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剎那輝煌終有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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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答桉他早已知曉,因為他本就來自於未來。

但看著正以熱切的、期待著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弟子,那種目光就如同清晨的晨曦,彷彿能直接透到人的心裡去,令徐重光不忍說出拒絕的話語,遂閉上眼,微笑道:“好,我看看。”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徹底凝滯,徐重光只感到萬籟俱寂,不僅聽不到任何聲音,就連自己的念頭也似乎全部消失,連自己都似乎已然忘記。

一切都被定格住,變成了一幅幅畫。

隨後,這一幅幅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翻動,但每一幅畫面,卻都是相對靜止的。

他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心神震盪,面對著前方雙腿跪地。

他看到李堯臣垂垂老朽,昔年大刀所向,縱橫弛聘,如今年老力衰,終為狂徒所敗,駕鶴西去。

......

一幅幅圖畫就這樣在徐重光的腦海中不斷閃爍,直到最後。

北風呼嘯,雪花洋洋,小樹林中,一男一女,女子身著白衣,忽地張口一吐,長長的一條白氣從女子口裡筆直射了出去,好像一支突然射出去的氣箭。

“咦......”徐重光輕咦一聲,神情略微有些詫異。

就在這時,那女子竟突然抬起頭來,雙目與他對視,就好像亦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一般。

“原來如此......”

徐重光微微一笑,睜開雙眼。

“師父?怎麼樣?你看到了什麼?”

“龍蛇起陸,天下大同。”

“龍蛇起陸,卻天下大同?”

“是,天下大同。”

“是古之天下,亦或是今之世界?”

“是今之世界。”

永靈大喜道:“那西夷諸國了?”

“四夷重譯稱天子,否極泰來九國春。”

那將是一個超越了歷朝歷代,古往今來前所未有的盛世。

“那真是太好了!”永靈歡喜道。

徐重光笑笑。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徐重光不禁念起這首詩來。

當年這群人,也是懷揣著一個幾乎不可能達到的理想,走上了九死一生艱難的道路,沒有放棄,改變自己的理想和意志。

這是那些西方國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成的壯舉。

因為西方人的敘事體系就是極致利己的那一套敘事體系。

在他們看來,中華大地上,這無數舍家為國的人,是愚蠢的,為什麼要犧牲自己,去幫助他人?

他們第一反應是去懷疑,懷疑為什麼有人會這樣,肯定是假的,不可能存在這樣的人,一定是騙人的。

但他們不瞭解我們。

他們不可能理解中華五千年來這一套的敘事體系,五千年來,中華一向如此。

在東方敘事體系下普遍存在的正常現象,到了西方以精緻利己為核心的敘事體系下,就會成為被懷疑,被唾罵的行為。

因為西方各國普遍接受的是極度精緻利己主義,他們會認為那群人是迂腐可笑的,肆意貶低嘲笑著他們的理想與品德,認為他們為理想和不可能達到的希望前行,是多麼愚昧的行為。

所以他們輸了,在朝鮮。

即便過去幾十年後,他們還不是不懂為什麼看著並不強大的中國人能夠爆發出那樣強大的力量,即便他們在裝備、後勤,乃至人數上都擁有著絕對的優勢,卻還是幾乎一度被趕下海去,

但徐重光是親身參與者,他懂。

對他而言這個世界的最大收穫,莫過於自己親身參與了這一切,組織過武士會上陣殺敵,也刺殺過日寇高官。

正因為這股力量,所以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永靈,你知道嗎。”

“任何武術臨到最後都要用人來試勁,才能在比武中得心應手,楊澄甫練太極推手,也是在人的身上反覆刷勁。”

“武當劍術也是這個道理,但找不到人來試劍,於是武當山的道士練劍,便是跳上樹刺猴子,所以武當派的劍術才會被稱為猿擊術。”

徐重光微笑道:“你天資聰穎,不出二十年,你的武當劍術將會登峰造極,達到當年李師刺猿而不傷皮毛的境界。我想二三十年後,人們提到你時,就會加上一個子,稱你為永靈子。”

“但想要成為一代拳術大宗師,就一定要有自己的感動。”

所謂的感動,其實是一個很空泛的概念,它其實並不貼切,但仔細想來,這兩個字卻又是最好的說明。

感動,是一種心靈的震顫,一種靈魂的覺醒,一種情感的燃燒,一種思想的輻射。

譬如當你在閱讀史書之時,看到某一段特殊的歷史時,突然為前輩們的事蹟所深深感動,感到熱淚盈眶,身上升起一股熱氣直衝腦後,在那一剎那間,你好像獲得了無窮的力量,忽然恨不能投身歷史之中,化身為那些人當中的一員。

這便是來自歷史的感動與力量。

即便在那一剎那過後,你又變回了平常的你。

其實那些前輩同樣也是如此,他們並非是生來就不畏懼死亡的,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會害怕,也會恐懼。

但他們從感動中獲得了力量。

同樣的,感動也會褪色。

成一快刺殺載淳的時候,也許是從史書中看到了滿清入關時的血腥屠殺與民間激烈的反抗,也許是看到了無數愛國志士挺身而出,前仆後繼,推翻腐朽的清廷而不惜流血犧牲,但他是真的從感動中獲取了力量,抱定了必死之決心,

