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節黑色的小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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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叔,這就是天譴?”張詳摸摸頭,很是不解。“大蛇不是妖怪嗎?”

“它是下凡來渡劫的,被害挖去了眼睛(夜明珠)。造孽啊……沒聽說過大蛇渡劫化成龍嘛?”

“都是假的,哪裡化了成。”小兒子一旁傻笑。

“閉嘴。”何嬸雙手合十,對著天上的“神靈”嘀咕著,“莫怪莫怪,小兒不懂事。”

張詳看著何嬸有模有樣,也跟著拜了起來。

“何叔,那村裡怎麼又被詛咒了?”

“唉……”

那天是農曆七月十五,是上墳的日子。

李家凹子是這方圓幾百裡的一處富庶之地,這兒缺水嚴重,但是再缺水,李家凹子沒缺過。這兒的莊稼長的茂盛,別人的穀穗指頭粗時,這邊的已經象狼尾巴一樣了。別人都說這兒是聚寶盆。

但是沒人搬來這兒住。只有原住戶一百來家。

風水先生曾說,李家凹子是塊大兇大險之地。周圍環山,東南方開一口,奈何對著自己家的祖墳。西北建一廟還可以鎮的住點。

傻李是住在凹口邊上的,今年已經四十二歲,但莊稼人,起早貪黑,身子板結實的很,看著象個三十歲的壯漢。

李嫂原是鄰村人,有一次地裡呆的時間長了,回來時天黑,一個沒瞅清,摔倒了山崖底下,怪就怪在她摔下去沒死。

那塊山崖有四五丈深,摔下去三四個人了,沒一個活著的。本來李嫂應該也死的,但是人們下去救她的時候發現她還有口氣。抬的人把她抬起來,突然間發現她身下之物,都嚇的目瞪口呆。

身下蠕蠕而動有數十條黑蛇,裡面有壓死的好多條,流的血灑在其他黑蛇身上,紅黑相見,互相盤著,蠕動著。

救起來的李嫂摔斷了一條腿,再加上黑蛇的故事,提親的人幾乎沒有,眼看要過當嫁年齡,也是天意如此,李嫂那天脫著一條腿出地裡抱柴。意外的看見了李家凹子的傻李。

傻李是那天去鄰村牽豬的,聽說鄰村的豬種好,他想配個好點的種,下窩豬仔可以賣個好價錢。就這樣,李嫂就跟了傻李來到了李家凹子。

這一晃就是二十年了,李嫂已經生了三個孩子了,但是臨近四十歲竟然又懷上一個,傻李聽人說,過了三十五歲生的孩子命好。傻李整天樂呵呵的。

就這一天,七月十五這一天,傻李一大早起來,拿著前日裡李嫂已準備好的香紙,帶了點饅頭之類的,準備出凹子去上墳。

凹子那頭的青頭和傻李差不多大,只是一直討不到老婆。他也想去上墳。本來準備兩人一塊兒去的。

傻李來到青頭家的大院子,青頭是個很勤快的莊稼人,種了一院子的蔬菜瓜果。看著喜人的很。

路過青頭家的雞窩,傻李順手將放在雞窩牆上的一盆剩飯給倒了進去,心裡嘀咕:怎麼這麼晚,連雞都沒喂,改明兒個自己家的雞都不下蛋了,還想討老婆給你生崽呢。

剛想走,咦,不對勁有點,但沒想出來什麼不對勁。

傻李走上前,拍拍青皮的門,叫門。

“青皮,青皮,太陽窩子都照得我們家後院了,你還不起啊,快點走了。”

沒人回應。

傻李拍了拍門,還沒人應聲。但是門裡卻光當一聲。好像是頂門的木棍倒了。

傻李一聽,咦,這小子搞什麼名堂,是不是已經走了。

順手一推門進去……

傻李一推門進去,一股陰氣撲面而來,外面的陽光反覆頓時黯淡下來。

青頭家是老式的木結構房子,這種房子冬暖夏冷。分裡外兩間,外面的就算是客廳了,裡面的算是臥室。

傻李走進外間,已經感覺到背後冷氣嗖嗖的往外冒。他心裡直犯嘀咕,好端端的太陽天,怎麼裡面這麼冷呢。

當傻李邁進青頭的裡間時,一股冷氣只衝腦門子,只見青頭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腦袋從床沿垂下來。

眼睛裡的血在臉上畫了條紅色的線,一直流到地上,地上的血跡還沒幹。

傻李大驚,叫著拔腳就往外跑,邊跑邊叫,“死人了,死人了。”

