的背景,就算只是聽拉加左淺淺一說,葉槭流也不難看出, 眼下的混亂絕對和裁決局的初衷背道而馳。

當然, 前提是這位羅馬裁決局局長是個有正義感的好人, 不排除他的初衷就是製造混亂,讓密教團體互相攻擊, 其中的損失則都是不得不做出的取捨……那樣老爹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吧,就算之前沒發現, 這句話之後他也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了, 至少會有所行動……葉槭流沒怎麼費勁就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略略一想,便不太在意了。

他當然是希望局長老爹聽到這件事後,能夠直接把那幾個家族的教父也抓進局子的……可惜這種可能性不大,葉槭流也只是遺憾地想想就算了。

聽到他這麼說,索爾的目光在他身上微微一頓,點了點頭,平靜地說:

“我知道了。下次見面之前,你說的事會有個結果的。”

不等葉槭流進一步說什麼,他不帶停頓地說:

“你上次說到的下水道裡的儀式場所,我已經去檢視過了,裁決局暫時封鎖了那一片區域,不過這只是整個地圖上很小的一部分,這個儀式的規模比你我想得都要大,整個羅馬古城都在儀式作用的範圍內。”

雖然是裁決局的失誤,但索爾·馬德蘭並不打算讓葉槭流有借題發揮的機會,甚至根本沒有提羅馬裁決局,但他也不是沒有讓步,上次葉槭流提到的晨星儀式就是一個很好的話題。

只是很小的一點,卻也能從中看出索爾·馬德蘭對於同事強勢的迴護。

葉槭流注視著眼前的索爾,腦海中浮現出雨夜裡的託裡亞,最終兩張面孔重疊在一起,和在倫敦的夕陽下抽菸的人影嚴絲合縫重合。

卡特邀請他與他合寫劇本,葉槭流答應了他,卻也預設主要是卡特來寫。

除了論文,他完全沒有寫作的經驗,很難想象自己第一次就能寫出像模像樣的劇本來。

於是他雖然也在收集素材,卻沒有想過最後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可這一刻,像是一滴水從鐘乳石上滴落,葉槭流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他沒有讓自己在這個念頭上停留幾秒,垂下眼簾,迅速放開了它,若有所思地說:

“我好奇它的作用是什麼。”

“現在還不確定,但考慮到與燈道路有關,應該會聯合輝光教會共同處理,儘快停止並關閉這個儀式,羅馬裁決局已經通知了梵蒂岡教廷,他們也回應了合作請求,合作不久後應該就會展開。”索爾大致

說了下這件事的發展。

雖然裁決局獨自進行研究也不是不行,但肯定比不上現成的專家,通知教廷也是正常的決定。

當時還信奉晨星的梵蒂岡教廷則是在第三史裁定後建立的,晨星那時候就在羅馬地下佈置了這樣一個儀式,之後教廷幾次改換了信仰,這個儀式居然還在羅馬地下……將軍知道這件事嗎?如果他知道,不至於到現在都不處理吧?還是他覺得不需要在意?應該不是,不出意外的話,塵世之蛇會死在羅馬也有這個儀式的原因在,晨星的陷阱不至於不被將軍放在心上吧?葉槭流對於這其中的原因很是好奇。

不過緊接著,他又發現裁決局的決定好像有點黑色幽默:

卡特說這個儀式和守夜人有關,葉槭流猜可能梵蒂岡教廷也是知情的,所以才想要從費雯麗那裡換取教廷的資料,結果現在,裁決局直接邀請教廷來關閉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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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教廷接到通知時什麼想法,不過他們答應得還挺快的……真是越想越覺得微妙啊……說起來,既然輝光教廷答應了和裁決局一起關閉儀式,那麼這件事就和輝光教會有關了,費雯麗完全有理由參與進來……一個規模這麼大的燈之儀式,而且位於羅馬,就算只是關閉它,也能夠帶來足夠大的影響吧?更何況不久後將軍甚至可能注視這裡,神靈注視足以讓影響擴大了,3級影響絕對夠了,此時不蹭更待何時!葉槭流眼睛一亮,忽然間有了靈感。

交流完關於地下儀式的情報,葉槭流也終於提出了一個很迫切的提議:

“我有個提議,為了方便下次聯絡,我們不如交換一下聯絡方式?”