但他的感動最終褪色了。

這股感動的力量,為什麼能夠讓一個人獲得力量,在丹經中有著更加準確的描述。

「自古忠貞節烈,殺身成仁之時,便有七返還丹景象。」

「當其一心不動,一志不分,浩然之氣立其中而生其正,任他刀鋸鼎鑊,都視為妖魔試我,襄不動搖,我只收留義氣,聚而不散,凝而至堅。」

「火候至此,則英雄之光氣亙萬年而不滅也。仙家入室臨爐,就要有此手段。」

張三丰在丹書中所說的,英雄之光氣亙萬年而不滅也,比之普通的感動還要更高一層。

“歷代拳術大宗師,各自有各自的感動,其來源繁雜,有的僅僅只是感動於師父對自己傾囊相授,於是奮發習武,這也是感動,但最上乘之感動,便來自於大節,也就是三豐祖師所說的,自古忠貞節烈,殺身成仁之時,便有七返還丹景象。”

徐重光微笑道:“這種力量,是真正無敵的,歷代拳術高手,只要上戰場而不死的,肯定會成為一代宗師,可他們都不如我,因為我沐浴在這種力量之下,已近二十年。”

“這二十年,我和武術界武術同仁前赴後繼投身於戰場之上,我們不負做國術,保家衛國這幾個字,在那長達十四年的戰場上,我見過太多人殺身成仁,竇師兄,本有大好的前途,甚至可以繼承李師的龜蛇劍,但他最終選擇了犧牲。”

“我堅信,這些英雄之光氣,亙萬年而不滅。”

“你若感覺自己的拳術、劍術遇到了瓶頸,無論如何也難以提升,又抱定了必死之決心,可以去軍隊,去戰場,去尋找這股力量。”

“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你也有你自己的路要走,為師所能為你做的,已盡於此矣。”

說罷,徐重光將牆壁上掛著的長劍摘下,他唰的一下抽出,一口閃爍著青瑩瑩光的劍彈了出來,劍刃寒光閃爍,鍛造得很是鋒利,一看就是出自名家匠人的手筆,

徐重光注視著這口寶劍許久,驀然長嘆一聲,用手指輕輕在劍鋒上一彈,長劍頓時發出一聲悠遠深長,似乎龍吟的聲音。

“好劍!這口寶劍,我簡直是生平僅見!”永靈見此寶劍,大為震撼。

“當然,這口寶劍就連李師當年打造的那口龜蛇劍都比不上,可惜,龜蛇劍早已在戰火中早已下落不明,後來戰火平息,我也曾四處尋找此劍下落,終是未有所獲。”

徐重光將寶劍遞到永靈手中,永靈詫異的接過寶劍,發現劍鄂下面有四個小資篆文。

“這是本善祖師曾經的配劍,歷代祖師代代相傳,是依照古代道家練劍的秘訣鑄造的一口劍。”

徐重光道:“現在我將它和這間書屋都留給你,守住此屋,日後縱然武術傳承斷絕,只需要到這間書屋,取出相應拳譜,自然續上,這是我為武當,為武術界,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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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重光邁步朝屋外走去,走出不到十步,不禁回頭。

“武當之事,汝好自為之......勿要使武當為天下恥笑!”

徐重光感到心中空落落的,他不希望在自己離開以後,武當的未來會與歷史上那樣。

歷史上武當在徐本善的時侯,經過清朝兩百年的時間,原本山上各派都被統合為全真龍門派,什麼三豐派更是在清朝就已經歸入全真。

那時候武當武學與主流的太極拳也截然不同,另成體系。

可惜隨著徐本善去世,武當道士又遭戰亂,武當山上幾乎空無一道。

直到後來重新找回了一些昔年的武當老道士回紫霄宮重立武當派,但武當武學也已幾乎全然失傳。

又過了許多年,武當山上突然就跳出了一個自稱不是全真也不是正一的奇特門派。

這個原本早在清朝就歸入龍門的門派不知為何冒了出來,然後從山西、河南、河北等地學來形意拳、八卦掌、太極拳等武學,自稱是張三丰當年所創的武當武學。

這就是武當山當年被人詬病一時,為天下武人所嗤笑的今人造古拳一事。

“武當......武當......”

徐重光將心中最後一塊石頭放下,將思緒排空,朝著一間平日被自己所封閉的大殿跨步走去。

他還有最後一件事情尚未辦完。

大殿空闊寂靜,空無一人,手持大刀的關公立像面容在黑夜之中顯得模湖不清。

徐重光沒有絲毫猶豫,走到關公像前,點燃三根香,豎於胸前,凝視著關聖帝君的神像。

拳術就算練得天下無敵,自己也沒有半分可能對抗現代火器。

這是他認為唯一的方法。

徐重光將香高高舉起。

“太上神威,英文雄武。精忠大義,高節清廉。協運皇圖,德崇演正。掌道釋儒教之權,管天地人之柄。”

“上司三十六天星辰雲漢,下轄七十二地土壘幽酆。秉注生功德,延壽丹書。持生死罪過,奪命黑籍。考察諸佛諸神,監製群仙群神。”

“高證妙果,無量度人。至靈至勝,至上至尊。”

徐重光口誦關帝寶誥,聲音愈發響亮。

“至心稱念,南天主宰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鎮天尊。”

“大悲大願,大聖大慈真元顯應昭明翊漢靈佑天尊!”

徐重光將手中的香放入香爐之中,隨後掐子午訣而拜關帝。

“弟子裴慶之,今日斗膽,借天尊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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