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指點談不上，和你討論討論是可以的。”紀煙凡有一下沒一下的掀著杯蓋，聽著柏塘說著如今的形勢。
無非就是如今和道衍和尚不和的張永，現在掌握了神機營。作為就北鎮撫司，需要偏向張永嗎？
柏塘用十分正經且嚴謹的神色問紀煙凡。
紀煙凡差點笑了出來。
他不想攝入太多的內政，畢竟接觸內政越多，越知道權力越大的好處。
紀煙凡不想為官，不代表他不對權利嚮往。
“你們僉事當初怎麼辦的就怎麼辦好了。你們反正也得罪了道衍和尚，再去討好也沒什麼用。張永專心於軍事，對你們北鎮撫司不感興趣。至於其他的，你們專心幫皇上辦事，出什麼事情皇上會兜著的。”
紀煙凡這一句話比得過別人一樣念一堆。
柏塘明白了，起身給紀煙凡行禮。
紀煙凡連忙回禮。柏塘好歹是一個正五品的千戶，對他行禮他不回禮被人抓住了可是要拖進詔獄的。
柏塘憨厚一笑，“上來問紀老闆也算是拜年，但千戶就那麼點月銀，不能買多少好東西，所以請紀老闆不要嫌棄。”
紀煙凡開啟禮盒一看，是一罈酒。比起那些上門拜年的商戶來說，的確是簡略了很多，但心意是那些人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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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塘撓了撓頭，又不好意思的一笑，道，“之前我看不慣，僉事去請教你，你卻端著。但如今我是真的服了你。”
提到周僉事，柏塘臉色又暗淡下來。
“僉事肯定想不到，他不在京，我們能相處得如此愉快。”
“下江南的人一直都沒找到蹤跡？”紀煙凡忍不住一問。
柏塘洩氣，如同一隻被遺棄的小狗找不到家一樣。
“江南的暗樁一直都在打探訊息，我們的人就差把江南的每一寸地皮翻過來。最好的水鬼下水找尋屍體很多次，跳河自盡這些屍體倒是找到不少。但其餘的就沒有了。”
紀煙凡看他那樣，心軟忍不住提兩句，“你是周家的乾兒子，說到底不算周家人。不能和周僉事那樣，做事圓滑一些，免得被人抓住小辮子。”
答應下來的柏塘垂頭喪氣的走了。
紀煙凡讓小廝把那壇酒收好，古代的酒放的越久，越好喝。
沒想到禮物搜完一家，就有另外一家送來。
管家的親自捧了一小木盒進來，“老爺，這是一個小廝交給門房讓他交於你的。”
紀煙凡接過那小木盒仔細的觀察了兩下。
古代的一些禮盒都是用上好的木材配以上好的工匠雕做的。
越是華麗越是名貴，做得好的盒子可以賣上百兩。
這個盒子看材料應當是用金絲楠木做的，少說也得上百兩。
他朋友很多，但能出手那麼大方的很少，“有問誰送的嗎？”
“有，那小廝只說，老爺開啟一看就知道是誰送的了。”管家觀察著紀煙凡陰晴不定的臉色，小心問道，“要我把這個盒子扔出去，把人趕出去吧？”
“不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紀煙凡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開啟這個盒子。
盒子裡面還有一個小盒子和信。
俄羅斯套娃嗎？
不會開啟這個小盒子又有一個盒子吧？
紀煙凡用兩根手指把那封信夾出來，用刀小心的劃開，把紙張取出。
翻開一看，只有五個字。
“你要的解藥！”
紀煙凡慎重的開啟那個小盒子。
裡面是一顆藥丸。
他媽的，裹得那麼嚴實老子還以為是危險藥了，整了半天用那麼好的盒子裝個藥丸，還一個落款都沒有。
這種事情道衍和尚是不會做的。他什麼都沒做道衍和尚要送他解藥，肯定上一秒他剛把藥吃下，下一秒就死於道衍和尚的收下的刀劍下。
那樣還不如不吃解藥呢，直接來來個一刀乾脆，還不用浪費解藥。
也不可能是王春。
紀煙凡雖然設計讓王春發現自己中毒，來掩蓋之前在沒發現他入京的時候被他發現和道衍和尚來往過秘的事實。
但王春和王嶽現在沒什麼能力能幫他找到解藥。
那就只有一個人了。
那就是張永，他勸說讓張永安靜下來等答覆。張永安靜下來了不鬧了，可道衍和尚還在為這樣的事情和朱元璋鬧。
是他，他也偏心張永，覺得道衍和尚煩。
再說朱元璋最不喜歡臣子越過那條線，太貪。
道衍和尚已經是內相了，還不知足，還想越過內相去管軍事的事，那怎麼可以？可不得被紀煙凡一巴掌拍回來啊？
這個解藥，即使是張永送的，紀煙凡也不敢直接吃。
在外出診的裴郎中，剛回到華雲堂，就看見紀府小廝朝他露出牙根。
裴郎中只好認命的前去紀府。
得知紀煙凡得到解藥之後，裴郎中興奮的捧著解藥看了半天，確認是真的解藥之後才給紀煙凡吃下。
半個時辰之後，他在紀煙凡手臂上扎了一針。
王春聽說裴郎中來了，以為是紀煙凡的身體被毒藥影響出現什麼問題了。就把畫筆丟了，也不看舞娘跳舞了。
還沒進院門，王春就被花翎兒攔住。
王春和花翎兒周旋了一會，好不容易進去，裴郎中已經收針了。
紀煙凡靠在椅子上，臉色和鬼差不多，有氣無力的指著王春，“你不在你房裡畫舞娘，你他娘的跑到我院子裡來做什麼？”
看紀煙凡雖說有氣無力，還有力氣罵他。王春樂了，回嘴道，“裴郎中，他腦子被你治壞了？”
紀煙凡拎起一隻鞋子就往王春身上砸。
王春問裴郎中話的時候，兩人是站在一起的。
鞋子砸過去，兩人同時跳開，相互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其實張永不給他解藥也沒什麼關係。
裴郎中的醫術雖說遠不如老堂主，但這樣毒，熬個一兩年就能研製出解藥。
現在解開和以後解開，也沒什麼太大的分別。
但紀煙凡還是要謝謝張永現在解開他身上的毒。
相比於紀煙凡解開體內的毒的興奮，道衍和尚日子可是難過不少。
朱元璋對他還是和往常一般，他的不開心是因為張永掌管了神機營。