屋內,青頭的屍體動了動。在身下隱隱約約有一絲黑色滑過。

李家凹子是個小地方,不到中午,人們就都知道青頭死了。可沒人知道為什麼死。傻李在家裡呆了小會兒還是去上墳了,這兒的傳統,過了中午不上墳,死人會怪罪的。

請了凹子裡兩個輩分較高的老者來處理這事,青頭小時候死了父母,是村裡人你家一碗飯,他家一碗湯養活大的,而且這人活的時候很地道。經常幫村子裡的人忙這忙那的。

這一死,有幾個村子裡的女人也摸了把淚。

兩個老人先去西北面的廟裡扯了人家還願的一條紅布,然後撕成小布條,給兩個小夥子帶上了,囑咐他們進去把青頭抬出來,還特別囑咐,先要動頭,然後在抬腳。

另外讓村子裡的人都回自己家,別圍著青頭的家,讓青頭好上路。

兩個小夥子就這樣走了進去。青頭還在那兒躺著,地上的血已經凝固了。

黑黑的一團。

再說傻李那邊,眼瞅著太陽都快到頭頂了,傻李有點著急,自己家的墳地還是凹子裡比較遠的。今天本來好好的,結果被青頭的事情一耽擱,心裡面有點虛虛的。

青頭的身子骨傻李知道,一頓可以吃掉三大海碗的麵條。還是不加佐料的。怎麼說沒就沒呢。而且,突然,傻李腦子裡靈光一閃,象是想起了什麼東西,可是到嘴邊,就又沒了,是什麼呢?

想著想著,傻李就到了自己家的墳地前面,這是個山坡,在坡頂有一株大柳樹,茂盛的很,據說誰家的樹大,誰家後輩的福氣多。

傻李剛想跑過去,突然看見柳樹的陰影下,彷彿站著一個人。

這裡本就是凹子的墳地,沒其他人的,要是有人,也是凹子裡的人,傻李應該認識,可傻李遠遠的瞅著,愣是看不清,傻李又揉了揉眼睛,陰影下只有兩座墳墓,哪裡有人,傻李心一涼。

大中午,太陽照著地面,暖哄哄的。可是這時候的墳地裡卻靜悄悄的,風吹過,連風聲都聽的清清楚楚。

傻李心想。怕甚麼,自己家的墳地,有什麼也是自己家人,還會害自己啊。心裡打著氣,兩腿打著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先拿了個小樹枝,圈個圈,然後跪下,放上香,放上饅頭。放上紙,點了起來。

傻李看看風,找了個擋風的地方跪著,這樣不容易讓灰迷了眼睛,還能讓紙就在圈裡燒,到不了別家墳頭上。

可當傻李點著了紙的時候,紙上的火苗子一竄老高,竟然逆風而來。

傻李一個激靈,做到了一邊,火苗子仍舊不小,可還是逆著風一擺一擺的。彷彿在和風爭鬥著什麼。

傻李站了起來,背後冷汗涔涔。今天碰到的怪事太多了。怎麼這火也出問題,墳地裡仍舊沒半個人,傻李一愣,沒人,怎麼今天沒人來上墳,就我來了嗎?

以前的這時候,墳地裡七大姑八大姨的,哭哭叫叫的,比唱大戲還熱鬧呢。

想到這裡,傻李突然間覺得兩腿之間尿意逼人。

傻李再顧不得許多了,跪在另一面向墳磕了一頭,提了籃子趕快要跑。

可就在它磕完頭提籃子的那一剎那,他的眼睛順著火的指向,他看到在對面的墳地裡的那棵大柳樹下,赫然站著一個模模糊糊的黑衣人。

傻李感到頭暈,眼前一黑……

沒人知道在青頭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但是就在大家還在村街上談論有關青頭的事的時候,就聽到了青頭那邊那兩個長輩竟然象小孩子一樣叫著:快來人哪,快來人哪。

午時到了。

當人們放下手中的飯碗趕到青頭家前面的時候,都嚇的驚呆了。

兩個老者更是不顧體面的坐在地上,篩糠一般的抖著,青筋暴露的手抬著,指著青頭家的門口,幾個小媳婦更是將剛吃下去的飯都吐了出來。

木結構房子的門是兩扇左右開的,而且門檻很高的。在門口,人們看見了青頭和那兩個進去抬他的小夥。

但是人們看見的不是兩個小夥抬著青頭,而是看見三個人都擠在門上,三個人彷彿都想奪門而逃,但卻沒法逃出來,擠在了門上。

臉無一例外,都是慘白,鼻子,眼睛的血往下淌著,青頭的血也在淌,上身的衣服還在,但卻象被人灑了一層土一樣灰濛濛的一層,三個人的六隻腳竟然懸在半空,他們三個人的整個身體的重量靠的是門框擠往中間的力浮在半空。絲絲的血滴在土地裡,結了塊。

