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夏言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喊了一句。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尚且還有些虛弱的憐墨月解釋道，“你現在飛昇了，自然無法留在這裡。”
……對哦。
渡完劫飛昇的修士，自然是不可能留在元靈界中的。
“那，其他人怎麼辦？”
夏言有些急躁的問道，“師尊您又怎麼辦？！”
說心裡話，他是不願意現在就真的飛昇去上界的。
但這個事情……貌似是他無法更改的。
哪怕身負太初本源也不行。
“飛昇什麼的……無法更改。”
大白毛的臉上也滿是遺憾，“可能你得先在上界等著我們了。”
她自己其實倒是無所謂。
但其他人肯定還需要一段時間的。
“這……”
夏小言同學怎麼也沒想到，最後居然會落得這麼一個結局。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但他現在也只能一邊無能狂怒，一邊不受控制的進入了天門之中。
我超！
不要這樣啊！
孤獨一人在上界，這也太屑了！
但人都已經進了天門，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萬萬沒想到。
天機峰上的大家中，不算憐墨月的話，居然最後是自己第一個來了上界？！
可惡！
他氣的想錘牆。
但也沒牆給他錘。
天門通道和他想象中的有點不同。
本來以為是金碧輝煌的大道。
但實際上，居然和先前經歷過的時空通道差不多。
這條通道漫無邊際。
他也只能孤身一人在裡面，漂流一樣的等待著抵達出口。
好在這條路似乎也不長。
只是這個出口有點奇怪。
居然是……一所宅院？
宅園門口甚至還有人在等著他。
那是個很俊俏的男子。
夏言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終於在顏值這方面，遇到了一個能和自己分庭抗禮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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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對吧？”
還沒等他說什麼，對方倒是先開了口，“跟我來吧，等你很久了。”
？
等了很久可還行。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接引童子一類的人物？
夏言一時間有點不明就裡，但也只能跟著這男子走。
將他帶到了宅院中的一處茶室，對方笑眯眯的邀請他坐下，然後遞上了一杯香茶。
“是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問？”
俊俏男子看著他微笑道，“沒關係，慢慢來，一個一個說，我一個一個給你解答就是了。”
“哦。”
夏言應了一句，“第一個問題，你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他屬實是沒見過，飛昇飛到一處宅院裡的。
“我啊，我叫雲易。”
俊俏男子喝了口茶回答道，“至於這裡……這是我的宅邸。”
哈？
還真是啊？
那這算什麼呢？
“嘖，這麼解釋不夠明白，那我換種說法好了。”
見他還是有些不解，雲易想了想解釋道，“我，是墨月的父親。”
……
我超？
他這麼一說，夏言就徹底反應過來了。
沒記錯的話，先前四祖中好像也有人提到過這個名字的，對吧？
而大白毛的本名也是雲墨月，而不是憐墨月。
啊……
他這下徹底想明白了。
“哈哈，看來這下我說的就比較清楚了。”
看他這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雲易笑著點了點頭，“不會讓你很意外吧？”
“說實話，有點。”
夏言實話實說。
他也確實沒有想到，自己一飛昇，第一個見到的，就是老丈人。
……就是老丈人啦。
“正常。”
雲易點點頭，“換做我是你，可能也是一樣的反應。”
“所以說，我從天門直接來到這裡，也是你……您的安排咯？”
夏言想了想問道，“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就是所謂的……天道？”
這個猜想其實很早之前就有了。
只不過那次被手動消音了而已。
“聰明。”
雲易拍了拍手，“你說的基本沒錯，只有一點不太對。”
“我不是天道，準確來說，我的身份，名叫天道執筆。”
