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突然，手臂上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刺痛。
迷迷糊糊中，我看見蘇霖雨拿著一枚銀針在我手臂上吃力的挑著什麼，
“他還要多久才能恢復。”
站在一旁的林鶴道。
“很快，只要把這些蠱蟲都挑出來，幾分鐘之內就能徹底醒過來了。”
蘇霖雨的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面容瘦削，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這人我之前沒有見過，所以叫不上名字來，此刻就聽他回答道。
“這還算好處理的，要是時間再晚一點，只怕他這條命都要不保了。”
蘇霖雨說著，又往我手臂上狠狠下了一針。
又是一陣鑽心的劇痛。
隨後我就看見，有無數像血絲一般的蟲子從我的傷口中鑽出來，還沒掉在地上，就化成了一灘噁心的膿水。
這些蟲子似乎到處都是，就在我的手臂裡肆意蠕動著。
痠麻與苦痛感並存，甚至在受到藥粉刺激以後，還一個勁兒的往裡鑽。
“那女人真是太可惡了，竟然還能控制蠱蟲。”
白薇薇義憤填膺道。
“不然你以為她是靠什麼來害人的，據我所知，那些被她稱為淨化的人類，背後還不都是這些蟲子搞的鬼。”
“這種蟲子名叫血絲蟲，一旦進入體內，哪怕只有區區一條，也能靠著吸食你的血肉與精氣來孵化，要是蟲子蔓延全身，那人可就沒救了。”
站在蘇霖雨身後的那個黑衣人也跟著補充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意識終於又完全恢復了過來。
手臂上的那種痠麻感逐漸消失。
再一看身下的膿水，已經流了厚厚的一灘，看起來十分噁心。
“我這是怎麼了？”
我動了動嘴，用十分虛弱的語氣問道。
“你醒了啊！”
聞言，白薇薇頓時來了精神，輕呼一口氣道：“還好我們趕來及時，要是晚來一會兒你可就徹底完了。”
“什麼意思？”
“怎麼還問起我們了，你難道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搖了搖頭，然後就聽林鶴回答道：“我們回到隊裡以後，遲遲不見你回來，打電話也處於失聯的狀態，於是我們兩個就來到七院，遠遠的就看到你躺在地上，雙眼緊閉，像是陷入了昏迷，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們正想把你送回醫院呢，然後就看到蘇霖雨也來了，她說你中了蠱毒，即便送到醫院也沒法治，只能讓她試試了。”
聽完林鶴的話，我似乎才明白。
“對了，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我扭頭看了一眼蘇霖雨，以及她身後的那名黑衣人問道。
“天命！”
蘇霖雨聞言，並沒有做太多解釋，只淡淡說了這一句話。
隨後我就看見她伸手一揮，腰間的那根長鞭又被她攥在了手上，然後一對杏眸就死死地盯著黑暗之中。
好像那裡有什麼東西似的。
“孟曉菲，我已破了你的骸骨幻境，看你還能躲多久？”
“咯咯咯！”
黑暗中，傳來女人的輕笑。
這聲音我很熟悉，正是那天晚上我們見過的那個面容醜陋，恐怖的女人。
同時也可以被叫做老年版的孟曉菲。
和我在幻境中看到不同的是，老年版的孟曉菲充滿著邪氣，心狠手辣，殺人如麻。
但少年時期的孟曉菲，卻很稚嫩清純，眼眸之中沒有半點殺意。
這一善一惡，或為對立，甚至可以說，惡的那一面就是西王母。
而善的這一面，就是孟曉菲本人，那個尚未出生就被親生母親用蠱蟲餵養的可憐人！
“你以為靠著蠱蟲就能肆意妄為嗎，我看沒了這些蟲蠱，你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蘇霖雨一聲令下，又執著黑鞭躍進了黑暗中，告訴那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道：“鬼九，焚香！”
原來他叫鬼九，一個聽起來倒是很邪性的名字。
他聞言，就迅速的從口袋裡翻出了一枚方鼎。
還有一些用以調香的材料。
開啟以後，就能聞到各種香味交織在一起的複雜味道。
鬼九把那方小鼎放在地上，然後從那些材料裡小心的取出一樣，是種粉末，和剛才蘇霖雨給我聞到的東西倒是差不多。
然後傾倒在方鼎裡，再用火微微煉化。
一股刺鼻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吸進鼻子裡，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有著絲絲涼意。
這種感覺，就好像往身上塗了清涼油，冷冰冰的，很讓人清醒。
隨後鬼九又依次加入了各種材料。
煙霧朦朧中，不同的原材料經由方鼎煉製以後，就會飄出不一樣的味道，甚至連煙色都不盡相同。
它們的顏色、形狀、形態都是各異。
有的就是單純的火苗狀，泛著赤褐色的煙霧。
有的卻如同清氣，長長的一條，從鼎中徐徐上升。
還有的則像飛鳥、像魚、像山川草木，化成了各種各樣的形態與顏色。
這樣的情景，倒是讓第一次看見調香的林鶴和白薇薇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顯然被完全的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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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鬼九的調香手段也不簡單，要是換成我，只怕也無法將這些氣味完全的融合成一股。
因為並不是每一種氣味混合之後，都能相處得很好。
很多時候，都要看調香者的功力有多深。
一品調香師最多只能煉製一種香味。
二品就能融合兩種。
三品就是三種。
境界越往上，所能融合的香味就越多。
此刻鬼九調製的香味數就有五股，這足以說明他是一個五品調香師，算是這行業裡的大家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鼎裡突然傳來“噗嗤”一聲，隨後冒出一大串的火花。
香味瞬間飄散，不復留存。
竟然失敗了！
“怎麼可能？”
鬼九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方鼎，目光望向黑暗之中，就聽有無數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那裡傳來。
緩緩的把我們幾個都包圍了起來。
蘇霖雨似乎是執著黑鞭，順著聲音找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孟曉菲算賬去了。
而這時候我就發現，我們四周已經爬滿了那種密密麻麻的蠱蟲。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