人群裡,兩個小夥的媳婦已經暈了過去。

被稱為長輩的老者更是無法動彈,被人扶著坐在了一旁。

然後,一個老者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著:快去廟裡燒住香,到村北面叫陰陽師傅過來,不對勁,這事情不對勁。一個小夥子應了一聲,就向西北的廟裡奔了過去。

當傻李悠悠的睜開眼睛,看見了滿天的綠樹葉。他一骨碌爬起來,才發現,自己還在墳地裡,籃子扔在一邊,看看周圍,他躺在剛才自己劃的那個圈圈裡。

身下都是剛才燒過的紙的灰燼。遠處墳頭上漂著好多的飛灰,傻李想,看來都燒完了,那該過了大晌午了。該回去了。

膽戰心驚的看看剛才的那棵大柳樹,那個黑影已經不在了。提個籃子,撒腿就往家裡跑。

路上才發現,自己的褲子已經溼了好多。

還沒進凹子門,發現青頭門口怎麼沒人呢?

應該說沒這麼快就處理完事情的啊,傻李一琢磨,又想想今天發生的事,不敢再往前走,貼著牆想溜進去,可是就在他溜了一半的時候看見了青頭家的雞窩。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青頭家平時喂著十幾只雞,有三隻大公雞,那三隻大公雞可是厲害,要不是關著,比平常的看門狗都厲害的多,青頭家的雞窩門有一次被一隻公雞給啄了個大洞。

一寸厚的木板,那公雞發火,幾下就啄透了。平常青頭餵雞,一般都是這三只公雞先昂首踱出來,然後母雞才敢出來,可是今天,傻李餵雞時,沒有一隻雞出來。

傻李想到這裡,有想去看看那個雞窩,就走了過去,他想著青頭已經被搬走了,而且大中午的,沒什麼好怕的,可他一走進院子,就感覺左面有股冷氣逼來,轉頭,竟然是三個死人,都卡在門中間。

流血的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沒有一點活氣。六隻眼睛就像六把刀子,直接剜在傻李腦袋裡,傻李腦袋嗡一下,轉頭就跑出了院子。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村西北頭轟然一聲,然後煙塵大作。

村西北頭的廟還是民國時蓋的,那時候的凹子裡還沒住人,聽說凹子外面打過一場大戰,死了好多人,而且都死的很慘。

後來,那個參加戰爭的將軍看到生靈塗炭,死了這麼多的人,到底為了什麼,一時有了心結,恰逢道上來位高僧,點化於他,這位將軍大悟,遂出家為僧,在此地建廟修行,同時也為那場大戰死去的數千條人命超度,後來,其家人尾隨而來,定居於凹子裡。

將軍姓李,於是,這個凹子就叫李家凹子。繁衍至今,再加上當時逃難到此的人,發展成今天的李家凹子,也就是說,這座廟和李家凹子的年齡一樣的大。

經過這幾十年的歲月,李家凹子的人也是幾經翻修,雖說有點殘破,無人入內主持,但是,整個凹子的人逢年過節的,都會去燒燒香,捐點香火錢,修葺一下。不至於馬上倒塌的。

但是當那個小夥子點燃香的那時,香氣竟然沒有向上而去,而是慢慢的向地上蔓延,久而不散,越積越多,小夥子害怕,插完香就想走人,可手抖,在插上去的那一刻,不小心掀翻了香爐,香爐內還有幾百支別人插進去還未燃盡的香(七月十五,上香的人多),頓時一地都是,廟內煙氣更盛,但是古怪的是從下面慢慢往上面走。

彷彿煙氣很重的樣子。小夥子蹲下去想揀起這個香爐,這個還是當初建廟時用的,青銅鑄成。可小夥子一拿,發現香爐瞬間四崩五裂。

緊接著,聽到房梁支支嘎嘎的響。小夥子抬腳往外跑,可已經來不及了,整座廟頃刻間崩塌,小夥子更被一個直徑大約有一米的松木房梁砸中,當場斃命。

陰陽師傅來了。眾人只有幾個膽大的跟著他來到了青頭的院子裡。

傻李也跟著過來,膽戰心驚的想知道雞窩到底出什麼事了,因為現在,他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不是青頭不明的死,而是雞窩的雞。也許這兒有什麼說法。