“當然了，你要說是代理人也行。”
果不其然。
雖然憐墨月先前一直都對此支支吾吾的，但夏言還是能從隻言片語中分析出來一些事情。
但是……
“我記得二十五年前，雲飛翎來下界的時候，好像是有說過，你正在經歷一場劫難？”
就是那個所謂的天道完全機械化嘛。
“沒錯，確實是這樣的。”
雲易微微頷首道，“但是，這不是被你解決了麼？”
“真要這麼說的話，我還得感謝你呢。”
“我？”
夏言有些好奇。
“對啊，你身為太初，替我解決掉了四祖的部分力量，不是麼？”
雲易又呷了口茶，“這不僅幫助元靈界解除了危機，同樣也解除了上界所存在的危機。”
“因為，被削弱過後的他們，已經沒有和我們抗衡的資本了。”
“像是我的妻子，朋友，還有飛翎那孩子，現在應該也已經開始了對他們的最後清算。
不出一段時間，上界也會迎來和平。”
“是這樣麼……”
夏言猶豫著點了點頭，“那聽上去……好像還挺不錯的。”
“那當然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救了我的命。”
雲易對此不置可否，“所以啊，你和墨月之間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打算過多追究了。”
“……您全知道是麼？”
聽他提起這個，夏言驟然間心頭一緊。
“差不多吧。”
雲易一攤手，“雖然由於天道的束縛，我沒辦法離開上界。”
“但遠端觀察觀察，對我來說不算難事。
畢竟，沒有哪個父親，會不關心自己的女兒的。”
“哪怕是你還沒有出現之前，我也有一直在悄悄看著她的。”
“老實說，一開始我可一直都覺得你不怎麼樣。有了我們家墨月，還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所以你就藉著天罰收拾我是吧？”
夏言突然想起了這一茬。
“這是規則之內。”
雲易並不否認，“而我也有權利這麼做。”
“只不過，也就是那次時候吧，我能看出來，你對她是正兒八經的真心相待。
而我自己……似乎也沒什麼權力束縛你一夫一妻。
誰讓我自己都不止一位夫人呢？”
好傢伙。
真有你的。
夏言暗暗腹誹了一句。
但在如此強大的老丈人面漆那，他也不好當面說什麼。
“嗨呀，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雲易笑著嘆了口氣，“快喝茶吧，要涼了。”
“還是說，你不喜歡喝茶？那要不要給你換成可樂？”
“可樂倒不錯……嗯？”
夏言答應了一句卻意識到了不對，“你說什麼？”
“怎麼，很驚訝麼？”
雲易粲然笑道，“也是，我還沒告訴你呢。”
“其實，你我本質上都一樣，都是穿越者。”
……
真的假的？
聽到這話，夏言可徹底淡定不了了。
對方是天道，這事情他能接受，畢竟一一二二的也都猜到了。
但，你也是穿越者，這就有點……
“害，別說你了，我其實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
說話間，雲易真的給他換了杯快樂水遞了過去，“不過也還好啦，以你我現在的實力，穿梭位面並不算太難。”
“你的意思是……我還可以回到穿越前的世界？”
喝著久違的快樂水，夏言眉頭一皺問道。
“當然可以。”
雲易笑道，“不過，會有不少規則限制什麼的，大機率也只能算作度假，不能長待的那種就是了。”
“這聽上去其實還挺棒的……”
夏言噸噸噸將快樂水一飲而盡，“不過你剛才說什麼，‘你我的實力’？”
“我……真有那麼厲害麼？”
“不要小看自己啊，年輕人。”
雲易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太初的力量，其實和天道是持平的。”
“只不過，他們需要各司其職就是了。”
“像是我的話，身為天道執筆，便需要不斷地對天道的規則進行修改和完善，以確保他能夠在沒有BUG的情況下，適用於每一個不同的世界。”
“而太初本源，則是維繫每一個世界的基礎力量來源，同樣十分重要。
不然的話，你怎麼可能剛一飛昇，就有能夠滅殺四祖的能力呢？”
“你這麼說的話，好像確實哦。”
夏言不置可否。
總有種一不小心就成了很重要的角色的樣子。
只不過……
“說起來，你為什麼要把我們回程的時間點設在二十五年後呢？”
夏小言同學還有一個很關心的問題，“如果我們能原原本本的回去，豈不是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問題？”
“……關於這個，我很抱歉。”