作為信徒,託裡亞的位置不難知道,索爾卻不一樣,葉槭流這個家族教父又不能堂而皇之出現在羅馬裁決局,更何況索爾也根本不在那裡。

可惜索爾拒絕得依舊很平靜:

“不用。”

但他伸出手,和葉槭流握了握手,才轉身離去。

行吧,至少還是握手以示禮貌了……葉槭流將手收回,看了眼索爾的背影,看著他越走越遠,最後一抹焰流席捲而過,他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

第一史。

一艘遊艇在海面上乘風破浪,雪白的浪花不時濺在船身上,遊艇的名字在海浪中若隱若現。

在翻湧的浪花間隙裡,偶爾能看到一閃而過的赤紅。

奧格坐在船頭,右手支在一旁的白色圓桌上,幽藍眼眸注視著海平面與天空交接的一線。

遮陽傘擋去了熾烈的陽光,圓桌上擺著一隻鑲嵌寶石的高腳杯,旁邊是一瓶紅酒和一隻玻璃杯,杯中盪漾著淺淺一層深紅色的酒液。

可能是因為他沒說他的目的地,只說要去多海的地方,於是尹桑理解成他要去海島度假,行李也是按照度假的標準準備的。

總之奧格現在有一艘遊艇,一艙完備的度假裝備,一冷庫的冷凍食物……確保了他就算流落無人島,也能過上現代標準的舒適生活。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先生在把這些東西和他一起放進聖所時,似乎沉默了很長時間。

當然,只要奧格在第一史停留夠久,這些東西總是會消耗完的,不過奧格不怎麼在意。

就算沒有這些,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在被斯嘉麗帶回杯教之前,他一直在紐約流浪,也沒有覺得那種活著的方式無法忍受。

他的目的地是炎海遺骸。

先生看到了他面對的困難,仁慈地恩賜他進入第一史的機會,主的慈愛讓他激動得身心顫抖,所以他也必須全身心地回應這份恩賜。

加西亞·略薩在第二史停留了幾個月,雖然先生對此似乎沒有什麼意見,但我不可能像那家夥一樣心安理得,我只知道我理應比他更快,更快地達成主對我的期

許……奧格閉上眼睛。

而理解杯之準則最好的地點……無疑是炎海身邊。

不過先生告知過他,未成神的赤杯還在炎海的遺骸裡,靠得太近很可能被她發現,奧格也沒打算靠得太近,停在外圍就夠了。

唯一問題是奧格不知道炎海遺骸在哪個方向,但他覺得沿著海岸線一路開過去總能找到的。

船忽然晃動了一下,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

奧格睜開眼睛,看到桌面上玻璃杯裡的酒液濺了出來,深紅色的水珠躍出杯口,旋即停在了半空中。

熱浪撲面而來,熔岩閃爍著耀眼的紅色,熾熱的岩漿從溝壑裡飛濺而出,濺起一片燦爛的岩漿滴,一顆顆赤紅色的圓球懸浮在空中,緩緩向上逆飛,液滴連成一根根線,如同一場倒懸的暴雨。

遊艇在浮出岩漿的岩石上擱淺,奧格走下船,腳下的岩石被高溫加熱到發紅。

成千上萬具骸骨沉在岩漿裡,呈現出死前的姿態,一隻只蒼白的骨手死死扒在岩石上,彷彿在最後一刻也在掙扎著從熔岩河流裡爬出來。

奧格抬頭向前看去,看到了如同小山的蒼白肋骨。

一具龐大到無法形容、無法辨識出是什麼物種的骨骸沉沒在岩漿河流裡,焰流不斷撲上骨骸,又抓不住地滑落下去,火雨不斷從上方降下,在骨骸上濺起亮得刺眼的火光。

天上地下,火雨與岩漿彼此相連。

模湖的囈語迴盪在火焰與岩漿的世界裡,像是細細密密的小蟲,灌入奧格的耳朵裡。

他低下頭,每一具骸骨都翻了過來,血肉迅速纏繞上了白骨,血管和肌肉發瘋般生長,血液從血管裡噴出來,在與岩漿接觸的瞬間蒸發,冒出一陣陣白色的蒸汽。

血肉覆蓋了面骨,皮膚跟不上血肉生長的速度,一張張鮮紅模湖的臉看向奧格,半張臉沒有長出皮膚,左眼是空無一物的黑洞。

“嘎!”

刺耳的叫聲忽然在奧格耳畔響起,他抬起頭,看到一隻不太像鳥的東西從空中向他俯衝而來。

血紅閃過,怪鳥突然炸成了一團血肉。

奧格隨手解決了怪鳥,再度向四周看去,發現周圍依舊是平靜的海面,遊艇在海上航行,天空中無風無雲,既沒有岩漿,也沒有巨大骸骨。

他還在船上,玻璃杯裡依舊盛著紅酒。

我剛才看到的只是幻覺?奧格有些回不過神,一時間無法分辨。

他下意識伸手摸向自己的臉,摸到了沒有乾涸的血跡。

……

一道紅髮的身影突然從光華中浮現出來。

費雯麗從燦爛的光芒中走出,還沒有來得及看看周圍,先看到了坐在桌邊的銀髮男人。

對方似乎等了一段時間,不過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只是對她微微頷首,好脾氣地微笑著。

