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祖大壽降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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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極有些緊張,金龍大旗乃他天聰汗汗權的象徵,雖天sè黑了下來,打著火把仍可一一搜檢,然到現在,卻還遲遲不知金龍大旗下落,令他不由甚至擔心。

代善勸慰道:“兩紅旗正在淩河兩岸搜檢,只要找到大旗,定會送來汗帳的,汗王也不必急,只要大旗沒被燒燬,總能找回來。”

多爾袞也道:“明軍不是被殺就是被俘,沒幾個逃回去,這大旗肯定還在哪裡,等會怕便有訊息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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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濟格吱唔一下,上前道:“方才臣弟派人問過那幫漢將,據他們,統領那支重甲的乃新任錦州參將施大勇…”

到這,有些羞愧的低聲道:“也就是十幾天在錦州城下殺了多諾依的那個明將,臣弟誤以為此人已被自家炮給炸死,哪知他卻命大,並未被炸死,只是被炸傷了臉。這次又不知從哪湊出來的重甲,險些危及汗王,若是此人混在明軍俘虜中,臣弟一定要他大卸八塊才解心頭之恨!”

阿濟格是真恨施大勇,錦州城下一戰害他折了近三個牛錄,今天要不是他突然領著重甲從石橋上殺出,哪裡會逼得四哥倉皇北逃,各旗也因此被明軍追殺。算起來,鑲紅旗一半人馬都是折在那施大勇手上,阿濟格恨不得抽他的筋,剝他的皮!

見阿濟格臉sè不好看,多爾袞忙道:“哥哥也莫要被那施大勇氣著了,此人再命大,這次老天爺也要收他。先前臣弟曾派人查過,那些明軍重甲騎兵的戰馬已盡數被燒死,附近屍體也有數百具,若不出意外,險然施大勇部已盡數被大火燒死了。”

“但願此人已死,否則,本汗這心總是不安。不過若是此人混在俘虜之中,你們切不可擅自殺了,著人押過來,本汗要好好會會他。”

言畢,皇太極有些疲倦的抬了抬手,對代善道:“二哥,本汗有些累了,外面的事還勞二哥多費心。”

代善忙道:“汗王且去歇息,臣這邊照應著,斷出不了事。”

皇太極又吩咐道:“各旗傷亡出來後,二哥可即叫人報給本汗。”

代善答應下來,皇太極也不再言,返身往後帳而去。

代善這邊又吩咐濟爾哈朗去巡視各旗防務,要阿濟格和多爾袞先不要歇,立即帶人親去查明金龍大旗下落,順便甄別一下俘虜,一旦發現那施大勇,便立即押來,不可怠慢。

兄弟二人一一應了下來,立即去辦。多驛年紀,今rì又受了驚嚇,這會已是憔悴不堪,代善心疼弟弟,叫人扶他去休息。

眾兄弟都散去後,代善卻找來自己的心腹覺羅sè勒,將一封書信交他,要他立即追趕莽古爾泰,要其見書信即回來向汗王負荊請罪。否則,便誰也救不了他。

到底兄弟情深,雖莽古爾泰差害死老四,但代善還是不忍就這麼看他被處死。能拉他一把,儘量拉他一把。若莽古爾泰願意回來,那事情還有轉機,若他見了自己書信都不肯回,那代善也就仁至義盡了,他的死活便再也不管。

夜雖已深,大營中卻到處都是傷兵的哀呼聲,今rì這仗實在是打得慘,除了濟爾哈郎的正藍旗,各旗不同程度都有傷亡,傷亡最大的是鑲紅和正白、鑲白三旗,光收治的傷兵就有好幾千人,還有很多傷兵散落在各處,一時沒法收攏回來。

傷亡很大,各旗都有數,但到底損失多少兵馬,卻還要一一統計。

那些傷兵的哀叫聲無形中沖淡了大勝明軍的喜悅,也是頭一回打了勝仗,各旗卻沒有慶功的。

雖皇太極下了命令,要善待漢官降將,可是冷眼sè還是給了不少,張洪謨等人被安置在一座帳中,也知道外面金軍恨他們,所以誰也不敢亂走動,一個個坐在那忐忑不安的等著天亮。

降兵們沒降將這麼好運,不時被暴怒的金兵拖出來毒打。卻是誰也不敢吱聲,不敢言更不敢怒。

……………

得到范文程和寧完我具體授意的石廷柱趁著夜sè,一個人悄悄的徒步潛到大凌河城東門城下,向城上喊道:“我乃大金國副將石廷柱,祖澤潤將軍故人,請城上的弟兄通稟一聲,就石廷柱求見。”