聽他問起這個來，雲易的臉上劃過一絲遺憾，“我的本意絕非如此，但我必須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你的出現，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打亂了元靈界原本的發展方向。”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如果你真的回到了二十五年前，那麼，哪怕你還是可以同樣融合所有的太初本源，飛昇渡劫處理一切問題，但你的師姐們……會死。”
“憑什麼！”
一聽這話，夏言的語氣有點急躁，“哪有這樣的道理？！”
“怎麼沒有？”
雲易的脾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哪怕是你自己，是不是也都發現了，你的出現造成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其實像是罪城，或是四祖在各個位面發起的動亂，這些本來是不會出現的。
即便是有，也絕對不會降臨的這麼快。
是你在成長的過程中發現了這一切，所以才導致了這些事情的加速。
而如果真的是在二十五年前就展開決戰，那個時候，你的師姐們能有多大的力量？”
這話一點沒錯。
沒記錯的話，那時候的師姐們，其實……都蠻弱的。
真要是遇到什麼浩劫，她們或許真的連自保的實力都沒有。
更別說像現在這樣，能夠獨當一面統領一方了。
“我和你說這個，也是想提醒你，不要去想著回到過去改變什麼，按照現在的發展繼續走就好了。”
“哪怕你真的可以改變什麼，難道每一件讓你遺憾的事情，你都要想辦法去改變麼？”
“不會。”
“你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這算是過來人給夏言敲響的警鐘了。
而這其實還真是夏言想做的事情之一。
在聽說自己已經具有了穿梭時空的能力後，他的第一反應，確實是有考慮回到二十五年前什麼的。
包括木頭的那件事，他也有干預的想法。
“可是……”
哪怕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我只能說，你不可能將每一件事情都做到完美無缺。”
雲易的語氣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別說你了，哪怕是我，又或者是我們背後的天道和太初本身，都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我知道了。”
漸漸平復下來後，夏言的思緒也跟著清晰了不少。
“知道就好，其實我也清楚，你是個很聰明的人。”
雲易像是松了口氣，“畢竟，如果沒有你的話，墨月那孩子可能也不會在這些年，獲得這麼多的成長吧。”
“我當時執意將她放逐到元靈界，就是因為她有的時候太任性了。
當然了，這可能也和我對她疏於教育有一定的關係。
只是，她繼承了我的血脈，天生的實力就要比別人高很多。
如果不想法彌補的話，只怕會出現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
好在有你這個‘徒弟’在，從不少地方都讓她有了潛移默化的變化。”
“有麼？我其實沒怎麼感覺到哎。”
“你一直和她待在一起，當然沒那麼容易發現了。”
雲易又給他來了一杯快樂水，“但是你仔細想想，她的性子，是不是比一開始要好了很多？
至少她現在，也算是一個認真負責的師尊，和一個願意守護幫助他人的人了，對吧？”
真要這麼說的話……確實。
雖然看起來還是一條懶狗，但憐墨月的的確確要比自己剛拜師那會成熟穩重了許多。
“所以說啊，你的出現，其實也挺不錯的。”
雲易欣慰的做起了總結，“至少她選擇你成為伴侶，我是不會反對的。”
“當然了啊，你那個沾花惹草的性子我同樣不喜歡。
現在這樣就已經很過分了，你要是還繼續三心二意，那我可能就會改改主意了。”
“你好像說過，你我之間的力量基本持平？”
夏言饒有興趣的反問道。
“你可以試試看啊。”
雲易微笑道，“當然了，我也不希望你我之間最後真的鬧僵了，對吧？”
“這話不假。”
夏言點了點頭，“說實在的，我也不願意那樣啦。”
而且真要他自己說。
現在這麼多紅顏……已經很夠他喝一壺的了。
“是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我都算是身居要職，更何況還是老鄉呢。”
雲易嘆了口氣，“行啦，還有什麼問題麼？沒有的話，我就不留你了，準備一下就回去吧。”
“……啥？回去？”
夏言一時間有點懵逼，“你是說……回元靈界？”
“對啊，有問題麼？”
雲易起身伸了個懶腰，“那裡剛剛歷經了那麼大一場浩劫，其實是需要你去幫忙重建的。”
