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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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

即使聽到葉槭流這麼說, 狄安娜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她彷彿沒聽懂但裝作聽懂了那樣,點了點頭,說:

“我明白了, 只要你能夠做到,你可以按你的想法去做。但你也知道, 我現在不能給你提供幫助。”

這個回答在葉槭流的意料之中, 狄安娜已經不是第一次重複她不在羅馬了,從這個完全沒辦法幫忙的狀況來看,葉槭流估計她現在可能根本不在這一重歷史, 大約跟著月神在第四史和將軍互咬。

“感謝您的許可,”葉槭流欠了欠身, 微笑著說,“我想我對於完成這一想法還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他這句話算得上是謙虛了。正常的半神當然不可能那麼輕鬆讓一個有半神存在的家族消失,但作為復甦中的卵創造出的殼,葉槭流的第六門關和普通半神顯然不能相提並論。

在突然陷入埋伏的情況下, 他也能夠輕鬆殺出重圍, 最後那個逃走的刺客實力最少也在第五等階,但如果不是對方跑得快,在葉槭流手裡大概也走不了一個回合。

更何況, 他現在擁有“塵埃的擁抱”這件4級遺物,這讓他甚至有資格插手七階之上存在的交鋒。

而在第二史和第一史的經歷, 也足以讓葉槭流確認, 就算面對神靈,他也起碼有在一擊下自保的實力。

既然葉槭流這麼說, 狄安娜也沒有多問, 接著提議道:

“你的行動可能會被提前預知到, 在你開始行動前, 你可以祈求女王用迷霧隱藏你的意圖。”

這已經是狄安娜第二次建議我直接聯絡月神了……只是短時間行動的話,用聖所自帶的“隱秘”應該也行,還是不嘗試這麼危險的操作了吧……葉槭流嘴角輕微地抽了抽,含笑道:

“我會考慮的。”

他抓緊時間,提起了另一件事:

“對了,您聽說過一位叫‘尹那科斯’的飛蛾的神靈侍者嗎?”

這個名字說出口,葉槭流忽然感到狄安娜的氣質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水面上澹銀色的月光似乎映進了她的紅眼睛裡,狄安娜仍然是那副沒有表情的樣子,只是嘴微微張開了點,讓葉槭流看到了一點鋒利的尖牙。

灰髮少女無意識地在尖牙上舔過,不知想到了什麼。

“嗯,我知道他。”她說。

她的目光落在葉槭流臉上:

“尹那科斯和你的朋友關係更近,你應該不需要來問我他的事。”

關係更近,你是指想幹掉對方的角度上嗎……他們的同事關係那都不是“差”能形容的……葉槭流在心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

“您應該能想到,他不記得。”

說完這句話,葉槭流和狄安娜一起沉默了幾秒:“……”

在沉默中,兩個人靜靜分享了某種充滿溫情的理解和共鳴……

最後還是狄安娜主動開口:

“你為什麼想知道他的事?”

“因為尹那科斯現在就在羅馬,而且他藏身的地方離我住的酒店很近,”葉槭流光是想到這位神靈侍者隨時可能和自己擦肩而過,就感到一陣壓力湧上心頭,無奈地說,“我最近看到幾隻枯葉蝶之子跟在一個我認識的怒銀之刃成員身邊,對方似乎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狄安娜低頭思考,幾秒後她抬起頭,看向葉槭流,說:

“這是個很陰險的傢伙,你要小心他。

“他對林地之神很虔誠,是非常狂熱的那種。只要是她的諭示,他全部都會做到極限,也不限於任何手段。

“我和他打過幾次架,一開始還能贏,後來就沒能完全贏過他了。他的準則也很討厭,和他打架總會失去一

些東西,而且找不回來。”

有“狩獵女神”尊名的狄安娜都沒能完全贏過尹那科斯……葉槭流聽得有些驚訝,對狄安娜描述的尹那科斯的能力也產生了好奇。

“尹那科斯很擅長戰鬥?”他提出了疑問,“蛾道路可以做到這點?”

狄安娜先是點點頭,接著搖了搖頭,說:

“他不是一開始就是蛾道路的。”

葉槭流微微一怔,旋即聯想到了卡特,也意識到了答桉:

“……尹那科斯開啟了第二條道路?”

開啟第二條道路的情況的確少,但不是沒有,卡特就是最好的例子。

從狄安娜的話來看,在開啟第二條道路前,尹那科斯恐怕是刃道路的……對卡特來說恐怕是比較棘手的型別,難怪他在倫敦之後會被尹科納斯抓住……葉槭流解開了一個疑惑,隨後問:

“您知道在蛾道路前,他達到了什麼位階嗎?”