陰陽師父端著羅盤看了看,在院子裡轉了幾個圈,路過青頭的門口時候腳下稍微滑了一下,差點沒把羅盤摔了。

他看了看院子,然後抬起頭看看遠處的凹子外面,臉色刷白,急急忙忙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沒人知道他要作甚麼,也就是這時候,廟隨著一聲巨響坍塌了下來。

當廟坍塌下來的時候,陰陽師傅竟然突然間腿一軟坐到了地上。旁邊的人趕快扶他起來,陰陽嘴裡喃喃著:“這下不好了,這下不好了。”

陰陽師傅是那位將軍的後人,據說將軍過世後,曾留下幾件法器,因為有大部分的戰爭中的冤死之魂已經超度,但是積怨太深的一些則無法超度,時間越長,積怨越深,已成厲物。需要法器鎮壓,這樣可以保一方太平。

到了陰陽的家裡,陰陽師傅將家裡的什麼痰盂之類的骯髒之物拿出去,又拿清水洗了手。然後點一拄香,默唸片刻。

從房梁上面拿下來一個大箱子,上面厚厚的蓋著一層土,古老的很。他拿手慢慢把土揩去,然後又把封口的黃紙掀去。

緩緩打了開來。

箱子裡面是一件法袍,一把寶劍,還有一個銅鈴。再下面是一本書。

穿上法袍,拿劍和鈴鐺,陰陽師父走了出去。他看著書又回到了青頭家的大院子裡。

青頭家的院子裡,那三具屍體還是老樣子,不過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屍體的皮膚已經看著有點嫩白的發腫,有一個的嘴裡還在流著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地上的血已經變成了一大塊血塊。

陰陽師傅拿著書左看看,右看看,彷彿在找什麼東西。

最後,他在雞窩前站住,然後彷彿確定般的又看看書,看看雞窩,然後用發抖的聲音說:去找幾把鋤頭,把這兒挖開來。

慢點挖,下面可是咱凹子的幾百號人命啊。

雞窩開了門,傻李往裡探了探頭,他拿著鋤頭,但仍有點擔心那三隻大公雞。

可是也奇怪了,從今天早上到現在,傻李沒見過青頭家的雞。慢慢的開啟雞窩的棚子,裡面一股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只見雞棚內那還有雞,有的只是雞頭,雞毛,還有一團一團的紅黑色的,還有一隻只雞爪子。

“罪過,罪過啊,快挖,別管這些。”陰陽師傅催促著。

幾鋤頭下去,什麼都沒挖出來。陰陽師傅看臉色有點擔心。這時,傻李發現在雞棚的角落裡看見了一跟顏色鮮豔的長雞翎,那是一隻大公雞的,傻李拿鋤頭去把他往外拉了一拉。

後面跟著的竟是這只大公雞的身體,再往外拉,傻李腦袋嗡的一聲,旁邊的人都嚇傻了,然後有人大叫一聲,鋤頭扔了一地,所有人都往外擠。

在大公雞的腦袋上,密密麻麻的趴著足有幾十條小黑蛇。有的已經死了。有的還在蠕蠕而動。他們互相糾纏著,看著就像一個令人惡心的大黑球體。

陰陽師傅大叫一聲說:“快,拿汽油來,燒了他們,燒了他們,秘密就在這底下了。”

幾個人從附近找了點汽油澆了上去,那小蛇汽油一澆開始往四散逃跑。

群蛇蠕動,眾人都不禁打了個寒戰,彷彿那蛇都爬到自己身上一樣。

陰陽師傅點著了一個符扔了過去,頓時,火舌開始吞沒蛇,雞的屍體,還有整個雞棚。

雞棚燒沒了的時候,日頭也已經西斜了。幾個小夥子正想挖呢,卻發現地上已然出現了一個大坑。在大坑裡,有一塊似金非金的鐵牌子。

陰陽師傅走了過去,看看周圍的人,然後先拿手裡的劍輕輕的繞著鐵牌子轉了個圈,然後把它拿了出來,這是人們才看清,原來是面鏡子,只不過這面銅鏡的鏡面衝下,所以其他人看起來,以為是一塊鐵牌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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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傅手裡拿著這塊鏡子走了出來,傻李看到鏡面的光,突然間感覺冷冷的,就像剛才青頭他們那紅色眼睛裡的光一樣,沒有生命,沒有氣息。

鏡子就那樣的在陰陽手裡裂成了兩塊。沒人知道怎麼裂開的。

陰陽搖搖頭:“唉,這是根源啊。就從這兒開始的啊。”

天漸漸黑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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