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頓了下，再看向方藍時，才發現方藍的牛眼表層上，竟凝聚著一層薄薄的黑霧。
這是什麼東西？
‘大眼睛’好像是在這麼問，但下一刻，它的眼睛就突然瞪得更大了。
因為它發現，在它的控制之下，那只母牛……動了！
剝離了感覺，剝離了與感染後牛體的身體控制權，為什麼……這只感染體還能動？
它感到困惑，然後就看到……方藍舉起了沙包大的拳頭！
眼神一變，大眼睛的眼眸深坑裡，瘋狂湧出海量的蜘蛛牛頭。
每只從眼眸深坑裡爬出來的蜘蛛牛頭，都首尾相連，前後連成了一條線。
數以百計的‘線’從眼眸裡鑽出來，張牙舞爪，宛如寄生蟲寄生在眼球裡面而後鑽出眼球表面一般，看得人頭皮發麻。
而這密密麻麻的線，舞動起來，則宛如狂鞭亂舞。
方藍嚇得連忙閃躲，才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雙腳，是站在分離線上的。
分離線之下，是像看不到大眼睛一般，對著高空中的自己指指點點的眾人。
在雙臂揮動還沒到達大眼睛面前的那段距離，都在分離線之下。
而‘出水’之後的一切空間，都在分離線之上。
分離線，彷彿將兩片區域，劃分成了兩個空間。
在其他人眼裡，他是雙腳站在半空。可在方藍看來，他只是站在了新的空間區域裡而已。
嘴角一翹，方藍隱隱明白了夜汙，大概是個什麼東西了。
說到底，這玩意還是詭異！
只不過，這詭異特殊到讓人幾乎毫無解決辦法，如果硬要形容的，那大概就是……超脫級詭異？
超脫於其他詭異之上，獨立，特殊到完全無法理解的地步。
牛頭蜘蛛鞭襲來，方藍舉起牛體手臂格擋。
呲！
一直堅硬無比，在下面大殺四方的無敵手臂，竟是當場被劃出一道傷口。
沒等傷口流出鮮血，傷口就已經腫起，擠出一顆傷口大小的牛頭。
這顆從傷口上冒出來的牛頭，彷彿有自我的意識，哞叫一聲，就咬向了方藍手臂其他區域。
吃痛之下，傷口擴大，傷口處的牛頭也在擴大，它惡狠狠地盯著方藍，彷彿在等待自身足夠強大後，一口咬死方藍取而代之。
臉色一變，方藍避開牛頭蜘蛛鞭的同時，用另一只手臂，抓住這顆牛頭，用力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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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一股彷彿在將自身身體撕裂成兩半的劇烈疼痛感傳遍全身，而那顆傷口牛頭則如牛皮糖般，根本拽不出來！
越是撕裂，人就越是疼痛，在他大吼一聲，終於將手臂的傷口牛頭撕裂開一道口子的時候……
呲啦！
他的腰間，或者說牛體的腰側位置，呲啦的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傷口的痕跡，就彷彿有一直無形的大手，將他的身體強行撕裂，而拉扯出來的傷勢。
動作，僵住，而在這時，大眼睛的牛頭蜘蛛鞭襲來。
方藍暴退避開，但因分心操作，撕裂傷口牛頭的手臂，右手手指頭被傷口牛頭一口咬住。
下一瞬，彷彿在被蚊子吸血般，被咬住的右手拇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消融下去，幾個眨眼間，就已經變得鬆鬆垮垮，宛如一張拇指人皮，裡面哪裡還有什麼骨肉。
驚恐地扯回自己的拇指，那傷口牛頭卻是死咬不鬆口，兩者用力之下，只聽呲啦一聲，大拇指的人皮被撕裂而斷，露出如人骨截面般的白裡透紅的斷指畫面。
只不過那斷指的骨頭，是有著被什麼東西啃咬過的痕跡。
方藍心往下沉。
他隱隱感覺不對。
這個大眼睛，應該就是夜汙的本體。
但聽之前夕隊長的意思，是要自己破環，所謂破環如果是殺死這只大眼睛詭異的話，那難度係數可太高了。
那些牛頭蜘蛛組成的鞭子，造成一個傷口就如此麻煩，若是全身到處受損，分分鐘就要被無盡的傷口牛頭吞噬身軀而死，屍骨無存。
破環破環破環！到底如何才能破環，脫離危險！
方藍心中著急，在鞭子的連番攻擊之下，身形連連後退，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多出幾道傷口牛頭，啃咬身體。
牛體的肚子已經漲到隨時要爆開，身上已經破開幾個大口，好幾頭拳頭大小的傷口牛頭在順著撕裂開的傷口，瘋狂啃咬腎臟等內部器官。
方藍的意識開始恍惚，疲憊的幾乎要睜不開眼，看著繼續揮舞鞭子逼近的大眼睛，他慘然一笑，意識到自己的極限，可能就在這裡了。
彷彿力量耗盡，又彷彿生命終結在即，方藍意識開始迷迷糊糊，彷彿陷入夢境。
他夢到自己眼眸中的淡淡霧氣，竟是忽然變得濃郁，奪眶而出！
他夢到濃霧的黑霧將自身牛體全身纏繞，整個牛體彷彿不是再是牛體，而是恢復成了人體，整個人化身霧人。
他夢到系統提示音響起。
“系統提示：資料異常！”
“系統提示：資料異常！”
“系統提示：資料異常！！”
他夢到在霧人形態之中，自己感覺不到疼痛，也感覺不到距離。
是的，距離。
前方的大眼睛面對劇變，明明眼神收縮，露出驚恐之態，急速暴退，卻不知為何，方藍感覺它像是在原地踏步。
所以，方藍伸出了手。
霧手，在伸出的剎那，直接抓住暴退的大眼睛。
手握大眼睛，方藍竟有一種古怪的實感，任憑大眼睛的鞭子如何揮舞，都無法傷到他分毫。
而他卻感覺，手中之物是如此的脆弱，彷彿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將大眼睛捏的粉碎。
所以，方藍握緊了霧手。
嘭！！
大眼睛被捏爆眼球，殘渣落入霧手之中，融入其中。
【大補。】
只聽意識之中，好像聽到幻音。
然後，那片水平線上的獨特空間，如鏡面破碎般碎裂而開，四分五裂。
方藍迴歸了水平線外的空間，他不由笑了，這最後的夢，真美。
在下方吵吵鬧鬧的聲音中，方藍看了眼屬性列表。
“姓名：藍月。”
“境界：？。”
“狀態：？。”
“馭力：？。”
“卸力：？。”
“內力值：？。”
“天賦：？。”
“武學：？。”
“陽壽：1年。”
果然，只是夢。
黑霧盡數迴歸體內，方藍眼前一黑，從空中栽落而下。
“系統提示：資料恢復正常。“”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藍月破解[一階夜汙]，獎勵……”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藍月殺死[一階夜汙]，獎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