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看著凌鋒頭頂上的銀光微微發愣，直到淩氏兩兄弟走到近前，父親喚了她一聲才回過神來。
“一路舟車勞頓，方才有些失態，還請凌世子見諒。”
方晴趕忙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垂眸行禮。
“原來如此，那就不打擾二小姐休息了，請便。”
眾人一道進了牧守府，立春帶著滿臉淚珠奔過來，掛在方晴身上就不撒手。
方晴柔聲勸了許久，並保證下次一定帶她出去辦事。
小丫鬟急了：“還有下次啊？小姐，你整天想些什麼呢？”
沒辦法呀，以蕭楚那個德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搞一波大事。
回到碧霄居，說了會話，方晴感覺也有些累了，立春便伺候著她睡下。
另一邊，凌銳跟著大哥回到客房，凌吉也在。
看到自家公子，凌吉滿臉欣喜，跳起來一瘸一拐地跳過來。
“公子！”
還沒到人跟前，一個趔趄，哎喲叫著跪倒在地。
“你這是怎麼回事？”凌銳錯愕地問。
凌鋒插話道：“你還好意思問，凌吉回去搬救兵，父親得知你跑到滇城了，二話不說，先把他打一頓。”
凌銳一臉愧疚，解釋道：“事急從權嘛......”
接著他轉向凌鋒，直接問道，“大哥什麼時候來的啊？家中怎樣？父親母親可還安好？”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經過方才那麼一鬧，凌鋒的氣早就消了大半，聽他這麼問，一大堆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只好回道：
“虧你還想得起來問，父親不讓你領兵自然有他的道理，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動不動就跑路，將來是不是也要丟下與你生死與共的同袍跑路啊？光這一條父親的做法就是對的！
你說你，大過節的，害得我大老遠過來找你，唉，真讓人不省心......”
凌銳自知理虧，說話便沒有底氣：“我、我這不辦完事了嘛，很快就回去了，大哥你這就是瞎操心。”
“喲，你心可真大呀！你知不知道母親看了你留下的信，當場就暈過去了。”
“啊！那......她老人家咋樣？還好吧？”
凌鋒斜眼瞅著弟弟：“這會知道怕啦？還好，大夫說是急火攻心，吃過幾副藥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
“等到凌吉回去報信，說你和方二小姐一起跑到滇城刺殺弒君者去了，又嚇到了。”
“......我有把握。”
“呵呵，現在回來了你當然說有把握，萬一沒回來呢？”
凌銳沉默了，沒有說話。
凌鋒瞪著他嘆口氣，喝了些茶，繼續道：“父親得了訊息，立刻讓我先跟著凌吉到吳江城，然後調集了近半數雲中的兵馬，隨時準備開赴昭南救你，為此甚至不惜打亂了防禦部署，周邊的幾地發現我們的動向都蠢蠢欲動——
好在你們的事情辦成了，要是父親真的兵發昭南，局勢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聽到這個，凌銳又嬉皮笑臉的，就像是得獎的孩子，向兄長大肆吹噓。
“嘿嘿，是啊是啊，事情辦成了啊，大哥你可是不知道，童靖那廝......”
凌鋒沉著臉看他，凌銳聲音漸漸地落下去。
“行行行，還沒說夠是吧？都是我的不是，行了吧？”
凌鋒重重地把茶杯往案桌上一頓：“凌吉，你去門口守著。”
小廝面色一僵，向自家公子遞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乖乖出了屋子。
等凌吉出去，凌鋒面色冷了下來：“你知道為兄發這麼大火，是為了什麼？”
“......”
凌鋒吐出一口氣，繼續道：“你去刺殺童靖，幹嘛裝作方家的家將？人是你殺的，功勞卻歸了吳江方氏......別否認，你的身手我知道，若不是你出手，光憑方二小姐那幾個人，能做成這件事？
那是童靖啊，年輕時能左右開弓，號稱萬夫不可擋之勇。”
“他再厲害也受不住蠱毒......”
凌鋒恨鐵不成鋼：“你還這麼不知好歹啊，父親之所以頭疼童靖，是怕西南出了一個勁敵。現在倒好，童靖是死了，可方瑜起來了，昭南、吳江兩地，再加上迦樓羅這樣的盟友，假以時日，整個凌雲南境只怕都要盡數歸於吳江方氏！”
凌銳聞言瞪大眼：“可是方大人沒有問鼎天下的野心啊！”
“人都是會變的。”凌鋒搖搖頭道，“天子劍在手，如何能抑制野心不出鞘？現在或許方氏還沒有這樣的表現，但隨時實力日漸強盛，即便方瑜自己沒有這樣的想法，那他的下屬呢？
屆時黃袍加身，方瑜他會拒絕嗎？”
“大哥你想的也太遠了，不過才剛剛得了昭南而已，何況方大人不是這樣的人。”
凌鋒盯著他不說話，突然笑了起來。
凌銳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大哥，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怪瘮人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心思，上趕著和人方二小姐去了昭南，做了大事還不留名，就你這半桶水晃得響的性子，會把這種名聲讓給別人？我看你是想賴上人家方二小姐，做吳江的入贅女婿吧！”
“大哥！”凌銳跳了起來，連耳根子都是紅的，“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喲喲喲，還不承認？我不過說了幾句方瑜你就著急護上了。”凌鋒話鋒一轉，點頭道，“不過與方氏聯姻倒是個好主意，嗯，實際上父親此番讓我前來也有這樣的打算，他讓我來看看，若是方氏好相處，便讓我擇機向方瑜提出。”
“真的？”
凌銳心頭火熱，眼睛炯炯放光。
凌鋒斜眼瞅著小弟，似笑非笑：“千真萬確，起初父親還有些猶豫，畢竟吳江道雲中還是有些距離的......”
“不怕、不怕，這點苦我能吃！”
憋了一會，凌鋒突然繃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關你什麼事啊？父親說的是給你二姐求親。”
凌銳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啥？”
“你二姐，我二妹啊，她今年也十八了，雖說大了點，但和吳江少主方恪正相配......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二姐找到好婆家你不開心？”
彷彿掉進冰窟裡，凌銳的表情凍結在臉上：“不是，我是說......”
凌鋒揮手打斷他：“你是想說喜歡方二小姐，讓父親來給你提親？那為兄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