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那識是無可奈何，因為要塞都沒有完成，很多丹藥都無法生產，導致信徒的傷勢得不到治療，並且演化為了天人五衰。

“你要去哪裡去？”末那識看著一個年輕的信徒一跌一撞地走下要塞，連忙上去拉住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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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信徒面無生氣，雙眼無神，呆呆地看向混朦的遠方，踩在無法生長植物的沙地上說道：“三十年了，我們困在要塞裡三十年了，資源越來越少，西方極樂世界也已經無法長出莊稼。大家都會死的，咳咳咳……”還沒說幾句話，就被渾濁的空氣嗆得直咳嗽。

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他們這些信徒躲在要塞裡不停地誦經唸佛，可根本沒有任何的改變。

“我受夠了，與其被天人五衰折磨死，我寧願跳到那個大坑裡死掉。”年輕人自暴自棄地說道，他已經感覺自己身體出現異味，這就是天人五衰的早期現象。

天人五衰就是修士的身體出現異常，然後越來越衰敗，最後死亡，整個過程會非常痛苦。就好像是感受到自己一點點腐敗，卻毫無逆轉的辦法，最後靈魂還在，但身體卻已經是一團爛肉了，受盡折磨，最後才一點點死去。

天人五衰就是修士身體腐敗的過程，感受會非常清晰。凡人只是感受到身體的衰老和失控，而修士直接是感受到腐敗。

三十年了，三座要塞以最低的資源供應堅持了三十年，但日子是越來越沒有希望，聖人也遲遲沒有出手，意志不夠堅定的信徒要崩潰了。

“說什麼傻話，堅持下去就是勝利，我們要相信佛祖。”末那識是不會動搖的，她一定要帶領大家堅持下去。

“堅持到什麼時候？佛祖根本不在乎我們。”信徒激動地說道：“你看看這西方世界，靈山爆炸了，土地沙漠化了，一切都已經沒有了生氣，西方教已經完蛋了，聖人已經放棄我們了。我們都會死的，反正都是死，我寧願死個痛快，也不希望一點點地腐敗下去。我的身體已經有了異味，已經天人五衰，已經沒救了。”說道這裡，他是絕望地掉下眼淚。

“去他媽的佛理，去他媽的公平，都是笑話，都是笑話。”年輕的信徒瘋瘋癲癲地轉身，朝靈山爆破留下的大坑走去，跳進去就好了，再也不用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大坑裡殘餘了大量的能量亂流，跳進去是神魂俱滅，一身輕鬆。

“別放棄，難道你願意看著拾穗道人成功麼？如果我們死了，就隨了他的意，他越是想要消滅我們，我們就更應該活下去。”末那識喊道，她希望大家都不要認輸，絕對不能讓拾穗道人那種傢伙如願。

“贏不了的，他說的沒錯，三界沒救了。”信徒一邊朝大坑走去，一邊說道：“都沒救了，毀滅了最好。”

末那識還想說什麼，卻發現更多信徒從要塞裡走出來，也跟著去大坑的方向，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也要去尋死。

“不要湖塗啊。”末那識很著急，本來人就越來越少，要是大家都不想活了，那西方教就徹底輸掉了。

了無生氣的信徒如行屍走肉一樣走向大坑，完全沒把末那識的話聽進去。

“定！”沒辦法了，末那識本來不想動粗的，但就算是把他們定在原地，也不能看著他們自尋短見。“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我們絕對不能讓拾穗道人贏。他越是想要消滅我們，我們就越是要活下去。”末那識的意志很堅定，絕對不認輸。

“佛祖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吧。”要塞內的信徒在哀求。

不過一切都需要講究時機，如來還在等待。

拾穗道人經常從要塞高空飛過去，一直沒下殺手。因為他要讓這些活著的人提醒自己三界處處都有不公，哪怕是在絕望之中也一樣。

三座要塞，每一座都有不同的分工，資源也不同。在這種情況，三座要塞為了搶奪資源，經常爭得面紅耳赤，雖然有末那識調停，也只是勉強沒有發生武鬥而已，每隔一段時間還是會發生爭吵。

資源有限，三座要塞都需要資源，不管末那識優先分配哪一座要塞都不行，都會引發不滿。如果是把資源平均分配的話，三座要塞會更不滿。

所以就很諷刺，末那識也只能輪流給三座要塞多分配資源，這次你多一點他少一點，下次你少一點他多一點，勉強維持大家的平衡。

“你為什麼不讓他們去死？”拾穗道人發現末那識阻止信徒自盡，來到了末那識的面前，提出了靈魂的拷問，問道：“他們既然不滿於現狀，那你勉強讓他們留在這個不公的世界又有什麼用呢？”

末那識可不怕拾穗道人，面對一切的罪魁禍首，怒斥道：“你就是個瘋子，就算你毀滅了三界，也不代表你就是對的。總有一天天道會證明一切，新的生命還會誕生，你的邪惡野心永遠也不會成功。”

“愚蠢。”在拾穗道人看來，凡是反對他的都是愚蠢。

“愚蠢麼？總有一天你也會變成愚蠢的代名詞，聖人不會坐視不管，等到聖人出手，你也不過是個弱者，我們所承受的一切都會加倍奉還給你。”末那識怒斥道：“到時候，你一定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末那識才不相信呢，他掃了一眼絕望的信徒，突然目光落在了帶頭跳坑的年輕信徒臉上。他發現這張臉和拾穗老人的大兒子一模一樣，難道這是老人兒子的轉世？

拾穗道人感覺體內屬於老人的部分意識開始覺醒，老人因為失去一切而怨恨世界，反過來說如果他擁有一切，就不會怨恨世界了。一開始他對生活是充滿了希望的，只是悲劇一次次發生，最後才導致他怨氣沖天。

走，感覺不對勁，拾穗道人立刻跑路。這倒是讓末那識湖塗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末那識依舊會堅持下去，堅持就是勝利。

拾穗道人跑了，因為他感覺拾穗老人的怨氣出現了破綻，不再那麼怨天尤人了。似乎是因為看到了兒子，恢復了一絲理智。

這可不太妙。

這可太妙了，如來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就是拾穗道人的心境出現問題，只有如此才能徹底掌控拾穗道人。現在時機是慢慢接近了，如來已經做好了準備。

兒子的記憶浮現出來，拾穗道人快壓制不住了，一旦老人的怨氣衰減，那他就很難繼續維持現在的狀態了。

此時此刻如來出現在了拾穗道人的面前，一道澹澹佛光就壓制了怨氣。

拾穗道人只是看到一團佛光，都沒看清楚佛光裡的輪廓，就已經被聖人神鬼莫測的能量給打中了。一瞬間，拾穗道人的靈魂都在告訴自己差距太大，打不贏的。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聖人終於還是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