“當然了，你可以留在這裡，這屬於正常規則，我沒辦法阻攔。”
“所以，是回去還是留下，這個你自己看著辦就好。”
這問題不用考慮。
夏言想都不想就選擇了前者。
能回去肯定不留在這裡啊！
至少也得等其他人都能飛昇了再考慮不是？
“看來你想好了？”
雲易微笑著問道，“那行，試試看用自己的力量回去吧。”
這個不難。
以夏言現在的實力，不消片刻就打通了一條通道。
“對了，有什麼需要我帶話給師尊的麼？”
臨走之前，他多問了一句。
“……倒也可以啊。”
雲易點了點頭，“和她說一聲，她娘挺想她的，讓她有時間回來看看。”
“那你？”
“我其實還好，別和她說我，真的。”
這話多多少少有些違心。
但怎麼說呢……天底下的父親，似乎都不是很善於表達自己對於子女的感情。
“好，我知道了。”
夏言對此也算是心知肚明，微笑著點了點頭，“叫你一聲岳父大人吧，也不枉我們之間說了這麼多。”
“難道你不該叫？”
雲易嗆聲回去。
“應該應該！”
夏言揮了揮手，然後毅然決然的踏上了回到元靈界的通道。
許是第一次使用這樣的力量，他所開闢而出的通道，好像還不是特別的穩定。
還有點暈暈的。
他索性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
等他再次睜眼，眼前便又是天機峰上熟悉的景象了。
“……小師弟？！”
葉初晴正打院子裡經過，見到夏言出現還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你，你回來了？！”
她們幾個剛才還湊在一起，開了個小小的動員會呢。
大家都很願意努力修煉，爭取早日飛昇什麼的。
但……你這就回來啦？！
“嗯……對啊。”
夏言嬉皮笑臉道，“那邊的人不喜歡我，所以把我趕回來啦。”
“去！少來！”
無上劍神一把抱住了他，帶著一點哭腔嗔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好解釋一下不行嗎？”
其他人也被吸引了過來，見到這一幕也是同樣的吃驚。
“好啦好啦，我說實話，我說實話。”
夏言舉手做投降狀，“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聽他說完一切始末，眾人似乎還挺慶幸。
至少他還可以留在這裡。
“嘿嘿，看起來我說的話還蠻管用的嘛。”
詩紅綾開玩笑邀功道，“要不是我說了不想和你分開，你是不是就不回來啦？”
“你不說我也不想和你們分開啊。”
看著身邊的紅顏們，夏言臉上也浮現出了笑意。
“哦？那我還挺想知道知道，夏言你是哪一種不想和我們分開啊？”
蘇琳琅饒有興趣的問道。
“嗯……就是你們想的那種啊。”
這次夏言不打算逃避了，“只要……你們彼此之間，不要為了我爭風吃醋，好像就沒什麼問題了？”
這話是真的，臉都不要了。
來看看他這麼多年下來，攢了多少紅顏知己。
葉初晴，樂銀瑤，洛悠悠，詩紅綾。
歡歡，白鬱兒，朧光。
桓雲露，蘇琳琅，花靈靈。
當然了，還有他最喜歡，在他心裡永遠也是最重要的那只白毛。
“我為什麼會教出來這樣的徒弟？！”
憐墨月一時間有點自我懷疑，“是以前打你打的輕了吧？”
“那乾脆再收拾他一頓怎麼樣啊？”
“我覺得可以哦。”
其他人對大白毛的建議表示贊同。
“喂喂喂，要不要這樣啊？！”
夏言見勢不妙，一把拉過了憐墨月，“徒兒還有事情要和師尊您說呢。”
“哦？你說吧。”
“我去上界見到的，是師尊您的父親。”
夏言想了想，傳音向她說道，“他順便讓我給您帶句話，那就是……他很想你，希望你能多回去看看。
而且他也和我說了，您這麼多年的成長，他看在眼裡也很欣慰。
我想，您同樣也是他的驕傲吧。”
“……哦。”
大白毛愣了愣神，然後淡淡的回應道。
但其實，她心裡還是蠻觸動的。
雖然說嘴上一直不饒人，但她其實自己心裡有數的。
自己做的很多叛逆事情，其實也是一種變相想要引起雲易關注的手段。
畢竟她一直覺得，可惡老爹根本就不重視自己。
但剛才聽夏言這麼一說，她倒也莫名的釋懷了許多。
只是話說回來了……
“這和我們要收拾你，有一絲一毫的關係麼？”
感慨完後，憐墨月笑眯眯的盯著他問道。
“……什麼意思啊！”
夏言眼睛一瞪，“哪有你們這樣的？！”
看出來了，今天她們是完全沒有放過自己的打算了。
那還是……
先跑再說！
“哼，想逃？”
大白毛眼皮一挑，“走，和為師一起把他抓回來！”
“嗯！不能放過他！”
“給他穿小裙子！”
……
天機峰上的氣氛似乎永遠都是這樣歡樂祥和。
而無論過去多久，發生了什麼。
似乎都有一件事情是不會變的。
那就是，這裡有一個很不當人的小師弟（笑）。
（本書完。）
【作者題外話】：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