城上守將已得祖澤潤交待,一聽是金營來人,忙去向祖大壽稟報。

祖大壽接報後,立即叫來長子祖澤潤和弟弟祖大成商議,對他二人道:“石廷柱肯定是來勸降的,咱們不知道援軍是否潰敗,不能草率就降。不過見還是要見他的,聽他什麼也好,最好是能從他口中知道些城外的訊息。”

祖大成頭道:“見是見,但不能讓他看到城中情景,不然這後面的事就不好談了。”

祖大壽同意道:“言之有理,是不能讓他知道咱們已經斷糧,不然即便是降了,這價碼也低。”想了想,轉首吩咐長子:“澤潤,你就在甕城中與廷柱會面。”

“是,父親。”

祖澤潤答應一聲,祖大壽又交待他一些辭,這才讓他前去,又要祖大成領親兵掩護,要是有其他軍將靠近東城,一律擋回去。

事成之前,祖大壽不想讓人知道他與金軍談判的事。

…………

石廷柱在城下等了足有半個時辰,正有些心焦,以為城內出了什麼變故時,方才聽城門吊橋“嘎嘎”作響,聲響中,城門開了。

城門口有士兵朝他聲喊道:“請石將軍到甕城中等候。”

“好。”

石廷柱忙順著那吊橋進入城中,剛到甕城,一眼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眶立刻模糊了,激動的叫道:“澤潤兄弟!”

看到石廷柱,祖澤潤也非常激動,失聲喊道:“廷柱兄!”衝上前去一把抱住石廷柱,緊緊的抱在一起,聲音已近哽咽,不出的傷感。

當年祖澤潤與石廷柱同在軍中任千總,二人志同道合,都是熱血青年,年紀相近,且都胸懷大志,yù建功立業。時常在一起相聚,暢談大事,幾乎是形影不離。

時間久了,祖澤潤便提議道:“你我二人雖為異姓,但情同手足,不如效當年桃園之事共結金蘭,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rì死,你看如何?”

石廷柱早有此意,當即欣然答應道:“我早想與你結拜,不過此事應與伯父商議,請他老人家定奪。”

伯父自然是指祖大壽,當即祖澤潤將要和石廷柱結拜之事告知父親,祖大壽見石廷柱長得一表人才,言談中,知其志向遠大,正是兒子的最佳摯友,當即便應承下來。

其實祖大壽在這一上與建奴努爾哈赤十分相近,二人都喜歡與人結拜,也同樣喜收義子。白了,這結拜和收義子都是祖大壽和努爾哈赤為了籠絡人才而施的一種手段。

祖大壽擇定吉rì,擺了十幾桌席,為長子和石廷柱的結拜大肆慶賀了一番。石廷柱比祖澤潤長一歲為兄,祖澤潤當然就是弟了,從此二人更是無比親密。後來石廷柱兵敗降金,祖澤潤隨父去了寧遠,二人便天各一方,一別就是五年,但二人誰也沒忘了對方,常在無人時想到自己的結義兄弟。

世事滄桑,誰也不會想到,今天,二人會以敵對方的身份相逢。

感念祖澤潤對自己的真摯情感,石廷柱熱淚盈眶,凝視祖澤潤感慨道:“幾年不見,弟弟怎麼瘦成這樣?難道這城中吃不飽?”

祖澤潤長嘆一聲,並未正面回答,而是話鋒一轉,問道:“兄長在那邊可好?”

石廷柱苦笑一聲:“好,好,大汗對我很好,升我做了副將,比之在大明卻是升了兩級。”聲音中,不出的唏噓。

祖澤潤明白他的無奈之處,勉強地了頭,朝甕城中的石屋一指:“人多耳雜,請兄長進屋話。”

石廷柱頭答應,二人一起進入那石屋。剛坐下,石廷柱便將隨身攜帶的包袱開啟,頓時,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只引得祖澤潤眼睛立即紅了起來,口水在嘴裡直打轉,嗓子眼咽來咽去。探頭看去,那包袱裡竟然是幾截烤好的肥羊腿,還有一壺酒和些不知什麼的食物。

這肥羊腿乃是范文程特意叫石廷柱帶來的,為的便是試探城中到底是否缺糧,見了祖澤潤這幅模樣,石廷棟心中有數,不露聲sè道:“兄弟,這是你愛吃的羊腿,另外還有為兄隨汗王去年進關時帶回來的板栗,另外還有壺咱大金專供貝勒爺們喝的好酒,吃吧,我知道城中斷糧了,你先吃飽,吃飽了咱們再正事。”

祖澤潤沒有和軍士們一樣吃人肉,這段時間來,每天靠父親的那匹御馬充飢,可就這麼一匹馬,要供父、二叔、三叔還有幾個堂伯兄弟們食用,父親還偶爾送些給何可綱、張存仁他們,哪裡夠分,每天只能吃個半飽,

