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寫的啥玩意？”
二哈伸長脖子，卻只是看到紙張上寫著幾個潦草的字。
依仗他的文化水平，自然認不得這幾個字，更別提參透其中的意思了。
“牝雞司晨！”
趙御將紙張揣入懷中，低聲的說道。
“啥意思？”
二哈一愣，這文縐縐的詞兒，聽著操蛋的很！
趙御一翻白眼，隨即沒好氣的解釋道：“就是母雞打鳴！”
“啊？”
二哈一愣，然後下意識的看向江玉燕，小聲的說道：“這不是變著法的罵江姑娘是……”
“不是！！！”
神棍聽到二哈的話，嚇得渾身一哆嗦，直接從卦攤後蹦了出來。
“我不是那意思，這批言是說，這位姑娘有……有……”
話說到一半，那神棍勐地反應過來。
這特麼周圍熱鬧的像廟會集市一樣，多說出一個不應該出現的字眼，都有可能萬劫不復。
趙御抬手，阻止了想要‘借刀殺人’的二哈。
其實他們三人心裡都明白，這神棍給出的這句批言是什麼意思。
在京城的時候，已經不止有一人看出了江玉燕的端倪。
“那你再給我看看……”
趙御盯著神棍，隨即不露痕跡的看了一眼神棍手中始終捏著的竹簡。
“卜完這一卦，你們得讓我走！”
神棍也學精明了，未曾開卦，先把條件講好了。
“好！”
趙御點點頭，隨即上前一小步。
那神棍抬起頭，仔細的看了一眼趙御，隨即眉頭卻微微皺起。
看著神棍皺眉，二哈知道這傢伙準又沒什麼好話。
這樣也好，等給趙御說出什麼歪詞兒來，三人的賬綁在一起和這傢伙慢慢算！
“不對啊……”
不同於看過二哈之後的直言不諱，也不同於見到江玉燕和信王之後的惴惴不安。
這傢伙看著趙御的神色，充滿了疑惑。
“君子卜卦，問禍不問福，直說便是！”
趙御看著眉頭緊皺的神棍，面上輕描澹寫的說道。
君子？
看著眼前已經被拆開的錦囊，神棍嘴角一扯。
他怎麼看，眼前這幾位都和君子這個稱呼，不搭邊啊！
“官人面相。雖無大富大貴，可亦無災禍，享壽雖不得綿長，卻有善終……”
這次神棍是學乖了，說話都盡挑好的說。
“……”
等著掀攤子的二哈，聽到神棍這話之後，明顯一愣。
“還有呢？”
看著神棍不再多言，趙御卻不肯善罷甘休。
“只是卦象來看，公子這一份善終福緣，卻止與前歲之秋……”
“怪，怪哉！”
之前還小心翼翼的神棍，此刻卻再也沒有半點忌憚之意，反而伸手，在卦攤上將竹簡攤開。
二哈，包括江玉燕都有些好奇的看了過去，卻發現這竹簡上，卻空白一片，半個字都沒有。
兩人回頭看向趙御，卻發現趙御同樣如那神棍一邊，目光死死的定格在空無一物的竹簡上。
片刻之後，神棍收起竹簡起身，對著趙御作揖道：“在下手段卑微，窺探不得公子天機，就此告辭！”
說著，拿起竹簡，連一旁的招牌都顧不上拿，轉身就要離開。
“二哈！”
眼見神棍正要離開，二哈立刻上前想要將其攔下，卻不想趙御卻出聲阻止了他。
神棍看了一眼趙御，再次作揖之後，轉身離開了武當山門。
止於前歲之秋？
那不正是自己在這個世界醒來的時候？！
“江湖術士之言，公子不可輕信……”
眼見趙御盯著那神棍離開的地方愣神，一旁的江玉燕上前小聲的寬慰道。
“他不一樣……”
趙御微微搖搖頭，輕聲回道。
他一開始接近卦攤，確實是因為卦攤外圍著的信王三人。
而等他走到卦攤前的時候，卻無意間看到了那神棍手中拿著的竹簡。
在旁人眼中，空無一物的竹簡，趙御卻從其中開端的地方，看到了三個讓他毛骨損然的鳥篆字！
按理來說，這種久遠的文字，趙御壓根就兩眼一抹黑。
可神奇的是，趙御卻一眼就認出了那竹簡前段篆刻著的三個晦澀的鳥篆字……
天哭經！！！
看到竹簡上的這三個字之後，這個在武當山下，開卦攤算命的神棍，自然就是未來的天下第一相士，泥菩薩！
“走吧，上山。”
片刻之後，趙御長出了一口氣，隨即直接轉身，朝著山門內走去。
二哈和江玉燕對視了一眼，緊隨其後。
……
進入山門，外面的喧囂很快消散，綠樹清溪之間，偶爾傳來一兩聲清脆的鳥鳴。
直到這一刻，才有那麼點清淨參道的意思。
一路走來，三人偶爾能見到一些背負著行囊的香客，順著山路而行。
偶爾有幾個年紀大的，也有身著青衫道袍的道士，樂呵呵的揹著老者的行囊，一路走走停停，不厭其煩的給這些香客們講解武當山的風光！
“公子！”
走了差不多三五裡，臨近中道門下的時候，江玉燕卻突然出聲，目光冷冷的盯著不遠處，洗象池旁的一處涼亭。
涼亭內，一名錦衣男子面向青山，身後站著面白無須的老僕以及白沙遮面的女子。
而這時候，那老僕上前一步，年輕人在老僕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老僕躬身點頭，轉身朝著趙御這邊疾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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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人，我家公子請你一敘！”
老僕來到趙御三人的面前，微笑著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
趙御面無表情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先這老僕一步，朝著那涼亭走了過去。
“我家公子只請趙大人一人，還請兩位在此稍候！”
就在二哈和江玉燕要跟上趙御的時候，那老僕卻笑著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狗屁！！”
被泥菩薩整了一肚子火氣的二哈，正瞅著沒地方撒氣呢！
“趙大人，這……”
老僕知道，和這莽漢講道理，完全是浪費口舌，隨即看向趙御。
在他看來，涼亭那邊的終究是皇親國戚，趙御即便身份再煊赫，也不敢在自家公子面前放肆。
可不曾想，趙御僅是冷冷一笑，看著不遠處的涼亭，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你能有這個本事，儘管攔就是了！”
說罷，不等老僕張口，直朝涼亭走去。
“老胳膊老腿的，你有那個本事嗎？”
二哈一副狐假虎威的狗腿子樣，一把將老僕推開，一步三晃悠的跟上了趙御。
看著走向涼亭的三人，這老僕眼中滿是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