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汙……消失了？”
夕隊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高空中爆開的無形漣漪氣浪。
直到方藍即將落地，她才連忙踏入其中，去接住落下的方藍。
一腳踏入夜汙的範圍，她就立刻明白，自己的感覺沒有錯，夜汙消失了。
不是結束，而是消失……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破環，只是終結這一次的夜汙。
相當一個穩定運作的機器，突然缺失了一個零件，或者卡在了某個步驟，無法執行下去了，導致夜汙提前結束。
但這種情況，機器本身還是存在的。
因為破環對夜汙也是一種損傷。
而等它自己恢復過來，夜汙就會再次出現。
當然，下次出現的時候，就不一定還在秋月村了。
夜汙的出現，從來沒有規律可言。
有人說夜汙是[永夜]中死亡的詭異，靈魂碎片匯聚於一起，凝聚出特殊天災現象。
也有人說夜汙是一種特殊種族的超脫級詭異。
誰也不知道夜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每次出現，都必定伴隨著巨大災難。
在夕隊長的認知中，夜汙是不可能被消滅的，因為這玩意就沒有實體，看不見摸不著，就是類似天災般的存在，自然也不存在被消滅這個概念。
但是現在，不知為何，她感覺到眼前夜汙，是被消滅了，而不是以前的那種破環的情況。
然而……這怎麼可能？
流民，殺死了夜汙？
夕隊長再次看向懷中的方藍，隱隱感覺到，若這個少年真的可以做到這一點，那他價值，將遠遠不是流民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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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藍月！”
貓大夫急急忙忙的單腳跳著跑過來。
夕隊長正要讓貓大夫給方藍看下傷勢，就被跳過來的貓大夫一把推開。
錯愕中，夕隊長看到貓大夫已經趴在方藍身上進行檢查了。
“以前……怎麼沒見她這麼積極救人過？”
其他人見隊長都進入夜汙範圍裡，紛紛湧入，果然發現夜汙已經結束，在兩名隊長的指揮下開始了收尾處理工作。
至於夕隊長本人，則是帶著方藍等人一起往村裡的醫館趕去。
一路上，夕隊長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方藍在高空時，為何遲遲不去破環，明明那個[環]，就在他的頭頂亮著，他為何卻是像看不見，感知不到一般，遲遲沒有出手破環？
人命堆初環。
入初環，進迴圈。
避二環，三環，達到終環。
頭頂就會浮現黑環。
破壞黑環，迴圈自破。
這是夜汙破環的一套流程。
只是這其中的過程，是無數屍體躺過去，才能填平道路。
夕隊長一直是這樣破解夜汙危機的，但方藍的出現，似乎給夜汙這個存在，帶來一種全新的破解方式。
如此簡單粗暴的突入初環，不鑽漏洞的進入迴圈，卻還能迴圈裡保持自我意識，最終破環，這簡直即使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藍月……流民……得想辦法把他撈到一隊來！”
夕隊長看向懷中的方藍，微微舔了舔嘴唇。
……
村長宅邸。
剛剛從三弟房間走出來的村長，長長嘆了口氣。
“你三叔的病情，越發嚴重了。”
“爹，前段時間你不是說有接觸到高人，可以治好三叔的病嗎？”
美婦人的話，讓村長神色一僵，很快恢復如常。
“出了點意外。”
意外？什麼意外？
美婦人有些困惑，但村長卻已經不願再說，只讓她去照顧好[布烏鳥]。
而他本人，則回到了書房。
一進入書房，他就看到了一個腰間彆著木刀的少年，在那等候多時了。
眉頭一皺，他反手關好房門，神態嚴肅，語氣轉冷：“誰讓你過來的！我不是說過……”
“是夕隊長讓我來的。”
“……她有什麼事。”
木刀少年，也就是一隊副隊長何遠，挑了挑眉：“流民破環成功，結束了夜汙。”
“什麼？！”
村長當場愣住。
前腳他才把人送過去，看個三弟病情的功夫，一出來流民那邊就把夜汙解決了？
“他怎麼做到的？這次夜汙很簡單嗎？”
“不簡單，是沒見過的型別，我們還在摸索規則漏洞，流民就進去，簡單粗暴的破解了夜汙。”
“……簡單粗暴？”
“恩，直接肉身經歷所有環數，還破環成功，活著離開了夜汙。”
“……”
村長沒說話，開始來回渡步，眉頭緊皺，等到頓步停下時，他抬頭看向何遠。
“他到底什麼實力，為什麼這麼厲害？”
“不知道，以氣感觀察，只是後天三流境，但區區後天境武者，是做不到他所做的事的。就算是夕隊長也做不到這種事……流民，太特殊了。”
村長冷笑：“所以那碗毒湯就該給他灌下去！”
這次，換何遠沉默了。
他平靜地看著村長，緩緩問道：“那位大人怎麼說？屍體少了一具，他是什麼反應？”
“暴怒，憤怒，咒罵，無外如是。而後就只是讓我們處理掉那名還活著的流民而已。”
何遠眉頭皺起：“有意義嗎？”
“沒有。但對那等層次的人物而言，碾死一隻螞蟻，也不需要意義。”
“……說得對。”
頓了下，何遠問道：“那交易的事……”
“見到那名流民的屍體，他就放貨，不然只給一半的定金。”
“這是在刁難我們。”
“我們沒得選，犧牲小部分人，換取大部分的生存機會，我們早就已經做好了覺悟才對。”
“……我去動手。”
“不。”
村長遞出一根手指長短的淺灰色口哨。
“讓它去。”
口哨一出現，何遠當場瞳孔一縮。
“那玩意，原來已經……”
“恩。”
“我知道了。”
接過口哨，何遠轉身就要走，村長連忙補了一句。
“近期我會安排流民離開村子，創造機會，你見機行事。”
“明白。”
何遠離開，只留下村長一人待在書房之中，似是在思考什麼，良久，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馭詭使，我們惹不起啊。”
而在秋月村經歷[夜汙]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在秋月村之外的黑暗中，正藏著一個矮小的身影。
此刻若有秋月村的人能看清這團黑影，那必然會發現，那黑影赫然就是村裡失蹤的小孩……謝小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