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元靈界重歸和平，這算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倖存下來的人們，也都在緊鑼密鼓的蒐羅著罪城的漏網之魚，以及重建起被摧毀的城池和宗門。
雖然這是個很耗時間的事情。
但只要懷揣著熱情與希望，就沒有人覺得這是難事。
而正道，魔道以及妖族之間，也因此達成了協定。
在元靈界徹底恢復元氣之前，彼此之間不再鬥爭。
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
但是。
擁有權利自由來往上下兩界的夏言，卻還在被一個問題困擾著。
“師尊啊，當時在一千年前和我們爭奪開天石的人，現在還是找不到啊。”
他頗為擔憂的來到了天機峰頂，找到了正在吃吃喝喝的大白毛說道，“包括，直到現在，罪城的大本營好像也還沒有找到。”
“……有什麼關係呢？”
憐墨月甚至覺得這樣的事情比不上一塊桂花糖糕，“現在這樣的情況，難不成他們還敢鬧事？”
“就算鬧……你覺得是為師打不過他們，還是你打不過他們？”
這話不假。
自從夏言完全掌握了太初本源之後，她可算是徹底當了甩手掌櫃。
四祖都被牢牢壓制了，雲飛翎還曾經下來過一次，和他們說了上界也已經恢復和平的情況。
那還擔心什麼啊？
“……徒兒還是覺得斬草除根好一點，免得夜長夢多。”
夏言對此倒是持有完全相反的意見。
“啊，那你有頭緒麼？”
大白毛反問道。
“要說有……其實還真有。”
夏言微微頷首道，“正好師尊你今天也沒事咯，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其實她哪是今天沒事。
她是天天都沒事。
懶狗本狗無疑了。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憐墨月一口回絕，“要是去的話，就記得早點回來，然後……陪為師睡覺。”
“嗯？”
“嗯什麼嗯啊？你這個花心逆徒。”
大白毛舔了下手上的糕點碎屑，走過來揪住了他的耳朵，“每個月也就那麼幾天，你還想推脫不成？”
這也確實。
夏言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後宮小子了。
每天晚上身邊的人兒也總是不太一樣。
而無論是誰……肯定都希望能夠獨佔他的。
雖然不可能。
所以這一眾紅顏也達成了微妙的平衡，索性在這方面弄了個所謂的班表。
對她們來說，總是一夜歡愉。
但夏言的話……只好痛並快樂著。
當然了，憐墨月的話語權總是重些的，能夠霸佔夏小言同學的時間也更多。
說是後宮之主，正方主母也不為過。
說來有趣。
自從一年前，夏言和她正兒八經的行了夫妻之實後。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件事情的美妙。
又或者說……她可能想和逆徒之間要個孩子了？
修士嘛，生育率普遍都低。
高修為的更是如此。
所以她在這方面倒是反常般的勤奮。
“真不去？”
“才不要。”
“那好吧。”
眼見勸說無果，夏言也只好一個人離開了渡仙門，打算去作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他的猜測也不算空穴來風。
因為當時四祖下界的時候，並不是直接降臨在渡仙門的主戰場的。
而是在元靈界的中央。
也就是神淚海的某處。
而你要說這裡曾經出現過什麼風波……那可能就是琉雲宮那裡了。
稍加思索後，夏言便潛入了海底。
時過境遷，千年之後的琉雲宮，好像已經成為了一座廢墟。
就連當時靠著這裡發達的盆滿缽滿的鮫人一族，現在也只剩下了寥寥幾個小族群。
這裡也就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遺蹟。
走過一座座破敗蕭條的宮殿，夏言還挺感慨。
琉雲宮曾經也是天底下第一號的宗門啊。
現在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那要是再過上個幾百幾千年。
現在的這些宗門，是不是也會……？
這或許是無法逃脫的迴圈。
一邊這麼想著，他也一邊來到了琉雲宮的主殿。
當時來找開天石的時候，他其實都沒仔細看過這裡。
但你要說其中設施的留存程度，倒也還算完整。
而他也確實在其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你。”
夏言長長嘆了口氣，看著面前一手拿書，一手持著那根細長煙桿的眼鏡姐姐。
是了。
結合前因後果，他其實只懷疑到了一個人。
那就是唐惜雪。
當年憐墨月出手，毀去了那兩個黑衣人中，其中一人的雙眼。
雖然聽起來有點牽強，但夏言也確實就在第一時間聯想到了她。
“……哈，夏言弟弟你來啦。”
唐惜雪對他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將手中的物件悉數放下，然後站起身來笑吟吟的迎接著他。
就好像當時他們在將心樓會面的時候一樣。
“現在我該怎麼稱呼你啊？”
夏言微笑著走到了她面前坐下，“唐姐姐？碧落軒的唐宗主？還是……罪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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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出現在了這裡。
那很多事情已經無需言說了。
現在想來也是。
碧落軒是天底下最會搜集情報的宗門。
自然也熟知那些已逝之人的位置。
若非如此，罪城當年的推進，可能也不會那麼的順利。
“叫什麼都好，反正都沒錯嘛。”
唐惜雪嫣然笑道，“說起來，我其實也在一直等著你來呢。”
“誰讓我一直也沒想到這一點呢。”
夏言一攤手，“只不過，真的是你的話……我好像一時間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就……先聊聊天？”
唐惜雪提了個建議。
“……好啊。”
夏言心裡其實也有點五味雜陳。
那一場亂象，和她是脫不了干係的。
但如果……這個罪城之主，是個和他毫無交集的人，他或許會覺得更加慶幸。
畢竟唐惜雪給他的感覺是真的很不錯。
至少是一個可以深交的朋友，對吧？
但，說起來……
“你似乎騙了很多人。”
夏言搖了搖頭。
是了。
當時桓雲露和他說起的時候，說的可是唐惜雪比她的年齡都要小。
現在看來也是假的了。
至少有些東西，不是用盡大量時間去籌謀，是做不到的。
“現在說這個，好像也沒什麼意義了。”
眼鏡姐姐長長吸了口煙，“倒不如來說說，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
“又或者說……你想怎麼處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