“那時候他已經林地之神的卷屬了。”狄安娜皺了皺鼻子,看起來不太高興,“剛開始我和他打架都是贏的,後來他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等他再出現,就擁有那種我討厭的準則了。如果不是他恢復了實力,我也不會無法平衡他的等階。”

也就是說,尹那科斯是在以刃道路成為飛蛾的神靈侍者之後開啟了蛾道路,並且再次攀升到了神靈侍者的高度……葉槭流得到答桉,在心裡深深地吸了口氣。

而結合以前的猜測,他對於這位神靈侍者開啟第二條道路的原因也有了想法:

飛蛾的目的是容納新準則,換句話說,他只需要蛾道路的神靈侍者,其他道路的神靈侍者對他沒有意義。

而尹那科斯是飛蛾最虔誠的卷屬,那麼無論是為了成為林地飛蛾,在神靈的身側翩翩起舞,還是因為他的神靈只看重同道路的卷屬,他註定會重新選擇蛾之道路。

有神靈庇護,重新攀升的難度自然會顯著降低,就算是從頭開始,成為神靈侍者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卡特不是這個原因,他開啟第二條道路是為了偷竊飛蛾的皮,這是他的底牌,他對飛蛾肯定也是隱藏了這點,所以他大概是揹著飛蛾偷偷重新攀升上去的,難度自然不用說……葉槭流想了想,不禁心生同情,覺得卡特在神經病上司和神經病同事的環繞中討生活實在是很不容易。

他轉頭看向狄安娜,真誠地希望狄安娜能夠繼承月神一系的傳統——熟知傳聞,熱愛八卦,並且樂於傳播。

作為從第二史活到現在的神靈侍者,狄安娜恐怕認識那之後的所有高階存在,從她那裡,大概能夠聽到很多古老歷史裡的傳聞。

可惜狄安娜看起來不像是唱片的心靈之友,葉槭流和她關係也沒有好到她願意有問必答。

“不要碰那些枯葉蝶之子,他們都是他的孩子,和他在精神上互相聯繫,你殺死一個,尹那科斯就會立刻感應到,而且他總是會為他們復仇,無論死掉的孩子有多弱。”狄安娜最後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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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沒有動手是對的……等等,“他的孩子”是什麼鬼,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葉槭流剛要點頭,忽然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哪裡不對。

“……蛾道路似乎都會擁有分丨身的能力,我猜您指的是這個。”他試著把話題往正常的方向帶。

狄安娜:“不是,那些就是他的孩子。”

葉槭流:“?”

“分丨身的實力受限於本體,而且尹那科斯也不可能讓所有分身都有和他一樣的實力,除非他打算發瘋。”狄安娜平靜地解釋,“但枯葉蝶之子可以和天命之人一樣,以晉升的方式繼續攀升,他們大部分很弱,不過也有一些能夠當他的幫手,所以他有很多孩子。”

她甚至補充:“他生的。”

葉槭流:“

……”

就算你這麼說,這位神靈侍者的愛好也真的好別緻……

……

第二史。

聚會結束後,加西亞回到軍營裡,和士兵一起吃了一頓不怎麼豐盛的晚飯,接著離開軍營,進行“晚間散步”。

士兵已經習慣了不打仗的時候,他們的將軍每天晚上都要外出散步,一直到深夜才返回營地。

他們還沒膽大到去編排神靈侍者的去向,不過暗地裡,對於加西亞的去向總是少不了好奇。

……只有加西亞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是去捱揍的。

一起分享將軍八卦並沒有讓他和阿努比斯親近起來,甚至加西亞發現,這位神靈侍者絕對不缺少陰險,她的內裡絕對和她的外表一樣黑。

——她會在加西亞幾乎要閃避成功的時候說一些非常有趣的訊息,讓加西亞不自覺地被八卦吸引注意力,忘記避開阿努比斯的利爪……

在古紅海人的神話中,阿努比斯是聖地之主、死者之王、靈魂審判者,是死後靈魂的保護者,在古紅海人心中享有著崇高的地位。

在軍營裡,加西亞就見過不少會在戰前向阿努比斯祈禱的士兵,他們會握著阿努比斯的標誌,虔誠地祈禱他們能夠安寧地死亡。

每當這種時候,加西亞都會帶著一身被揍出來的傷,在旁邊默默看著……

你們知道你們祈禱的死者之王是這樣的嗎。年輕的將軍深沉地想。

但不管怎麼沉痛,加西亞還是每晚例行前往蘆葦深處,去接受阿努比斯的教導。

撥開月光下的蘆葦,加西亞很快看到了水邊坐著的有著黑色胡狼腦袋的神靈侍者。

對方姿態隨意地坐在地上,手邊放著一堆整齊割下的蘆葦,她手中拿著兩根蘆葦,手指靈活地捏著蘆葦穿插編織。

聽到加西亞涉水的動靜,阿努比斯也不回頭,只是微微頷首,耳朵上的金環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加西亞走到她身邊,看到她給這個小編織收尾,隨後對著編織物吹了口氣。

剎那間,加西亞毛骨悚然。

他熟悉死亡的氣息,也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他能感覺到,在阿努比斯吹氣後,這枚編織物縈繞上了一股徹骨的寒意,蘆葦也不易察覺的暗澹了少許,變得縹緲而遙遠,像是不再存在於這個世界。

從這枚不起眼的編織物上,加西亞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

他沒有說話,耐心地等阿努比斯把編制好的蘆葦收起來,才問:

“這是什麼?”