因此看著眼前的美酒羊腿食物,祖澤潤真想抓起來馬上狼吞虎嚥地飽餐一頓,可他畢竟是祖大壽的兒子,又是堂堂錦州副將,又得了父親授意,不能承認城中已經斷食,所以他還是強忍住肚中傳來的食yù,搖頭道:“兄長錯了,城中糧食還夠月餘,為弟這些rì子還能吃些牛羊肉,倒沒兄長得這麼慘。這些食物還請兄長帶回吧。”

聞言,石廷柱打量了祖澤潤一眼,失聲笑了起來,拿起羊腿便往祖澤潤嘴邊遞,勸道:“吃吧,兄弟,看你餓的,哥哥都明白,沒人能看到。都這地步了,你還撐著死要面子做什麼?”

祖澤潤鼻子一酸,堂堂大帥之子竟落到這步天地,還要這臉面做什麼。實在是受不了那嘴邊的羊腿,咬了咬牙,再也顧不了許多了,吃飽了再!

接過羊腿,上去就是一大口,然後便狼吞虎嚥起來。石廷柱又遞過去一塊餅,就這麼看著他吃。

祖澤潤連啃了兩根羊腿,塞進去兩張燒餅,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忙問石廷柱“兄長,今天朝廷是不是來了援軍?”

石廷棟頭道:“來了,朝廷派了太僕寺少卿,兵備道監軍張chūn率四萬人馬來解圍,可是已經全軍覆沒,張chūn和三十餘名將領都被活捉了。”

著伸手掏出了來前降將們寫給城中故舊寫的信,對祖澤潤道:“你看看吧,這裡也許有你認識的,這是降將們寫給城中故舊的信。”

祖澤潤吃了一驚,忙接過這些信,連看了幾封,面sè如死灰般,顫抖的放下這些信,嘆口氣道:“看來朝廷是再也不會派援軍來了。”

石廷棟朝外看了一眼,低聲道:“我們早給你們算了一筆賬,城中三萬軍民每天所需糧食四萬五千斤,還未包括戰馬草料,現已圍城一月有餘,你們早就斷食了,所以為今之計,便只有一條路,便是降金。我家汗王了,只要祖帥願降,一應人等生命皆可保證,將官官職原級晉一級,祖帥更是可得重用!事已至此,兄弟還是趕緊叫祖帥降吧!”

“這……”

石廷棟所正是祖大壽要的,所以祖澤潤聽了放下心來,但還是有些顧慮道:“兄長有所不知,去年都堂被抓,父親便有降金之意,但何可綱等人堅決反對,你也知道,何可綱在軍中素有威望,他若不降,父親拿他也是沒有辦法。”

“何可綱能作得了伯父的主?”石廷棟有些不相信。

祖澤潤解釋道:“遼東士兵大都是父親的人,但將領中卻大都是袁都堂舊部。都堂在時,最看重的是何可綱,其次才是父親、趙率教。何可綱在將領中頗有影響,都堂死後,他便成了一些將領的依託。他若不降,真就不好辦。”

石廷棟不以為然道:“他何可綱不降,難不成你們就這麼餓死在城中不成?”

祖澤潤苦笑道:“這就怪你家汗王了,你們佔了永平,封白養粹為巡撫,可孫承宗大軍一到,你們便屠城而走,降亦死,不降亦死,誰還能降?”

石廷棟忙道:“兄弟,屠城一事,乃二大貝勒阿敏所為,為此,他已受嚴懲,被圈禁了起來。我家汗王對歸降漢官十分禮遇,這些,你們應有所耳聞。”

“永平屠城太慘了,我和父親都是親眼所見,你們恩養,到頭來,不論老幼一律屠之,出爾反爾,叫人如何能信?”

“我大金所下城池多矣,撫順、瀋陽、遼陽、鐵嶺、開原、鎮江、廣寧,去年入關所陷城池有遵化、香河、通州、良鄉、固安等,都沒有屠城嘛。相反卻是軍紀嚴明,秋毫無犯,這些都有目共睹。”

“人傳汗王用反間計害死了袁都堂,遼軍將士視都堂為父母,其中多有怨恨者,歸降一事,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多長?一個月?兩個月?半年?到那時城中大概都餓死了吧。還從長計議?至於反間計一事,我從未聽,退一步,即使用了,也是各為其國,袁都堂的紅衣大炮,還炸傷了老汗王呢。兩國交兵,或謀或戰,死人的事總是難免的。”

“兄長得不無道理,但何可綱等人是絕對不會投降的,他與一些將領現在還不斷地在軍中鼓動,真要舉大事,何可綱這一關就很難透過。”

“舉大事,當不拘節,不行的話,就先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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