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雨點打著樹葉，發出嗒嗒的聲響。整座城市沐浴在雨水之中，車輛有序地走著，行人，有的插著耳機撐著傘，還有情侶兩人撐一把傘，互相依偎著。

沒人注意到，當然也不會注意到，城市某兩棟樓間的一條昏暗小道中，一道黑色人影，貼著牆，跌跌撞撞地走著。

鏡頭再拉近，看到這個人走過的地方拖著一條長長的血痕，任雨水沖刷仍擺在那裡。而他身上，衣服開了一道又一道口子，像是被刀切開，又像是被鞭子抽開。口子裡，就是一道道不斷溢血的傷痕。上半身，腿部，甚至臉上的傷口讓人不能相信他還能動。

“哐當！”好像是踢到了什麼，人影跌倒向前摔倒，絆倒了一個垃圾桶，摔在了滿地的垃圾裡。

一塊鏡子落在他面前，低頭看了看。“這就是不殺我的原因嗎。”鏡子裡的人，臉上的傷疤近乎潰爛，差點讓人看不出五官，眼神也變得暗淡，似乎是絕望，還透出陣陣死氣。“就這樣死在這裡吧。”想起往日的種種，他苦笑一聲，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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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在夢中，他看到了過去的自己。而本來感覺逐漸冰冷的身體，也開始溫暖起來。

“嗯”，緩慢地睜開眼，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鍋爐邊，鍋爐很舊，上面全是斑痕，應該用過太多次了。鍋爐冒著熱氣，是誰在煮著什麼東西。本能得想要靠過去，因為現在自己身體還是太冷。

“喲，醒了？”目光移過去，是一個大概30多歲留著絡腮鬍的男人，穿一身大衣，直接拖到了腰下。流浪漢，這是任何人的第一映像。

“身上這麼多傷，還能活下來，你還真是個怪物啊，”流浪漢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過還好我這裡收集的藥不少，全給你亂抹上了，還算有點用。”流浪漢笑了笑，仍盯著他看。“能給我塊鏡子嗎？”他語氣仍有些冰冷。“嗯？”流浪漢怔了怔，表情有些不自然，從大衣裡拿了塊小鏡子遞給他。“你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故吧，”流浪漢試探著問。

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上的傷已經結疤，但傷口太大，整張臉看上去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五官也只能勉強辨認。手顫抖了幾下便恢復了正常。將鏡子遞了過去，

“謝謝。”

“嗯，對了，你別擔心，這裡是城市裡的一個流浪漢聚集地，我算是這裡的頭頭，王巖，你叫什麼？”

“忘記了。”

……

瞧著自己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王巖也有點尷尬。“沒事，這裡有點湯，你先喝了暖暖身子吧。”邊說著，王巖一邊從一旁的大包裡拿出一個碗和一把湯勺，在鍋爐裡盛了一碗湯遞給他。

他也不客氣，拿過來就開始喝，“當心燙……”王巖還沒說完，就愣著眼看著他一口將燙喝了下去。“……還真是個怪物啊。”王巖心裡想著，發現他沒事了，就掏出一本書自顧自看起來。

“你在看什麼？”

“哦，這個啊，這是一本寫王陽明的書。

“王陽明？”

“嗯，王陽明真是厲害，在那麼黑暗的時代還能一心尋找光明。”

“……”

“我想起我的名字了。”

“嗯？叫什麼？”王巖放下書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