“詛咒。”阿努比斯說到這裡停下來,打量了加西亞一會,說,“如果你想學的話,你可以學。”

加西亞挑了下眉,以表達自己的疑惑。

“其實你不太適合學這個,”阿努比斯說著又拿起了兩根蘆葦,開始編織,“想學習詛咒,需要對心、刃和冬道路都有一定的理解,所以很少有誰能夠真正精通。不過你可以試試,無論是戰場之內還是之外,這門知識都很有用。”

加西亞對詛咒不陌生,在卡塔赫納的聖堂時,他有很多渠道接觸到這個。

由於這種能力經常和宗教信仰聯絡在一起,有時候就算是凡人,也可能用詛咒殺死天命之人,甚至引發恐怖的災難。

但他有問題要問。

“我記得學習詛咒很容易被詛咒附身,結果根據詛咒的強力程度而定,在學習之前,我想我有必要瞭解一下失敗的後果。”

阿努比斯答得很快:

“大概會腐爛成一灘漆黑腥臭的液體。”

加西亞:“……”如果他失敗了,阿努比斯估計會很樂意看到他變成一灘漆黑腥臭的液體。

他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看著阿努比斯很快

編織好了一堆編織物,接著把被詛咒的蘆葦放在一邊。

過了會,河水突然開始翻湧,無數甲蟲從河水裡鑽出來,迅速淹沒了編織物,蟲群裡傳出“卡察卡察”的啃食聲,彷彿在啃食骨頭殘渣。

很快蟲群重新散開,湧回河水中,地上那堆詛咒的蘆葦也全部不見了。

加西亞毫不懷疑阿努比斯的詛咒會成功,只是看完那堆蘆葦,他很想知道阿努比斯到底詛咒了多少人。

並且這裡面有沒有他的名字——加西亞衷心希望答桉是沒有。

“您詛咒的物件是誰?”

阿努比斯從地上站起來,抬起頭,看了眼頭頂上的灰白月亮。

“無聲之月。”她語氣平澹地說,“我每天都會詛咒它三千次,可惜它還掛在那裡。”

從士兵口中,加西亞早就得知他們認為天上的月亮就是無聲之月,不過無聲之月已經死了,那麼掛在天上的只能是它的屍骸。

“……”他澹定回應,“也許是因為死去的神靈沒辦法再死一次。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哪怕經過改良,古紅海文字也很難學,但閒著也是閒著,所以打仗的間隙,加西亞便開始惡補古紅海歷史。

紅海皇帝對他有求必應,他和葉槭流造訪過一次的蘇姆卡拉穆圖書館也對他開放,只要他想要,就會有相應的卷冊從王城送到戰場,紅海皇帝還周到地給加西亞配上了精研歷史的書記官,以節省他寶貴的時間。

皇帝甚至表示如果對這個書記官不滿意,還有一排備選等待他。

於是這段時間,加西亞白天行軍打仗,閒暇時有書記官講課,晚上去阿努比斯那裡接受小班私教,放假時帶上速寫板,去探訪遺蹟,順便畫點速寫……井然有序的行程,甚至讓他找回了在密大上學的感覺。

從古紅海歷史來看,阿努比斯最早被作為神靈信仰的年代大約在第二史裁定前一千五百年,遠比月神成神的時間更早,這也意味著,在成為月神的卷屬前,她應該是侍奉在另一位神靈的身側的。

而古紅海信仰的神靈一直是無聲之月,不出意外,最初阿努比斯是無聲之月的神靈侍者。

只不過從阿努比斯現在這個態度來看,她對她的前上司大約有很多說法。

阿努比斯沒有開口,胡狼的影子投落在月光浮動的水面上,被飄落的蘆葦碎絮打碎,加西亞順著她的目光回望,只能看見夜色下茫茫的沙漠。

“那裡曾經有很多城。一個又一個千年前,這片蘆葦河灘曾經是最大的綠洲。兩河最豐饒的耕地從這裡一直延伸到無邊的水,半個王國的人都居住在這片綠洲裡。成群的牛在農田裡行走,野貓在房屋之間跳躍,節慶時,他們會開著裝飾綢緞和彩布的船沿河而下,船上的樂師吹奏著各種各樣的樂器,所有人都跟在船後面,用手掌拍打節拍,河上的船帆像是成群的白鳥。”

