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白不敢細想，飛奔地衝下樓，終於在人群中找到小葵的身影。
她一步一步地朝著大門口走去，緩緩地，四肢就像是機械一般挪動。
“小葵！”
李不白高喊一聲，但楚小葵當沒聽到一樣，這丫頭是怎麼回事？
他環顧四周，也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喂，小葵，你去哪兒？”
李不白抓著小葵的胳膊，擋在她面前，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盯著小葵的眼睛。
她的眼睛沒有任何神采，就像是一個精緻的木偶人，她張了張嘴，發出輕微的聲音，像是在對李不白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離開這兒。”
“離開這兒。”
“離開這兒。”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用力地推開擋在前面李不白。
如此反常的情況，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又像是……李不白想起曾經在麵館遇到胖子，他也是魔怔一般不停地吃面，就像收到了某個命令，然後像機器人一樣執行。
他幾乎可以確定，兇手出現了。
而且，以楚小葵的警戒性，應該不是被普通人下了迷幻藥類的藥劑，兇手很有可能神明。
看著楚小葵一步步走出大樓，李不白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把她打暈？
還是直接去找那個兇手神明？
萬一自己去找兇手神明的途中，楚小葵自殺了怎麼辦？
李不白一拍腦袋，他可以問問卿塵啊，卿塵活了那麼久，對各類神明都熟悉的很。
“卿塵嗎？不是，我現在沒空給你帶飯，小葵遇到神明攻擊了，你知不知道神明裡有沒有能控制人言行的？”
“當然不是人神！是那種控制思想一般的，變得渾渾噩噩……不會吧？你確定？”
得到了答案，李不白久久不能平靜，沒想到對方竟然有可能是十一超武神之一，這就有點棘手了。
據卿塵所說，對方擁有‘下命令’一般的能力，只要收到了命令，除非這個命令對方被收回，就會一直執行。
楚小葵一步步走上馬路，在車來車往中行走，嘴裡一直唸叨著‘離開這裡……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命令應該就是離開這裡，看來對方並不想傷害小葵，只是想把她支走。
那麼——什麼叫離開這裡呢？
李不白靈光一閃，一個箭步衝到楚小葵面前，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用力道。
“你已經離開了！”
“小葵！你已經離開大樓了！”
“任務結束了！”
“小葵！楚小葵！醒過來！”
他用力搖晃著小葵，忽然，一絲神采出現在小葵的眼眸中，她艱難地抬眼，露出迷茫的神色。
“你幹嘛呢？我都給你搖脫臼了。”
李不白驚喜道，“你醒啦！”
“廢話，我不醒著難道……”小葵嗔怪地瞪了一眼，忽然發現自己站在大馬路上，無數車輛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顧，還有不少路過的司機都警告鳴笛。
“我怎麼會在這？對了！那個人！我遇到神明了！”
李不白按住幾乎跳起來的小葵，“我知道，你剛剛被瞳神控制了，我們趕緊離開這吧，待會兒兇手沒找到，自個兒被車撞得出師未捷身先死。”
回到大樓前，小葵驚訝得目瞪口呆。
“瞳神？竟然是他！如果是他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
顯然，小葵也沒有發現他的身份。
“你快看看定位消失了沒有。”
“好。”小葵連忙重新檢視電腦裡的張德定位，還好，定位並沒有消失，而且還固定不動了。
“如果對手是瞳神，這個張德恐怕撐不了多久，我們趕緊過去。”
李不白拉起小葵，他發現張德藏身在居民附近，如果找一個沒人的角落瞬移更快些。
“等一下，我們真的要去嗎？對方可是瞳神啊！”小葵掙脫胳膊，擔憂地蹙眉，如果對手是十一超武神之一，他們倆個的勝算並不大。而且對方還擁有如此致命的能力，即使是人人來人往的鬧市裡也能殺人於無形。
李不白平靜地重新伸出手，“小葵，我們有沒有機會我不清楚，但是，如果我們不去，張德就沒有機會了，你自己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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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糾結地捏著小拳頭，一時間腦袋裡閃過很多畫面，最後定格在父親的臉上。
“我去！”
為了目標，她終要面對比自己強大百倍甚至千倍的敵人，最後或許會輸，但她絕不能退縮。
“事不宜遲，走吧。”
唰……
一個瞬移，李不白就到了居民區的樓頂，居高臨下，更有利於找人。
“快看那邊！”
楚小葵眼睛尖，一下子看到對面樓頂上的張德，他站在圍欄外，雙眼無神，左腳輕輕地向外邁出一腳。
整個人的重量壓在懸空的左腳上，化為一道黑色殘影，他掉下去了。
“啊！”小葵驚恐地捂著眼睛，不敢去看這悲慘的一幕。
咚！
聲音從近處傳來，是膝蓋跪在地面的聲音。
“這傢伙真重啊…”
李不白嘶啞咧嘴地跪在樓頂平臺上，雙手託舉著剛才已經掉落的張德，左膝蓋因為支撐不住跪在地上，一副英雄救‘美’的騎士單膝下跪公主抱……
楚小葵看著這幅動人的場景，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畫面有點唯美啊……”
摔！
“唯美你個鬼啊，滿腦子想著什麼！”
李不白直接把張德摔在地上，對方在水泥地上滾了兩圈，有點迷糊地甦醒過來，看了看李不白，看了看楚小葵，滿臉疑惑地問道，“我怎麼在這裡？你們是誰？”
李不白拍拍褲腿站起來，“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張德皺眉思索片刻，瞬間睜大眼睛，“那個人！那個人要殺我！”
眨眼之間，張德彷彿瘋魔一般癲狂，臉上每一塊肌肉都在驚恐地顫抖，嘴巴竭嘶底裡地一開一合。
“那個人要我去死！”
“他是魔鬼！”
“我會死的！我一定會死的！”
李不白雙眼凝住，沉聲道，“他在哪兒？”
張德顫抖地抬起胳膊，伸出食指，指著李不白身後。他滿臉驚恐，嘴巴張開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聲音也釋出出來。
李不白猛然回頭，看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