懷特先生……費雯麗乾脆放棄觀察這處聖所了,直接快步走到桌邊坐下,低頭開啟腹腔,從裡面取出了提前列印好的資料,放在他們之間的桌上。

“這是教廷的一部分資料。”費雯麗介紹了一下,看著懷特拿起資料。

這也太多了……葉槭流一看資料的頁數,就知道這又不是一時間能看完的,而且連他自己也沒有什麼目標,也很難用啟的特性從一份“絕密資料”裡篩選出“關鍵”。

想到還躺在酒店房間裡的《啟明星之歌》,他頓時感覺自己接下來一段時間大概會過得很充實。

好在費雯麗雖然沒有看出他的為難,卻說出了同樣讓他欣喜的話。

“懷特先生,我也看過這些資料,您願意的話,我可以直接和您說一些我覺得比較重要的,這樣會更快點。”她眼睛閃閃的,語氣像是迫切想要和人分享什麼東西。

葉槭流立刻放下手中的資料,做了個手勢:

“請說。”

他倒是很能理解費雯麗的熱情,她剛剛接手輝光教會不久,肯定是有了很多發現,但她在教會裡沒有朋友,也沒有其他能夠信任的分享物件,現在總算有機會,恐怕有很多槽想要吐。

迎著懷特·克朗的眼睛,費雯麗先介紹了一下背景:

“燈之道路追求的更是純粹的知識和理性,所以雖然信仰守夜人,但教會對守夜人沒有那麼多敬畏,而且據說學術思想不會在受限的環境裡綻放,因此教會對高層教職人員的思想和立場也沒有限制……”

葉槭流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白焰教會似乎是沒有導師,他也不太瞭解,但聖盃教會和輝光教會都更傾向於導師,而不是信仰的神靈。

於是接下來,費雯麗充滿熱情地介紹了一下教會現在的主教和祭司的成分,分別有完全不信神的、信仰別的宗教的、信仰崩塌的、不希望神靈與現世有關的,等等。

葉槭流:“……”

所以相比之下你還是合格的宗教領袖對吧,畢竟只是不信守夜人……

“不過這主要是安娜成為導師之後的事,在那之前,教會的信仰要虔誠很多,梵蒂岡教廷因為是曾經的宗教中心,所以要更原教旨一點,就算現在,梵蒂岡教廷也是更親近守夜人的那一派系,”費雯麗說,“他們現在還能和守夜人獲取聯絡。”

教廷和守夜人聯絡更深……安娜可是想要成為燈之神靈的,教廷的氣氛絕對不是她想要的,難怪她將輝光教會的中心從梵蒂岡轉移到了莫斯科……還有那一個個信仰不純粹的高層教職人員,她這麼做是為了把梵蒂岡教廷從輝光教會裡孤立出去的吧……葉槭流腦海里盤旋著種種想法,沒有打斷費雯麗,繼續保持安靜聽了下去。

與此同時,他也覺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赤杯比較有病,聖盃教會就沒有出現這麼明顯的宗教派系衝突,而守夜人的教會就被安娜搞得七零八落,要麼是守夜人沒有赤杯那麼神經病,要麼就是守夜人可能不太聰明……

“可能是因為和守夜人更近,教廷的科研能力也很強,很多教會的科研項目最早都是在教廷孕育出來的,比如機械改造技術,從教廷轉移到教會其他研究所後,這個專案改名叫‘機械飛昇’,”費雯麗伸出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前,看向葉槭流,說,“您也看得出來吧?我就是這項研究成果的產物。”

葉槭流點了點頭。

費雯麗伸出手指,點了點桌上的資料,說:

“不過和教會相比,教廷對這項科研成果的研究要更進一步,這裡面有梵蒂岡教廷的科研項目報告,很久以前,他們就在研究一個新的專案,關於如何打造一具機械軀殼,作為守夜人降臨的容器。”

奧秘存在於萬事萬物之中,機械和血肉一樣能夠承載奧秘,費雯麗對這點深有體會,也覺得這個思路真的是非常天才。

機械不會因為神降而發瘋,只要能夠承載神降的威力,只會比血肉之軀更穩定。

她高高興興地和懷特先生分享:

“我覺得這個專案的名字很有趣,梵蒂岡教廷叫它‘機械降神’。”

葉槭流:“…………”

我記得這個詞本意是指戲劇陷入膠著時,用起升機之類的機械裝置,將一名扮演“神”的角色的演員送上舞臺,讓他用強大的神力強行解決問題,使得故事能夠進展下去……

如果守夜人能夠以這種方式神降,這可真是字面意義上的“機械降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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