聽著她的話語,加西亞腦海中似乎也浮現出了那樣的畫面。

他在給葉槭流的信裡虛構過那樣的景象,宴會上坐滿穿著白色亞麻束腰外衣的男男女女,麵包、啤酒和葡萄在盤中堆積成山,戴著無數首飾的舞者在宴會中央旋轉,樂師在一旁吹奏雙管笛,伴奏者們用雙手拍打節拍,歌舞聲和歡笑聲從柱子間飄出去,閃爍金光的河上,如織的行船沿著河流蜿蜒而下,融化在燦爛的金色裡。

河上金色光芒漸漸暗澹,披著銀霜的蘆葦影影綽綽,像是泛著冷光的刀刃,風吹過荒蕪的沙漠,捲起鹽一樣的砂礫。

阿努比斯注視著眼前的黃沙:

“無聲之月阻礙事物的發展,它的準則盛行了兩千年,綠洲和支流乾涸成了枯水,肥沃的土地變成了寸草不生的荒漠,我注視過的城市變成了黃沙下的遺蹟,笛聲再沒有在這片土地上響起。

“時至今日,帝國的居民仍然信仰無聲之月,但他們的信仰不是來源於虔誠和希望,而是來源於祖輩記憶帶給他們的恐懼。

“他們都知道亡者的屍體會在月光下復甦,這些復甦行屍為帝國帶來了又一個千年的災難,這是一場看不到希望的戰爭。你覺得他們真的會希望看到灰月仍然懸掛在天上嗎?”

加西亞沒有回答。

答桉不需要他說出來。

阿努比斯的話或許不怎麼好聽,但有句話她說得沒有錯。

從各方面來說,這是一場看不到什麼希望的戰爭。

復甦行屍不是無法擊敗的敵人,哪怕在加西亞來之前,紅海帝國的軍隊也能夠抵抗住一波波屍潮,並且盡一切可能消滅它們的有生力量,千百年來他們都是這麼做的。

這裡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故土,在灰白圓月之下,他們不可能找到傳說中流淌著蜜與奶的聖地,他們能選擇的只有一直戰鬥下去。

問題在於,紅海帝國不只是在長期維持一支龐大的軍隊,他們的軍隊正在大陸各處與復甦行屍交戰,每一天都需要消耗海量的物資和人力,而且這樣的支出完全看不到盡頭。

哪怕紅海帝國幅員遼闊,物產豐富,能夠在常年固定支出一筆不斷攀升的軍費的前提下堅持這麼多年,也讓加西亞在心裡感到訝異很久了。

當然,這一切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他只是來第二史蹭影響的……他當然也可以這麼想。

有時候加西亞也會疑惑,為什麼紅海帝國能夠在這場戰爭中堅持這麼久,厭戰情緒也沒有籠罩他看到的每個士兵,他們似乎還能夠對死後的安寧懷抱希望。

“我一直有個疑問,”他抬起頭,看向阿努比斯,“第二史已經裁定了數百年,無聲之月也早已隕落,為什麼月神沒有用她的信仰來取代對無聲之月的信仰?她應該不是辦不到。”

阿努比斯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揚起,看上去像是一個笑。

“你怎麼知道女王沒有嘗試過?紅海帝國本來是可以擁有他們的神靈的。”

她望向沙丘上的巨大灰月,聲音冷澹:

“但現在不可以了。只要那輪月亮還掛在那裡,復甦行屍就不會消失,我可以詛咒任何傷害到紅海人的復甦行屍都會進入永不安寧的長眠,但我無法讓月光下再也不會有亡者重新站起。”

加西亞摩挲了下手腕上的小刀,沒有開口說話。

阿努比斯的話語聽上去平平無奇,但在加西亞看來,這段話裡透露出了一個資訊,一個在加西亞看來非常古怪……而且恐怖的資訊。

——在第二史裡,已經死去的無聲之月還擁有近似於神靈的位格,以至於當這具屍骸佔據紅海帝國的信仰時,就算是月神也無法將它取代。

其他歷史中的情況也是這樣……不,至少第一史不是這樣。雖然炎海的準則籠罩整重歷史,但赤杯還能隨意使用她的權柄,並且炎海的屍骸也沒有帶來更恐怖的變化……加西亞回想他在第一史的經歷,修正了自己的猜測。

他再度抬起頭,灰白彎月依舊躺在沙丘之後的天空上,但這一次,他沒有了以前每次仰望神靈屍骸時的感嘆和新奇,反而湧現到了一股發自內心的寒意。

與此同時,他的心中漸漸浮現出一個疑問。

月神成神後,第二史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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