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失禮了的裴郎中連忙寬慰紀煙凡，“放心，你現在還不會死。等你毒發身亡還有六年，前三年我要是能研製出解藥，我能救你一命的。”
“噗，”紀煙凡噴了裴郎中一臉的茶水，“你這也算寬慰我？”
“額，紀公子是要我給你說點好聽的嗎？”裴郎中拿出帕子抹了臉，耿直道，“我和你說好聽的無用，又救不了你的命。我須你給我毒藥的單子，詳盡到什麼藥材什麼時候下。拿不到也沒事，我會盡力試試的。”
知道裴郎中只是對紀煙凡身上的毒感興趣，而不是對他的人感興趣才會這樣幫紀煙凡。
紀煙凡出門還是付了不少的錢。
裴郎中推脫了兩下，道，“華雲堂經營如今，從未收過病人如此多的銀錢。再說你是裴某……”
“重點研究物件也不行。”紀煙凡把一百兩銀票塞進裴郎中的手裡，趁著裴郎中被抓住問診之時，撒丫子跑了。
怕裴郎中那書呆子追上來，紀煙凡一路跑出去好遠才停下。他雙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活脫脫像是在外犯錯被老子找人追打抓回去的富家公子。
“小娃娃，是被什麼樣的人纏住了，要我幫忙嗎？”
紀煙凡扭頭一看，鐵匠正拿著錘子，邊敲邊和紀煙凡搭話。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紀煙凡跑到了鐵匠這邊。
難怪那麼累，這得跑了有多遠。
“不用。”紀煙凡找了一個椅子坐下，接過鐵匠遞過來的一碗溫茶幹了，攤在椅子上等喘勻氣才把裴郎中不肯收錢的事告訴了鐵匠。
當然紀煙凡沒說毒藥。
“華雲堂那幫傢伙就是這樣的，多一個子都不要。特別是裴小子，和他父親一個樣，你下次還去他定會把多的還你。”
鐵匠扔了錘子，也坐下來和紀煙凡喝茶，學紀煙凡的樣子沒什麼坐樣。
“多虧了他們，在這個艱險的世道，窮人還能看得起病。”
鐵匠不分輕重的拍了紀煙凡肩膀一下。
突然一股大力落在自己身上，紀煙凡又噴了茶水。
鐵匠拍了拍紀煙凡的胸膛，“小娃娃，年紀輕輕身子骨那麼弱可不行。你要不要和老夫學點功夫啊？”
紀煙凡是有想學一點功夫的衝動。
不過那些習武的都是從小紮實了功底，他也試過了，紀煙凡現在的身體不是很適合練功。
平時熬個夜跑個步心跳得十分的快，應該是有一定的心臟病。
他還想在這個時代好好的活著，就不要自尋死路了。
“不用了，我騎射勉強可以，身體還算強健，武功還是不練了。”
“你這個小娃娃……”
鐵匠剛要列舉練武的十八般武藝，就被紀煙凡一句話堵回去，“您是從小教授皇上騎射的先生吧？”
“我該打鐵了，不然就趕不上訂單了。”
紀煙凡捧著茶碗，看來是呢！
那位辭官之後，朱元璋就不怎麼賽過馬的將軍。
“對了，你進詔獄，怎麼沒事就出來了？”鐵匠打了一會鐵，才想起叫紀煙凡來的目的。
他們很想知道紀煙凡是怎麼爬出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詔獄的。
“啊，道衍和尚只是警戒我不要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說什麼對他不利的話。”紀煙凡轉向鬧哄哄的鬧事，“我昨日要覲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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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匠知道紀煙凡被抓進詔獄的事情，但不知道紀煙凡面見朱元璋事情。
“他給你吃了什麼？”
“什麼？”紀煙凡險些沒拿住酒碗，慌忙的扶穩。
“道衍和尚。那小人會只是警告你讓你不要亂說？肯定威逼利誘，給你下毒了吧？”
鐵匠挑眉，表情很是得意。
猜到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得意的！
紀煙凡差點把手中的碗給摔了，“你怕不是在東廠待過吧？”
“我也進過詔獄。”
鐵匠指了指身上的疤痕，“你當真以為我身上的這些個疤是戰場上來的，位數過半都是那幫雜碎弄出來的。”
就在紀煙凡想給鐵匠的過去點評一二之時，外面亂哄哄鬧做一團。
紀煙凡和鐵匠都出了棚子。
原來是幾個人追著一個鬧事縱馬的人，縱馬的被截住了，無奈之下只能亮了刀劍廝殺。
就在紀煙凡和鐵匠都覺得縱馬的被圍攻活不了之時，幾個錦衣衛從四周衝出，乾脆利落把那幾個人壓下。
周僉事在那幾個錦衣衛之中，面無表情的看了紀煙凡一眼。
就在紀煙凡和鐵匠沒什麼熱鬧可看打算回棚之時，又來了兩撥人。
從衣服就能辨認出來，那是東廠和錦衣衛的人。
那一撥人來得很快，直接衝撞了周僉事那幫人。
周僉事的人被衝撞的這一波人隔絕開，犯人趁亂解開周僉事的人的鉗制，殺了那個他們該殺的人，在混亂之中逃走了。
周僉事踩著東廠的幾個人頭翻過那混亂的馬隊剛想去追，一匹馬攔住了周僉事的去路。
“啊，剛剛我身邊的小子說看見你了，我還不信，沒想到還真是你啊！”那人翻身下馬，臉上帶著十分欠揍的笑容，“衝撞了你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畢竟是同僚，官職一般，各有各的事，你當不會和我計較吧？”
周僉事冷笑了一聲，不管對方官職和他一樣還是比他大，直接就一拳頭過去，“黃僉事，你妨礙公務這件事，我總有一天會好好和你算算的！”
那位黃僉事被周僉事揍得摔在了地上。
“把屍首帶回去，給仵作好好的驗驗。”
周僉事頭疼這件案子許久了，線索斷了這幾天中，他吃不好睡不好。好不容易找到點線索，沒想到還是沒攔住他們的人手滅口，最後什麼都沒有了。
周僉事能不情失控嗎？
他娘的沒打死面前這個礙事的已經算是他脾氣了。
黃僉事被周僉事一拳松了一顆牙。他起身擦了擦嘴角溢位來的血，“我知道你惱怒，打我一拳熄滅點火氣可以！你別忘了，這裡是我的管轄區域，在我的地盤上死了人，我來負責。”
“那個敢從我手中搶人？站出來？”
周僉事刀都不出，一句話就把逼近屍體的錦衣衛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