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頭頂上又泛起粉色的燈光。撲面而來的香水味和粉底味，幾乎香的人頭暈。牆壁上貼滿了浮誇的亮片，亮橘色的桌布取代了水泥牆。腳下變成天鵝絨的地毯。踩上去輕飄飄的。

曖昧又旖旎。

一個又一個的房門，像是酒店。房門上掛著銀質的名牌，不同語言寫著女性的名字。後面還標著三個一組的可疑的數字：“83-61-89”之類。

何知樂注意到許多門把手上……掛著內衣。顯然不是沒有衣服架了在晾衣服。而是某種直白輕佻的裝飾物或者暗示。

“這裡……”阮春唐一如既往的開口。

“停！不要說了！”何知樂打斷阮春唐，他臉臊的通紅，紅的幾乎滴出血來，“這地方我大概知道是幹啥的，別介紹了。我們略過。快走！”

“高橋靖彥！別特麼拍照了！流氓！”何知樂回頭怒斥，“你居然還想開門進去看看！小孩看了不該看的長針眼！”

高橋靖彥愣了愣，縮回了正要摸上門把手的手，加快腳步跟上來。

“你你你你……不回頭……怎麼知知知道我拍照的？”高橋靖彥結結巴巴，愧疚地跟在後面。

“你們日本的手機快門聲都很大！”何知樂沒好氣地說。好歹還有越南分部的人在場，也不知道表現的正人君子一點。整的那麼猥瑣，面子往哪擱？

好在阮春唐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帶著兩人繼續往前走。

走到盡頭，一間老式的電梯，推拉的電梯門，像是上個世紀的，甚至還需要專門的操作員控制升降。進電梯，何知樂看電梯按鈕，一共有五個：

“-4”

“-5”

“-6”

“-7”

“-8”

可見lpt的規模之大。現在所在的應該是-4層，已經夠大了，可底下還有足足四層。說是地下城真是形象至極。這一層已經夠糜爛了，難以想象下面幾層都有什麼。果然司機大哥說的對，好人不能來這裡。

阮春唐直接按了“-8”鍵。電梯發出一陣幾乎壞掉的呻吟，顫抖著往下，看不見的地方有鋼索吱吱呀呀作響。

電梯向著地底深處下潛，燈光透進來時何知樂就知道下了一層。

-5層有刺眼的金光，走廊極盡奢華，像是沙皇時代的俄國皇宮。還有種種香氣飄進來，何知樂吸了一口，分辨出烤鴨、羅宋湯、酥餅、蒸肉和炒竹筍的味道，大概這層主要是餐廳。

-6層是縹緲的歌聲，黑暗籠罩一切，但潮水般多的幽藍熒光棒被無數的人手高舉，揮舞如同熒光的樹林，似乎是地下演唱會。芬蘭曾有開在地下1410米的演唱會。封閉且寂靜的地下空間是回聲的絕好場所。

-7層一片黑暗。黑暗的就像是夜空或者死亡。能嗅到幻覺似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有人在很遠的地方慘叫。叫聲因為離的太遠並不大，卻讓人聽著渾身發冷，因為那聲音像是有人被鈍刀割脖子時瘋狂叫喊出來的。聽著聲音似乎眼前就能幻化出割了一半的頭顱和滿地的鮮血。何知樂輕微地打了個哆嗦。

“這裡並不經常處決人。”阮春唐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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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層到了。

光明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